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挺火,镇上的茶叶店也提出要收点货,被张国昌拒绝。
他们家可是签了合同的,不做那些糟心的事。
张妈妈趁着天好挂了腊肉腌鱼,还有一些山上打回来的野味,院子里挂的满满得透着那么几分喜庆。
那些腌得入味的鱼肉被太阳晒得透红,滴着油。看着就令人眼馋,这也是张新叶在网店上的主打产品。
张新叶看着那些年味又看了看大山,眼神无端的复杂起来。
高韧表面上一直就深居简出,不常下到村子里来,也不常在他父母眼前晃,即便下来也规规矩矩的,显得很‘和蔼’。虽然时不时也送礼物过来,却也不那么打眼了。
可晚上那就是完全不是村里说的‘知书达理’的人了!
一开始是隔三岔五的过来,可自打那么一次后,一来二去,这高韧就曝露了大尾巴狼的真面目,仗着张新叶不好动手,竟然赖着不走,开始说‘看着你们睡了就走’,后来就是‘看着你们睡也困了,就一起躺着’,倒也什么也没做!睡到四五点的时候悄悄的走。
张新叶白天跟高韧说过,不要来了。麻团休息的时候,他也带着麻团上茶场去玩。
隔天就是休息日张新叶带着麻团去了,高韧正在哪里打电话呢,见人来了话似乎没说完就挂了。带着麻团去林子里逛,请麻团当他的老师,教他怎么养护茶树,让麻团骑在脖子上在山里野的一身臭汗,还抓了只傻兔子炖了一锅兔肉。
大冬天的山林子没什么人,张新叶也不担心疯的没人形的两个人被人看见。
结果麻团白天玩的太疯,吹了风,夜里就着了凉,发高烧,高韧当时正好就来。
麻团烧的迷迷糊糊地,嘴唇干裂,烧的呼吸都炎热无比,高韧看着眼睛都红了,“这不行,要送医院,去医院。”
张国昌也急了,“刚村里的张大伯来过,用了老方子,刚喝过药,再等等,外面风大,要散了汗被风吹,更治不好。”
高韧叹了口气,摸了摸麻团的额头,说:“酒精,拿医用酒精降温试试,麻团对酒精过敏吗?”
张新叶摇了摇头,拿了酒精过来。
高韧伸手接过来,冷不防看见张妈妈正盯着自己,连忙将酒精塞到张新叶的手里,站起身退到一边。
张妈妈说:“张大伯的方子管用呢,别急!再看看,真在外面吹了风,麻团那顶得住!新叶你小时候打摆子都被张大伯治好的,在看看。”
张家父母没问大半夜的你跑来干啥啊?也没说那是我家孙子,你着急上火个啥?只是安慰了几句,让两人盯着便回屋了。
张国昌老实了一辈子,再怎么老实也明白些事,坐在床上只是叹气。
张妈妈倒是不慌不忙地劝:“麻团五岁时也发过高烧,比这还烧的厉害,没事的!我看啊是白天玩疯了失了魂,我去叫叫就没事了。”
“大半夜里的,你去哪里?山林子里路不好走!”
张妈妈哼了一声站在院子喊:“小高啊,小高来来,陪大妈出去下。”
高韧出了屋子也没问什么,硬是陪着张妈妈去了山林里叫了大半夜,回来的时候,还是高韧把筋疲力尽的张妈妈给背回来的。
张新叶翻着白眼给高韧递了热毛巾:“我妈信那个,你也信?”
高韧没说话只是接过毛巾擦了擦,问:“麻团好些了吗?”
“好多了,热度退了,这么会还没反复。”
高韧点了点头,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你挨着麻团睡吧。”
高韧睁开眼:“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去去去。我打水给你洗洗!”
当夜高韧是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张新叶迷迷糊糊地坐在床边照料着,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抱了上去。
麻团已经醒了,看看左边的张新叶,又看看右边的高韧,悄悄伸出汗湿湿地小爪子,一手抓着张新叶的手指头,另一只抓着高韧,放在小胸脯上,小爪子手心都是汗,热乎乎的,笑得傻兮兮的。
张新叶睁开眼正好对上高韧,想抽出手,高韧侧着身子勾唇笑着,手指爬爬咯吱着小麻团,装睡得小麻团笑得咯吱咯吱的。
张国昌听着麻团银铃般的笑声,只是叹了口气。张妈妈已经缓过劲来,翻了身:“睡觉吧,你管的了吗?”
