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湖?他也要一起去?
不过有石金湖一起感觉好像安全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掉下个风流债
第十一章
邵易走后,我又吃喝了一会,才上去三楼。
三楼制作间里的一切仍是静止一般整洁如画,石金湖仍是老神在在的坐在藤椅上,烤笼里仍是不时飘来萝仙酥果的香味。
让人不禁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石先生?”
“嗯。”石金湖若有似无的应着。
我走近他,靠在制作糕点的大台面上,笑问,“明晚有安排吗?”
“怎么?”
“荣定王请我们俩去赴宴。”
“嗯。”
“下个月皇后摆寿,他们那意思是想让钟家负责饼食糕点这一块。”
“你不想去便不去。”
“答应的话应该是要到皇宫里去做糕饼的吧?”我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能去皇宫见识见识也不错啊……”
“想去便去。”
“……”
一阵无言的沉默。
“石金湖。”
“?”
我抓了抓头,对着石金湖有一种龇牙咧嘴的纠结感,为什么我老是梦见你这种话我真是说不出口。
“我……你……”我以前认识你?你以前认识我?
到底怎么问?
石金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等待下文。
憋了半天,我终于挤出来一句,“……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实在是狗屁不通,他要是真想告诉我他就早就说了。我估计他现在想对我说的就是,你该吃药了。
“俊佚。”
“啊?”我心里顿时咚的漏跳了一拍。
石金湖温和而沉缓的开口,“我以后都这样叫你可好?”
凉风徐徐,伴着不少飘落的花瓣。早春的花好像已经开始慢慢的谢了,晚春临夏似乎又是一个花开更盛的时节了。
我一个人坐在小花园里出神。
石金湖……
我和他该不会有过一段可歌可泣的曾经吧……
没听阿直那个傻小子说过啊……
再说钟家的人好像也都是第一次见他啊……
而且石金湖这样的人,好比就像天边的云彩似的,站在你身边都让你觉得他飘渺的像神仙一样不可捉摸……
但是……
我不会真的精神失常了吧……
我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个妖神横出怪诞不断的世界搞得心力交瘁,估计离精神失常的山头已经不是太遥远了。
“老爷、老爷!”阿直的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您回神嘿!老爷!”
“阿直,”我拨开他的手,“那个石先生,你以前认识不?他来钟澜斋之前,你见过没有?”
“没有。”阿直肯定的摇头。
“那有没有见过长得像他的?”
“没有,”阿直咧着嘴笑了笑,“石先生那么好看的人,阿直要是见过了那肯定是忘不了的啊!”
我哼了一声,道,“不是还有个特别好看的湛公子吗?”
“湛公子也很好看啊,但是湛公子给人感觉总是冷气森森的,”阿直十分认真的比较着,“那个眼神啊,杀气好重的样子,看你一眼杀你千百遍啊……”
我发现阿直这小子不去说相声实在是瞎了这么个好苗子。
不理会他的絮絮叨叨,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闭嘴滚蛋了,又靠回躺椅上吹风晒太阳,继续闭目养神。
阿直听话的退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阿直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老爷……”
“又怎么??”
“您看,刚才那一说话,阿直都把刚才要给您说的事情给忘了……”
“……说!”
“那个,怜妩姑娘,跳,跳湖自尽了……”
“啊?”给我写情书的那个怜妩?不会吧?
上次那封难道是绝笔信?
“这会儿已经救起来了……”
“……”你能说话不大喘气吗?
“但是怜妩姑娘始终昏昏沉沉的没缓过来,说是一直念着您的名字……红楼的罗姑姑请您去看看,怕是怜妩姑娘可能不行了……”
碧阁,怜妩的闺房。
也是我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地方,那个外面山水如画的阁楼。
我原本不想再和怜妩见面,平白的增添大家的烦恼。
对于我和她这种情况来说,渐行渐远渐无书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但如果到了这种地步,她不惜为了我而去寻死,那我就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风流债从天上掉下来了。
床上的怜妩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本来漂亮的嘴唇上此时没了血色,人也比我第一次见到时瘦了许多。
罗姑姑坐在床头边的方凳上,拉着怜妩的手,一脸伤心,“怜妩,我的好怜妩哟,你快睁开眼看看,你的钟公子来了,钟公子来了啊……”
我坐在床尾,问道,“罗姑姑,大夫怎么说?”
