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恒确定是男的了。虽然天闲的话不是很客气,但凤守恒总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反有趣地看着天闲道:“是,是,是我没礼貌。小弟弟,你叫什么?”天闲这才缓下脸来,“我叫天闲。”
“好了,别说了,主角出来了。”水傲打断凤守恒的兴趣,提醒道。一身黑衣的花语出现在大家面前。她这一失踪就是十年,急坏了不少人,现在再次见到,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也和天闲一样,穿着宽松的袍服,长发披肩,静静地迈步而出。那黑色的长袍更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妩媚。正在大家惊叹她的美丽的同时,花彩衣的另一个女儿花明心也随后走了出来。花明心的相貌和花语很相象,只是着装差别很大,一身紧身白西服,显出现代女性的刚强。这一刚一柔两个极端的美女站在一起,使的吸引力更加惊人。
所有来宾都移不开视线,一时间本该喧闹异常的宴会厅中居然鸦雀无声。天闲看了一会,眉头一皱,他发现当两女有所接触时,从她们身上迸发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东西,而当她们分开时这一切又都消失不见了。
不知是谁率先打破这份宁静,感叹声响起。接着凤守恒第一个站出来道:“彩衣啊,没想到你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宝贝。就不知道以后谁有服气能娶到你的这两个心头肉呢。”接下来无非都是些称赞的话,花彩衣做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这次宴会除了是我的生日,花语另有一事宣布。”花语轻启双唇,声音清幽飘渺,虽然不是很动听,却充满悠远的气息。花语美目环视一周,直等到所有人都静下来,这才道:“先师临终时交代花语一定解开十年前星相之迷,可是花语天资驽钝,经十年辛苦,依然一无所获。花语现在当众人许下诺言,谁能解开这个秘密,花语愿意以身相许。如果已婚者,花语则情愿不计名分,一生相随。”
这话一出,底下立刻乱了套。十年前星相异变,很多人都知道,可是连鬼星子都解不开的迷谁能解开?而鬼星子十年前就死了的消息更让人吃惊。最后花语的许婚,尤其叫在座众人跃跃欲试。现在这个时代,男女能和则来不和则去,根本没什么约束力。男人或女人多几个情人那是很平常的。何况花语这样的美女更是在座男性的宠物。
这花语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气质高雅。这种古典美本身就对现代人充满诱惑力,加上她的身份,在座已婚未婚者都忙碌起来,各自掏出通讯工具,发动各自一切关系网,寻找相关资料。即使是有那不想得到花语的,也想趁着机会在人前露脸。在座没有行动的只有三个人,天闲,凤守恒和水傲。凤守恒的身份不会在乎这点虚名,水傲这方面根本是白痴,他那些藏书都是摆样子给人看的。至于天闲,在座怕只有他能解开这个秘密。不过他对花语的兴趣不是很大。凤守恒见宴会厅乱成一团,好奇地看着天闲。发现天闲只是自顾自地逗弄着两只小动物。凤守恒身为日宗宗主,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貘兽和玄鸟的厉害他更清楚,那可是连水傲都不能降伏的东西。水傲其他方面几乎是白痴。但说到身手,即使凤守恒也不敢和已经古稀的水傲动手。
“小弟弟,它们是什么啊?”凤守恒轻轻问道。天闲头也不抬:“小白和小灰是我的朋友。”凤守恒又道:“小弟弟,你看到上面那个大姐姐了吗?”
“嗯,看过了。”天闲对玄鸟和貘兽的兴趣显然大过花语。“哦,你不想把大姐姐接回家吗?”凤守恒想逗天闲。“不要,她那么多人喜欢,带去会惹来麻烦的。”天闲道。
凤守恒一震,天闲的话很幼稚,却充满了对世情的洞察,若不是凤守恒本身精通百家之学,是无法体会这话的意思的。凤守恒收起逗弄的心态,很正经地问道:“那,天闲,你能解开那个迷吗?”天闲发觉凤守恒语气改变,而且目光烁烁地盯着自己,这才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毫不相让地对着凤守恒的眼睛道:“为什么要解?解开多不好,鬼谷一门的传人从来都短命。未来如果注定,知道有什么意思?没有注定又能知道什么?”