张国昌起身拿起烟盒。
“大冬天的抽什么抽,熏蚊子呢,改明儿麻团不给抱,我看你干瞪眼!”
张国昌气得嘴角咧咧,扔了香烟躺下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把自己交代清楚了,就不错了,睡吧。”
张妈妈劝着老伴,自个却没睡,张着眼看着窗户,风吹动着树枝,呼啸着。她翻了个身,给老伴拉了拉被子,闭上眼,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老了,管不了,只求儿子能够想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43
张新叶考虑找个好机会跟父母说,但怎么都张不开嘴!他觉着家里人是猜出什么,但绝对不会知道麻团是怎么生出来的。
给新苗打电话时,新苗也说这事最好等一段时间,爹妈年纪大了,这一年太多事闹心,真不能这么冒然说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新苗还问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张新叶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努力赚钱养孩子。
新苗也就没再问了,只是说不管哥哥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支持。
眼看着要到年底了,这大半个月的,高韧总是来去匆匆,神色间似乎有些忧郁,虽然高韧装着没有事,可发呆时紧皱的眉毛令张新叶起了疑。而且这个星期,他都没见过高韧,就连麻团都问,老叔叔怎么不见了?
有个大活人住在他们家茶场里,张妈妈有时会让张新叶去喊人下来吃饭,可总有那么几次高韧不在。
张新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作为一名高级幕僚,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再说以高韧的性格,半途而退的事那人不会这么傻,好不容易混到今日的地步,怎会真的放弃了。
可高韧偏偏就住了下来,还住了这么长时间,就没见他当着人面和别人联系过,但只要是白天在一起的时候,高韧总会有电话进来,即便高韧用了震动,但那声音,张新叶偏偏就听得见。
张新叶悄悄观察过,有那么一两次在茶场周围新鲜土地上发现了多人脚印,小树林里还有多余的烟头,高韧不抽的那个牌子,肯定是别人留下的。
他感觉到了一些,也许是多年培养出来的警觉性在提醒他,高韧身上有很多秘密,那是普通人不该知道的,就算是高韧的亲人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这天已经是十二月中旬,接连下了几场雨,山上冷,张新叶想着那边的铺盖单薄,张妈妈也抱了今年新棉花做的棉被和一堆吃的让张新叶送去。
来到茶场的土墙边,眼前一晃,张新叶眨眨眼,叹了口气也没追,抱着棉被进去了。
高韧站在院子里,只穿了件毛衫用冷水擦脸,见张新叶来了,连忙走过去接过棉被:“你怎么上来了。”
张新叶够着脖子左右看看:“这还是我们老张家的茶场吗?”
高韧一愣,抱着棉被进了屋。
张新叶将洗脸水倒了,站在院外看着地面上的脚印:“我说,你不回去干你那份事业了?”
高韧:“回哪去?”
张新叶:“你那份工资是你舅舅给你开,还是谁给开?”
高韧搓了搓脸颊,呵出热气来,“麻团什么时候放假?”
张新叶瞪了高韧一眼,“马上就元旦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不想知道这人的秘密,那是一种负担,再说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高韧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随他去。
高韧跺跺脚:“这里真冷,南方的风湿冷,吹在面上没什么感觉,但刮到骨子里发疼。”
“呆不住了?”张新叶心里乐,呆不住走人啊!少爷病呢,娇气!
“白天还好,晚上一个人怎么都睡不暖和。咱两以前挤在一个被窝里,真暖和,睡得全身都要出汗了。”
“……”
张新叶的耳朵根都红了,站起身要走。
高韧连忙留人:“陪我吃顿饭再走,一个人吃饭很没意思。”
张新叶皱着眉:“只是吃饭?”
高韧点了点头:“你要想做点其他的事,我很赞成。”
张新叶转身去了厨房,看着堆起的食物:“我说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吃的,鸭脖子鸭爪子,还有肉鸡?镇子上有卖的?”