罗姑姑抹了抹眼泪,叹道,“她要不想活,大罗金仙来又有什么用啊?”
这倒是句实话。
“钟公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罗姑姑又道。
“你说。”
“您是大户人家,不缺银钱,您要真对怜妩有那么一丁点的情意,您就带了她走,哪怕做个小的,好过她下半辈子在这红楼里。”
“您要是连一丁点情意都没有,那就让她这么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美味的糕点试吃大会
第十二章
关于怜妩,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在我之前和她相处的人到底是谁,我现在也搞不清楚。
究竟原来那个熬夜画设计图不停改稿脾气暴躁的Rex钟俊佚是我,还是我失忆了、黄粱一梦了,这个钟记饼铺的钟老爷钟俊佚才是真正的我?
我越来越不确定,因为什么都很模糊,很混乱。
反而是眼下的吃饭睡觉来得真实。
但是不管出于任何的考虑,怜妩都不能来钟家,不能和我再有任何瓜葛。
不管她心中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如果是我,那我当然不能害了她的后半生。
如果不是我,就冲着书房里头藏着的那几十张湛公子的丹青画像,恐怕原来的人对怜妩也是意少情廉吧。
在这种封建社会的大时代下,就算她从良,如果带着关于过去的一丝一缕,恐怕她这一辈子也很难挨上幸福的边。
至少在婚姻上。
转过天荣定王府的人就来到府上通知,说晚上酉时末会派人来接我和石金湖。
酉时末大概也就是晚上七点左右吧。
看来这荣定王下班也堵车。
当然这是后来家丁转告的,因为我一大早就被鱼伯叫到钟澜斋去,要我亲自选一些糕点饼食的花样,让师傅们做了好送给荣定王。
鱼伯说这可是去王府赴宴,空着手去就太不好看了。
说到这个荣定王,传说听了不少,甚至上天入地的都有,七七八八各式各样。
有说他想寻长生不老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的,有说他天星转世早晚入道门的,还有说他红尘炼心早晚飞升归位的……
当然最大的亮点就是但凡有关国家的正事荣定王一概不管,他一心扑在为皇帝寻求长生不老药这件事情上,而且这居然还是一件世人皆知的事情。
据说明皇后为此十分痛心,因为明皇后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他是皇帝家的老三,那位明皇后的儿子,今年三十有四。上面还有一个二个哥,一个太子,下面当然也还有很多兄弟以及不计其数的妹妹们。
我由衷的感叹,皇帝那身体就是好。
钟澜斋二楼雅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鱼伯正在里面微笑的等着我。
配上香茶,试吃大会正式开始。
我一边吃鱼伯一边给我讲解我嘴里的那个糕点,从由来,制作的工序,到销量,客人的反应,以及它最特别的地方。
钟澜斋的糕饼一向是有口皆碑的“甜而不涩,香而不腻”,醇美怡人,让人回味无穷。一样样的吃下来,少说我也吃了五六十种糕饼,我终于体会了面对一大桌子的菜色每种只吃一口的气派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当然吃到最后是再好吃也实在吃不下了,漱口的茶水把嘴巴都漱麻了。
经过翻来覆去的品尝和挑选,我和鱼伯终于确定了入围的糕饼名单。
十色糕八味饼,六酥四酪三卷三果,一花盏。
当然还有萝仙酥果,共计三十六样,这里面一半是钟澜斋的经典产品,一半是每年都会推陈出新的当季新品。
十色糕分别是,艾汁马蹄糕,杏仁莲子糕,莓酱金糕,玫瑰千层糕,荷香白糕,紫玉红芸糕,桂花栗粉糕,红豆包心糕,双色春糕,蜂蜜水晶绿玉糕。
八味饼分别是,五彩杏花饼,豆心双层饼,果香蜜枣饼,桃花饼,乌龙麦饼,奶黄饼,蔷薇素饼,金玉茯苓饼。
六酥分别是,佛手酥,凤尾核桃酥,茶香小荞酥,合意黄金酥,松塔蜜酥,奶霜乌梅卷心酥。
四酪分别是,金丝樱桃酪,蝴蝶酪,奶白沙蓉酪,玫果酥酪。
三卷分别是,绿豆沙冰心甜卷,紫米粉蒸小卷,明珠千丝卷。
三果分别是,鸳鸯莲蓉果,酒心梅果,珍珠酿豆果。
一花盏是,海棠糯心三色盏。
外加钟澜斋招牌产品,萝仙酥果。
等钟澜斋一楼大间的师傅们把这几十种糕饼做完,天也擦黑了,一下午紧赶慢赶时间也是算是刚刚好。
一样一样的摆好盘装入食盒,这三十六样糕饼每种四个一碟,每个食盒两夹层放三碟,一共装了十二个食盒。
“鱼伯,这……”我指了指整齐排列的食盒,“会不会太多了啊?”
