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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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复制-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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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凝滞,端木唯弄不清促使他到来的理由,他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庸人自扰,连最珍惜的人都认不得。
  
  “你还记得我和者廉在哪儿举行婚礼吗?”他转过眼光,向着虚空问道。
  
  “不记得。”徐者廉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确忘记了这段时光。
  
  “那者廉最喜欢的花,饮料,颜色,总该知道吧?这些不该是你学习课程的一部分?”
  
  “郁金香,咖啡,黑色。”他尽量翻找着和端木唯共处的时光,试图拼凑那个伪装后的自己。
  
  “你不了解他,看到的只是表象。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东西,他就会压抑自己的喜好来迎合我。明明内心单纯,偏要装成老成持重的模样,恨不得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身上背。总是忍不住乱发好心,我一凶他,他就会露出无奈的表情,表面上毫无条件的妥协退让,暗里却不以为然,依旧故我。呵,和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
  
  “他一定很爱你。”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距离那个叙述中的徐者廉很远很远,他的记忆中,甚至没有端木唯居家的身影。
  
  端木唯捂住脸,鼻音浓重地哼了一声,苦笑道:“如果他爱我,为什么还不醒来?”
  
  “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果不是火烧火燎的剧痛,他本想多说几个字,以卑贱异种的身份,用真心去安慰。
  
  端木唯闻言并没有做声,放下手的时候,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几步走到门前,对外面说道:“进来。”
  
  几个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娴熟地为徐者廉注射了镇定剂,将他抬出无菌箱。他在堕入奢侈的昏迷前,偏着头望了端木唯一眼。
  
  端木唯神色如常,眉目间的骄矜之色一如往日,挺括的黑色军服下的身体健壮而富有力量,虽然只是平和地站在原处,却犹如蛰伏的猎豹,优雅而威严。
  
  这或许是有生之年最后一面。
  
  再见,意味着再不相见,为短暂的相交画上句点,而后各自面向相反方向,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饱受打击的几几删了好几段内容,心痛ing~
有亲能提出建议,偶已经很开心了,起码知道自己的缺点了嘛。
14章已更。JJ乃见受一枚,抽了一整天,偶可是昨天晚上放到网上的啊啊啊…




☆、C14 救赎之光

  他在抢救室里度过了一天一夜,次日麻药散去,他被生生痛醒,入目的便是苍白的病房、护士进出之时,可以透过偶尔敞开的大门,看到防备森严的便衣士兵。
  
  依旧孤单地活着。哭不得、笑不出的氛围里,他握紧了身下的床单,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慢松开,包裹着绷带的指骨咔咔作响。其实潇洒的放开手,并没有想象中困难。
  
  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挺尸,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安静地梳理从前的回忆,把它们按照年份和重要性依次排好,然后美滋滋地代入幸福的场景,一遍遍地重演。
  
  护士每隔两个小时会来查房,她们身穿白色制服,戴着口罩,手中捧着电子病历,换药的当口不时地低声交谈。秀美的眼睛偶尔瞥过床上的人,立即会闪着厌恶之色转开。
  
  “你知道吗?头号新闻,端木唯要和菲洛大小姐婚期提前,本月底就完婚呢。”
  
  “唉。我的心都碎了,要是徐没死多好,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便宜了那个贱女人。”
  
  “论相貌,乔治安娜还不如徐漂亮呢!娇滴滴大小姐一个,想当初还闹过不少丑闻,她怎么配得上我的端木?这种政治联姻,真是无趣死了。”
  
  “想当初我最喜欢徐了,不仅颜正身材好,还温柔得要命,一双黑眼睛能把人吸进去,几年前他的战场视频风靡网络的时候,半个帝国女性都为他疯狂。”
  
  “红颜薄命啊……”
  
  护士们的窃窃私语突然被医生的进入而打断,她们连忙躬身而出,待房门关闭后,医生对跟在后面的军官说:“最好修养一天,明早再移动。”
  
  后者显然并不赞同:“今天必须运离医院。它半死不活地躺着蛮好,康复了反而麻烦。”
  
  “先输完液吧。”
  
