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这两个法力高强的妖孽,被逼着赶了一天路,昨夜加早晨还一直在拉肚子,忍裟早累软了,巴不得快点休息。寻着个客栈便赶紧跑了进去,不管不顾地找了个房间扑到床上,店家在身后吆喝他当没听见,反正剩下的事有银修和酥酥给他解决。
银修吩咐酥酥去拿钱安抚了暴躁的店家,也没多说什么。早晨那玩笑开的有些过头他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会儿他才想起一个问题,他没去给忍裟送手纸,这家伙是怎么出了门的?
想是想到了,他也没去问,原本就是他的不是,再问忍裟那家伙该炸毛了。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不解,为什么老是想欺负这人呢?还真是越来越没品。。。。。。
忍裟没洗刷没吃晚饭,一扑到床上就睡着了。傍夜吃晚饭时酥酥到他屋子里看了一眼,见他睡得那么熟也就没喊他,走出房间给他轻轻带上门,刚回到隔壁房间就看到银修像是刚刚结束什么,揉着额角,很累的样子。
“主人,你。。。。。。”酥酥惊讶道:“他又跟你联系了?说了什么?”
银修叹了口气:“他只是提醒我,我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给周围的人排忧解难,而是为了我自己。”
“主人。。。。。。”
“跟忍裟那个高尚的师父教诲的完全不一样,跟他心思单纯的目的也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两个人却还要一直同行,途中总会让我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要忘记了,可真是危险。。。。。。”银修勾唇,微翘的嘴角似是冷笑似是自嘲。
酥酥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银修捂着头继续无奈地道:“酥酥,他总是提醒着我事情还远远没有完结,甚至都不能算是开始。。。。。。”
忍裟睡得正香,却一下子被人叫醒,开始他还以为是银修或者酥酥。待看清床边坐着的那人,他吓了一跳。床头坐着个看不清眉目的女子,只能看见两瓣红唇在动,但凭感觉能知晓她美貌异常。穿着一袭红衣,俯身轻轻在他耳边唤道:“王,您回来了?”声音悦耳动听,语气甚是欣喜。
忍裟惊讶地从床上爬下来站起身,差点一头栽下去,被那女子扶住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手中也沉甸甸的,低头一看竟紧握着一把古剑,他丢了剑吓得都结巴了:“这。。。。。。这是怎么回事?银修呢?酥酥呢?”
“你在说什么,王?”那女子蹲下身捡起剑轻抚:“这可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丢的。”将剑塞回忍裟手里她歪过头,用那叹息一般轻盈的口吻道:“我等了三世,终于等到你了。”
“啥?”忍裟呆站在那里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认错人也不带这样的,就他这样的废物还能成王?开玩笑呢吧?
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那女子青葱一般的手指抚上他的脸:“不管你的躯壳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的灵魂是不会改变的。我已经等了三世了,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弄错。”
那女子认真的口吻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那句“你是谁?”堵在忍裟喉咙里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指尖触到脸颊冰凉的感觉让忍裟不自觉地闭上眼去体会,待那冰凉的感觉离开,他再次睁开双眼,就看见漫山遍野的红花,开的迷人鲜艳,却透着一丝妖冶。忍裟突然想起了早晨酥酥说的事,瞠目结舌地指着花对那女子道:“情人血?你。。。。。。你怎么能害人呢?”
“什么情人血,这是虞美人啊。。。。。。”那女子颇为不解地说道,接着遗憾地摇头:“看来你真的忘记了,王,我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渺远,忍裟没有听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说你是谁?”
那女子低下头捂住嘴,沉默着没了动静。也不能老是这样僵持着不是,等了半响忍裟无奈又试着问了一次:“你到底是谁?情人血是不是。。。。。。”
那女子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王,三世前我为你而死,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湿润的感觉,忍裟看不见那女子的表情,只看到那漫山遍野的花,随风摇曳着,越看越觉得越发红的妖艳,让他不自觉想起了花渝,那个承诺,繁花落尽此生不渝。。。。。。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觉得这一切是真的,但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一把推开那女子:“我不是你的王,你认错人了,让我回去!”
