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棐卿则一副悠闲的神情,轻描淡写的道:“那蟒蛇确实大了些,你快给我处理了包起来,这小家伙也受了伤,待会儿给它也包起来。”
尚云清禾看他这副不在乎的样子,眼神沉了沉道:“你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说明你碰到的大蟒是不带毒的,你这是运气好,要是碰到有毒的,你就等着小命不保吧!”
听他这么说,宋棐卿的眉眼不经意的挑了挑,心道,‘我碰到的就是有毒的,只是我运气好,那大蟒的牙齿不知道怎么的,没冲着物我喷毒’。不过这话他也不打算告诉尚云清禾,想起那大蟒流出的血都把草给烧焦了,怎么可能没有毒?
宋棐卿拍了拍胸前的玉牌,笑着道:“不怕,这牌子好用着呢,一般的毒上伤到我。”
尚云清禾看了看他脖子上的青色的谒灵牌,也不知道是宋棐卿的颈子让玉牌衬托的更漂亮了,还是玉牌在宋棐卿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更加耀眼,总之,清禾的一双眼,盯着宋棐卿的脖子看了很久一会儿。
宋棐卿自觉不自在,拍了尚云清禾的脑袋,大声道:“看什么看,快给我包好!”
尚云清禾被拍了头,不乐意的吼着:“你……”但一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只瞪了宋棐卿一眼,却听到一声“嗤嗤”的叫声,低头见是那只狐猫正龇牙咧嘴的冲着他,尚云清禾顿时暴怒。
他不知道怎么收拾宋棐卿,却不会放过这只狐猫,他从进门就发现宋棐卿的注意多半在他怀里的这团雪白的家伙身上,他又瞪了狐猫一眼,凶恶的道:“给我老实些,否则我才不会管你!”
那狐猫似乎被吓到了,赶紧缩到宋棐卿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叫着,宋棐卿赶紧默默它的头,抚着它的背,帮它顺毛,它才安稳下来,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还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尚云清禾。
“你何必和不懂事的小动物一般见识,我又没出什么大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宋棐卿笑道。
尚云清禾给宋棐卿的胳膊包着药布,听他这么说。脸颊迅速变得血红,他大声争辩道:“谁,谁着急了,我,我才没关心你,哼!谁叫你私自下山。”
宋棐卿似乎心情颇好,他笑嘻嘻的道:“是是,我不该私自下山,更不该乱跑,我给你道歉行了吧,别生气了。”
尚云清禾看着此刻对自己温颜温语的人,觉得其实这样的相处也挺好的,不用黑着脸吵架,不用看着他对自己冷漠,也不用想今后他们需要面对的一切,这样也挺好的。
两人这么看了一会儿,宋棐卿又冲他笑了笑,“不生气了吧,那快些给这小家伙包扎下伤口,他也留了不少血。”
尚云清禾突然觉得,刚才宋棐卿对他的笑脸,对他的服软,都是为了让他能给这手上的狐猫包扎,他顿时觉得刚才的一切幻想都没了意思。
他摇摇头,抓起狐猫的后退,“伤的不重,是划伤,没什么大碍,不及你的伤重。”
三两下就给它包好了伤,主要是小家伙配合,不过在给他刮腿毛的时候废了些力气,这小家伙好像还挺爱美的,知道腿上的毛要刮掉,极不情愿挣扎了很久,最后宋棐卿摸了他很久,才把他炸起来的毛顺了,终于给刮了。
尚云清禾操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收拾一边问道:“你从哪里抱来的这只狐猫?它会不会已经修炼出了人型,是不是会说人话?”
宋棐卿正跟小家伙互动,听到尚云清禾这么问,问道:“怎么?这小家伙会说人话?”接着抓着小家伙的两只前爪,问道:“你是狐猫吗?你会不会说人话?”眼神真挚,真的在跟它沟通。
尚云清禾见状,不太高兴,看着他低着头跟一只小动物说话,感觉他太幼稚,但顺长乌黑的发垂下,有部分还进了他松散的衣衫内,大片的肌肤从敞开的衣襟漏出,胸前的樱红隐隐约约,再往下,纤细的腰,修长的腿……
尚云清禾不禁口干舌燥,他轻轻咳了咳,忍不住又看着宋棐卿,哑声道:“你跟一个畜生说话,幼稚不幼稚,你是在床上躺傻了吗?还是你原本就是这傻样?”
