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一辈子在农村辛苦劳作,哪也没去过。等我有机会一定让他们到大城市开开眼界。父母性格很好,特别是我母亲十里八乡的是出了名的好人。”
“那你父母长的是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米脂的婆姨,绥得的汉。”我追问道。
“哪儿也有好看的人,也有不好看的人。父母亲这个年龄了无法看出好看不好看,农村人天天劳动,特别显得苍老。他们也没机会照相,没有留下任何年轻时痕迹。不过在我的心目中父母是最最漂亮的,因为我爱他们。唉,年轻就好啊,咱们老了还不知道抽抽成什么样子呢,可能还不如我父母他们呢。”
我笑了,心想:等我们老了那的多少年过去了,是不是太遥远了。“你这样好看的人,等老了也好看。”
“那就等老的时候在看吧,现在下结论还早。我们家全是男孩,因此我特别喜欢女孩儿。看你这么像女孩你做我的妹妹吧。”
“为什么我就应该是女的?为什么我要做妹妹?你为什么不做妹妹,我做哥哥。”
“一是你没我年龄大,这你承认吧。”
我点了点头。
“二是你性格像女孩子。”
“我才不像女孩子呢,那你为什么不做姐姐?我看你长的也挺像林黛玉的。”
“怎么你想搞姐弟恋啊?哪有我这么丑的林黛玉。”
我俩都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前前仰后合的。
“你做我的弟弟吧,我一定会呵护你的。”
“你不是有两个弟弟了吗?你还要弟弟干什么?不过说真的,我从小一个人很孤单,没人和我玩,养成了孤僻的性格,那时候常想自己能有一个哥哥多好啊,他可以保护我。”
“我的弟弟都很淘气不喜欢他们,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弟弟,温柔听话,爱干净,长得还漂亮,从今天起正式接收你为我的弟弟。”
不知怎么的,今天特别爱听这样的话。是青春期反映,还是青春的躁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意味。我笑着点点头:“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阳哥吧。”
“阳哥不好听,你还是叫我陈哥吧,还好听一些,那我管你叫一天弟弟了。
“这样吧,当着同学面还叫你陈阳,当你家人面我叫你陈哥,没人的时候叫你二哥,你在家里不是排行老二吗。”
陈阳笑了:“什么阿哥,还皇帝呢。‘二’都不会说,还‘阿’。听上去像阿哥阿妹的感觉。”
我自认为自己普通话说的还不错,但到了北方我才知道我说的普通话带有南方人的特色。陈阳经常笑我“二”说成“阿”、“那个”说成“拉个”、“包括”说成“包裹”。
我一听陈阳这样讪笑我,奋力向他反击:“你个陕西土娃子,敢笑话我说话。”
还没等我够着他,陈阳已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许动手动脚的,小心引起我性起,把你强监了。”
陈阳的话说的很放肆,但我没有反感的意思,陈阳知道我已经接收了他的放肆,用力握着我的手不放。我不自然地往回抽了一下,由于陈阳抓的太紧没有抽回。
“你看你怕什么,又不好意思了,我又没把你怎么,吓成这样,咱们是大大方方交友,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我就是喜欢看着你,看着你的眼睛,那是一湾清水,是一弯月牙。”
“我有那么好看吗?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你才这么说我好看呢。”
陈阳歪着头、睥睨着眼睛看着我,没等开口先乐了:“这么说你是我的情人了?”