那女子被他推得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忍裟抬头终于看见了那女子的双眼,然而眼中含着的泪还是让他看不清是怨是恨还是情。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脸,不断大声叫着他:“喂,快醒醒,你怎么了?”
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凉水,忍裟一个激灵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然而耳边那个越来越飘忽的声音还未消失:“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他坐在床上,惊魂未定。缓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往旁边看,他还以为是银修,然而看见床边站着的人他一下子又呆住了。
“终于现身了啊。”冷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忍裟意识到这才是银修的声音,果不其然门一打开银修和酥酥就站在门口,银修手上已渐渐凝聚起了一团光晕,边冷笑道:“这个房间已经布下了结界,你就算想跑也晚了,还不快说这一路跟着你到底什么目的?”
那人沉默着不说话,银修和酥酥便要出手,忍裟赶紧大叫着阻止道:“住手住手,我认识他。”
果然是认识的,但是忍裟怎么会认识一个妖精,而且这人为什么一直暗中跟着却不现身呢?
银修满腹狐疑地停了手,忍裟吁了口气转脸看床边的人:“你不是今儿早晨,借我纸那哥们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反差神萌
那人点点头,还是脸红红,站在那里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忍裟仔细瞧了几眼,嚯,块头比银修还壮还高,怎么总是羞答答的。
银修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惊讶道:“难怪酥酥会害怕,你竟然是。。。。。。豹子?”
虽然看起来法力相当,但是豹子和酥酥同属一种,豹子对于猫类天生的压制力还是会让酥酥本能地产生畏惧感。
那人点点头,金光一闪现了形,酥酥一见就手忙脚乱地直接扑到银修怀里了。果然,这家伙是一只全身金钱的大花豹。
愣了半响,忍裟的反应很直接。。。。。。眼前一黑往后一仰又晕倒在床上了。
不过只是片刻而已,忍裟勉强自己睁开眼,他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的立场。作为一个除妖师,自己屋子里一只龙妖一只猫妖,现在又多了只豹子精算是怎么回事啊!
忍裟扶着额忍着头痛问那只恢复了人形的豹子:“虽然你借我纸这事我是很感激你来着,但是你跟了我们一路,到底是想干嘛?我可是除妖师,那家伙是猎灵师,要是想做什么坏事劝你还是趁早收手吧。”
“不是不是。”豹子精慌忙解释:“我只是想能跟着你们,做跟他一样的事而已。”他一边说着,一边怯怯地用手指着银修。
这家伙也想做个猎灵师?可他是个妖怪啊,而且又没有银修那种可以隐藏妖气的本事,忍裟无奈道:“你不行的,你没他那个本事。。。。。。”
“诶。。。。。。连做跟班都不行吗?”那家伙垂下头,一脸的遗憾失望。那副样子比酥酥还像只大猫,忍裟简直忍不住冲动想上去揉揉他的脑袋。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刚刚指的原来不是银修而是酥酥:“跟班啊,像酥酥那种的?”
豹子抬头双眼亮晶晶望着银修的方向:“他叫酥酥?名字真好听。”
看他那一脸痴迷样,别又是个被银修迷上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忍裟心里不舒服,于是语气很不爽地道:“你要看清楚,不是那个冰山脸,是他身上挂着的那只小黑猫。它的主人就是那个冰山脸,叫银修,想做跟班得跟酥酥和银修商量好再说。”
银修瞅了他一眼,忍裟闭嘴,同时在心里腹诽,还不承认是冰山脸。
豹子精摇头道:“不是啊,我不是想做那个人的跟班,我是想跟着你。”
“啥?”忍裟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了。酥酥张大了嘴,银修则皱紧了眉,果然是冲着忍裟来的!
“不行。。。。。。吗?”那家伙委委屈屈道。
银修终于开口,冷冷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想了一下道:“算了,管他什么目的还是直接灭掉比较省事。”
眼见银修没开玩笑还真打算动手,忍裟慌忙拦住道:“哎哎,住手住手,他不是坏人啊,刚刚还救了我呢。”
银修停了手:“怎么回事?”
