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诊治不出呢?
柴富也已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耐心,他用了好长时间才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
在场所有人一愣,连刀哥也是感到吃惊,柴富从来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再看这个医生,也可怜他寒窗苦读几十载啊,最后竟是连这种简单的病都看不出,不去死还能干吗?可这个医生毕竟和别人不同,看不了柴舒怡的病,倒还是可以看看别人的病,况且把他杀了,确实有辱柴家名声。
“我看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或许,他可以。”刀哥简短地说了句,虽依是面无表情,但众人都知他说话的分量,况且在众人面前是很难看到刀哥开口的,他从来只有一个角色,那就是执行命令。
看到刀哥为这个可怜的笨医生说话,柴富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一边烦躁地按着手中的监控器,对面的显示屏里出现柴富房间里的各个情况,一边好像身不由己地点点头,而实际上,也就是这样,他并不想杀了这个人,有这个必要吗?他可不是杀人大魔头,他杀人是有原则的,只是现在这个原则却好像是被这个笨医生给气得搞糊涂了,也幸是这个笨医生命不该绝,刀哥居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为这个呆医生求情。
当呆医生再次来到柴舒怡的房间时,柴舒怡依旧是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杯子就摔在了呆医生的脚边,差点给这医生整了容,若不是两手一下就扒着刀哥,恐怕这个医生早就是一下子滑倒了地上。
“连站都站不稳,哼!”柴舒怡的眼里闪过一丝讥灭。现在在她的意识里,可能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了,不过也可能实在怪这个医生自身的问题,连自信的眼神都不能把握,还能指望谁给他自信呢?
刀哥面色一暗,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但也不用让两个人形成如此强烈的对比,也太过夸张了些,只是冷冷对医生道:“拿出你应有的水平。”
可怜的医生诚惶诚恐地点点头,他当年可是M国首府大学高才生呢,现在竟是这样一个窝囊样?想来这个医生如果还有一点自尊心的话,不用去照镜子,他也应该一头就往那墙上给撞死。不过,他实在没这个勇气,可能现在全世界,除了柴舒怡外,任何人都是对生命怀着无限美好而热爱的向往吧。
“小姐,请你也尊重一条生命。”刀哥竟是说出文绉绉的话来。
“尊重?”柴舒怡很清醒的样子,一丝冷笑,“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给我谈尊重人的生命?不是很可笑吗?”
还没等刀哥有什么反应,只见那个医生一下子惊恐万分地离刀哥恨不得立刻十万八千丈。天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倒霉,以为自己在这里终于有了一个可能会救自己的人,却不想此人竟是一个杀手,难道杀手能一直保护自己?如果能相信杀手有着多好的心肠,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我只杀该杀的人。”刀哥这话当然是给两个人说的,他心里感到一阵气愤,虽说他面目冰冷,可不见得他的心就和他的脸一样,而此时柴舒怡说的这句话,是没有给他半点应有的尊重,不过再一想到,柴舒怡连柴富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这么一想,刀哥那惯有的从身体内层散发出的那股固有的杀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那你认为我该杀吗?”柴舒怡又是冷冷一笑。
刀哥显然是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可能吗?他就算杀了自己,也不可能认为柴舒怡是该杀的人。他略一挑下眼睑,给了医生一个冰冷的眼神,就出去了。
这个眼神明明就是在说,医生,你治不好,该杀的人就是你。
可是当医生好不容易慢慢扶着墙站起来时,却一下又被柴舒怡的一声吼给震了下去:“你到底是不是个医生啊。”
柴舒怡突然感到好笑:“你还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你还是所谓的赫赫有名?”