我又败在他的嘴下,他反映怎么那么快呢。
“友人眼里出西施,总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有些牵强,没听说过友人眼里出西施,友人眼里也不可能出西施。”
“那算我没说,现在正式收回。”
“晚了,我已经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样。”
“听到了等于你认可是我的情人了。”
“不和你说了,反正和你说不出什么理来。”
“你发现没有,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人长的好看了,大家都爱看。女的长的好看了,不仅仅是男的爱看,女的也爱看。男的长的好看了,不仅女的爱看,男的也爱看。就像一件精品,人人都会喜爱的。”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谨慎地点点头,生怕他又拐到我身上说些什么。
“就像你,不仅女的爱看,男的也爱看你……”
我赶紧先封住他的嘴:“得,得,得。打住,不许在往下说。”
“你是那种第一眼看着就让人心动的人,我吗,自吹一下,五官凑到一块还可以,单看不好看,不过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不像你,第一眼看着好看,越看越让人烦。”
我一听又在逗我,不管不顾地向他冲去,他一看我这拼命架势,撒腿向学校跑去。陈阳百米速度12。8秒,我的百米速度13。6秒,转眼间陈阳便跑的无影无踪……
第五章 哥哥的故事
哥哥
自从陈阳和我说他有一位过世的哥哥后,我的心里便有了心事沉甸甸的。
这天吃晚饭,大部分同学吃完离开了食堂。同学吃的很快像打仗,唯独我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同学们,陈阳陪着我吃饭。
吃完饭我和陈阳一起往宿舍走,陈阳一边走一边问我:“最近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马上要考试了压力挺大的。”
“你还有压力大啊,你学习那么好,那么聪明怎么还不考个前五名。”
我揶揄道:“我哪有你聪明,万一考不过你,输给你多丢人。”
“从今天起我正式宣布,我不再看书复习,每天陪着我的弟弟,一定让他考的比我好。”
就这样我们一路调侃着。
“一天,我觉得你心情不大对劲,有什么心事不能和我说吗?我是你哥哥了,我可以保护你啊,再说了有事你应该和哥哥说,做哥哥的也有权力知道。”
我摇摇头:“真没什么。”
陈阳为了让我高兴,故意找话题和我说话:“我猜猜你的血型吧,是A型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最近刚在图书馆看了一本日本人写得血型与性格,写得不错,我按着他写的各种血型的性格,对照了一下,像你这样成天郁郁寡欢,多愁善感,典型林黛玉式的人,‘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一定是A型。A型血的人生怕做错了什么,什么都要求完美,总是猜忌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对,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同学,实际别人根本没在意,你以后大度一些好吗,别活的那么累。”
我看着他笑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读《红楼梦》了。”
“就这几天,我已经读完两册了,以前没读过,总得在这方面补一补吧。再说了认识了一个像林妹妹一样的弟弟,我得多读几遍《红楼梦》,通过《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好了解眼前这个林弟弟啊。”
“我才不是林黛玉呢,就你瞎嚷嚷,让别人听到了这个外号叫出去就坏了,到时候我可和你没完。你们农村还相信血型说啊?”
“农村人没人懂血型说,我们农村只相信命运观,我们农村人只认命,是我看着说的有道理才看了这本书。”
“你是什么血型?”
“我还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是O型的吧,比较不太在意别人的说法和看法。”
“可以说说你哥哥的故事吗?”
“多少年风尘往事了,还提他干嘛。再说有些事我也小都记不太清楚了。”
“可是你不说,我心里总是牵挂着,那怕你讲一些主要的事情也行啊。这几天我满脑子都是你哥哥的影子,搅得我心烦意乱。”
“看你这几天精神不振,原来是为这个啊,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他的事,不过说起来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恨他。”
说实在的,每当我痛苦时,我就会想起我那可怜而又慈祥的母亲。每当我想起母亲,就不由得想起哥哥。想起哥哥我就会泪珠纷纷,我似乎在渺茫的天际边听到哥哥那哀怨低沉的忏悔和为母亲祈祷声,它几度引起我的悲哀、沉思和遐想。我经常在心中低吟着过去的往事,从未轻易和其他人讲诉,今天破例你是第一个,因为我不愿意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让它流血、撒盐。实际上这伤口一直就未彻底愈合,我时时怀念和惦恋着他…我的哥哥。哥哥,这熟悉而又亲切的字眼,这仅能同母亲这两个字相比的称呼(这是我个人为),我有好久未大声呼唤过了。只能在心中底吟的,这是痛苦的、凄然的。
唉,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心里一直压抑着,今天和你说一说,可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和难言的苦衷。让我掘出记忆中那熠熠闪光的东西吧,让它像滔滔的黄河水一样奔腾而出吧,否则它会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结婚
我哥哥小名叫君君,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没问过父母,大概父亲也是想让哥哥做个正人君子吧。哥哥的故事我也只能给你讲个主线,因为当时我小,好多事也记不太清楚;就从哥哥结婚说起吧,哥哥结婚时候的年龄并不大,刚刚到十八岁,和你现在差不多。
结婚是人生头等大事,有谁能不陶醉在这新婚的大喜的日子中呢?
