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一直遵守当年的诺言,不求回报地跟着天闲。
“可是秀姐刚接任日宗,你总不好叫秀姐为难吧。”花语将天闲的外套挂在衣架上道。虽然炎龙集团历代不是没有天闲这种现象,不过一般还是会遵守炎龙集团最基本的规则,而未成年不得离开基地则是最基本中的基本,为的就是尽量避免出现铜墙那种因感情用事而造成无法弥补的错误。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会注意的,语姐,今天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吧。”天闲腆着脸拉住想离开的花语。“乖,别缠着我。我今天还有事。”或许在花语眼里,天闲还是六年前那个生日宴会上的小男孩,和天闲说话时总难免带着点宠溺的口吻。
“哦,扫兴!”天闲显得闷闷不乐。“别生气了,等我一忙完就回来陪你。”花语亲了亲天闲,才很艰难地挣开天闲,娇笑着跑开了。
天闲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静的日子似乎总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天闲已经满十八岁了。虽然只是普通的生日,可对与星宗来说,这可是很大的事。因为星宗大弟子成年之后,就要开始慢慢接掌星宗事务。
星宗能赶回来的弟子都回来给天闲庆贺,即使赶不回来的也差人带来礼物,送上祝福。
而在羊城监狱,却发生一件谁也想像不到的大事。两年前被判处终生监禁的狂虎忽然在狱中失踪,引起各方轰动,警视厅厅长朱少锋动用各方力量也一无所获,反是在朱少锋的办公桌上出现狂虎的威胁信,信中说他要先杀铜墙为疯虎报仇,再取朱惠珍的性命,朱惠珍的女儿……凡是和当年疯虎之死有关的人,他都会一个个找过来。
亲眼见过狂虎威力的朱少锋绝对不以为狂虎是口出狂言,立刻做出反应,要求向炎龙集团寻求支持。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却没人当回事,一则事情和他们无关,别人的性命哪在他们眼里,再则也出于一种井底之蛙的见识,不屑求助于一个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却让他们震惊了。脱出囚笼的狂虎果然如出闸猛虎,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般杀入囚禁铜墙的监狱,不但杀光狱卒,放走所有囚犯,还将铜墙打成重伤,等朱少锋带人赶到,却被狂虎杀了一半人后扬长而去。走时更扬言因为朱少锋等不识相,决定在坐落与羊城郊区,世界十大名校之一的“精英学院”,制造一些“小麻烦”。
铜墙的重伤丝毫没能给那些老爷造成警惕,治疗的结果是铜墙因为伤势过重,以后最多还能使用五成功力。紧接着,精英学院频繁发生学生被杀事件,搞得人心惶惶。这精英学院集中了全国最好的教学设备和师资,保全系统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该国的高级人才,十人中至少有五人出自该学院。除了节假日,学校采取全封闭教育,现在在这么严密的警戒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多精英学院的老校友通过舆论,强烈谴责当局。
当局的老爷们到这时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派出大批驻军防守精英学院,却还是没能改变状况。所谓世乱思良相,家贫念贤妻。到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想到朱少锋的建议。
此刻的朱少锋正被停职,气愤不平的朱少锋干脆跑去医院陪铜墙。
好不容易,警视厅的那干人才在医院找到他。
“朱厅长,你怎么在这。我们找得你好辛苦。”警视厅的人显得有些气喘。朱少锋正和铜墙在医院的广场散步。失去一半功力的铜墙没有一点沮丧的神色,依然在那和朱少锋谈笑风声。
“你们来找我干什么?”朱少锋不高兴地道。当日不听他的意见,出了事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头上,想不生气也难。
“少锋啊,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嘛。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为了精英学院数万国家栋梁的安危,你就多担待了。”出来说话的那长相甚是奸猾的老头,正是当日停朱少锋的职,分管警视厅的国家副总理仇松。
