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底下穿过,一把推开看到景幽之后就一直发愣的弟子,大喊道:“快走!”,同时脚尖用力点地,一个旋身,抓住景幽的一条毛绒尾巴。
景幽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人抓住,“呜”的一声吼叫,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的上下左右的甩动,她龇牙咧嘴的低吼道:“松手!可恶的人类!”
加下甩动间,尚云清宴已经浑身是土,身上也有几处擦伤,他在快速扫动的尾巴上,终于发现那弟子已经离开,他眼睛观察到不远处的一处低洼处,哪里有一滩泥水,他深呼一口气,在尾巴的高度达到适当的位置后,用力往那处一跳,顿时身体被甩进了泥水坑内。
察觉到尾巴上的人已经被自己甩掉,景幽一双颜色迥异的眼瞳开速的观察着周围,此时这里却是安静异常,这让景幽更加警惕。
就在此时,一深黑色身影突然朝着景幽面门而来,那黑影飞舞间,还有片片闪光,景幽警铃大作。
那亮光是,剑光!而剑尖距离她已经不到一尺!
一只足有三丈长了黑色大蟒蛇,正吐着粗长的舌信子,悠悠的盯着眼前一对母女,想来正在观察他晚餐死前的惊恐状态。那大蟒蛇张开大口嘶吼,一张血色大口就在那抱成团的母女身前。
“啊!救命啊!”那位母亲将自己年幼的女儿护在身下,自己则大声求救,一双眼恐怖的盯着大蟒蛇。然而这叫声显然无效,那蟒蛇缓缓闭上嘴,一双如鸡蛋般的大眼闪着精光,仿佛在宣判母女两的死刑。
那大蟒蛇甚至还悠闲的用信子舔了舔那位母亲的脸,而下一刻便失去了耐心,猛然张开口,就要将她们吞没。
然而就在此刻,一把通体闪着黑色光芒的利剑,擦着那位母亲的面颊,一下插…进那大蟒蛇的喉咙,只听大蟒立刻抬起脑袋,仰天大吼,长长的身体乱燥的在周围扫荡,只剩下半面的房屋瞬间崩塌殆尽,而那母子二人早在利剑灌入大蟒蛇喉咙之时,便已经被一青色人影一把救出。
宋棐卿将母子二人轻轻放到地上,安抚着依然惊恐的瞪着一双大眼的女孩,温声道:“孩子,不用怕,那大蛇已经被杀死了,你和你的母亲都没有危险了。”
那小女孩看起来挺多六岁,她看着宋棐卿温柔的脸,渐渐放下防备,眨着一双眼睛,小声的问道:“叔叔,你是来,就我和娘的吗?你是灵府的大人吗?”
宋棐卿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冲她笑道:“是,叔叔是谒灵牌的主人,谒灵牌会保佑你们平安无事。”
那位母亲一听宋棐卿是谒灵牌的主人,立刻激动的道:“你是夫人?你就是宋公子,太好了,灵府保佑,谒灵牌显灵,我们终于得到了府上的庇护,宋公子多谢,多谢!”
那位母亲一边流眼泪,一边冲着宋棐卿直磕头,不停的念叨着,宋棐卿一把将她扶起,轻声道:“这位大嫂,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切莫如此,快些跟着我们离开此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那母亲擦擦眼泪,依旧感激的道:“宋公子真是太感谢了,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母子恐怕……唉,我们这就离开,也不知道我们灵溪村做了什么坏事,要遭受这种惩罚。”
看着那母子离去,宋棐卿却依旧在原地暗自思考那母亲临走前的话。是啊,他们做了什么错事?这场突如其来的才难,难道就只是意外?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条大蟒却没有死透,一双眼狠狠的瞪着宋棐卿的背影,身体猛然有力,长尾一甩而起,朝着宋棐卿后背砸去。
电光火石之间,但闻一声焦急的“小心!”宋棐卿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拉离原地,两人下一瞬依然飘在空中,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宋棐卿外头看着紧张看着大蟒的尚云清禾,嘴角微微扬起,但并未持久。下一瞬,尚云清禾已将宋棐卿放到安全的地面。
那大蟒一次攻击落空,长吼一声,怎奈墨痕插…在它的吼间,它吼声越大身体越是疼的颤抖,一条巨尾杂乱的扫荡,周围一片乌烟瘴气。尚云清禾纵身一下跳到大蟒的头顶,银霜剑寒气溢满,剑尖朝着蟒蛇七寸直…插而去,顿时大蟒鲜血喷涌,挣扎几下便没了生气。
待一切再次归于平静,尚云清禾浑身是血,将大蟒口中沾满鲜血的墨痕一下拔出,左右手各执一剑,从巨蟒身前走过,直朝着宋棐卿而去。
宋棐卿毫无惊讶之色,他一早知道尚云清禾定然会将那大蟒杀死,但被对方保护了的事情,却让他极不爽快,不理会尚云清禾仿佛充满期待的双眼,宋棐卿默默从他手中接过墨痕,转身离开。
他本想问问尚云清禾,是否他交代过,对他不可称呼为夫人,要叫宋公子,听刚才那少妇叫了他一声夫人后便该为了宋公子,想来若是没人特意交代,这些村民怎么会知道给口,平日在府上很少出门,就算要称呼他,也是被他警告过的,而这些没机会见到的人,怎会知道他的忌讳?
