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里突然想起一声类似于撞到家具的声音,紧接着就突然没声了。
周正荣对着门缝,竭力竖起耳朵。
他确定袁城已经醒了,那声音分明就是人体撞到柜子才会发出来的,那么重一下撞击,再不醒那就一辈子都别醒了!
但是醒了为什么还不起呢?难道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不不不,周正荣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开什么玩笑,这房子是袁城的吗?——不是!这是朗白名下的学生公寓!袁城就是吃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他最骄纵高傲的小儿子的公寓里公然招妓!
朗白那是什么个性啊,勾结墨西哥黑道家族,杀了自己家的好几个长老,硬是逼着父亲给了他计入家谱的正统名分,踏着血肉铺出来的路走上去的主儿!要是让他知道父亲在他的卧室里招妓了,那他不阉了袁城才怪= =
……那么,卧室里的除了袁城之外,另一个也许是朗白?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袁小公子一直就矜贵体弱,从小跟着父亲睡,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袁城宠爱幼子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愿意借住在小儿子家里,有什么不对的吗?
“嘭!”
又是一声闷响,声音不大,隔音效果良好的木门透不出更多来。
周正荣傻了——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重物倒地了,谁摔倒了啊?为什么不答话?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吗?!
周正荣急了,开始用力锤门:“袁总!袁总!在里边吗?怎么了?袁总!小公子!小公子!”他这是急了,连朗白也开始叫起来。
门里静了一下,紧接着只听袁城的声音传出来,有点模糊不大真切:“……我没事。今早的会议取消。”
“啊?!”周正荣愣了一下,扯着嗓门追问:“是取消吗袁总?”
这回袁城的声音清晰了很多:“是!——滚!”
周正荣迟疑了一下,不过紧接着袁城好像不耐烦了一般,厉声怒道:“滚!!”
周正荣一辈子服从命令成为本能了,话音未落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一直到客厅才心有余悸的停下来。苍天啊,这也太刺激了!袁总您不会真是在您小儿子的公寓里招妓了吧?!
虽然袁城叫他滚,但是他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滚了;他满心忧虑的在客厅里转悠着,一边拼命绕圈子,一边碎碎念着向上天祈祷:“万佛啊!千万别让袁总在小公子的卧室里做出什么让小公子火冒三丈的事情!我不想成为他们父子间内斗的炮灰啊啊啊……”
卧室里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床角一盏壁灯发出橙黄色的光。真丝薄被一角垂落在地毯上,浅色床幔斜斜拉到一半,露出一片凌乱的床单。
朗白的一只手从床幔缝隙里伸出来,紧紧揪着床沿被单,指关节都扭曲泛白了,微微的发着抖,看上去就好像他会把自己的手指活活扳断一般用力。
袁城有意放慢动作,用手指扳过他的脸:“别咬,叫一声我听听。”
朗白紧紧闭着眼睛,牙关咬着被单,竭力让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乖,宝贝儿,叫一声我就放过你。”袁城想把被单从朗白牙关里扯出来,但是他咬得太紧,实在是扯不动——袁城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朗白嘴里没了东西,他一定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孩子平时生活得太清心寡欲了,对床上的事情极度回避。只要真把他的情|欲挑上来,他就完全不会控制,只能无助又被动的卷进欲望的漩涡中。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不懂得如何纡解,撩拨得狠了,就能把他逼得哭出来。
“难受吗?感觉疼吗?想怎么样,你说。”袁城停下来不再动作,耐心的亲吻小儿子眼角的湿迹,“你想怎么样就告诉爸爸,这种事情并不都是痛苦的,知道吗?”
他不停下来还好,动作一停下来,欲望反而更加烧灼难耐。朗白意识都模模糊糊的,耳朵里嗡嗡作响,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能的叫了一声:“爸爸……!”
