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怎么可能拜托这家伙办事?而且……主人,他肯定是胡说八道的!”另一个声音响起,忍裟这才注意到这个把自己抓回来的家伙,颐指气使的一个女人,也一身红衣打扮得花枝招展,原来是个花妖。之前被花渝的样貌气场影响到,所以这家伙透明了,她要不开口说话忍裟都没有注意到她。
妖精有道行了不起啊,忍裟看都没看她,直接对花渝道:“看来你不知道蓝蝶她还活着,只不过改名叫做蓝魅了而已,就是她拜托我找了无那个人。我是没什么用,她拜托的又不止我一个,还有其他两位法力高强的朋友,我只是个跑腿的而已。”想了想,忍裟又道:“看来她也不知道你还活着,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那个了无,究竟是什么人?”
从忍裟说蓝蝶还活着的时候,花渝的表情就一直在变幻,忍裟眼看着他的神情从惊讶到欣喜再到忧伤,最后又让自己陷入了那深深的冰冷的绝望之中。
不看花渝的脸,忍裟也永远都不知道,人脸上的表情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发生这么丰富的变化,而且眼前这位完全不能算是人,他原本应该是一个无情无义冷血的妖灵。不该出现的情绪出现在面上,肯定是因为心里存着一个人,存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花渝失神喃喃着:“蓝魅啊……她没死,竟还成了灵岳城的王妃。”他沉了声音低低道:“我现在,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你应该先把我给放了。”忍裟弱弱提醒道。
花渝还未说话,那花妖抢着道:“不行,你是个除妖师,一定要杀了你。”
忍裟怒了,冲花妖吼道:“为什么我是个除妖师就要杀了我?我刚刚下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呢!再说我只除那些为祸人间的恶妖,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凭什么对我下杀手啊?”
回了神,花渝冲忍裟冷冷道:“了无也是从青云山上下来的,跟那个败类有关系的,我都要杀掉。”
一听这话,忍裟面色也彻底冷了下去,旁人说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辱及他青云山,他愤愤道:“我是从青云山上下来的,可那个什么了无,我连听都没听过!再说你这样子算什么,迁怒泄愤吗?”
作者有话要说:
☆、糖葫芦还牵扯着过去
花妖皱眉冲忍裟叫道:“你不过一个无知小童,懂什么?主人曾经受的伤痛那么深,可见你青云山的人为他讨回公道了?那些痛苦,只有通过毁灭,杀戮才能平息!”
虽然不知道了无到底是不是青云山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但忍裟对这个花妖各种看不顺眼,立刻回嘴反击道:“杀了又有什么用?失去的就能还回来了么?再说你不过也就是个没多少年道行的妖精,就算我没见识你也好不哪去!”
多修炼了几百年了不起啊,虽然人都是按顺序出生这世上的,但死的时候指不定谁前谁后呢,想了想他又藐了一句:“人丑多作怪!”
“我丑?”花妖看了看花渝,怕在他面前丢脸,咬牙切齿扑上去就跟忍裟打,扬手就是一道光,击到忍裟身上,害他一下趴到了地上,痛得龇牙咧嘴。他也不是个会吃亏的,爬起来就掏出师父给他的法器还击。作为青云山弟子,虽然法力低微,但还是有的,那花妖也确实道行不高,于是俩人打到一起,竟还算势均力敌。
花渝看的烦躁,一挥手隔开两人:“再打都给我滚出去。”忍裟闪到一边,心想我巴不得滚出去呢,只是他没敢说。那花妖闻言也不敢再动,就狠狠瞪着忍裟。
瞪我?再瞪你眼睛能有我大?忍裟跟她互瞪,想着同样都是妖精,酥酥就比她可爱多了。
虽然看着还是各种不顺眼,不过他俩总算清净了,花渝便接着对忍裟道:“失去的虽然不能还回来,但至少我要把我和蝶儿所受的苦都从他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就算你说的都对,蝶儿也将事情拜托给了你,但我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了无藏得很深,我一早就知道他藏在灵岳城地下,但找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出来。”他接着冷笑道:“不过我等了三年,也不是白等的。青云山下又怎么样?整个灵岳城,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我一定要杀了他,不惜付出毁灭一切的代价!”
