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腔,如果你本人也是‘全世界最伟大的风情与文化’中的一部分,恐怕我很难不感到失望。”
“嘿,脾气火爆的年轻人,我喜欢,嘿嘿,我喜欢。”
听到泰勒奸诈的笑声,高翔很想把他那张小白脸儿抽成猪头。
血铁龙跑车丢在凯旋门附近的停车场,泰勒把若兰和高翔领进一家名叫“拉维拉”的餐馆。
“店面不起眼,风味却是巴黎一绝。”泰勒自称美食家,“如果我把品尝美食的经验写出来,彼得?梅尔之流早就没戏唱了。”
饭菜做得虽精美可口,但量都不大,而且是吃完一道,才上下一道,菜谱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三页,主菜不过十来种,一般是先上一些沙拉之类的冷盘,汤有浓浓的肉汤,也有清淡的蔬菜汤。
主菜泰勒给若兰点了她最爱吃的牡蛎,自己点了鹅肝馅饼,然后强烈推荐高翔尝一尝法国人钟爱的蜗牛。高翔也对蜗牛这种软体动物如何入菜感到好奇,真正尝过以后不禁大失所望,这玩意无论是形状、大小、味道,都很像国内大排挡中常吃的田螺。肉不多,吃起来很是费劲。据说法国人每年要吃掉三亿多只蜗牛,由于生产数量有限,有时还供不应求,仔细想来,法国人吃蜗牛的心理多半和国人吃螃蟹差不多。
主菜用过后年迈而彬彬有礼的侍者撤下餐盘,送上甜点、奶酪和泰勒精挑细选的博艮第玫瑰酒。高翔原本有些晕机,一杯酒下肚,更觉两眼发沉,全赖咖啡提神才坚持着正襟危坐,没有丢了中国游客的脸。
用过午餐后三人回到车上,沿着塞纳河畔游览巴黎风光。高翔远远看见一尊漆黑的建筑物耸立在云海之间,仿佛劈腿撒尿的钢铁巨人,听了泰勒的介绍才晓得那就是巴黎的象征——埃菲尔铁塔。
塞纳河左岸是巴黎大学的原址,也就是著名的拉丁区,世界文艺工作者心目中的圣地。卢浮宫位于塞纳河右岸,以收藏丰富的古典绘画和雕刻而闻名于世,是法国文艺复兴时期最珍贵的建筑物之一。共分6个部分:希腊罗马艺术馆、埃及艺术馆、东方艺术馆、绘画馆、雕塑馆和装饰艺术馆。外国游客一涉足这艺术的海洋,总是先睹其中最著名的镇馆三宝: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米洛斯的维纳斯》、《沙摩特拉的胜利女神像》。卢浮宫太大,高翔旅途疲惫,本不想立刻去参观,不过难得今天是免费开放日(每个月的第一个礼拜天),若兰觉得这小便宜不占白不占,便拉着高翔进馆游览,泰勒在玻璃金字塔下看报等候,自称对俗人的艺术不感兴趣,说得高翔很是扫兴。
出得卢浮宫,若兰游兴未艾,强烈建议弃车就船,前往塞纳河中心的小岛瞻仰著名的巴黎圣母院。
巴黎圣母院是一座法国哥特式建筑,始建于1163年,历时约150年,直到1320年才建成。到了19世纪,又在上面加建了个尖塔,是巴黎最古、最大和建筑史上最出色的天主教堂。雨果曾在小说中称赞它是巨大的、石头组成的交响乐。
走进教堂正门,粗壮的墩子把立面纵分为三段,每段各有一门,当中是被称做“最后的审判”的主门,右边是“圣安娜”门,左边是著名的“圣母门”。进门后大厅中端坐着怀抱婴儿的圣母玛利亚,玉石雕刻,慈祥而端庄。这种门一个套一个,层层后退,形成哥特式教堂的典型特征——尖圆拱券。两条水平的雕饰把三个门联系起来,下层的装饰是28个尺度很大的法国历代君王的雕像,正门的正中是一个直径10米的圆形玫瑰窗,精巧而华丽。
真正震撼高翔内心的是屋顶正中那高达106米的尖塔,直刺天穹,好像要把人们连同这教堂一起送上天国。教堂正厅顶部有一口重达13吨的大钟,敲击时钟声宏亮,全城可闻。巴黎圣母院的内部并排着两列长柱子,柱子高达24米,直通屋顶。两列柱子距离不到16米,而屋顶却高35米,从而形成狭窄而高耸的空间,给人以向天国靠近的幻觉。
走出圣母院,若兰认为很应该一鼓作气,把凡尔赛宫也逛下来。高翔和泰勒一起叫苦,声明再走脚便要断了。若兰数落他们无能,但也很高兴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能在某件事上达成共识。