“仇副总理?你老怎么有空来看我们这些小人物啊。”朱少锋没有好气地道。仇松不愧老奸巨滑,浑然当没听出朱少锋话里的意思。
“少锋啊,不要这么说。你也是国家栋梁,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混几天?到时候,这还不是得交给你们。”
朱少锋那也只是气话,不说别的,就以他和狂虎的恩怨,以及朱惠珍的独生女,他唯一的侄女,朱丝也在精英学院就读,他也不可能任凭狂虎胡来。何况仇松已经低了头,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于是朱少锋将事情说给铜墙听。
听了朱少锋的话,铜墙低头沉思了一会道:“在星宗,只有师姐身手在我之上,那种实力才足以对付狂虎,别人都不行,可是师姐已经接任了日宗宗主的位置,不说没这个时间,以她的暴光率,根本不可能在精英学院做卧底。”
“那个天闲呢?”对与天闲,朱少锋的印象是极深的。天闲留给他的玉髓,使他至少六次从鬼门关拣回一条命,加上他那个侄女,朱丝已经和同样在精英学院就读的、那个被天闲“抛弃”的除玉蟾变成好友,所以有事没事就向他打听天闲的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铜墙一拍大腿。说实话,他也很关心朱丝和惠珍的安危,再说天闲总比苗秀好说话一点,“算算,师兄最近该满十八了,应该可以离开星宗基地了。”也许是因为要承担的太多吧,苗秀变的越来越严肃,即使铜墙面对她也常常觉得拘谨,而天闲就好相处多了。
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铜墙带着朱少锋、仇松来到羊城炎龙集团的分部。高耸的楼宇,显得雄伟壮观,上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炎龙酒楼”。铜墙以自己的名义发出讯息,告知苗秀这里的情况。无论炎龙集团有多大的势力,也不可能和政府对抗,接到铜墙讯息的苗秀一点也不敢怠慢,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羊城。
铜墙说明了情况,苗秀也一时无话。炎龙集团的状况她最清楚,而铜墙的身手她也明白。如果说连铜墙都无法对付的人,那就只有让天闲或者一些早就退休的老人出山了。
私心里,她并不喜欢天闲涉险。她对天闲有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依恋。随着天闲的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成熟,这种诱惑有增无减,甚至开始慢慢蜕变。
“这事我也不好替师兄拿主意,算算日子,过不几天就是师兄十八岁生日了,我们也该回去一趟,顺便也问一下师兄自己的意思。”尽管知道天闲十有八九会答应,苗秀还是想找个理由回去看看。自从离开亡魂之森,苗秀身边有过形形色色的男子,有不少也算是当代俊杰,可惜这些人面对苗秀时终究难以摆脱自卑的心理,更不要说追求苗秀了,更有一些根本就是为了苗秀的地位或美色而来的,因此到现在苗秀依然没有交新的男友。
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或者是近乡情怯,这些年苗秀只是通过一些影像设施和水傲等联络,从未回过一次基地。
“对,我也这么打算的。顺便回去看看师父。”铜墙点点头。
就这样说定后,一大队人浩浩荡荡来到亡魂之森。仇松看着眼前阴森的树林,只觉得头皮发麻,何况间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兽吼声。“没有危险吧?”虽然有警视厅派来的人保护,仇松还是觉得害怕。“没事的。仇伯父,你胆子真小。”硬缠着要跟来的朱丝取笑仇松。朱丝是狂虎除铜墙外第二个目标,朱少锋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学校,所以才把她带来。因为朱惠珍一直昏迷,朱少锋公务忙,对这个侄女也就疏虞管教。
朱丝的穿着煞是大胆,这会儿进了树林只穿着露肩旗袍和超短裙的朱丝可就辛苦了,不时被树枝刮伤肌肤。仇松虽然退退缩缩,到底还有人给他开路,而且衣衫整齐,也起到了保护身体的作用。
“还有多远啊?”朱丝心疼自己的皮肤,催促道。“丝丝啊,你没事吧?”这一路上才三天,丝丝已经勾上了这次派来保护仇松的警卫,见朱丝埋怨,急忙过来献殷勤。
“不远了。”重返故地的苗秀似乎有些恍惚,无意识地回答道。“师姐,你怎么了?”铜墙发现了苗秀的异样,“师姐,师姐!”
