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我们今生有了缘。
俊哥还参加过一次班里毕业十周年庆祝会,而我甚至还不如俊歌,学校毕业后一次也没有参加过班里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周年纪念聚会,我的眼泪慢慢地又溢了出来,为俊哥,也为我。
‘俊哥,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到了天堂一定什么都能看清楚,一定能。’我在心里轻轻地呼唤着俊哥。
《思俊哥》
一抔净土掩去多少风流,不思量,自是难忘;
天堂里埋藏多少孤独,有谁知,更向何人倾诉。
我突然紧紧地抱着红哥哭了起来,这是我和红哥分手二十年后第一次亲密接触,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我一直哭了很久,既为了俊哥,也是为了红哥。我一边抽泣一边说:“没想到俊哥生活的这么惨,这次还有一些没见到的其他同学,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日子过得也很艰难的。”
红哥轻轻地给我擦着眼泪说:“路雨也离开了我们,可能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路雨也走了?”
飘逝的路雨
路雨家境在我们同学中属于最贫困的,他的家乡地处黄处高坡,靠天吃饭。那个地方,雨水少,年年干旱,收成不好,收不了多少钱。家里兄弟两个,他上边有一个哥哥,父母身体不是特别好,终年劳作没什么钱,家里很穷。家里给路雨起这个名字,大概也是盼望下雨吧。记得路雨曾和我说过,他们老家很少下雨,家家都有地窑,冬天接雪水,夏天接雨水,储存到地窖里作为生活用水。不是路雨那么认真的亲口和我说这件事,我都不想信这是真的。我问他:那水不都臭了吗?怎么食用啊?他说:没事,一般可用三个月或半年都不会坏的。我感叹地说:既然你们哪儿那么缺水,你到我们南方吧,我们那儿天天下雨,不用你盼,让你烦。路雨笑了笑说:那多好啊,我就喜欢下雨。
红哥用手捋了捋我的头发说:“我给你说一说路雨的情况吧,不过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点点头:“你说吧。”
“不许再哭了,别把身子哭坏了。”
我轻轻地说了说头:“好。我不哭。”红哥还是那么关心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红哥突然用手捋我的头发感觉很不习惯,很别扭,很不自在。奥,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好多东西,包括过去的爱。如果是在过去,红哥这样的举动我会兴奋、我会激动、我会喜欢。然而过去那种感觉全部消失了,甚至感到心里头不舒服。
我说:“路雨怎么了?路雨这么老实人也会出事?”
“唉,路雨犯了经济案件,要按现在说也没多少钱,但当时算不小数字,被判处15年徒刑。由于他分配的地区比较偏远,同学们也给他找过人,也努力了,但还是说不上话,路雨家是农村的也没什么后台。”
我说:“如果是别的同学犯经济案我信,可是路雨这么老实纯朴的同学,我总觉得可能是哪出了问题,肯定是弄错了。”
红哥说:“他自己都承认了,怎么会错。他家里穷,正好赶上他父亲生病,需要钱。他是家里的支柱,只能把这个担子挑起来,不管多么艰难,他不能和家里说他的困难,他是家里供出来的大学生,他是城里人,家里认为他条件好,就应该承担这一切。但他的单位效益不好,于是他偷了科室准备发的过节奖,这笔钱也是通过变相渠道弄来的,因为单位效益不好,领导给大家能发点钱也不容易啊。钱丢了后大伙很生气,一致要求报案。案子很快就破了,因为这笔钱在铁皮柜子里放着,柜子被撬开后,里边留有他的指文,路雨本身胆子就小,经过审问,很快就交待了犯罪的事实。这还不算什么,单位又组织人员进行查账,结果又查出他还有多笔经济案件,金额不算特别大,但两案定罪就要重多了。既有盗窃罪又有贪污罪,两罪并罚,他又没什么人,最后被判十五年。用路雨的话说:因为穷,所以他怕穷,对金钱的渴望超越了一切,甚至不惜犯错误。