  “两个小时后。”军官的口气暗示,这已是最大让步了,医生不再争执,做进一步检查。
  
  徐者廉木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白衣黑衣,男女老少,他们和他像隔着层浓浓的雾,作为陌生而模糊的个体和他的生命轨道擦过,不留痕迹。
  
  预定的时间一到,几个守在门口的士兵走进房间,拔掉输液管,将动弹不得的徐者廉弄出医院,将他塞进了飞行器后舱的金属笼子,训练有素地落锁、关闭舱门。
  
  他勉强调整成伏|趴的姿势,地面微微震动一下,飞艇开始中速行驶,估计不出十多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已经认罪的他下场极其明显,急于带走他的军官,一定是为了及时向长官复命吧。接下来,程序化的审判后,替罪羊会走上预备好的刑台,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他要做的,只是等待着痛苦终结的时刻。该死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痛觉的存在,一波更胜一波地挑战忍受的极限。连桑那款万灵止痛剂,都在无数次的使用后逐渐丧失效力。
  
  笼子底部刻着蔓藤花纹,就着些微的反光,可以看到优美的弧线,他伸出手触摸,指尖随着在地面的滑动,传递来刺骨的痛感。刚要摸到弧线顶端,忽然舱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前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和微弱的枪响。
  
  发生了什么事?徐者廉不顾疼痛,警觉地撑起身体,更加剧烈的震动令他失去重心,狠狠地撞上边壁,他痛得几乎昏倒,头部轰鸣、眼冒金星,胃部一阵阵地作呕。
  
  眼睛疼得冒出泪花,金色银色的光点从中心向四周扩散,一片模糊的视野里,黑暗被光明替代,无数条奢华的光猛地闯入眼帘,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
  
  光明突显了他的轮廓,将他的头发染成金色,将他的脸镀上圣洁的光辉,将他的眼睛晕成谜一般的水光。
  
  但决堤而出的眼泪,将桑的出现,浸润得如此模糊而悲伤。
  
  他拉开舱门,用手枪轰开笼锁,打开了栅栏状的门,在此期间,他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
  
  神一般地降临,如此巨大的福泽令他不知该跪地感恩,还是痛心忏悔。徐者廉只能呆呆地愣着,忘却了一身的伤痛。
  
  难道怀念的次数达到上万次,思念的对象就能心有灵犀、乘风踏浪地来到自己身边,满足死前的心愿?本来想要说的话呢?吞咽到肚子里的语言呢?为什么说不出来?求求你,先不要消失,让我再看你一眼……容我把你深深地烙在心里,永不忘记。
  
  桑伸出两只手:“者廉,出来。”
  
  徐者廉缩在笼子一角,筛糠般的颤抖不止,嘴里漏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桑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温声细语地劝道:“乖,不要怕,慢慢地爬出来,我来救你了。以后,再没人能伤害你。”
  
  “你……不会……消失?”语声嘶哑,血红的眼球里满含破碎的希冀,犹如饥饿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抓住不属于自己的蛋糕,胆战心惊地环顾四周,生怕惹祸挨打。
  
  桑错愕地一怔,随即回过神,郑重的承诺道:“我发誓,此生此世不会离开你。”
  
  “桑……”徐者廉四肢着地,每一次爬动都会产生钻心的疼,但他像毫无知觉似的,咬紧牙关挪动身体。
  
  “好孩子。”桑的手一触到徐者廉,就强势地揽过他的身体,死死地揽入怀中,“我绝不放开你,此生此生,这辈子,下辈子,死都不放开。”
  
  被锁入温暖的怀抱,安心的压力带来加倍的疼痛,徐者廉痛得发晕,以为自己会生生疼死在桑的胸膛前。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美好、最温暖的死法。
  
  他醒来之时,自己和桑已经置身于温暖舒适的环境中,宽敞的沙发容纳着他们两个,又暖又软的靠垫撑着腰部,宽阔温热的胸膛垫着脸颊。
  
  “方才我太激动了,抱歉。我们马上回家,到时候我帮你做个身检就不痛了。”桑体贴地说,喂了他几口水。
  
  纯净水里含有少量止痛药,徐者廉瞬时觉得好了不少,起码有力气感到高兴,有力气说几句话。
  
  “桑。”
  
  “嗯?”
  