天色渐晚,泰勒开车送两人回若兰家。水瓶座医院位于巴黎大学附近——在巴黎,只说“巴黎大学”附近别人是没办法给你指路的,因为这名字是十三所大学公用的。
巴黎大学的前身是索邦神学院,1261年正式使用“巴黎大学”一词。在13世纪时,巴黎大学的学生已经上万,许多来自欧洲的邻国。在很长时间里,巴黎大学同教皇和国王都有特殊关系。17世纪,宰相黎世留出任巴黎大学的校长,使巴黎大学有了飞速的发展,奠定了他的国际威望。现在所说的巴黎大学实际上是13所巴黎大学的联合体。1971年1月1日,新生的13所巴黎大学同时宣告成立,13所大学各自独立没有隶属关系,但共同拥有一个名称“巴黎大学”。
水瓶座医院位于巴黎第五大学,也就是勒内?笛卡尔大学左临。该大学以医学为主,是若兰爸爸的母校,开业的医院也在学院附近,经常被人误认为巴黎第五大学的教学医院。
高翔很不喜欢医院中的气味和氛围,何况要见的人是冒牌未婚妻的老爸,紧张的直冒冷汗。若兰拿手帕替他擦汗,怜惜的安慰道:“别害怕,我爸爸是个很慈祥的人。”泰勒看到若兰对高翔如此温柔,脸上闪过一丝嫉恼,转念一想又窃笑起来,心想等高翔见到若兰爸爸,就知道他有多么“慈祥”了。
第三集 月光曲
第十三章 巴黎贵公子与海怪大叔(上)
叮咚——(门铃)“我说过有事先打电话,是那个混账东西忘了老子定下的规定!?”
中年男子的嗓音里透着蛮不讲理。
“老爸,是我啦!”
“喔~原来是混账女儿……还不快滚进来!”
“好哩,高翔,跟我走呀。”
硬着头皮走进院长办公室,若兰爸爸的背影劈面压下来,高翔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等到看清楚对方的体形,嗓子眼里险些崩出一句惊叹“我靠,海怪”!若兰爸爸西装革履打扮的非常之体面,一尘不染的白制服证明他的确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医生,可是,他的长相与体形太黑社会了,俨然从漫画《城市猎人》中走出来的酒吧老板“海怪”大叔。这么一号吓破小孩胆的巨无霸,偏偏还是独眼龙,斜戴着海盗眼罩,粗大的手掌正捧着一口寒光闪烁的古剑轻轻擦拭,就这形象,就这气质,不用化妆就能扮演流氓大亨,高翔不禁怀疑,世界反恐浪潮如此高涨,为何容的下这么一号面目狰狞的爷们儿在医院里安然度日,又怀疑若兰准是观世音菩萨转生,不然就凭这模样的老爸怎可能生出天仙似的女儿——这对父女的存在,分明是对遗传科学的公然挑衅。
“贝蒂,你真淘气,我说过派人去接你的,为什么非要找泰勒,你知道我不喜欢他。”
“亲爱的瑞克,我的老同学,你有讨厌我的权利,但是你不应该当着我的面使用第三人称。”瑞克,是若兰爸爸的法文名字,他的法国血统多于中国,却有一个温文尔雅的中文名字“林少安”——名不副实的典型。
“我相信你不是来吵架的,泰勒,为什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小朋友给我们认识,既然你把他带到这里来,看来他病得不清。”
“你错了瑞克,这位中国男孩是我刚刚结识的朋友,他来水瓶座不是为了看病,而是为了向你的女儿求婚。”
林少安终于正视高翔的存在,冷漠的盯着他,忽然用地道的中文问他:“水火地风光——”
“我叫高翔,并非明五宗子弟。”
“那么……”
“同样不是暗五宗传人。”
“可是……”
“如果你觉得我不够格和若兰交往,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我已经在巴黎浪费了太多时间。谢谢。”
林少安微微点头,平静的问:“高翔,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若兰比你年长一岁,你会介意娶一个姐姐回家吗?”
