个转眼又娶了别人的人,到底对自己还有什么样的心思,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的看着儿子,直到他平安醒过来。
既然昨天晚上的一番争吵,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那么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就不相信,堂堂一族之长,能看着他们父子俩一辈子。
没过多久,尚云清禾就端了一盆温水回来,进门依旧笑嘻嘻的,还贴心的放到远离床边的洗手架上,他温声道:“阿卿,水好了,快来洗洗,儿子没醒,你动作可轻些。”
宋棐卿闻言,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顺从的听了他的话,走至他身边,宋棐卿终于肯看他一眼,“源深为什么还没醒,我见他身上也没有伤口,怎么比我醒的还晚?他是不是受了内伤,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尚云清禾,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源深的状况,他……多年来我一直担心他的身体,从来不让他沾染武学,这次的意外,若是让源深出了什么差错,我定然不会饶你!”
看着阿卿着急的模样,尚云清禾虽也担心儿子,但心爱之人此时能够在他面前袒…露最自然的神态,虽是埋怨之气,却让他心里一阵阵发甜,倒不是他有心自虐,确实是很久不曾与他的阿卿这么亲近了。
他自然的拍了拍宋棐卿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大碍的,儿子没有受伤,只是因为克服了两股力量,精神受到了压力,他还小,恢复的自然没你快,再加上精神上的恢复自然是比身体上慢的,别担心了,再有几天就好。”
宋棐卿的脊背笔直,加上未着外衫,尚云清禾的手轻轻覆盖在上面,立刻就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那触感让他一阵阵心猿意马,轻喘着气,把自己的脑袋慢慢靠近宋棐卿的颈部,嗅着他身上与发间的气息,不禁满足的无以言表。
宋棐卿正在消化尚云清禾刚才的解释,心想着儿子确实年龄过小,之所以一直没有被两股力量压迫,大概是因为当初九天大仙的帮助,再有应该是他保护有加的效果,但这次力量的爆发,确实让他看到了儿子的痛苦,虽然最后还是儿子占据了主导的位置,成功抢夺了身体的主动权,但他却担心今后,想到那些流言,想到儿子很可能今后会受到排斥,甚至还会再次经受力量争夺的痛苦,宋棐卿不禁愁上心头,不知是该怪自己大意,还是怪尚云清禾或者挽尊。
发愁之间,先想着,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要再去请求九天大仙的帮助。心里打定主意,便想着该洗脸了,这才注意到颈间及背后的不适,一伸手推开摩挲着他脖子的人,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尚云清禾乍被推开,无法抑制的后退好几步,脚跟被硬硬的鞋底顶的生疼,大…腿撞到身后的桌子边,撞得不轻,但他却丝毫不生气,伸出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嬉笑道:“阿卿,你脸红了。”
宋棐卿被他弄的不知所措,压抑着声音,恼怒一声“滚!”便不再理他,低头洗脸。
尚云清禾站在一边,看着他弯腰洗脸的动作,虽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就是觉得心里舒坦,越看越高兴,“阿卿,我已经叫人准备了早膳,等一下我给你换了药,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宋棐卿用帕子摸了一把脸,湿润的帕子从脸上移开,那张经过温水滋…润的面容,更加白净,本就俊俏的面容,更显出七八分红润,眉目也好像比往常更具吸引力,看的尚云清禾心里的火气又是一阵阵高过一阵。
闻言,宋棐卿微微皱眉,“源深虽然昏迷,但这么久不进食恐怕不行,他还这么小,不能饿坏了。”
尚云清禾看着他拿着帕子愁眉苦脸的样子,上前几步将他拦进自己的怀里,极尽温柔的道:“别担心,这个我早就想到了,睡下之前,我探了儿子的脉络,发现那小子的气息饱满,脉络畅通,脸色也很红润,应该是体内力量的扶持,不进食也不会有大碍,待会给他喂点糖水便可。”说着尚云清禾有搂了他的腰,轻声在他耳边道:“若是你不放心,我熬些营养汤药,给他喂下去。娘子,你该担心的该是你身上的伤才是。”
一声“娘子”,顿时将宋棐卿从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中拉回神智,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如同女子一般,依偎在尚云清禾的怀里,受着他的呵护与关怀,那温柔的言语,极尽耐心,是他从未体会到的温暖,他不禁像雷击一般,快速推开对方,皱眉道:“如此便好,今后请你不要那么怪异的接近我,那会让我更加警惕你。”说完把帕子扔进水盆里,进了内室,又去看儿子去了。
