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轻则入骨,重则当即死亡。
“没关系,有人告诉我们是朋友,不会伤害我们的。”黎一帆说。
“恩?”沈风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在向这边招手了,我们过去吧。”龙野岸说,此处险境,依然沉稳自若的也就是他们三个人了。
除了死去的人,庭院里只剩下大约100个一身白色制服装,携带一管重机枪的年轻男子,男子全是白色人种,金发蓝眼、红发碧眼者居多,现在他们全恭恭敬敬地在站立在车道两旁,那副架势宛如恭迎皇帝驾临。
沈风等四人面面相觑,今天的事情突如其来,来年他们也被大懵了。
本来打算软的不行,就硬把沈枫抢走,三人已经做好了激战的准备,可是……三辆本田车开道,一辆银色宾士车缓缓开进来,正式标志着贝宁别墅已更换了主人。
否认财富能造就等级差别是不理智的。
很多事实都支持这个结论,尤其当一辆闪着悦目光辉的宾士轿车在车水马龙中倨傲地出现。
众车像水,宾士像浮在水面的船。
车门打开,一名身长玉立的男子走下来,面容峻冷,戴着一副黑墨镜,看不出表情。
“乔治!”沈风微微吃惊。
“嗨,达令!”乔治穿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与他身后的车子非常速配,昨天的小混混摇身一变就成了风度翩翩的贵族绅士。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骗子?”黎一帆问沈风。
“呵呵呵……马有失蹄,人有走眼,他不仅是个小骗子,现在好象修成正果变成大骗子了。”沈风不尴不尬地笑。
一直依靠在沈风肩头的沈枫突然快步走到乔治面前,甩手一记响亮的耳光。
两个彪型男人冲上来,却被乔治伸手阻止,乔治摘下墨镜,一双幽蓝的眼睛充满轻比鄙:“人妖,你没为里昂贝宁殉情啊?”
歧视?鄙夷?高高在上?同情?仇恨?可恶?
沈枫咬紧牙关,他知道自己所有的锤炼和坚强都是为了棉队这种时候:“利用朋友,你无耻!”
乔治不理他,太起头,目光转向沈风,他想知道这种情形下那个小瓜脸会不会变形?
令他惊讶的是,沈风依然笑着,只是不在阳光灿烂,那种笑容变的高深摸测。
乔治突然觉得面前的人,不再是平时那个笑看人生的轻薄男人,他的笑容中竟也隐藏着无尽的胁迫力?
乔治从他的笑容中,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大哥!”几个黑衣男子下挟持着里昂贝宁匆匆走来,“按你的吩咐,生擒活捉!”
乔治点点头。
沈枫在看到里昂的瞬间,脸色一白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沈风及时出手已经瘫软在地。
“你有什么条件?”里昂目光凛凛的盯着乔治,虽然一身狼狈,却依然不失王者的倨傲。
“呵!”乔治轻笑,目光缓缓地扫视了一圈之后,伸出食指抬起头里昂的下颚:“很简单……” 乔治手松了松领带,然后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扯下手帕,擦了擦自己托起里昂下颚的手指,“啪”一声又丢在了地上。
里昂眼眸中怒火陡然高炽,却又一闪而逝。
虎落平阳遭犬期,能屈能伸是大丈夫。
“跪下,向苏菲忏悔!”乔治冷冷的说。
里昂的脸色一变,嘴角抽动了两下,终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为这以外变故惊住的沈枫呆呆地看着跪倒在地满脸痛楚的男人,再看看与他外貌神似的乔治,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乔治皱了皱眉,几分不屑:“里昂,你很听老贝宁的话吧,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为了他的仕途,不惜毁掉一切有损他清誉的人或事——包括杀死一个原本就很悲惨的手无寸铁的妓女,和一个沉迷于女性幻觉中的可怜男孩。”
里昂脸上的倨傲之色越来越惨淡。
“你不是很喜欢杀人吗?今天你想活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里昂沉默不语。
“杀掉沈枫。”
全场一片死寂,只剩下抽冷气声。
沈风走到乔治面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别扯进无辜的人。小乔乔,你如果瞧不起这个人,就不要做和他一样卑劣的事。”
“中国有句古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乔治冷冷地说。
“可沈枫是最无辜的!你不觉得他除了无偿地去爱别人之外,再无其他了吗?”沈风的笑容开始凝固。
“呵!”乔治回头瞥了一眼里昂:“你爱他吗?”