那一声极其短暂,带着哭腔的呻吟,脆弱而勾人,只要是个男人估计都得发狂。
但是在那一声过后他就紧紧闭上了嘴——刚才周正荣敲门的事情给了他极大刺激,昨天晚上其实还好,现在袁城不管再怎么刺激,他都不愿发出半点声音了。
袁城心里的火呼的一下烧起来,眼底都布满了血丝,只有语调还勉强控制着不显得那么可怕:“叫爸爸做什么?想要什么?乖,说出来。”
朗白扭过头想去咬住枕角,却被袁城强行阻止了,只能紧紧咬着牙关不吭声,眼睫剧烈的颤抖着。过了一会儿袁城觉得不对,一伸手硬掰开他的牙,只见唇角已经被咬出深深的伤痕来,血都涌出来了。
袁城心里一惊,有点后悔:“阿白……”
朗白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带着哭腔颤抖的叫了一句:“爸爸,快一点!……”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淹没在失控的呻吟中,袁城重重的往里一插,刹那间快感就像电流一样滑过身体,朗白连意识都不清楚了,只能含混着哭腔一声声叫着:“爸、爸爸,求求你……爸爸!……”
结果袁城不仅仅早上被开会,中午的电话会议也被取消了——结束后他要照顾小儿子洗浴睡觉,一应事情都是他亲手去做,总不能这种私密的事情也吩咐佣人吧?这么一耽搁,出来的时候都中午了。
其实袁城心里不是没有成就感的。男人的心理十分微妙,并不是所有雄性都喜欢霸王硬上弓那一套,身体上暂时是发泄了,心理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而且那种感情上的负罪和亏欠会持续很长时间,比生理上的暂时快感要久多了。
袁城三年前就是那么一种情况。
很多人都喜欢你情我愿的那种感觉,尤其是人家小美人儿情愿折服在你的男性魅力之下,不关乎金钱交易、权势地位等其他外在因素,单纯就因为你这个人有能力。朗白在乎他父亲的权钱或者是地位吗?从来不!这点袁城心里清楚。这样一个他亲手教养长大的小美人,他爱如明珠一般亲生的小儿子,能够在床上被他降服下去,不仅你情我愿还开口求他,这比什么都能满足袁城的男性自尊心。
这让袁城觉得打消了一些三年前的阴影,虽然不至于让小儿子立刻就消除所有仇恨心,但是至少表现出了一些温柔的意思。
袁城把朗白抱到床上去,给他披上睡衣,又掖好被子。朗白已经昏昏欲睡了,神智模糊的依偎在袁城怀里,发出轻微的鼻息。
情|欲褪去之后他脸色立刻恢复到了正常的苍白,清瘦平静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虚弱。他体温也没有袁城高,微细循环不是很好的样子,脸颊摸上去有些凉手。
那样安静的侧卧在那里,让袁城隐约有些不安。
在他所知道的那些太子党中,很少有年轻人像朗白那样体寒气弱,大部分都被保姆警卫护着长大,身体矫健硬朗,也绝对比他们的父辈要活得久。如果说袁家养孩子有问题的话,袁骓身体不是很好吗?从小到大连头疼脑热都没有,壮实得跟什么似的!
跟朗白情况差不多的,袁城只知道一个,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太子党,是八几年洗牌的时候从北京南下,到香港来的一个王家后辈。因为他父亲不得志,全家把希望放在他这个孙子辈身上,因此他从小就格外有野心,也特别的精于心计。凡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说,他实在天生就是个领导的料,狠辣强硬无一不得,而且还算无遗策。只是这人命不久长,正值盛年的时候突然得了咯血之症,没几年就不在了。
那是袁城这个圈子里唯一一个儿子走在父亲身前的例子,当年看人家家里悲痛震天,他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回忆起来却十分心惊。
袁城一生两个儿子,袁骓如果有什么不测,对袁家来说十分非常重大的打击;朗白如果有什么不测,袁城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就全毁了!
这个不愉快的猜测在袁城心里盘桓了很久,以至于他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定,周围气压相当低沉。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正荣更是胆战心惊。
结果到晚上的时候,袁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掌,转头问他:“对了老周!你儿子小时候抓周,你给他请来算命的那个摸骨师傅,现在还联系的上吗?”