“嗯?你不知道吗?”宋棐卿不经意的问道。
“我?”尚云清禾指着自己道,“我怎么知道你以前……”说了一半边停住,小声的说道:“你,你不会以为我一直都很了解你吧。”
“嗯?你说什么?”宋棐卿问道。
看着宋棐卿在他面前如此随意,他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若是他在别人面前也这么随意,说明他之与宋棐卿与他人无异,他希望看到对他毫无保留的宋棐卿,但也希望这样的宋棐卿只是他一个人的。
抓紧了手里的托盘,看着他还在弄懂根本不给他回应的小野兽,气闷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棐卿的态度会渐渐好转,一方面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另一方面,他开始接受现在的生活,而且清禾对他也不差。同时玉牌也会渐渐出现作用。
包子会有,但还要很久,毕竟清禾还别扭着,先来萌小狐猫吧~~~~
☆、第十二章 诡异的温馨
由于宋棐卿遭逢意外,耽误了启程的时间,而尚云清禾刚好来到了药煌庙,所以他吩咐蝴蝶以及其他弟子今日不必连夜赶回凌云山。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愁眉苦脸的蝴蝶一干人等,顿时眉开眼笑,私底下讨论着,这肯定不是一项严苛的师傅的意思,一定是宋棐卿给他们说了好话,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还没来得及看看他们的‘师娘’伤的如何,只是远远看着师傅焦急的样子,似乎……非常严重吧。
蝴蝶轻轻敲了敲宋棐卿的房门,竖着耳朵听房门内的回应,没一会儿果然听到应门的声音,于是她缓缓推开门,笑嘻嘻的刚要开口,却是见到自己的师傅正坐在宋公子的房间里,她顿时愣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什么事情,怎么不说,杵在门口当柱子?”尚云清禾看着蝴蝶,气闷的道,但他真正气的不是蝴蝶,而是从回来之后,就不曾睁眼看过他的宋棐卿。
蝴蝶下意识的答道:“是,是是,我,我,我……”
“我什么?”
“哎,你别这么凶,蝴蝶都被你吓到了,蝴蝶,你有什么事?”宋棐卿正把下午带回来的小家伙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小窝里,就听到有人敲门,谁知一进门就听到尚云清禾这么凶恶的声音,他认为这么对自己的弟子,尤其还是自己的徒弟,实在是不应该。
尚云清禾也知道自己说话太重,但一想到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的对他说教,他就觉得内心更加憋闷,干脆冷哼一声道:“我有凶吗?蝴蝶,你夜里不去休息,跑到宋棐卿的房间来干什么?你有事不会去找我?”
“我……”蝴蝶面上强自镇定,内心却抑郁难当,天呐,我师父到底怎么了,最近阴晴不定的怪症发作的越发频繁了!
宋棐卿想想也是,尚云清禾这个族长加上师傅在身边,有事怎么不去找他呢?
蝴蝶被四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实在招架不住,一闭眼大声道:“回师父,我不是找你的,我是代表师兄弟他们来问问,宋公子的伤好些没有,下午的时候见他伤的很重。”
一句话说完,满室寂静,仿佛刚才还能听到小家伙打鼾的声音,此刻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蝴蝶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缩着脖子扫视着视线所能及的范围。
“站好了,把眼睛睁开!”
一声厉喝,吓得蝴蝶下意识的立正,仿佛小时候学规矩时,不听话被罚站一般,静静的站着。
“哈!”一声嗤笑,接着便听宋棐卿道:“真是孺子可教,好了你别难为蝴蝶。”说着走到蝴蝶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你师傅自己就是个小孩儿,别理她,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好多了,看……”说着把包扎好的胳膊抬到蝴蝶眼前,冲他眨眨眼睛道:“绑得这么结实,只要我不乱动,会很快好的,天色不早了,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替我谢谢守在外面的那些师兄弟们,今日你们都辛苦了。”
“嗯嗯,好,公子,唉,我真想叫你师娘,哎,别生气,”她趴在宋棐卿耳边小声道:“我真的觉得,你比师傅好多了。”
宋棐卿狡黠的勾唇一笑道:“真的,何以见得?”
蝴蝶被他这么一看,顿时脸红心跳,呼呼的直喘气,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娇羞的躲避,宋棐卿也不强迫,只憋着笑,肩膀不住的颤抖。
尚云清禾一直被这么无视,看着自己的徒弟和……和宋棐卿在他的视线里打情、骂俏,他气的牙痒痒,可却不好发作,只大声一咳嗽,顺势道:“还不滚去休息!”