“是,我是。”医生的脑袋拼了命一样地点着头,突然又好像清醒一样的说道,“哦,不,不是,我是草包,草包。”
“对,我看你就是个草包。”看到这个医生是如此的有自知之明,柴舒怡的心情竟是好了点起来,一种征服的快感在她心里蔓延着,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这笑容在柴富通过监视器看来无疑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有多久没有看到柴舒怡的这张笑脸了呢?虽说这笑只能通过屏幕来看到,却是让柴富一下振奋起来,他这样做的,或许是对女儿不够公平,可是公平和性命究竟哪一个更为重要呢?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人活一世,为了什么?他柴富不想管别人,也懒得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目标,他有着清晰而明确的目标,并一直为之而奋斗着,现在却是感到一种乏力而无望的感觉,但他相信凭借着他的能力和势力,这种状况并不会持续太久,不过眼下他的很多计划却是因为柴舒怡而无法执行,没了太太,还有女儿,可是女儿却和他看起来是这样的格格不入,如果说从前柴富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那现在,则是两方面都已失意。不过,幸好柴富这个人弹性是足够的大,他是不会被任何困难轻易地击败。
在房间内,医生总算是能够比较正常地站起了,和好像斗志昂扬的柴舒怡一比,这个医生反而就是个病人了。
柴舒怡挑衅的目光在医生上上下下扫来扫去,本来就底气严重不足的医生一下又被柴舒怡扫得矮了半截,不过还好这次医生是一下子窝在了一个沙发里,还好不是在地上,他一面诚惶诚恐地马上起来,一面又是目光寒战地看着柴舒怡,仿佛站在眼前的柴舒怡不是自己的病人,而是一个地狱阎王。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窝囊的医生。”柴舒怡不屑地说着,“我爹地怎么会给我请你这样的一个白痴啊。”说完,轻轻一抚额前的长发,一脸的蔑视。
“是。”医生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很快又接着摇头,真痛苦啊。难道不能在心里承认这出出诊简直就是史上最窝囊的医生和最强悍的病人的对决吗?虽然注定了是输家,可医生却是连为柴舒怡再次检查病情的勇气都没有。
“你看看你那样子?”柴舒怡又是一个轻笑,眼里闪耀着一种对陌生人征服的快感,“我不见得成绩有你好,可是做人的差距怎么会这样大呢?”
是啊,人和人当然是有差距的,医生对这句话可是灵敏得很,自己从小出生贫困,奋斗多少年如今好不容易奋斗到这个位置,见以出头,却一下羊入虎口,危在旦夕,最要命的是,这个虎口还是自己技压群雄,奋力争得到的呢。早知,就让个别人了,但现在再想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难道是哑巴?你哑巴怎么跟我看病?”柴舒怡大声嚷嚷着,上下打量着医生,“我说最近怎么神经病那么多呢,原来就是你这种医生给整出来的啊。”
这绝对是天大的冤枉,但现在柴舒怡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了,医生甚至绝望地想着要怎么求情,毕竟,能活着走出这个柴家大门才是最重要的呢,当初初见柴家豪华景象的那种兴奋感早已是荡然无存。
现在面对柴舒怡的质问,他绝对是没有一丝多余的话可以去说,不过却是浑身的心惊胆战,现在这种感情已经困扰他太久了,他完全忘记作为医生他应该做些什么?他的恐惧已把他完全淹没了,他甚至没了正常的思维,或者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此人太怕死了,但实际上,世上究竟有几个不怕死的人呢?可能除了那些亡命之徒,还真不好找。
“你叫什么名字?”柴舒怡却是对眼前这个医生一脸的傻样蛮有兴趣,这实在是一副另类的嘴脸,仿佛让她看到了另一个新鲜的东西,她现在已经很难对新鲜的事物有感觉了,难得这张脸现在激发了她的兴趣。
“我,我叫韦尔德。”韦尔德回答得倒还清楚,名字总不至于忘了吧,这可是叫了几十年的。想想真的是不忍视听,都四十岁年纪的人了,却是现在为了一条命而变得近乎要忘掉名字,此时再一想想以前那些在演讲台上的慷慨激昂,真的是想马上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但现在连钻的勇气都没有。
“哦,很普通的名字。”柴舒怡淡淡地说着,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竟会跟眼前这个傻不可耐的人讲话,“人家都说医生是很聪明的,可是你为什么却是这么笨呢?…整理看起来傻乎乎的,像个傻子一样?”