周正荣说:“……啊?!”
46、摸骨
袁城问起那个摸骨师傅,不是好端端突然想起来的。周浩海抓周的时候,作为他父亲的周正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这位摸骨师傅算命,结果人家只端详了一下小孩子的面相,就说:“令公子有诗书气,好美色,好财气。虽然以后要耽误在财之一字上,但是他命好,一辈子都吃不了什么大苦头,可以丰衣足食的终了性命。”
结果被他说中了——周浩海不好黑道上的事情,但是喜欢搞艺术,还去巴黎进修过油画。他还特别喜欢钱,后来因为贪污的事情被袁城弄到监狱里去蹲了两年,还连带他父亲周正荣被搞下去了。后来因为朗白想让周浩海出来陪他看画,袁城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悖了小儿子的意,所以就把周浩海给放了出来。周正荣后来也慢慢重新得到袁城的重用,再度回到了袁家的权力核心。
这可不就是耽误在了“财”上,但是偏生又命好,丰衣足食的了吗?
早年混黑道的一般都讲究这个,这位摸骨师傅给不少人看过命相,据说都特别准,很多人经过香港时会特地找他算个命。
袁城当年好歹是个留美的化工硕士,不信这玩意儿,也从不招惹这些半仙。周正荣请摸骨师傅来给他大儿子算命的时候,他还颇有点不以为然。谁知道年轻时不信的东西,到这个年纪上,反而有点相信了——既然那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说他准,那他一定有些准的地方,是不是?
再说袁城也不打算问多,就问问小儿子的寿数,问问保健养生一类老人家都知道的东西。
朗白这段时间明显心情不豫,原因很简单——他父亲在美国呆的时间太长了。
那天周正荣感叹说袁总这几年真是修身养性了情妇都抛到脑后去了,朗白脸色扭曲着,差点把茶杯摔到周正荣脸上。他宁愿袁城去眠花宿柳逛窑子!也不愿意天天晚上被迫跟他父亲睡一张床!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对床上的事情完全不感冒是不可能的,何况袁城最近学精了,不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了,改用温情战术攻城掠池。朗白每每在床上被他父亲挑逗得要崩溃,神智完全不清醒了,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叫什么就叫什么。结果往往到第二天早上想起来,后悔得恨不得去撞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朗白天天早上晚起,骨头都要养懒了,拖了无数公司事务没有办。幸亏罪魁祸首袁城十分有自知之明,往往趁着小儿子还在睡觉的时候,帮他把美国分部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反正他是大老板嘛,御笔朱批比太子用印要权威多了是不是?
好在这样被迫纵欲的日子朗白不用熬多久了,本家袁骓已经发来急电恭请父亲回港。临回去前两天,朗白正神清气爽的坐在公司里给一帮高层主管开会,突然莫放打主线电话进来:“白少你在吗?你有个私线电话。”
朗白的原则是不在开会的时候接私人电话,一听就说:“说我在忙,回了。”
莫放叹了口气:“回不了,你爸找你。”
大老板亲临啊!周围高管们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个个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那传说中的大BOSS能透过电话线看到他们一般。
朗白迟疑了一下:“……那……接进来吧。”
莫放一声不吭的搁了线,紧接着只听袁城的声音传出来:“喂,阿白?”
朗白慌忙提醒:“爸爸,我在开会!”
“哦,在开会。”袁城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笑什么,“——这样,我从香港请了个算命的,给你看看相。晚上下班先别走,等我的车去接你。”
“……就这事?”
“嗯就这事。”
“下次这种事情别在上班的时候打过来!”砰地一声朗白恼火的挂断电话,又接起内线来:“喂莫放,下次开会的时候别接私线进来!要是我爸再打进来,就把他给打发掉!”
“……”莫放颤抖着说:“好。”
可怜的大老板……全会议室的高级主管们都僵硬了。
“下次开会时接私人电话的统统扣本月奖金。尤其严禁上班时跟父母亲通话!”朗白神色自若的打开文件,“下边我们继续开会。”
下班后朗白果然没能走成,因为袁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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