路雨还在狱中的时候父母都过世了,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原因。路雨进监狱后媳妇和他离了婚带着孩子走了,同学去办他的事的时候见到了他的妇人和孩子,路雨是个男孩子,长的很漂亮,看着也很懂事。路雨的妻子没什么文化,也没有正式工作,自己开个小买部,生活过的很艰辛。我们同学一人一百元钱,凑了几千元给了她。据说她后来嫁给一个极其老实本分的开小吃店的人,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她嫁人的原则和标准就是要求老实,不犯错误,不管他人能不能干。由于路雨分配地方太远,去一次不方便,我们也只去过那一次。
后来听说路雨出狱了,大伙说要给他接风,结果在同学筹划准备接风的前一天晚上他喝药自杀了。”
我哭了,我不能不哭啊,这一切的一切怎么都变成这个样子了。红哥并没阻止我哭泣,哭出来可能心里会好受一些。我听到红哥也在长长的叹气,他心里一定也很难受,更何况他的父母亲及妻子都过世,也有着一把伤心的事。
我哭了好久后问红哥:“为什么要自杀,狱中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出狱了反而自杀了。”
“人死都不怕了,而且心里只惦记着死,可想路雨的痛苦有多深吧,这种痛苦已经无法排遣。
路雨出狱前一直抱着希望和梦想,他想着出来好好干,要给父母养老送终,出狱后他才知道父母早已离他而去。路雨的哥哥比他大六岁,从小对他百倍关心、照顾和呵护。特别是他考上大学后,他哥哥一直为他骄傲,因为他们村几年了就考上他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不错的学校。咱们那个年代考大学难啊,只有1%的升学率,真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现在想一想当时人们提出的这句口号一点都不假。他的哥哥一直在农村种地,供路雨上大学。他哥成家后,家里依然很穷,后里他嫂子和别人跑了,把孩子也带走了,他哥哥咽不下这口气得了脑溢血,他父母去世不久他哥哥也离开了人世。
出狱后路雨也想打算找点事干,可毕竟社会发展太快了,他已经跟不上步伐了,而且好多同学都当了领导,而他却一事无成,家没有了,亲情没有了,特别是为他付出那么多的哥哥也离开了他,让他倍受打击。他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所以在同学们商量给他接风,准备考虑他将来出路的时候,他在家里留了一封遗书,走上了不归途。据说遗书写得非常悲凉凄惨,看过遗书的同学都落泪了,他感谢了所有的同学,特别提到了你的名字,感谢你在学校给他帮的忙,他说今生不能报答,来世也要还你。我们派了几个同学为代表参加了他的追悼会,追悼会没多少人参加,连他的儿子都没去,嫌他丢人。只有他几个远方亲戚参加,除了同学哭得很伤心、很难受外,他的亲戚都无动于衷,似乎很麻木。
是啊,红哥的话又把我带回了遥远的年代,那时候路雨家穷,我们是奖学金和助学金两种,路雨被评为最高一档,大概有20元钱,每月精打细算大概能节约二到三元钱,他会用这些买一些日用品。如果学校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发放稍晚一些,他就会发牢骚,因为他的伙食费又接不上了,这种情况下,他都会向我借五角或一元钱,节省着花,但更多的时候是我请他。
还记得父亲到北京出差买了一个檀香木皮箱,很精制,我上学的时候带到学校。路雨极其羡慕经常看着皮箱说:我要是有钱一定买一个你这样的皮箱。说明当时路雨对金钱的渴望,然而我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看着红哥说:“红哥,往事像浮云,已经都飘散了,今生和路雨的故事也就这样了,我问你一个问题,真的有来生吗?来生又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你最相信命运。”
红哥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有来生,但来生只能是人的一种美好寄托,你就当有就行了。心中有便有,心中无便无,看你怎么认识这个问题了。”
接着红哥又叹了口气说:“路雨是个老实人,可惜没有把握好自己啊。我一直以为不要欺负老实人,就你这么老实的人还欺负人家路雨。因为你家庭条件好,因为你多次帮助过他,所以你在不自觉当中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当时很想提醒你,但怕你多心,那个时候我太爱你了,只想着怎么经营咱俩的关系,怕出什么差错,所以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再说你也毕竟都是十八、九岁的孩子,虚荣心还是有的。