他那样说着,浑身微微震抖,一团黑红色烟雾状气环绕他全身,随着他情绪的波动越发偏近黑,并时不时往外扩散。忍裟离得不近,但还是能感到那不稳定的气息,他知道花渝入了魔,而且法力高强,绝不是他甚至银修能够对付的了的。若真要降服,恐怕得请师父寂游那种程度的修仙之人下山,可他现在还不能回去。
忍裟头痛,惊讶同时也颇费解,艰难开口问道:“为什么?那个了无究竟是什么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了无,乃青云山上下来的修仙之人,就是他无故上卿碧山剿灭我和蝶儿,致使我们分开三年,彼此生死不知。你可知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生不如死!但我还是拼了命地活下去,每日练功,因为心中的仇恨之火支撑着我一定要走下去。”
“瞎扯,我们青云山十二字辈都没有‘了’那一辈的!”青云山是忍裟的家,在那里修炼都是他可爱的亲人们,他肯定要拼命维护青云山的名声:“了无不是我青云山上的人,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花渝冷笑:“看来你还不知道,青云山除了本门本派的修道之人,还有半途转进去的法力高强之人,多半是修仙受阻,到那里寻求更深的突破。而青云山收了这种人,以后就算是他青云山弟子,传出去名声也好听。了无应该就属于这种,只是你们青云山只看法力不看人品,胡乱收这些,良心怎安?什么名门正派,只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忍裟张大了嘴,一时反驳不得。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事,这些年他都在师父的宠溺下没心没肺地过了,不曾过问青云山诸般事宜,此等辱及他青云山名声的事情,还要花渝一个外人甚至算是敌人告诉他,他觉得很是受伤。
顿了顿,花渝又接着道:“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我给你一个梦境,入梦去看看吧,看看我们当年所经历的,到时候你就能理解我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甚至是你心里所想的丧心病狂。”说着他左手慢慢腾起,手中一团雾气慢慢凝结成为一个光洁的水晶球,送到忍裟面前。
忍裟接过那个暗红色的梦境,满心犹疑着不知到底该不该进入。花渝就静静望着他,那极美的眼神却透着一种迫死人的压力,让他浑身直哆嗦。他突然想到,要是银修在,肯定果断就做决定了。虽然跟银修不对付,他还真想那个冰块此刻能在他身边给他拿拿主意,让他不觉得,那么害怕。。。。。。
天刚蒙蒙亮,银修带着一身寒露满面疲惫地从外面回到客栈,刚踏进门就见酥酥一个人焦急地在屋子里乱转。
银修眼睛四处扫一圈,没看到忍裟,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酥酥见到他便窜了过来:“忍裟一晚上都没回来,恐怕出事了,怎么办主人,咱们得去找他。”
两个人一块出门都能丢了?银修揉揉发痛的额角:“是不是他贪玩耽误了时间?”
“不可能,他跟我约好了分头去找,最后晚上要在客栈会合,可是这都天亮了他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酥酥转着圈,焦躁地就像想咬自己尾巴的猫。
“找个人而已能出什么事,他那个家伙哪有什么靠谱的时候,要真没了那不是正好,也省的我们为他费心。”银修心里也犯嘀咕,但嘴上还是这样说着。
酥酥急切道:“主人,其实你也晓得忍裟他不是那样人,虽然缺点一大堆,愚笨了点,懒了些,嘴滑了点。。。。。。哎?那他哪还有什么优点。。。。。。但是他说过的话绝不会不算数的!”
沉默了片刻;银修问道:“你被人抛弃过那么多次,应该不喜欢甚至对人厌恶,为什么跟忍裟关系能那么好?”自从遇上忍裟,银修就没想过要打算跟他好好沟通,倒是看他和酥酥关系越来越好。但他了解酥酥,虽然喜欢吃,但绝不会因为吃就给看不上的人好脸色看。所以肯定不止是那个原因,他一直对这件事十分不理解。
酥酥想了想道:“因为他的眼神,很单纯……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他是一个小人物,也乐于当小人物,在吵吵闹闹中发发脾气,在油盐酱醋中惹惹鸡毛蒜皮,吃吃饭喝喝茶逛逛街,没什么值得拼死奋斗努力巴结谁,也不愿意惯着别人怠慢了自己,买不起的就不买,忘不掉的就不忘,该小心眼就小心眼,活着就图自己开心,累了让自己睡得舒服,所有虚伪在他那里全都滚蛋,所有纠结在他那里全都去死。。。。。。当一个像他那样真实的充满快乐的小人物,其实挺好。而且他从未想过跟别人在一起时是要对对方索求什么,虽然嘴上讨人嫌了点,其实他还是很会为别人着想的。跟他成为朋友觉得不会累。”
酥酥把一样东西举到银修面前:“主人,你看这个。”
银修正思索酥酥的话,低头一看,嘴角抽了抽:“这什么?”