“哦,师弟,你说什么?”苗秀一震醒来。“师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不像你啊。”铜墙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什么。可能是好久没回来了吧。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好了,赶几步!”苗秀很快恢复正常。
“师兄!师姐!”终于来到星宗的基地,星宗负责警戒的弟子当然认得铜墙和苗秀,不过两个黑衣童子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朱少锋等人。
“哦,这是警视厅朱厅长,这是仇松仇副总理!”看出他们的怀疑,苗秀介绍道。
星宗等级森严,既然苗秀开口,他们也就不再多说,将一行人让了进去。
一走进这处世外桃源,立刻震住了朱少锋等人。没想到在亡魂之森这种死亡地带,居然还有这一处仙境。
“这里好美!”朱少锋首先发出感慨。“嗯,而且这里建筑看似杂乱,却使空间得到最大发挥。”朱丝在精英学院是学建筑的,着眼处自然和别人不同。
“嗯,这是小师兄亲自设计的。”铜墙接过话头。听了这话,朱丝不禁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天闲的好奇又增添了几分。
这会四周人来人往,苗秀拉住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师父和大师兄呢?”
“二师姐,”那年轻人很恭敬地道:“师父去见月宗花宗主去了,大师兄在草庐呢。”
“知道了,谢谢。”苗秀放开年轻人,转身对铜墙等人道:“好了,我们去草庐吧。”
天闲的草庐说是草庐,其实却是全防弹玻璃造成的透明花房。隔着一曾玻璃,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披散着一头及肩的长发,正背对着他们,花房中到处都是些奇怪的植物,有些还笼罩着各种色彩的气雾。
苗秀轻轻打开草庐的玻璃门,引着众人走进草庐。她自己则无声无息地站在白衣人身后,可是却半天也没有出声,过了好久才似乎聚集了力量,轻声唤道:“天闲。”
被唤做天闲的白衣人缓缓掉过头来,露齿一笑:“是秀姐和铜墙啊,你们也回来了,见了师父吗?”苗秀摇摇头:“没有,师父去月宗了。”
“嗯?”天闲眉头一皱,这事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哦,这样?你们等一会,我还有一会儿就好。”天闲说完又转过身,神情专注地修剪着一株根茎如针、弯曲九折、叶分三片的植物。
如果是老中医,该认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灵药,九曲三叶芝。
这么过了一会,朱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无聊地张望起来,花房中大多的植物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根本叫不出名字,不过她还是很快被一丛隐隐发出光泽、闪烁着七彩的花吸引过去。趁着众人都不注意她,朱丝轻轻走到那丛花面前,仿佛怕惊动似的,小心地伸出手,想要试着抚摩一下这美丽的鲜花。“丝丝啊,你喜欢这些花啊,我替你摘啊!这些花知道能被你这样的美女喜欢一定也很高兴的。”路上被朱丝俘获的那名警卫很殷勤地凑了过来,说着就伸手想要摘下来讨好朱丝。可是还没等他伸手,一个白影已经鬼似地挡住了警卫的手,吓的他退后一步。
“花自有本心,何须美人折?姑娘还是放它一条生路吧。”不知什么时候,天闲已经忙完手头的事,无声无息地挡到朱丝面前。
“哼,有什么了不起,稀罕?”朱丝虽然刁蛮,也不敢在陌生人地盘上撒野。
“怠慢了,此地不便待客,几位,请跟我来。”略微整理了一下工具,天闲当先走出草庐。
来到天闲的住处,虽然外表和其他房舍并无两样,内里却是一副复古的陈设,堂上北墙挂着一副巨大的星图中堂,两边是一副对联,上联:天上群星,唯我逍遥自在;下联:人间众生,任你看破红尘。当中的两张太师椅上则坐着一个极传统的东方古典美女,秀眉轻颦。正在桌上摆弄着什么,想是听到天闲的脚步,抬起头,娇柔的粉面冲着进来的天闲甜甜一笑:“天闲,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有客人来,所以就先回来了。”天闲将工具箱递给面前的花语。
“小语。”铜墙和苗秀此刻也跟了进来。“是铜墙和秀姐啊。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苗秀,花语显得很高兴。如果说苗秀有什么闺中密友,那就是花语吧,或者只有像花语这么优秀而又淡薄的人在面对苗秀时才不会有自卑感。
“坐,坐!”花语发觉大家都站着,忙道。“语姐,铜墙和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