记得你让人家问我是不是搞对象了,路雨给你问了还挨你说,我当时真想把你说一顿,但当时你正生我的气,我就没说你。”
红哥说的没错,那时候我就是觉得各方面比他优越,他巴结我是应该的。唉,毕竟那时候太年轻了,想法太简单。
经验证明,人有着欺软怕硬的本性,记得我刚分到北京,有一次单位分羊肉,我们处室领导让我张罗。处室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分,可能才不会有意见。让我把最不好的给了最老实,最不爱说话的,估计他不会有意见。但我们处有一个是母老虎,单位没人敢惹,本来给她已经分的很好了,但还是不满意把我好一顿数罗,说给她的不好,最后硬是给她调整了一部分。而那个很老实人分了肉后,说一句:又是给我最不好的。我分明看到对方一丝不满,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震撼。
就像红哥说的不要欺负老实人,老实人不是不知道被欺负了,只是心里全忍受了。
我本以为前半辈子已经把泪流干,今生再不会落泪,没想到从见了红哥后,我的眼泪就没断,我一边抽泣着一边对红哥说:“红哥我心赌得慌,我想去给路雨上坟,我要对路雨说说心里话。”
这次你就别去了,那么远来回两天都不够,下次你休假的时候来吧,到时候我安排咱们一块去。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吧!”
我的耳边又想起了路雨和我说过的话:我很喜欢你,真得好喜欢你,我是不是同性恋啊!
罪有应得的马闯
实际咱们同学总体生活得还算不错,不过有些同学路是自己走的,马闯这个人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我笑了:“怎么会忘记呢,就因为他我才受到程老师那么多批评,那时我恨他恨你之入骨,还有程老师。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很想见一见他们。”
“这两个人应该你不会再见到了。”
我警觉地问道:“为什么?”
红哥说:“我一个一个给你说吧,我先说说马闯吧。马闯因强奸了少女,被判无期。”
“什么强奸少女判了无期?”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红哥。
“是啊,他也算罪有得吧。他被判刑后,同学们看他,他从不见,所以估计今生你也再见不到他了。”
因为只要有我和红哥在场的聚会,马闯从来不参加。起因是在我还没调到南方时的一次同学聚会,我们遇到了一块,红哥好把马闯数罗,算是给我报了仇。当时场面很尴尬,马闯也没敢回应,我都感觉挺过意不去的。心想:都毕业好几年了,再说过去事了,还记仇,干什么啊,那么小心眼,不都是我引起的,我都没事了,红哥还耿耿于怀。
因为我和马闯有过过节,所以昨天的同学聚会马闯没到场我可以理解,我也没去多问,现在红哥说了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红哥继续着他的讲述:“这马闯啊也不知道那根神经出了问题,有一天他和几个朋友喝酒,喝多后几个人从车站截持一少女,据说马闯是主谋。女孩子是农村来找叔叔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一伙人挟持自己又不敢喊叫和声张。
几个人把少女关在旅馆,整整把人家女孩子折腾了两天一夜,女孩精神都快崩溃了。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寻欢作乐折腾少女。他们几个人把女孩全身用烟头烧的都是伤,特别是孩子的阴道等地方最为严重,后经医生检查严重创伤。女孩子还没搞过对像,更不明白男女之事,他们用尽了各种招数折腾女孩子,女孩子被他们折腾的奄奄一息,女孩子乘他们几个睡着了,逃了出了这家旅店。
当是正值冬天,天气很冷,女孩只穿了一件衫衣就跑到大了街了,路上人看到少女以为她是神经病呢。女孩精神恍惚,下身一直在流血。也有好心人看到后问她是怎么回事,女孩子语无伦次地表达不清楚内容,可能是被吓得太紧张了。她嘴里不停地说着两个字:报案。最后有人把她领到了派出所,姑娘报了案,但又说不清楚是那个宾馆,民警根据她的描述,找到了马闯几个人。几个人喝多了,折腾的太累了,竟然还在睡梦中。
姑娘被送到到医院检查时,连检查医生都骂马闯他们几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