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明白了这件事情,何准才忽然发觉,当初阎王之所以让他成为阳间阴司,除了迫于无奈外,何尝不是有些私心的。
地府无法插手阳间是因为天命,但如果有人逼迫自己,那就不得不放权让他去插手阳间的事情。
如此算来,何准每用生死册杀死一个人,那就是与天命违背了一步,想到这里,何准也不得不谈姜还是老的辣。
阎王那么轻易的给了自己掌控生死的能力,又怎么可能不会做深层的考虑。
只不过何准也不是简单的街头货色,阎王摆了他一道,他又何尝没有阴了阎王一手。
如今的阎王,只怕是日日夜夜要饱受那数以千万计的人类记忆,当初想要从何准那里要来记忆,用来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凡人的所思所想,不成想这让何准有了可乘之机。将那些悲天悯人、理想化主义者的记忆一股脑的丢给了阎王。
日日夜夜要受到这些记忆的影响,怕是手握生死之权的阎王,也会变得优柔寡断,念念不觉吧。
这已经成为事实,否则阎王也不会再前一段时间提醒自己,鬼仆一直跟在身边的事情了。
这是阎王的一点点改变,对何准来说就是莫大的惊喜,这意味着阎王将不再是那个铁面无私,生死有道的阎王了,而是一个且让且商,而且对何准会有很大程度宽容的一个人。
因为那些记忆不光有善良的思想,更有着对何准这个人的看好,这些记忆本来就属于何准,所以在他的脑袋里长期受到他的一些影响,渐渐的都接受,并且认可了何准。现在去到阎王那里,何尝不会让他也认可何准这个人?
论阴险之道,何准在这一方面更胜一筹,细细一想,有时候人真的比鬼还可怕。
看着包厢里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三个都算是半人半鬼的家伙,这三个人现在哪个不对自己敬畏有加,何尝不是鬼怕人的表现。
刚刚何准一言,让广全吓了一大跳,他咽了口唾沫,看着何准道:“何爷该不会是想让阎君这么做下去,让地府重新掌握阳间的控制权吧?”
“除了这样,我们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觉得其他九位阎罗都不管的事情,我现在一个小小的判官,能跟他们去比?”何准耸了耸肩,对刘长春道:“你收拾下东西,我让人给你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千万别出门让人认出来。”
破了世界纪录的他怕是很快就要在公众媒体上面曝光,只要一曝光,他的身份有谁能不知道,到时候只怕真的要举世哗然,因为大白天的真闹鬼了。
广全对于何准的话也不好违背,说起来可笑,他怕何准胜过阎王,因为阎王要杀他还得绕好大一个弯子,但是何准要杀他,只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何准对刘长春叮嘱道:“躲起来后,什么地方都别去,任何人找你都别去管他,那个鬼仆找你也别管他。”
刘长春面作难色,他毕竟只是个小小的亡魂,哪能跟鬼仆作对。
“不用怕,他不会杀你的。”何准说道,从怀里取出生死册:“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把你从这上面除名。”
刘长春面色一骇,忙点了点头,在地府呆的时间长了,更加明白阶级层次的划分,连鬼差都能够随便驱使他们,更何况是能够掌控生死的判官了。
何准也就吓他一吓,实际上刘长春他压根就判不了,根本就不是自己掌控一带的人。
生死册上的限制也着实让他头疼,如果可以,真的就像把清派的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全给划了,也省的他们找自己麻烦。
让广全把刘长春带走后,何准自己也离开了包厢,大牛跟在后面跟条哈巴狗一样,早就不复千百年前的护院之威。
不过他这样子也是看何准的脸色,如果何准不再,他是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广全是鬼差,那也是跟他一个辈分的。都是死了几千年的老货,谁怕谁?