但此时他却丝毫提不起来兴趣问尚云清禾,问了又怎样,不管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都有意义吗?他今后会去哪里,都是未知数,他还关心这个做什么?
尚云清禾严重掩饰不住的失望,但却再接再厉,追上对方,沉声问道:“为何会带墨痕?”
宋棐卿眼瞳转动,眼角瞥了他一眼,再次正视前方,面无表情的道:“顺手拿出来的。”
尚云清禾眯着眼睛,扯出一抹微笑,龇着牙道:“顺手?顺的一把好手呐!”
下一瞬,宋棐卿将墨痕推到他身前,冷哼一声道:“宋某不需要墨痕依然可以杀那些怪物,若是尚云族长嫌弃宋某用你的东西,尽管拿回去,宋某不稀罕。”
尚云清禾愣怔,惊奇的道:“哎,我没有,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谁嫌弃你了,宋棐卿,你站住,本座送出去的东西怎有收回的道理,你给我拿着!”
宋棐卿突然停下脚步,冷冽的看着尚云清禾,寒声道:“尚云清禾,我宋棐卿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此役是我为了尽责而来,但我却不乐意被人逼迫,这次若真的能解了灵溪村百姓的危难,我也算没白来,可你听清楚了,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我虽醒来后失去了记忆,但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你给安排的生活,实话告诉你,若是我可以选择,我宁愿死,也不想用活命,来换这种没有自由跟自尊的生活。”
尚云清禾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紧紧抓着手里的两把剑。银霜寒,利鞘百刃,有死难无伤;墨痕隐,变换无影,无锋胜有锋。这两把剑本是师傅临行前交到他手上的,师傅那时告诉他,若是有喜欢的人,可以任选一把送给对方,一黑一白两把剑,真是一对。
而今日宋棐卿将这把剑又还到他手上,及时尚云清禾送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说明原因,对方未必知道他的用意,而尚云清禾也始终不愿意承认那是因为他喜欢对方,才把剑送给他。
可是,宋棐卿却如这把墨痕,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看似毫不经意,却时时刻刻都在搅割着他的心,当真,是无锋胜有锋。
宋棐卿一口气说出早就憋在他心里的话,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他看着不发一语的尚云清禾,心里更加不痛快,干脆不理会对方,向着另一座房屋而去。
利刃青光,闪烁的不光是危险的气息,更多的是让景幽感到愤怒的情绪。人类就是如此狡诈!她在瞬间开启阴眸,红色眼眸再次通往幽冥界,那里一片血色,阴森、荒芜、绝望、死气一股脑充斥在景幽的脑海,每次开启阴眸,不仅会让对方回想到内心最痛苦,最无法挽回的事情,同时也会给她自身造成极大的痛苦。
族人遭受唾弃,遭受冷漠的对待,父母深受其他族的非议,还要受到同族的不解与埋怨,双双被这无形的压力折磨致死,那种委屈,那种伤感,那种莫名其妙带来的压力与愤懑,让景幽不管进入多少次幽冥界,都无法释怀,看着再次因为见到父母死亡场景的尚云清禾,痛苦的扬天大叫,在解除自身危机的时刻,她也陷入的深深的刀割般的痛苦中。
灰桤的一名手下走到她身边,看着痛苦不堪的尚云清宴道:“左使,此人是尚云府长老,我们是否趁此机会将这人待会幽宫?”
