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知道柳东什么身份,可看到对方如此轻易的就把吴宝给扔了出去,何准也不敢小觑。对于他的邀请,何准乐意之至,柳东刚才的态度,几乎可以理解为帮他解决掉了吴宝这个麻烦,对于周围旁观的众多南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说,何准立刻就会被列入拉拢的对象。
柳东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做会造成什么结果,但仍然这么做了,也就代表他可能有求于何准。
柳曳带着何准来到了馨雅居最大的一间别院,这里与它处不同,不论是摆放物和花草植被,每一个细节都被数十遍的整理排列。仅是这一点,就比其他的雅间要高出数个档次。
“柳曳,你去换身衣裳。”柳东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开口道。
柳曳别过脸去,娇哼道:“才不换,你让我妈回来,我就换。”
柳东年近五十,一头浓密的黑发里夹杂了不少银白,略有浑浊的双眼依旧透露着睿智的目光。这位曾经依靠妻子,被人冠以吃软饭的男人,凭借着自己对商业的天赋和直觉,创造出了一个疯狂的敛金帝国。狠狠的给那些鄙夷和讽刺他的人一记耳光。
每一个成功者都有许多的光荣事迹,在其未成功之前,这些都是可笑的,一旦成功那就是值得自傲的。他的成功虽然离不开妻子家的金钱支持,可更多的是自己的努力与心血。
他的成功,他的荣耀,都是深藏在心中的骄傲,可这些在自己女儿面前,一文不值。柳东时常懊恼,自己拼搏半生,给女儿带来了太多的优渥生活,长期的享受让她根本体会不到自己的苦心,反而发疯发傻一般,不停地去追问那已死的故人。
但即便如此,柳东也没办法让她受一点的苦。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要穿得漂亮一点,让你的朋友看吗?去换下衣服吧”这一声叹息仿佛抽出了他体内的力气,让他瞬间疲惫不堪。
正如柳东所想,柳曳的确是把温室中的享受当做了习惯,她看到父亲的任何付出都觉得正常,就像是温室本来就应该温暖。
柳曳对何准露出了笑容,然后就去别院里属于她的地方,换衣服去了。
何准耸了耸肩,柳东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他察觉到了。当一个人拥有了比较客观的认知后,才能真正体会到人情冷暖。
何准思索片刻,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更想让她换掉这层伪装,接受真实的情况吧?”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外在的装扮,那就显得太过大题小做了。
柳东似笑非笑的走到树旁,说道:“我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柳曳身边突然出现了你这样的朋友,我竟然现在才知道。”
何准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的石凳,背靠在石桌上,仰头道:“你难道没有监视过她?还有,你别太谦虚,有一大帮人巴不得认你当爹。”
“我没有时时刻刻的监视,那对她不好。关于她的情况,一周一次汇报,一月一次总结。我太忙,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别介,你这是极大的侵犯隐私。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那人得到教训的。”
“她的情况让我很担心,我觉得你可以帮到我。”柳东无视何准的话,认真地看着他。
何准苦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帮她,脱掉那层衣服吧?”