里昂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爱。”
沈枫的泪水立刻绝堤,滚滚落下。
“那你又打他?”
“我在乎他!”
“爱不是这样的!你从来没有想过他心里面在想什么吗?”
“那是我爱他的方式!”
“扯蛋!”乔治甩过一把手枪到里昂的膝前,“爱他就让他解脱吧。”
“乔治!”沈风眼中寒光一闪,“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我从不后悔!”
沈枫拉住沈风的手:“风,别求他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没什么可说的,里昂对我怎样我自己清楚,并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他对我的好……”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十年如一日,是我最近不太乖背叛了他……”
“枫儿。”里昂抬起头来,热泪盈眶。
“昂,这世间文艺悲欢离合的故事我们都经历过了,梦醒来,繁华落尽也无所遗憾,临终能听到你说这个字,能和你在一起,能……死在你手里,我三生有幸,已经很幸福了。”
“好!”里昂猛然抓起地上的抢……罢了罢了!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里昂本是练家子出身,行动起来速度快的惊人,龙野岸闪身去夺枪,抢未到手,枪声已响了。
“风!”沈枫被中弹倒在自己怀中的沈风吓住了,浑身颤抖地抱住他,“风!你这是做什么!”
沈风勉强睁开眼睛,凭着武者的灵敏,他避开了要害,子弹去还是落在肩窝处,鲜血瞬间浸透了雪白的长衫,他却咧开嘴笑着:“这是我欠你的,要还回来,否则你死了我找谁还啊?人家……咳咳……是个……好人……耶……”
“风……”沈枫紧紧抱住他,痛哭失声,“风……”
“傻瓜……哭什么……呀……我老爹说……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何时……都不许……生死……”
“该死!”
龙野岸抢点了中弹部位的穴位,阻止鲜血再流,黎一帆立即拨了急救电话。
龙野岸转身走到乔治面前,双眼赤红,末约,发拳已挥出,如闪电如流星,乔治躲也躲不及,便打倒在地,身后的侍卫冲上来,却被乔治挥手制止。
他挣扎着爬起来,用手摸了摸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龙野岸?”
“是!”龙野岸再次起身上前,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拳大脚踢之后,本是高手的乔治几乎没有机会出手,他也不想还击,片刻已变的鼻青脸肿,身上笔挺的西装也变的皱巴巴。
在龙野岸伸手到他肩部,准备在给他卸下他一条胳膊,沈枫喊:“……好了……车来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护士将沈风抬上担架,沈风挥手召唤龙野岸。
龙野岸唾了一口:“便宜你了,如果不是小风心软,你的胳膊就别想要了!”
乔治的唇角已参出了血丝,他却不顾一切的跑到沈风面前,死死抓住他的手:“要想我放过里昂和沈枫,就给我好好地回来!”
沈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却微微一笑语音不清的说:“Noproblem!”
乔治手一松,车子呼啸而去,留下黎一帆处理后事。
“怎么样?”黎一帆看着乔治,“打算怎么处置里昂和沈枫?”
乔治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黎一帆:“你觉得呢?”
“如果是野心勃勃,不妨斩草除根、免留后患。”
“不错的主意。”乔治微微一笑,“黎一帆?沈风说你很聪明的。”
“聪明有一点点就够了,太多就会聪明反被聪明误。”黎一帆优雅地笑着。
“如果我不是野心勃勃,又该如何?”