“嗯。”韦尔德竟也是点点头。
这一个韦尔德本能的举动,竟是把柴舒怡一下给逗得笑起来,事实上正是这样,柴舒怡就是一个小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新鲜的人,说真的,柴舒怡的心有了一中轻盈的感觉,一种想交流的欲望。
柴富看到柴舒怡笑了,不禁喃喃道:“看来这个医生还是有用的嘛。”
第十三章 愚蠢医生 (1)
第十三章 愚蠢医生
柴舒怡好像很好笑地继续上下打量着韦尔德:“你为什么学医?”
“我,我想救人。”韦尔德很努力地想挤出一丝微笑来,可是他不笑的样子实在是好看些,虽然他也知道,可那张滑稽的脸上却还是想挤出这么一丝的笑容来。
“可你救过人了吗?”柴舒怡一脸的不相信,“你连我的病都看出来,你凭什么去救人?”柴舒怡倒不想去说那么多,不过现在她难得有了说话的兴致呢。
“救,救过。”韦尔德一副老实的样子,“医院里,我是主治医生。”
“主治?”柴舒怡又是一声大笑,“我虽没生过什么病,可对于医生的了解还是不少的,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医生?就你这样还能治病?”
“我真的治过。”韦尔德看着柴舒怡紧盯着自己,浑身恐惧地说着。
“可我看一点也不像。”柴舒怡不禁讥笑着摇摇头,毕竟是柴富的女儿,虽然说容貌好似她的母亲,可浑身散发出那一股股气质却是和柴富如出一辙。现在她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气质给人一种虽并无凶相却是一股股杀气冲天的感觉,或许这是她连日来身上内火的积致。
“哦。”韦尔德也无多余的话可说。
“那你为什么治不出我的病?”柴舒怡挑衅的眼睛对着韦尔德看了看,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此时在她的眼里,韦尔德或许也就是一只供她消磨时间的小宠物,这便是有钱人对没钱人的掠夺,所谓的身价在钱的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嗯,我。”韦尔德不知该怎么说。难道真的就坦白承认吗?不行,如果万一眼前的这个大小姐一个脾气上来,要了自己的命呢?虽然在M国这个法制极为健全的国家里,人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可是只有真正的白痴才会相信这句话,法律从来都只是维护有钱人,更何况他们是有着黑势力背景的柴氏集团,再想到这,韦尔德的嘴巴就像是用胶水给凝固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真的难以想象你们什么破学校竟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柴舒怡饶有兴趣地说着,“又不知道是没长眼的医院收留了你,还主治呢!天知道有多少死在你手上。”
这话一下说的韦尔德就如被蜜蜂蜇了一下地跳起来:“没有,没有啊。”虽说骨气已经不在,可是杀人这种事还是万万承认不得的。
“是吗?”柴舒怡却是盈盈一笑,“像你这种庸医治不死人才是奇迹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早就进监狱了。”韦尔德无比沮丧地说着,虽说曾经差点有一次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了患者的病情加重,但绝对不会出现死人这种事情。
“哦,你是说你害怕杀人?”柴舒怡继续问着。
“是。”韦尔德很老实地回答,平日里,他可是连鸡都不会杀的啊,现在甚至为了赎罪,其实他有什么罪,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有的话,也只能是此人太过老实,总是助长那些恶人嚣张之气。
“为什么?”柴舒怡问着。现在这种愚蠢的问题也只有柴舒怡能够提出来了。
是的,为什么,不去杀人难道这不是本能吗?难道非得要有为什么吗?可是柴舒怡却是对这个问题有着一种非答不可的势头。
回答就回答,可是该怎么回答呢?韦尔德还是不够聪明,他想不出用什么敷衍的回答来给这个问题一个结果,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害怕偿命吗?虽说M国没有死刑,可是一个终身监禁和死刑能有什么两样呢?是啊,那就是自由,于是这个医生脱口而出:“自由。”
自由?这是一种什么东西?有人穷困潦倒,却全身充满了自由,有人锦衣玉食,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自由,跟监禁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