蝴蝶被这一嗓子顿时从娇羞美少女吓成了呆萌小徒弟,轻声一声“是”,灰溜溜的‘滚’去休息了。
等人走了之后,宋棐卿这才正眼看了尚云清禾一眼,一本正经的道:“你还不去休息?”
尚云清禾看了宋棐卿一眼,又将视线放在了他们整个下午关注最多的‘东西’身上——小家伙。
他指了指那雪白的狐猫,沉声道:“这狐猫就是你从大蟒嘴下救回来的,你不是说会放它离开,怎么反而把他养着?”
宋棐卿赶紧反驳道:“你没看见他的伤还没好,万一它行动不便,再碰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办?”
尚云清禾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这种毛茸茸软绵绵的家伙儿,真是够了!”
宋棐卿闻言撇撇嘴,低声道:“太闷了,身边有个什么东西陪着,总比一个人强。”
“你说什么?”清禾立刻问道,他诧异的看着宋棐卿,真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这人是他知晓的大盛贤王吗?
冷峻的王爷,活在权势斗争之中,怎么可能害怕孤单,强烈的野心,足够支撑他每天为争权夺利忙的不可开交,谁听过心机沉重的王爷,会因为寂寞养宠物的。
尚云清禾双眸深沉,仿佛一汪深潭,黑哟哟仿佛闪烁点点星光,但潭底深藏的是什么,无人得知,他一步步朝着宋棐卿走去,沉声仿佛带着悠远的力道,伸手紧紧箍着宋棐卿的下颌,字句顿挫的道:“你想养着它?你可知道就这么大一点的狐猫,很可能是危险的生物,你确定?”
宋棐卿静静看着此刻的尚云清禾,他可以肯定,他从不曾了解过这个人,哪怕只有半天,可他没有,相处不多的时间里,尚云清禾给他的感觉,有很多时候让他气闷反感,但也有那么一些时候,他是喜欢,甚至期待,期待他更好的一面,但总是在他期待的时候,这个人却打破他所期盼的,让他心中那短暂的快乐,瞬间熄灭。
心口的地方,真会想针扎一般,一下一下,疼的他忘记流血是什么滋味。
“对!”
“你敢!”
“我当然敢,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你再说一遍!”
“放开我!”宋棐卿用力甩开尚云清禾箍着他下巴的手掌,气愤的情绪让他下午处理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一股一股想开闸的泉水,不停地沁投纱布,弄湿了衣衫,最后顺着手掌留到地下。
可他丝毫没有察觉,不断起伏的前胸,砰砰乱跳的心,说明了他现在有多么生气,一阵阵窒息的感觉不断涌来,他觉得有些头晕。
尚云清禾也气的不轻,他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两人,怎么一下子像是踩到了连环的地雷,不断的爆炸,他面红耳赤,却无暇顾及自己,因为他看到宋棐卿身形不稳,他想去扶着他,可刚才伸出的手,臂上却顿时感到一阵刺痛,跟着的感觉是,手臂被一直雪白的东西缠着,一双冒着火般红的眼瞳正凶狠的盯着他。
“畜生,松口!”尚云清禾忍不住大骂,想要抓起狐猫的脑袋把他甩出去,却在还未碰到它的时候,生生止住,他不想让宋棐卿再生气,他不想。
衣服里的谒灵牌似乎感应出主人的痛苦难当,一下下闪烁着青白亮光,光芒从宋棐卿的胸前扩展开,一寸寸延展到他的心口,渐渐深入心内,随着每次心跳,跟着流转七进八脉,渐渐的缓解了主人的不适。
尚云清禾不再理会那狐猫,左右它用的力气也不大,只是想对他构成威胁,但尚云清禾怎会理会它这些小把戏,直接无视掉之后,把还在眩晕状态的宋棐卿扶到床边坐下,又给他把了脉才。
半晌,他看着显然已经好转些的宋棐卿,皱眉道:“你的心脏还是存在不可见的隐患,还好有谒灵牌,你,唉,挺多我以后不,不在跟你争吵,你,这个病不宜动怒。”
宋棐卿看了看他,轻声道:“也不能都怪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情绪总是不稳定,经常生闷气,你只是碰巧撞到我的导火线上,只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有事没事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