哥哥结婚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不胫而走,我们家里挤满了人,鞭炮四起、笑语满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人们都称哥哥嫂嫂是天赐良缘。哥哥勤劳,嫂嫂贤惠在十里八村难以找到。人们也称哥哥嫂嫂是郎才女貌,哥哥是公社书记的秘书,不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都写得很漂亮,而且会左右手开弓。往往是领导话刚才一结束,哥哥也记录完毕,而且字写得工整好认,经常得到领导夸奖,而且领导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要带上哥哥,嫂嫂和哥哥同岁,只是比哥哥小几个月。
哥哥长得清秀、俊朗,很多人说我和哥哥长的酷似,也许是吧,但哥哥性格极深沉。嫂嫂叫王凤凰,人如其名,嫂嫂长的很美、很美,美的让你看了还想看。如果说哥哥的美能让人倾醉,那么嫂嫂的美却能让人倾倒。今天如此多的人来观看哥哥嫂嫂的婚礼,主要来看这一对漂亮的新人的。今天哥哥因兴奋绯红的脸,更是让人感到可亲可爱。也许正是因为我与哥哥长的相似吧,所以嫂嫂对我特别好,每次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总是把我抱在她的腿上。
记得有一次吃饭时我仰着头问嫂嫂:“嫂嫂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哥哥呢?”
嫂嫂脸蓦地一下红了:“给你哥哥做饭呗。”
妈妈在一旁指着我笑道:“看那个小傻瓜,还不快住嘴,吃饭都堵不你的嘴。”
可我还是追问了下去:“那哥哥不会做饭吗?干嘛让别人给他们做饭,要我才不干呢,凭什么他自己不劳动,让别人给他干活。”
嫂嫂说:“你哥哥他不会做。”
我望着哥哥嚷道:“哥哥真笨。”听了我的话后,全家人都笑了,哥哥嫂嫂爱怜地亲了亲我。
在今天这大喜日子里,我比哥哥还兴奋,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我尽情地笑呀、跳呀,把瓜子一把把分给小伙伴,让他们也尽情地享受这喜庆的欢乐。也许白天太累了,未等客人们离去,我先睡在了哥哥的房中。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也戴上大红花,可是却没有了新娘子,这下可把我急坏了,我到处去找。急出了一身汗。啊!前面有一个侧所,里面怎么这么亮,我醒了原来一束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突然觉得身子下边很湿,摸了一摸,好吗,褥子湿了一大片;昨天吃瓜子和糖块口渴,水喝多了,做出这样的糗事来。我赶紧穿上衣服路回家,好几未敢进哥哥家的门。
哥哥的婚姻给我增添了无穷的快乐,哥哥家和我们家一个院子,我是哥哥家的常客。
这天我又来到哥哥家,哥哥出工未在家,嫂嫂生病躺在炕上。锅台上放了摞碗筷,可能是嫂嫂生病没来的及洗。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想跃跃欲试,更想让大人吃惊和夸奖他,更何况哥哥嫂嫂对我又那么好。怕嫂嫂不让我洗碗,我轻轻地推了一下嫂嫂,看看嫂嫂睡着没有,见嫂嫂没动静便洗起碗来。突然,我的眼睛一亮,看到锅台上的一盒火柴上。放炮、点油粘不是有工具了吗。那个年代,物品极缺,什么都凭票,小孩子手中能弄上几根火柴实属不易。我放下手中的碗,拿起了火柴,一边往出倒一边数着,嘴里念叨着:‘该偷七根呀?还是该偷八根呢?’嫂嫂扑哧一声笑了说:“都拿去吧!”嫂嫂突然说话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扔下火柴就跑,又是好久未敢登哥哥家的门。
生活像大海一样,当它没有风浪时,它会平静地、悄悄地送走历史,迎来新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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