“如果你不是野心勃勃,仅仅是为了证明你存在的价值,那么现在你成功了,可以功成身退。劝你一句,三K党不是久留之地,若想后半生安稳,还是趁早收手的好。”
“你知道我是三K党?”乔治的双眉一挑,事情越来越有趣,看来沈风果然非比寻常,连他的朋友都一个比一个出色。
“三教九流都略知一二吧,再说,在美国,能和黑手党相抗衡的,也就只有本土历史悠久的三K党了。”
“呵呵!”乔治舒展舒展酸痛的身体,“好了,放他们一马吧!我可先讲好,只看在沈风的面子上而已。”
黎一帆谢了一声,扶起里昂和沈枫:“走吧,先到我家住一阵子。”
三人走了几步,里昂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乔治,嘴巴动了动却又吞咽回去,转身大踏步离开。
手下已经开始打扫残局,乔治怔怔地站立了很久,卧薪尝胆10年就是为的这一刻,当这一刻终于完美地实现了,他却陡然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苍凉。
戴上墨镜,不让人看到他深陷的眸子与忧郁的眼神。
有人就会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古今皆如此。
尘世如潮如水,只叹江湖几回人几回啊!
在这冷酷的城市里相遇的两个人,能到哪里寻找未来呢?
沈风……心头闪过这个名字,浮现出那张灿烂的笑脸,乔治的心抽痛几下,终也平淡下去。
白色调的卧室显得格外静谧,有风吹过,底垂的蓝天和玫红色的沙帘,伴随着低沉温婉的音乐轻舞飞扬。
一面墙上,被作成了整齐,划一格子的书柜,因冰纹玻璃不规则的穿插,改变了呆板的印象。
宽大柔软的床让人沉下去就不想起来,中国云南的彩景是苏菲母亲家乡的特产,有了他的陪伴,或许,也是可以不再恐怖,不再寒冷,不再漫长。
距离那日子分别已一月有余,没有沈风的消息。
乔治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他不时地做梦,梦中是呼啸、咆哮、天翻地覆、肝肠寸断般的悲情城市,而最后无一例外的会出现一面浩瀚的大湖,湖水波光粼粼,湖水的另一岸有一个白衣丽影在飘摇中远去。
乔治想呼喊,总是发不出声音,于是挥舞着双手醒来,发现泪流满面。
已到秋天,黄叶如蝴蝶般飘落,飞旋出一生最凄美的舞步,悲春伤秋的诗人情怀居然也感染了乔治,让他久久地发呆。
那天一大早,有人敲卧室的门,乔治懒懒地开门,满心不爽。
“Morning!”笑瓜脸举着两只大气球一副弱智儿童状。
乔治没有理他,重新回到床上。
笑瓜脸一点也不知趣,也赖到床上来,一身的寒气让乔治打了个机灵,睡意全无。
“你干嘛来了?”面对沈风蜜里调油般的笑瓜脸,烦躁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舒坦。
“我干你来了。”沈风学足了他的语调,出言不逊却还一脸的单纯,实在欠扁。
乔治的身体一热,却绷着脸踹他一脚:“流氓!”
嘟着嘴巴有粘上来,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
“不……”乔治想出口反驳,看到近在眼前的那张俊朗无比的面庞之后眼眶一热,从来没有这样朝思慕想过谁,从来没有这样牵肠挂肚过谁,为什么打破这一切的是这个笑脸呆瓜呢?
“不什么?”沈风坏坏地伸手探到他的大腿间,“你一直不出现,是不是有了新欢?”乔治撩拨着他的长发,顾左右而言他。
“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沈风急色色的说。
“哦?”乔治挑起了眉。
“金盆洗手,隐退江湖。”沈风嬉笑着,“我要改邪归正了。”
“哎呀,那江湖上不是要冷清很多。”乔治的手搭在他的肩头,“怎么,准备削发为僧?”
“那还没考虑。”沈风忍不住笑,“打算改变战术,守株待兔,等哪个倒霉鬼自己撞上门来。”
“真的?”乔治斜瞟着他,“那倒霉鬼是副什么德性啊?”
“恩,跟你差不多吧。”沈风闭起眼一本正经地说,“最近我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蛮挑剔的,一般人还真看不上呢。其实我内心里期待的是一种理想的爱情,肉体和精神的完美结合,彼此是对方不可代替的另一半,只可惜现在……”
“噗、噗、噗……”
怪异的声音让自我陶醉的沈风睁开眼,发现乔治嘴巴鼓鼓的,正以一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