尚云清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水盆里的帕子微微的晃动,却更坚定了他的心。那么久的等耐与煎熬他都忍了过来,为了挽回心爱之人,以及心爱的儿子,这点不礼貌的待遇又算的了什么。
既然下定决心,要带着妻儿回凌云山,而且还应该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回去,尚云清禾开始重新盘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既然是他有错在先,且宋棐卿一直很在乎两件事,一件是关于儿子的。他害怕自己跟他争抢儿子,但他怎么会抢儿子,他只会与他一同照顾儿子。一定是因为自己以前的种种作为,给他带来了不好的印象,让他一直认为自己是霸道的,总是以高傲的姿态对待他;另外一件,相信也是宋棐卿最痛心的。从刚才他对阿卿亲昵的动作,引来对方的羞恼,以及他们刚才的亲密相拥,阿卿也没有太过强烈的反感,就可以看出来,阿卿还是喜欢自己对他的亲近的,那么他之所以嘴硬的赶他走,无非就是因为,他现在的妻子,端月凝雪。
想到这,尚云清禾捏了捏拳头,第二次后悔自己做错了事。第一次当然是无力于逼走阿卿。
这几天,在尚云清禾的照顾下,宋棐卿的伤势好的很快,源深也已经醒了过来,小家伙不知道是刻意不想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还是真的不记得那段让他痛苦的经历,醒来之后见到宋棐卿就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开始撒娇。
“爹,孩儿好饿,要吃饭,为什么我这么饿,为什么我觉得我躺了好久,为什么我会睡到这么晚才起来,真的不理解,不理解,孩儿何时这么懒惰了。”小源深趴在宋棐卿的脖子上,小屁…股一撅,用小脑袋使劲儿拱宋棐卿的脖子,就像一只找食吃的小嫩猪。
“哈哈……”一边的尚云清禾实在看不下去了,哈哈的笑了起来,小源深这才看到,那个他很喜欢的阿叔也在,不禁瞪圆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兴奋的道:“啊,大哥哥也在!”
源深那几日称他为阿叔,却是因为有求与他,不得不委曲求全,但心里却是一直叫人家哥哥来着,现在他精神劲儿十足,又有老爹坐镇,一得意当然就说了心里话,但他这么一喊,尚云清禾顿时挎下了脸,感觉心里怪怪的。
“噗……”这回轮到宋棐卿笑了,看着尚云清禾吃瘪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宋棐卿总是会心情大好。
尚云清禾扶额,咬牙切齿的道:“要叫我阿叔,怎么你一觉醒来连叫我什么都忘了?”这回换尚云清禾不理解了。
“嘻嘻……”源深得意的笑了笑,趴在爹亲的肩膀上,挤眉弄眼的道:“你本来就是个大哥哥的模样,还非要占我的便宜,我可不干。”那样子别提多嘚瑟。
“唉,你这孩子……”尚云清禾既然想让妻儿真正接受他,自然不能用强硬的态度,况且看着自己那么活泼可爱的儿子,他怎么忍心让他害怕伤心呢。
尚云清禾走上前,往儿子脸上摸了一把,咧嘴到:“小子,你的嘴上功夫还是那么厉害,不愧是你爹的儿子,饿了吧,走,跟阿叔吃饭去。”
源深确实饿的不轻,将近三天未进食,期间只靠一些营养汤药,当然不足以满足长身体的孩子,一听到吃饭,源深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张开手就要尚云清禾抱他,“好好,阿叔快带我吃饭。”一提到吃的,小源深立刻识时务的叫了一声阿叔,弄得尚云清禾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尚云清禾抱着源深走在前面,爷俩有说有笑的,宋棐卿跟在后面,突然觉得这样开开心心也未尝不好,刚才尚云清禾的表现确实让他吃了一惊,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别说源深不叫他小哥哥,就是叫了阿叔,恐怕也会让他愤怒不已,非要跟他说清楚自己是他另一个爹不可,但尚云清禾却是和和气气的跟源深相处,难道,他真的应该给尚云清禾一次机会吗?可是,他明明有了妻子。
“慢点吃,肉就不要吃了,你刚刚,刚刚起床,不要吃这么多。”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好像真的成了饿死鬼托生,宋棐卿一面担心别撑坏了他的小胃,一面怕自己一着急把他睡了好几天的事情说出来,既然儿子选择自动忘记,他们自然是不会再提起。
“哟!一家人吃早饭呢?怎么又没准备我那份?”和乐融融的场面,丝毫没有因为白雅扶风的介入而变调,反而在看到白雅的时候,源深冲他龇着一口白牙,嬉皮笑脸的道:“白雅阿叔来晚咯,饭菜都被我们吃光啦。”
白雅也不介意,随便找把椅子一坐,状似惋惜的道:“哎呀,小源深说的是真的吗?唉,你们这些白眼狼啊,这可是我的地盘,不但吃饭没有我的份,连个小奶娃娃都不关心我,我好伤心呐。”说着还假装抹了抹眼泪,伸手指了指尚云清禾和宋棐卿,生气的道:“你,你,你们,要给我银子,很多的银子,不然就赶紧走人!”