让我有种提亲的错觉。
“哪里会多?这可是咱们钟家的脸面,”鱼伯一本正经的道,“时间太紧迫,都没有时间好好筛选,不然老奴可以帮老爷准备得更好。”
“……”
鱼伯又道,“石先生也要一起去吧?时辰也差不多了,那您和石先生这会儿就该回府去准备了。”
“准备什么?”难道还要梳妆打扮?
“老爷您这身行头太日常了,要正式一些,去荣定王府赴宴,这可是关系到钟家的脸面问……”
“知道了知道了,”我打断鱼伯又要开始的叨叨念,“我这就回去。”
“是老爷。”鱼伯笑呵呵的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兄台我给你开个药方吧
第十三章
夜晚的荣定王府一派灯火通明。
感觉比起上一次在白天见到的时候差别还是很大的。
处处明亮的流苏园纱灯让这里不再是那种山水叠影优雅安静的府邸,反而更像是游廊回转花影丛丛的迷宫,那份略显沉闷的奢华此时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神秘感。
当然,和钟府比起来就更是天壤之别了。
晚宴被安排在一处花园别院。
园子里面尽是开得正盛的杜鹃,明黄的纱灯下,深红浅白大片大片的团簇着,比起早开的蔷薇与海棠,热烈了很多。
走到里面的堂厅,豪华的宴桌已经准备就绪。
我们一一落座。
桌上除了我和石金湖以外,还有邵易,以及另一个叫做张方五的人,但是荣定王却并没有到场。对于一个痴迷追求长生不老药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有一个他爸是皇帝的光环时,你是不能用常人的处事标准去衡量他的。
不过这个叫做张方五的人,很有趣。
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兄台,我看你定是夜夜失眠多梦日日早起无能,我给你开个药方吧?”
搞得我登时就愣了一下。
然后他还无比真诚的望着我,补充了一句,“能治。”
让人哭笑不得。
张方五看上去绝不会超过三十岁,一身黑衣,随着走路黑色的衣衫滚动着绸缎般的波浪,让人有一种无风也飘逸的错觉。可惜他眉目生得不错却一脸顽劣,和飘逸这两个字是一点也不搭调,有种小孩扮大人的感觉。
我看着潇洒倜傥的邵易和一脸喜感的张方五突然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想笑的冲动,甚至有种压制不住的势头。
这种情况很诡异,当你在一个不可以笑的场合里发现了一个搞笑的事情后,你就很难去抑制它,虽然事后可能自己也奇怪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我现在真的感觉他们俩摆在一起好像黑白无常啊,一个每次出现必是白衣胜雪的,一个一身的黑,从头黑到脚,发带是黑的衣服是黑的鞋子是黑的……
我低着头努力闭住嘴,因为实在越看越像。
宴桌上的次序依次是邵易,我,石金湖,张方五。
主位上是空的。
“王爷近来一直忙着给明皇后置办寿礼,早些时候去了秦府,不知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此时没能在这与二位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