这次凤守恒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天闲的话故意说得很浅显,很模糊,可是细细想来,这其中又包含着什么?以天闲现在的年纪,十年后还有谁比的上他。恐怕炎龙集团对他来说也太小了吧。“好,天闲。你以后可以不受炎龙集团行事规则的约束。”这话出自凤守恒之口那是很严重的。凤守恒还在壮年,只要他在,这个承诺就永远有效,即使是有人继任,一般除非有特殊原因,也不能推翻上代宗主的决定。水傲在一边,先前的话并没有明白,这最后一句他可明白得很,立刻大惊道:“守恒,你……”凤守恒一摇手:“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对于凤守恒的话,天闲似乎浑然不觉,不在意地道:“哦,其实我本来就不大理那些规矩。”凤守恒听了这话一时气结,看着水傲。水傲露出尴尬的笑容。他一向被天闲吃的死死的,实在管不了。凤守恒细想想,看着天闲的样子,倒也确实不是老实的水傲压的住的。事到如今他又能说什么,苦笑道:“怎么我也是炎龙的总裁,当着我的面你不能收敛一点?”
“哦!”天闲漫应了一声,就不再理凤守恒了。“宗主。”花彩衣带着两个女儿来和水傲、凤守恒打招呼,先指着凤守恒和水傲道:“这是凤叔叔和水伯伯。”接着又指着两个女儿道:“这是小女花语,花明心。”
“凤叔,水伯。”两姐妹很乖巧地道。“好,好。”凤守恒和水傲点头为礼。“咦。”花明心忽然惊咦出声,指着花语和天闲。这时大家都发现了,原来除了色泽和大小,花语和天闲的衣服无论式样还是比例,都惊人的相似。花语也开始注意起年方十岁的天闲来。花语的衣服是传统的占星师装束,占星师的要求非常高,且等级森严。花语是得到鬼星子一生修为才能在弱冠之年就当上占星师。而这眼前的天闲最多十岁,居然也做这种打扮,只是从来没听说有穿白袍的占星师,最高的该就是现在花语的黑袍,然后依次是紫,红,青。
“小弟弟,你叫什么?”一直以来花语都保持着一种很淡然的态度。此刻却带着微笑,抚摩着天闲的头问道。说也奇怪,一向排斥外人的天闲居然没有不满的表示,反而伸手拉了拉花语的长发,回答道:“我是天闲。不过不要叫我小弟弟。”
“天闲。”花语想了想,确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占星师中有一种特例,那就是本命星星宿吻合的占星师应当以星名作为自己的名字,这种人一出生就可以担任占星师。花语本来以为天闲正是这样的人,但是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天闲这颗星宿。
“对了,妹妹。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副星图密码吗?就在水伯那,你有兴趣去看看吗?”花明心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寻找解开那个密码办法,只是因为缺少古星图的资料,始终没能成功。这次妹妹回来,一忙也就忘了,直到这会儿见到天闲,才又想起往事。
这话立刻把花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真的。”
“嗯。”花明心肯定的点头:“不信你问水伯。”
“嘿嘿,好像是有那回事。”水傲不大好意思。为了自己的面子,拿集团的财产开心,要是被发现了好像不大好吧。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水伯回去的时候一定记得叫我。”花语道。“好,好。我替他答应了。你们先去招呼别人吧。”凤守恒见两姐妹在他们这耽搁太久,忙接过话道。
等花明心姐妹走远,凤守恒悄声问道:“我说水傲,你老实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凤守恒早就听说了,可是一直没见到水傲,今天见了面,不是花语提起他也不记的了。
水傲讪讪地笑着,不知道怎么说。
天闲却不管他,边拿桌上的东西喂玄鸟,边道:“什么怎么回事,是师父让我把密码……呜……”却是被水傲捂住了嘴。这么明显的动作,凤守恒自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水傲担心地看着凤守恒,这个师弟虽然年纪比他小,有时水傲还真怕他。只是凤守恒这次没发火,眼睛撇着天闲,一副恍然的样子,冲水傲勾勾手指。水傲带着一肚子疑惑将头靠到凤守恒面前,凤守恒边说,他边点头。还不时用一种饱含阴谋的目光打量着天闲。直看的天闲脚底生寒……