只是两人相互也看不对眼,平常不会接触,大牛在三里帮没有任何职位,就是个白吃饭的,偶尔会帮忙解决一些泼皮无赖,算是兼职个保安的身份。
知道他跟何准的关系不一般,平常的三里帮成员也都不会对他怎样,唯独陈金鹏知道他是个活死人,平常见到他都十分谨慎。
而且还在前段时间跟大牛找了个地方单挑过,据说是不相上下,这结果让陈金鹏特别郁闷。而三里帮的人则一个个是暗自咂舌,能够跟变态陈打个不相上下,那着实厉害了,要知道陈金鹏可是连两千公斤的跑车掀翻的家伙。
只有陈金鹏知道,之所以平手,很大程度上也还是大牛手下留情的。何准得知这个结果后,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大牛是当初何府的护院,轮身手也是不凡的,而且还是何大车亲自指点过,这样的条件下,大牛要是没些手段,那就真丢人了。
毕竟如今不同过去,人的体质比以前要差得多,古代武将各个都是能够提起千百斤巨力的家伙。当然大牛的蛮力是绝对比不过陈金鹏的,两千公斤不是说着玩的,可是在技巧上大牛的花样要多的多了。
夜来香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只不过此时舞池上一个人也没有,三个目光阴沉的男人站在那里,吓坏了不少客人。
“怎么回事?”何准随手拉过身边的酒保。
酒保笑了笑:“广元区的什么飞车劫匪二头头,今天陈哥他们都出门了,我想着何爷在,也就让他们在这里嚣张一下。等您来削他们。”
何准伸手给了他一下:“来了多久了,怎么不早说。”
“没多久,就算时间久了,他们也不敢造次,这是我们三里帮的地盘。”酒保笑嘻嘻的回答。
如今三里帮成员每个人都有着绝对的自信,在南明市黑道名副其实的第一,连说话都傲气了很多,这所谓的二头子,别说四大鬼差了,就连他这个小酒保都不放在眼里。这不是说酒保就敢跟这个二头子硬干了,只是背靠大树,底气自然要足,光是往那里一站,谁强谁入一眼就明白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轰出去
何准手指划过鼻梁,拍了拍酒保的肩膀:“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在自作主张,这个月工资扣了。”
酒保苦笑着点头:“知道了何爷。”心里委屈的很,不过也知道自己这自作主张过了,让外人站在门口那么久,实在影响三里帮的门面。
刘坝头,这是飞车会老二自己给自己取得名号,随着飞车会在广元区,还有附近的几个区出了名,渐渐就让人记住了。
飞车会是名副其实的一群混混,人数在两三千,有摩托车甚至自行车的在一千左右,不过没人敢骑自行车去抢包,怕被追上。
就这么几百个开着摩托车,纵横南明市的不入流混混,当初让市局都头疼得很,正在他们要决心断掉这个飞车集团时,三里帮的突然崛起,让他们的注意力又改变了。最后三里帮强势占据隆江区、长新区、白柳区,这三个南明市的主要发展区后,治安方面竟然出人意料的大有好转。
随后飞车会的时不时会有一两个游兵散勇,在这三个区游荡,要么抢/劫,要么试探,不过都被一一驱逐。
负责三里帮的广全压根没把这群滑溜的泥鳅放在心上,也就吩咐三里帮的人见到了能抓住就抓,抓不住随他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飞车会始终觉得三里帮不过是纸糊的老虎,空有其表而已,当初青龙帮对飞车会的打击都是很强烈的,现在反倒是过的舒坦了。
初中就辍了学的刘坝头,这次一听说要找三里帮的麻烦,自告奋勇的就来了。从小没什么脑子的他,以前在飞车会也只会打砸抢烧,不过就凭着这股狠劲儿,也让他们老大看重,最后身份和资历都在其他成员之上,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了老二。
他这个老二威武不凡,在武力之上绝对是飞车会的一把好手,而且为人好面子,还喜欢模仿武圣关羽,闲着没事就捧着一本通篇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春秋在那看,还偏偏都是在厕所看。
因为也只有上厕所那会儿,他才有时间看书,平常都是要打、炮、打人、打/飞/机。
两个字形容他,粗人。
今天飞车会老大让他来三里帮,其实只是为了探个口风,以后交手有个底,并不会真的动手,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只带两个人就过来。
而刘坝头有意想效仿武圣关羽,来个单刀赴会,不过一想对方有一千多人,自己双拳难敌四手,最终选择大丈夫能屈能伸,带两个人,万一对方翻脸,也好跑路。他憨,但不笨,好不容易当个老二,整天吃喝玩乐快活的很,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拼命了。
何准早就知道了这个飞车会,因此对他们的几个高层自然了解,眼前的这个光头男人就是刘坝头,他身后一高一低的是飞车会的二等打手。
飞车会在这方面弄得有意思,将打手分为七等,最低等的就是普通成员,最高的就是老三那个级别了。这二等打手,整个飞车会也有五个,刘坝头能一次带俩,看得出来他还是相当谨慎的。
至于这二等打手的质量,那就真的不好说了,至少不会强过青龙帮的四天王,要不然以飞车会的张扬,早就跟青龙帮打得水深火热了。
不过双方不仅没打,反而飞车会对青龙帮十分忌惮,从这点就能看出他这个打手的水分有多大了。
自古以来,能够执牛耳者,无不是具有超出常人的一面,否则也不会再万万人中脱引而出。人才是当今社会最宝贵的,十万兵对十万兵,双方的将领如果一个能力比天,一个普普通通,这两兵交战的结果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一个强大的人,的确有着能够当得上千军万马的能力。
何准两、三步走到了他们对面,挑了挑眉头:“有何贵干?”