“如果我真的喜欢她,我不会。”高翔记得君瑜更比若兰年长。
“你的家人能接受一个没文化脾气不好爱慕虚荣贪小便宜言行轻浮任性蠢笨的儿媳妇吗?”
“爸爸!”若兰气得大叫。
“我没有父亲,我的母亲和妹妹都很好相处,我想她们会尽量容忍令嫒的种种缺点,虽然你指出的仅是冰山一角。”
“高翔!!”愤怒的少女在吼叫。
“我们说点更实际的问题,你还是上学的年纪,恐怕不知生活的艰辛,出于长者的本分我得告诉你,你正在追求的女人是头吃金子的怪物,自幼过惯了奢靡的生活,你怎么可能养得起她?看得出来,你并非家境富有之人。”
“爸爸…呜呜,爸爸,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我太伤心了!我要给妈妈烧香,告诉她你欺负我!”
“林先生,我相信穷日子有穷日子的过法,富日子有富日子的过法,物质上的满足是幸福生活的基石,但它并不等于幸福的全部,我会努力赚钱让恋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如果她像小孩子似的有奢侈浪费的坏毛病,最好马上改掉,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实行家长的权利,对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进行行之有效的矫正。”
“高翔……你不是说真的吧?我……我的命好苦……妈妈,你在天国看到了吗?”
听着林父与高翔一本正经的对答,再看看若兰歌剧般夸张的演出,泰勒越发觉得不笑出声来会对肠子造成非人道的折磨,恰逢此时,林父将铜剑指向高翔。“如果有人用这口发掘自越王古墓的宝剑指着你脸,命令你放弃追求我的女儿,你会怎么做?”
高翔深深的吸一口气,双手插入裤兜:“林先生,买这口剑花了你多少钱?”
“六万四千欧元,古董商开价十万,但他是我的朋友,我喜欢收藏古代兵器,我是古代兵器收藏家俱乐部的负责人,我们编了一份年刊,巴黎收藏界的人都很尊敬我。”
“他们尊敬的是你口袋里的钞票,不是你的眼光,很遗憾林先生,你花六万四千欧元买了一件不值二十元人民币的假货。那玩意手感很重对不对?因为青铜外壳内注了水银,你用力甩动就能听见液体流动的声音。”
林医生变了脸色,下意识的甩动长剑。他没有听见水声,转过身来狐疑的望向高翔,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胸口。高翔的左手依然插在裤兜里,笑着问他:“林先生,如果有人用灵枪指着你的心脏,要求获得追求令嫒的资格,你会怎么做?”
“我现在不关心这码事,高翔,你确定我的剑是假货?”
“呵呵。”
“如果你点头,我立刻去宰了那个混蛋奸商。”
“我得摇头,林先生,你的尊容对奸商来说是莫大的威胁,他们不敢骗你,我不懂古玩行情,但是这口越王剑的确是真品,拍卖价格远远不止十万欧元,你占了一个大便宜。”
“同时也失去了女儿,”泰勒幸灾乐祸的走过拉,“瑞克,你输了。”
林少安扭头看着他:“泰勒,我需要一个出气筒,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泰勒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要用那口古代破烂和我这巴黎第一击剑手较量一下吗?我劝你不要自讨苦吃——别过来,我要报警啦!我可不是开玩笑!”
泰勒当然不是弱者,他只是明白自己担当的角色与戏份。恰到好处的插科打诨化解了林少安的尴尬,笑声结束了这次不轻松的会谈。电话打进来,一位患者需要林医生马上前去诊断。
“告诉查理先生,我会马上准备手术。”
“参议院的‘骗子手’查理?那个醉鬼兼色鬼,双料流氓?瑞克,你什么时候开始舔起政客的屁股来了。”
“泰勒,你真的认为这口剑不够锋利吗?”林少安用一个反问取消了他的嘲弄。
“中国古代的冶金技术非常之高明,这口剑虽然已经在古墓里埋藏了两千五百多年,但仍然堪称锋利。”在学识的较量上,泰勒是不肯认输的。
“不止是锋利,事实上它比我们使用的手术刀更锋利。”
“这,我不信。”
“我会证明给你看,贝蒂,高翔,换上护士制服,泰勒,这次手术你来给我当助手。”
“什么?你以为这还是在医学院,可以凭着拳头比较大强迫好脾气的优等生给你打杂?我呸!”
“不许随地小便,这里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