花语的生日宴会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天太晚,水傲等被安排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走。在水傲和天闲的房间里,灯还没熄。水傲的精神似乎特别好,正在拉着天闲聊天。天闲这个年纪最是渴睡,早就困得不行,没精神地答着水傲的话。不知过了多久,天闲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再也支持不住了。“我好困哪,让我睡觉。”说完天闲已经仰倒在床上。
水傲估摸着差不多,轻声问道:“天闲,不要睡,我在问最后一个问题就不问了。天闲不要睡。”天闲被水傲摇得头昏,含糊不清地道:“好,最后一个问题,快说吧。”
“天闲,你知道十年前星象异变的事吗?”水傲在天闲耳边小心地问道。天闲转个身,好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同时发出无意识地呢喃:“那个,呜,因为心魔遁走,所以七星入世,群星相伴……”说着说着声音就不见了。“喂,你说清楚啊。”水傲见天闲说一半就睡过去了,忙拉住天闲,左右拍着他的脸。
“不必了,水伯。我明白!”花语的声音传来,接着从衣柜里走出了,后面还跟着凤守恒。
原来今天凤守恒见天闲的样子,知道天闲是个不会被任何人束缚的人。他和水傲不希望天闲这么大点岁数就养成对万事莫不关心的习惯,所以决定给他找点乐子。而花语的誓言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反正花语怎么也不会喜欢这么个比自己小得多的男孩。因此就由水傲拖住天闲,不让他睡觉,等到天闲意识不清,再趁机问他星变之事,而凤守恒和花语则躲在衣柜偷听。刚才天闲的话,他们两有听没有懂,花语却不同。
天闲的话对她造成了很大震撼。这事关系到占星师间流传了很久的传说,既然天闲能这么肯定,那他可能也是此次下界星神。
花语轻轻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步袋,是那种最古老的形态,就是一块厚厚的黑布四边收口的那种。在水傲和凤守恒目瞪口呆中,花语将袋子虚空悬在天闲头顶,从黑色的口袋中洒出无数细沙,发出一种朦胧的光泽,慢慢飘落下来,罩住天闲。接着,空中的细沙似乎被一股力量牵引,徐徐飘浮着,凑到一起,现出一颗奇怪的亮星,接着又“嗖”地消失。“奇怪。”花语满脸不解。以她的能力,居然会认不出这是哪颗星辰。刚才她使用的是占星师专门测试入世星神的“天罗沙”。天罗沙可以感应到星神入世之后隐藏在深处的星神之力,从而将入世星神的原形展现出来。这是如花语这等高级占星师才有的道具。可是现在出现的星辰居然是花语从未见过的,这不能不让花语怀疑。
水傲和凤守恒有些担心,这事是他们弄出来的,可别真出了什么漏子。
“哎!”花语无意识地叹口气,看着两人:“水伯,凤叔。你们别为我担心,我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凤守恒连忙点头,“好了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留下,水伯你和凤叔去吧。”花语语出惊人。“不会吧,你真打算嫁给这小不点儿?”凤守恒大惊,本来他的意思是怕日后解开谜底的人不知会是谁,到时花语这样的好女孩所托非人,岂不是罪过,所以想起拿天闲开涮,却不想这回弄假成真。“花语啊,反正这事天闲不知道,他又那么小,还是算了吧。”凤守恒道。“不,凤叔。我们占星者如果有违誓言,那是会遭天谴的。”花语显得很平静,并不因为自己将要把终身托付给天闲这样一个小孩而难过。
“可是……”凤守恒还想说,花语却硬把他们给推了出去,然后“砰”地关上门。凤守恒看着禁闭的大门,“这下可遭了。怎么跟花彩衣交代啊?”
花彩衣那母老虎可难伺候得很。“算了,反正天闲那么大。他能干什么?”水傲有点幸灾乐祸,凤守恒老给他小鞋穿,这回论到凤守恒倒霉了。
“哎。”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两个孤单的身影,互相勾肩搭背,消失在走廊尽头……
赶走了水傲和凤守恒,花语显得有些紧张。要知道,虽然现在她所面对的天闲只有十岁,但是直觉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