刘坝头眯着眼,双手抱臂故弄玄虚道:“你是谁?”
“不知道我是谁的话,就滚吧。”何准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装什么装,来这里找事还认不出人来。
刘坝头眼角抽搐,身旁矮子说道:“二哥,这小子这么嚣张,要不要我给他点教训。”
“慢着。”刘坝头挥手道:“小伙子,你过来下。”
何准懒得理他这幅自视甚高的人,对大牛说道:“轰出去。”
闻言,大牛干瘦的身体硬挤在三人的面前,一张老脸拧成橘子皮褶,两个干枯的拳头撞在一起,发出咔咔的声音,那简直就是骨头撞骨头,听不出什么肉声音来了。
这声音听到旁人抹了把冷汗,真担心他再来两下,手骨头都得折断了。
“爷爷我好久没有打你们这帮泼皮无赖了。”大牛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眼中猛然爆发出凶狠的光芒。
高个虎目瞪圆,喝道:“你娘的说谁泼皮无赖?老子是道上混的,是那些混混能比的吗?”
“蠢货,无知者无畏啊?”大牛虎吼一声,干扁的拳头‘咻’的挥了出去,因为这拳头实在看起来不具备威力,连破风声都听起来怪异的很。
高个冷哼一声,蒲扇大的手掌直接伸向那拳头。
“噗!”“咔嚓!”
接连两声怪响,伴随着高个的闷哼,只见他那手掌掌心生生的往后凹陷了几厘米,刚要助手的矮子见状骇然,这是一拳把人的掌骨给砸裂了。
看着高个倒吸着冷气,额头不停的冒冷汗,痛的几乎说不出一个象征性的字眼,矮子再不敢造次,所在一旁静等刘坝头发话。
但刘坝头还没张嘴,大牛就单手提起足有一米八多高的高个,气贯全身,将他当做标枪一般投射而出。
“嘭!”夜来香酒吧大门直接打开,飞了足足五十米,狠狠的叠在水泥地上不省人事。
这至少一百三四十斤的大汉,就这么被个瘦子丢了五十米,这是要何等的力气才能做到。
简直是怪物啊,刘坝头早就看得胆寒,连忙抱拳道:“哥哥,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我不要脸。”
“滚。扫堂腿!”大牛上身一屈,左腿点地,“呼”的扫了出去,直中刘坝头小腹,外功不凡的大牛,这一腿足有数百斤的力道,他控制的很好,只伤人,而不杀人。
刘坝头滚着番儿的滑飞了好几米,全身上下的皮肤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没有多少好皮子了。
就剩下个矮子,双腿一软,瘫坐在那里跟滩烂泥没什么区别。
大牛也不废话,一手提一个,两个人全部丢到门口。
何准对酒保道:“送派出所去,让那个狗屁飞车会拿钱赎人。”
以派出所的名义敲诈勒索,其效果要比黑道之间的敲诈勒索容易而方便的多。这个派出所几乎是三里帮的私人所有,到时候开价都是自己定,飞车会胆子再大,也不敢去跟派出所闹。
要知道如今的拐角胡同派出所是有二十人,装备配置齐全,还跟三里帮紧邻,就算飞车会倾巢而出,也让他有来无回。
酒保抹了把额头的汗,说道:“好的,何爷。”
“以后再来这种人,直接报警带走。”何准留下这句话,走到了舞池中央,扫了眼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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