景幽一个旋身,巨大的身形瞬间幻化成拥有曼妙身形的女子,然而她的脸却还保持着诡异的阴阳面,她沉声道:“不必,让他自己痛一阵,抓人不是这次的目的,你且带上你的手下,跟我来。”
一行人在景幽的带领下,一路循着蛛丝马迹,终于看到宋棐卿的身影。景幽眼神一沉,心道:“宋公子,就算你救了小麦,但景幽也不得不对不住了。”
她轻抬手臂,命令身后树妖熊怪直朝着宋棐卿等人冲去。
感觉到危险气息的二人,无暇陷入各自的情绪中,面对突入起来的一大波猛兽树精,尚云清禾将手中墨痕再次塞到宋棐卿的手中,沉声道:“不管这剑是谁的 ,现在归你所有,给我好好拿着!”
宋棐卿也不多言,拿起墨痕,两人便背靠着相携对抗攻击,而此时,他们俨然处在了战场中心,很多弟子也已经赶来支援,场面再次紧张起来,去丝毫不显混乱,在尚云清禾两人的安排下,各自对抗。
此时百姓也疏离的差不多了,他们可以放心对付这些怪物,然而地方的数量虽也所剩不多,但却个个精神抖擞,而灵府这方已是战力减退不少,疲惫的弟子,很多都因体力不支或长时间的紧张与恐慌而丢了性命。
尚云清禾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弟子,其中有他的徒弟,也有他在教课时看到的熟悉面容,那些失去性命的弟子,曾经都是尚云清禾重视的,是灵府未来的希望,现在却因为这场灾难白白丢掉性命。
他已经杀红了眼,此时更因为这些弟子的离去,叫他痛心疾首,他看着在他身旁的宋棐卿,那抹青色的身影,会不会也在自己身边倒下,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若是这个人也不在了,他今后会变成什么样?还会是那个以当好族长为己任的尚云清禾吗?
一阵猛烈的风声在他身后响起,尚云清禾迅速转身,银霜剑寒气逼人,尚云清禾一双阴鸷的双眼,狠狠的瞪着朝他击来的熊掌,剑光恍惚间,大棕熊的手掌被银霜剑生生劈成两段,清禾再次提起,飞身朝着大熊的脑袋砍去。
即使他现在浑身是血,及时他已经没剩下多少的力气,但这里有太多的人需要他保护,更有一个自己愿意为之放弃生命也要保全的人,他不能倒下!
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在四周散开,大棕熊甚至来不及叫一声,就被银霜剑砍断了脑袋,只剩下一半挂在脖子上,而另一半则掉在它的脚边。
尚云清禾轻轻落地,一双血红的眼睛,举着冒着寒气的银霜,一步步朝着宋棐卿的方向走去,那人正被桤树纠缠,而那里也有众多的弟子等待着他。
他一把扯过宋棐卿的胳膊,看着他惨白的脸,厉声道:“你给我住手,去找清稠,让他带着你离开,现在,马上,给我滚!”
宋棐卿忍着阵阵发痛的腹部,咬着牙道:“不用你管,就算你离开了,我也不会离开,少管我!”
“你!”尚云清禾举剑砍断不断涌上来的桤树枝,正要带着宋棐卿离开,却是自己的手臂被树枝缠住,接着便听到不少弟子惨叫的声音。
“族长,夫人,宋公子,救命!”
……
阵阵求救的声音,让两人将注意又放回到了战局中,宋棐卿皱眉道:“这些桤树我们前次已经对付过,看来这次也必须……”
“不行,你的状况很差,我不建议你再与谒灵牌沟通,它已经很久没有反应,你认为这次你强行耗费真气沟通就有用了吗?”尚云清禾立刻阻止道。
宋棐卿道:“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你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被困住的那些全是你灵府的弟子,你就这么看着他们被那些树枝给勒死?”宋棐卿指着被桤树包围的一众弟子,对着尚云清禾道。
尚云清禾一会儿看着那些年轻的充满期待的脸,一会儿看看脸色惨白的宋棐卿,抓着他的胳膊,痛苦的挣扎着,最后哑声道:“宋棐卿,我不希望你冒险。”
宋棐卿闻言一愣,看着一脸痛苦的尚云清禾,陷入沉思,他是在关心自己吗?他害怕自己死去吗?宋棐卿犹豫了,他是否应该冒险,应该如大长老说的那样,拥有谒灵牌就要尽责,保护好灵府之人。
而在此时,藏在暗处的桤树妖对着景幽道:“左使,是否将这些人全部处死?”
景幽想了想道:“不着急,看看宋棐卿怎样做。”
这边他们观察着,那边却听到桤树枝内一道声音响起,“宋棐卿,不要,不要启动谒灵牌,这是个陷阱,大长老的陷阱,你千万不要上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