酥酥把手里拿着的一根糖葫芦塞进银修手里,银修那么冷艳高贵的一个人拿着这么个东西显得有些可笑,不过酥酥没看见一样毫不在意道:“忍裟说您喜欢吃酸甜的东西,特意买给您的,说为了那天的事情跟您赔罪。”
银修无语:“他就打算拿这个跟我赔礼?”
酥酥很真诚道:“主人您平时都不太挑吃的,我也是跟了你许多年后才知晓您的口味。这样他都能看得出来您的口味是偏向酸甜的,至少说明他很诚,待人是用心的。而且他平时对我也很照顾,给我买了好多吃的,他人不错,咱们还是帮帮他吧。”
银修举着糖葫芦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还真是很怀念这酸甜的味道。还是很小的时候,母亲给他买过,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冷,嬉笑着一派小孩心性,第一次尝糖葫芦简直觉得这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欢喜地不得了,直嚷着以后天天都要母亲买。母亲笑得慈祥,天天都吃牙齿该坏掉了,到时候一口黑乎乎的牙哪个女孩敢接近喜欢你?他说,他才不要女孩接近喜欢,他只要跟父亲母亲永远在一起。
后来。。。。。。这一点红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让他看到这东西哪怕心里喜欢都会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忍裟偏偏能看得出他喜欢,还敢买给他,真不知是说他细心好,还是说他没心没肺好。
现在这东西又在他手里捏着了,就像握住了曾经,还要像当年那样懦弱放手吗?
摇摇头,银修接过糖葫芦咬下一颗转身快步走:“算了,就算是为了约定也不能不管,他脸皮厚我不能也跟他一样。敢给我添麻烦,别等我找着,不然定要狠狠收拾他!”酥酥欢喜地在后面跟上,顺便为忍裟小小默哀一把,主人口里那个收拾,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收拾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更得晚了两天,先给大家赔礼鞠躬了。今天一看晋江我收藏竟然掉了那么多,差点吓尿,我说我就不勤奋这么两天就成这样了?头发差点下白了啊~~还好,貌似是网站抽了,不知道明天能给我抽回来不,泪奔~~o(>_<)o ~~。谢谢大家阅读了,请毫不吝啬地吐槽,给我一点活下去滴动力~~
☆、妖精们打起来了
酥酥好歹也是个妖精,对周围稍作询问便打听到花渝的暂居之所。
前往去解救忍裟的路上,酥酥小心翼翼问银修道:“主人去找那位大人,他也没说要帮我们么?”
银修没说话摇头,酥酥便很是气愤道:“明明他要是派人来解决,肯定比我们自己解决速度要快得多。好歹也是那种关系,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主人你一个人忙来忙去,将你陷入那等危险境地。那花渝可是个妖灵,要是万一,万一……”
银修望天道:“没有万一的,酥酥。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要做的,而如果要他帮我,他所提出的条件你不是不清楚,我无法答应。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是很愚笨的那种人,但我根本看不透他,就好像下棋来说,就好比我走的每一步他都很清楚,但我却不知道他下一步走的是哪一步。那种人,很可怕啊。。。。。。”
有些颓然的,银修接着道:“跟他相比我还是太弱小,所以酥酥你知道的,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让他帮我。”
酥酥也不再妄谈,他知道银修的自尊心其实很强,若不是有非做不可的事,他也不会想要去找那位大人,甚至是一丁点关系都不想跟他扯上的吧?当下无言,两人一直赶到花渝住的山洞中,还未进去,便听见花渝冷笑道:“真巧啊,我还打算让妙妙出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随即他声音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