  “没事,就是想叫你。”
  
  “疼吗?”
  
  “不疼。”
  
  “骗人。”
  
  “没有骗你,我一点也不疼。”他笑了笑,结果牵动的肌肉传递出负面的信号,他忍不住轻轻地抽气。
  
  “你不疼,可是我心疼。”桑西子捧心状。
  
  “是吗。”
  
  “你有什么好,却总是让我牵肠挂肚,辗转反侧,每夜都难以安眠。”
  
  “我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是故意的。每次突然地窜到我身边,然后无情地跑掉,连个影儿都不留。”
  
  “乱说。”
  
  “你既然能说话,为什么不向他解释……”
  
  “我累了。”无力地垂下头,手却扒着桑的衣襟,轻声说,“不要走好不好。”
  
  “好。”
  
  飞行器在底层车库停稳。桑却不打算动弹,半躺在沙发上,手虚虚地搭在徐者廉肩膀上方,看着他在睡梦里坚强而努力地呼吸,胸前持续地起落。
  
  “我爱你。从六年前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不能自拔。”桑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神情掩盖了复杂的心思,“我一直等着,你真正属于我的一天。”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偷了我的心,要负责哦。”
  
  徐者廉在桑的怀里安睡正酣,忽而转醒,懵懂地嗯了一声,又重新躲入梦乡。梦里,满满的都是抱着他的人,深陷其中,难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都怪亲的评论,害得几几像打了鸡血似的,大晚上鸡冻地更出一章,实现了从虐情到甜蜜的狗血飞跃~双更啊有木有╮(╯﹏╰)╭
(PS:亲们讨厌哪个攻呢?如果压力大的话,为了不让有限的小猫三两只雷跑,几几可以考虑换掉预定的结局…)
JJ把我打败了。如果15没在文章界面出现,请勇猛地点击下一章,穿越过去。




☆、C15 深层意识

  桑本以为他只是小睡一会儿,但是做完两个小时的体检后,日暮西斜,他仍在安宁地休憩。次日清晨,端着早餐的桑坐在床头,轻声呼唤了一会儿,徐者廉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盛满餐点的盘子摔落,破碎的瓷片噼里啪啦地散了一地。
  
  空阔房间里,回荡着沉重而慌乱的脚步声,门口新安放的绿色植物被打翻,细细的枝干从中折断,鲜艳欲滴的浆果被闯进来的人踩得稀烂。
  
  手术室内,桑匆忙地换上手术的衣服,戴好细薄的手套,对周围人命令道:“颅脑手术准备,对脑电波进行测定。”
  
  米拉帮他整理手术服后的细带,手指无意中碰触到了那绷紧的背部,不由得疑惑起来——无论多么关系重大的实验或手术,他向来表现得闲适松懈,这一次却突然紧张兮兮的,导致她也惴惴不安,生怕被严格的上司迁怒。
  
  “嘟……”脑电波图谱平缓而稳定。
  
  “索恩博士,一切正常,只是深度睡眠,无需手术。要继续探测吗?”
  
  当人进入深度睡眠时,可以通过仪器和适当的辅助措施,检测到思想活动的电波,而且能用图像显示出来。但成功绝非易事,也需要看实验对象的潜意识是否配合。
  
  停顿了两秒钟。
  
  “记录五分钟。把它保存下来。”
  
  “好的。”
  
  米拉将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入颅脑。
  
  “滴滴滴滴……”检测顺利,几乎并未受到排斥,电脑屏幕白屏了半分钟后,立即开始飞速地刷过乱码字符。
  
  五分钟后,米拉屏住呼吸将探针利落地拔了下来。
  
  桑松了口气,光是看着,汗水就层层地冒出来,关心则乱,有了以前的教训,他不敢再给者廉做手术。不是因为他的手法不够娴熟,而是因为他太在乎,越是在乎,越容易在简单的事上犯错。
  
  如今,者廉终于彻底地向他敞开心房。
  
  算是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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