忍裟挠挠头道:“我睡得好好的,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来找我,看她的意思。。。。。。大概把我当成她的爱人,哪朝的君王了。只是后来发展越来越觉得诡异,要不是这家伙叫醒我,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噗嗤。”酥酥没忍住笑了起来,什么人眼神再差也不会差到这种程度吧?就忍裟那样子,还君王?
豹子精也抽动着嘴角,看起来忍笑忍得很辛苦。忍裟托着下巴郁闷,银修却没笑,很认真地问忍裟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忍裟把梦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银修顾不上管这个豹子精,转而沉思了起来,昨天那个女人八成就跟传说中的情人血有关系,可是忍裟那个笨蛋还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气质这个东西很重要,拿发呆这种事来说,做得好了就叫深沉,寂游做来就带着几分仙气几分神伤,银修来做就是肃杀和凛然,总之各种俊美,酥酥做来就显得特别可爱。做的不好了,比如忍裟这种的。。。。。。头一点一点居然睡着了!
酥酥拿爪子拍他的脸:“你心还真宽啊,这种情况下你也能睡得着?不怕那女人再去梦里找你?”
“烦死了,我在给我的跟班起名字呢。”忍裟换了只手继续托腮,刚刚才听酥酥说,妖界的规矩是,妖精的名字很重要,第一个叫了妖精名字的人就是他们的主人,就意味着从此被收服。
“好吧好吧,看把你嘚瑟的。虽然我不想拦着你招揽手下,不过像那种实力比我还强的妖怪主动要到你手下,我觉得很悬啊,你小心点。”说完酥酥找银修去了。
待酥酥走了那只豹子精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小声问道:“你跟那只黑猫是好朋友吗?”
“是啊,我们关系铁着呢。”忍裟打了个哈欠:“要不叫你金刚?”
“我说你也认真点啊。”
“好麻烦,挑了十几个你一个都不满意吗?比给自家儿子起名字还麻烦啊,至少我儿子肯定不会反对我。”
豹子精抽了抽嘴角道:“主人你看你起得那些名字,不是金刚就是霸王,要不然就是大壮。。。。。。就没有好听点的吗?像,像酥酥那种的也可以啊。”
“不是吧,酥酥那名字跟个女孩儿一样哪里好听了,你的品位比我还差。”鄙视过他忍裟灵机一动一手握拳拍掌道:“那要不就这个吧。。。。。。”
从认真思考状态清醒过来的银修把忍裟拉到一边:“你真的相信他?还要收了他?”
“多一个帮手有什么不好?”忍裟笑道:“长了好大个子脸不白还总是红红的,那么大的反差不觉得反而显得很可爱啊。”
银修冷声道:“那也是个妖怪,你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你还是个妖怪呢。。。。。。忍裟对银修过重的防御心简直无语:“你怎么对谁都那么重的防备?童年阴影啊?”
心烦意乱的银修吼道:“闭嘴!我的事你怎么可能明白?”
忍裟愣了一下,委屈道:“你说我不了解你的世界,可你何曾让我走进你的世界了?从开始到现在你都一直游刃有余,我却像个傻瓜一样。”说完,跑着进屋了。
酥酥无奈道:“主人,你怎么又跟他吵架了?”
银修冷冷道:“不管他,那个傻瓜,对他好对他坏他都分不出来。。。。。。”
酥酥抬头,两只深邃的眸子深深地看了银修一眼,银修闭上眼强迫自己继续想正事。
“那个。。。。。。对不起。”豹子精跟在忍裟身后不停道歉:“好像是我的缘故让你们不合了。”
“跟你没关系啦。”忍裟摆手:“银修他也没有错。”他垂了头:“好像是我的错啊,待会儿再去给他道歉吧。”
“对了,叫你夜吧,晓夜怎么样?”忍裟抬头问道。
豹子精挠挠头想了一下表示赞许:“诶,这个不错啊,晓夜,挺好听的。”
于是忍裟很欢喜地跑出去对银修和酥酥道:“决定了,这家伙就叫晓夜,你们觉得好不好听?”
这家伙还真是气性小忘性大,蠢死了都。银修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了,扶着额道:“你就没觉得这名字有点儿怪吗?”
酥酥忍不住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