他这么一说,尚云清禾两人倒没有在意,却是把小源深吓到了,看着嘴边还沾着米粒,愣愣的盯着生气的白雅,把自己碗里扒拉的一塌糊涂的小米粥推到他身边,那上一刻还笑嘻嘻的孩子,下一刻就低声下气的软声道:“白雅阿叔,我吃饱了,这个给你吧,你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我们出门,没带银子。”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把一向喜欢开玩笑的白雅也给弄的愣了一会儿,最后白雅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两个奶娃他爹,扶额许久,双肩渐渐颤抖。
小奶娃娃观察力极强,看到那样的白雅,不禁着急的走下椅子,小短腿扑棱扑棱的快步走到白雅身边,用小手抓了他的裤腿,软糯糯的道:“白雅阿叔别哭啊,我和阿爹都没带银子,真的,要不然,让阿叔给你银子吧,他是大夫,肯定有好多好多的银子。”
被点了名的尚云清禾不禁坐直了身体,而宋棐卿索性打开折扇,闲在一边等着看好戏了。
果真,白雅扶风立刻笑了,透着明显狡猾之色的笑了,“真的吗?可是,一看那个大夫就不好说话,你能确定他会给银子吗?”
小源深连连点头,“嗯,嗯,肯定会!”接着转头,眨了眨那又亮又圆的眼睛,接着一龇牙,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源深牌招牌笑容一出,魅力无法挡,再加上那声奶气的:“阿叔。”,尚云清禾直接中招。
他胳膊一伸,把儿子抱进怀里,不停的亲他的小脸蛋,“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这么可爱,我的……”我的好儿子,想叫出口,却是生生顿住了,那一刻看着儿子在自己怀里笑的开心,尚云清禾突然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激动的盈眶而出,他转头看了一眼宋棐卿,冲他微微一笑,轻声道:“谢谢,阿卿。”
闻言,宋棐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禁迅速低下头,脸颊边渐渐红润,直红到耳根,他知道尚云清禾是在谢他给了他这么可爱的儿子,但他一个男子,怎么承受,况且源深的出生是个意外,他到现在还在为儿子所受两道力量而感到苦恼。
白雅看着他们一家和乐的氛围,不禁也十分开心,但开心之余也显出了一点落寞,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一块玉扣发呆了一会儿,便起身道:“你们吃吧,我刚才是玩笑,别当真。” 而后便离开了
闻言,宋棐卿立刻抬起头,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默默沉思。
“阿卿。”“爹。”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宋棐卿看了看笑的开心的儿子,以及嘴边沾了儿子米粒的尚云清禾,摇摇头,伸手给爷俩擦干净了嘴,轻声道:“吃饱了?先回去吧。”而后便先一步离开了。
爷俩看着离开的人,各自发呆,而后尚云清禾放下儿子,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道:“去吧。”源深冲他默契的笑笑,转身冲着宋棐卿飞快的跑了过去。
看着儿子被宋棐卿抱起来回了房间,尚云清禾留下来吩咐人收拾了桌子,便去找白雅扶风了。刚才白雅来,应该不至于开个玩笑就回去,该是有事要跟他说。
果然,没走多远,便在凉亭里看到了坐着看湖水的白雅,便抬脚跨进了亭子。
听到脚步声,白雅也不回头,缓缓道:“刚才简玄兄也来过,不过我叫他先回去了。”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