柳东皱了下眉头,这样的玩笑他并不喜欢。他面容严肃,认真说道:“做她的保镖,主要的任务不是保护她,而是让她变回曾经的柳曳。”
“曾经的?”何准一愣,问道:“我怎么知道她曾经是什么样的,万一我误人子弟了,你还不杀了我啊。”
“十年前,柳曳五岁,她的母亲怀上了她的小妹。因为某些原因,难产死去了。真搞不懂她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深刻的感情。她沉默了五年,一个五岁的孩子,沉默了五年。”柳东在商业上有妖孽之资,也无法想明白自己女儿的情况。
“然后五年过去,她就变这样了?”何准问道。
柳东摇了摇头:“她有个妹妹,虽然她从不承认自己这个妹妹。柳曳十岁时,突然抓着自己的妹妹柳笑笑说让她叫妈妈。笑笑她才五岁,一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又因为我的疏忽,她只会叫爸爸。柳曳就生气了,抓着笑笑的胳膊,一边吼,一边哭。”
柳东语气平缓,向何准诉说着那些往事,这些深埋在心里的片段,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全部对一个外人说了起来。
“那就像一次爆发,来自于一个十岁小女孩的情感宣泄。从那以后,我就把两个人分开了,时间慢慢过去,两人偶尔的见面,也都成了陌生人。而柳曳,忽然说要找自己的母亲,一些奇怪的话,总是从她嘴里冒出来。”
何准陷入了沉思,相比起自己来,柳曳是万分幸运的。只不过天生的美好,让她在这痛苦下,表现出了超出于大多数常人的情绪表达。
“很抱歉,我不能撇开自己的事情去做你女儿的保镖,我是个学生,还要上学。”何准拒绝了柳东的请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准也有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就是你拒绝的理由?”柳东语气有些不满,他实在是太迫切于柳曳的情况,只要能让她正正常常的生活,那一切都是值得。柳东如此为自己女儿设身处地的着想,却是忘了何准是个外人。
第三十七章 带你看看她
一厢情愿的让别人帮助自己,那无疑是可笑的。
好在,柳东也决不会想让何准给自己打白工,他所开出的价码堪称诱人,已经远远超出了保镖应得的报酬。
当然,他本来就不是让何准当保镖的,专业点来讲是心里医疗师。以何准之关爱,抚平柳曳心中的创伤。
何准答应了柳东的要求,一来他没有经得住诱惑,二来他喜欢这个诱惑。不得不说,大家都是俗人,装什么大头蒜。柳东虽然有钱,可也还是个人,除了做事讲究点,也没什么特别的。何准看他面色红润,虽然有些疲惫的神态,可心里打赌,这老家伙绝对没有安安分分的单身十年。
不过这也难得,让一个事业巅峰的男人禁欲十年,那实在是对他从身体到心理上的一种折磨。人家不给柳曳找个后妈,已经非常难得了。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根据所处的地位不同,在做了相同的一件事后,所得到的褒贬也都不同。
何准之所以答应,还是有个更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他并非贴身保镖。这样他也就有了很大的空间,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柳东也不可能把自己女儿的安全,全权交付给一个半大的小伙。
就这样,何准还什么事都没做,就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一大笔工资。够他小店营业五年的纯利润了。
至于柳东的要求:他的女儿柳曳,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找何准,何准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尽量满足他女儿的一切要求。最重要的一点,让她的女儿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这一点完成了,何准基本就可以从柳东那里得到百分之五的资产了。
华夏国首富百分之五的资产,何准心里略一掂量:这票做成了,后半辈子净享福了。
其实何准真的没有从柳曳身上看到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不就是青春期的一些本性动作嘛?基本上成年后,就会忘却这些的。
柳曳除了有些中二病和非主流,其他的表现都和一个正常孩子差不多。可能柳东是想借何准来修复她们家庭的整体,说起来柳曳的妹妹柳笑笑。一个十岁的女孩,被自己的亲姐姐给记恨上了,让他的父亲何其的悲哉、痛哉!
“何准!”柳曳这个换装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将身上的扎眼杂物尽数摘下,洗尽铅华后,恍若脱尘的精灵,不沾污秽,圣洁光辉。翠绿色的开衫,里面套着一件粉白色的背心,胸前鼓起,那是少女含苞的情怀。
下身及膝的紧身牛仔短裤,把一双细直大腿的线条,自然的浮现出来。她双腿紧闭,不漏丝毫缝隙,唯有膝盖以下雪腻小腿诱人之极。配上白色的平底板鞋,不张扬却又不平凡。
柳曳瞄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小跑着来到何准身旁,腻声道:“你打人的时候真厉害,我最喜欢了。”粉嫩的小脸微微扬起,说话时晶莹嘴唇一张一合,看的何准嘴唇都发干了。好一个清新诱人的嫩萝莉。
柳东干咳了几声,自己的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跟一个外人腻腻歪歪的,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他眼神微厉的看着何准,轻声道:“好好照看我的女儿,打架这种事情”
“打架总比你杀人好!”柳曳不知为何,突然怒吼道。
这话听得何准心中一凛,他眼带谨慎的看着柳东,默不作声。
柳东闻言皱起了眉头:“柳曳,你已经长大了,别再那么不懂事了。”
“你是杀人犯!”柳曳对着自己的父亲,嘶声喊道。
柳东拳头紧握,低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何准能够看到他的身体都在颤抖。何准缓步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回身来到柳曳面前。
啪
柳曳眼中潮气涌动,渐渐湿了眼眶,她捂着略微发肿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准。心里万分的委屈不知该如何吐诉,她不敢相信,这个被她在脑海中认作是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竟然打了自己。从小打到,她还从未挨过打,这第一次,就被自己现如今最信任的人打了。
“何准!”柳东眉头紧皱,语气阴沉。
何准对着柳东耸了耸肩,他出手并未太重,但打在柳曳娇嫩的脸蛋上,也让她难以接受。他转头对柳曳说道:“他是谁?”手指直指柳东。
柳曳歪着嘴唇,身躯颤抖,声音带着哭泣:“他是杀人犯,你你是大坏蛋!”