高韧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张新叶脱了外衣,挽起袖子,高韧已经劈好了柴,两人在小厨房里闷不吭声地做饭。
炖了肉鸡,又蒸了梅菜扣肉,张妈妈给了些青菜也炒了,满满当当的,看着就诱人。
高韧站在一边打着下手,端盘子递水,见张新叶熄了火,猛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张新叶手里端着汤呢,直嚷嚷:“干嘛?放开,放开!”
高韧掐着张新叶的腰胸膛贴着人后背,下颚搁在张新叶的肩膀上,吐息间的热气喷得新叶的脸颊发痒,耳朵根子发红。
“就抱一下。”
张新叶深吸一口气,人心是肉做的,他也不是冰块。
这段时间高韧伏小做低的,摆了低姿态,对人和颜悦色的,即便在人前也从来不和他拉拉扯扯的,待人合理有度,进退自如,两个月时间,村里的人都认识这位住在张家茶园的高先生。
人缘处的挺好,虽然大部分人不敢和他冒然搭腔,但背地的仍旧挑起大拇哥。
高韧人长得帅,皮相好占了大便宜,尤其是看着严肃,气场庞大,但那家的孩子要问什么问题,外语之类的,他从来不会拒绝。
再说,即便张新叶知道高韧的目的,他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高韧伏在张新叶的肩膀上,蹭了蹭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连绵的山脉盖着厚厚的雪层,白雪皑皑的一片。老天不太平,先是地动,在是暴雪,这一个年格外的事多。
张新叶正和村里的人铲雪清路,大雪封山好几天,高韧接了电话下山也有一个多月了,麻团嘴上不说,但每天都会去村口站着,或者跑茶场去看看,看那讨厌的老叔叔回来没,老叔叔答应过他,学校里放假了带他去看电视里的米老鼠。
麻团学校因为路不通,提前放了假,麻团正和小果子两个拿着竹篮子在哪里堆雪人,张新叶喊了声:“麻团,小心着凉。”
麻团扭扭,半个身子都埋在雪里,滚着雪球,小手冻得通红也不停手。
正在哪里干得热火朝天,一条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上来。
张新叶连忙扔下铁锹,“咋了,嘿!拿棉絮来!”
赵军跑的双腿无力,脚趾头都没了知觉,他可是下了国道就跑,车没法开,过膝的雪层,靴子里早已湿透,见着张新叶,双膝无力跪在雪里。
张新叶:“咋了,你……你……”
赵军抓着张新叶的胳膊,小眼睛瞪出血丝:“你跟我走!你TM的今天跟我走!”
张新叶扛起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往村里跑:“麻团,麻团,快回去,让你奶奶烧热水,让爷爷去请张大伯!”
麻团和小果子连雪人也不堆了,撒开小腿往家里跑。
张妈妈得到消息连忙烧水,将煤炉子拎到屋里,收拾了铺,帮着张新叶将赵军放在床上。
赵军的内衣都黏在皮肤上,张新叶想揭开了,张妈妈连忙说:“不能这么弄,这都冻伤了,会揭掉一层皮,麻团你帮叔叔搓搓。”
麻团坐在铺边,他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但现在也没法子,看着张新叶小心翼翼的搓着赵军的胳膊,肉呼呼的小手也伸出去揉了揉赵军冰凉的手指。
张妈妈拿着一堆萝卜、山药皮过来,让张新叶给人敷上。
赵军刚缓过气,张国昌带着赵大伯过来了,赵大伯看了看便说没什么事,多灌点生姜水,注意保暖,不要伤了风,不要烤火之类的话便走了。
张国昌拿了包好茶送了出去。
赵军缓过来要坐起身,“走,马上就走!跟我去市里。”
张新叶:“这么大雪去哪?再说你这……你傻了?你这身高站起来不错,但腿截去一段也是三等残废,你一个人跑来做什么?”
赵军:“我哥……在医院里急救,如果今天还缓不过来……”
张妈妈端着的茶杯顿时摔了一地的碎片。
张新叶:“!!妈,您没烫着吧。”
张妈妈摇了摇头,慌忙收拾着,“没事,小高他这么了?不是去市里茶叶店里帮忙吗?这咋了在医院急救?”
赵军看了眼张妈妈,脸皮都冻上了,动不了,只能放缓了语气:“茶叶店……车祸!是车祸……”他说完都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张新叶站起身脑子发懵,麻团低着头将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