啪
又是一巴掌,柳曳那张能拧出来水来的嫩滑脸蛋,此时已经红得出血。
“他是谁?”何准面色不变,语气不变,手指仍然指向柳东。
“杀人犯!杀人犯!他是杀人犯!”柳曳泪水如决堤涌出,她发出嘶哑的喊声。这声音中有着她的怒火,她的痛苦,还有她的宣泄。
啪
柳曳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头,踉跄着跌倒在地上,她眼中有惊惧、有愤怒,红润的嘴角已经溢出血来。
何准指着柳东,对柳曳说道:“他是你的父亲,他对你有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哪怕是你母亲死了,他也还是你父亲。无论如何,这一点你永远都无法抹除。”
柳东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无法移动,他全身发麻却不知道为何。
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直沉浸在自己个自己的痛苦之中,为此否定了一切。何准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她胸口闷疼,终于忍不住痛苦的哭出声来。
尽情的哭喊,真正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着。
“你是坏人,你是大坏蛋!”柳曳胡乱的抹着眼泪,抬起手指指着何准。
面对这少女的愤恨痛诉,何准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他蹲下身来,用手拍在柳曳的小脑袋上,语气略有不满的说道:“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
“呜呜呜”柳曳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出,小手不停的打在何准身上:“不喜欢了,一点都不喜欢了,你是坏蛋。”如果说第一次见到何准,被他那隔空一击的神功震撼到,进而联想到他与自己心中所设想的英雄形象一般,然后对他好感大增。那刚才的三巴掌,就彻底让小丫头恨上了何准。
“你这么说,是不打算让我替你找妈妈了?”何准平静道。
柳曳停止了动作,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何准,失声道:“你说什么?”
“带你看看她。”何准说道。
柳曳停止了哭声,只不过声音还有些泣意:“不许骗我,要不然我跟你拼了!”
“何准!”柳东从被何准定身到现在,就说了两句话,还都是一个语气。他心里不满,柳曳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空口白话的给她应承不可能的事情,到了最后还是让她更加的伤心难过。
何准点了点头,虽然鬼差广全告诉自己,不能让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广全的存在。可凡事都有个例外,总会有办法的。
柳曳得到了保证,也不再闹了,只是捂着发疼的脸,默默的流泪。她心里恼怒,猛地就扑在何准怀里,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三十八章 恭喜当爹
过分的事情莫不如许下了让人心存期待的承诺,却没有达成。
谁人在世没吹过牛呢,但却有两种不同的人:一种人忙着用天花乱坠的誓言去欺骗,一种人忙着用辛勤的汗水去实现。
如果单纯的从泡妞角度来讲,何准有时候是前者,可换一个角度,何准瞬间就化身为言出必行之人。生活是种态度,摆脱了潜意识的支配,也许会有更加清晰的认知。有了认知,就能够有一个相对正确的态度。
在国家与社会定下的大框架中,每个融入其中的人都用自己的理解和认知,开启了一个小框架,然后根据这个人的权利大小,直接的影响到这个人私定框架的影响范围。
就如现在的何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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