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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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钱砸死我吧-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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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弦含糊地笑了笑,然后把他圈到怀里,长腿也缠上他的,然后把脸贴进沈言的肩窝处:「一起睡吧。」
沈言再度感觉自己被藤蔓牢牢缠住了,然而苏青弦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小心,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了。闭上眼睛往床侧挪了挪。
然后就听到耳后男人噗哧一笑:「你哦,太容易心软了。」这样说着的苏青弦动作上却完全没有反省的觉悟,反而把沈言抱得更紧了。
因为那一抹笑的缘故,沈言只觉得颈间一痒,然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苏青弦亲吻着他的脖子,声音还是很含糊:「晚安。」
「晚安。」沈言还是有些难受,到底还是把苏青弦的手移开了。半睁着的眼睛看到墙壁上映着路灯的反光,他模糊地想着明天应该好好谈一谈,然后就沉沉睡去了。

第十四章

沈言醒来的时候苏青弦早就醒了,正靠在窗前打电话。
沈言挠着头发爬起来,就看到苏青弦巡声望来,这才发现苏青弦似乎又回到了前一晚上的冷峻气氛,脸色相当难看。
在看到他迷糊的样子时,苏青弦才扯着嘴角露出了个笑容,笑容浅浅地浮在眼底。沈言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刚刚六点。
他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来刷牙。夜晚的后遗症在过了一晚上完全出来了,加上两个人挤一张小床的别扭姿势,此刻的沈言觉得自己像是被车子撞到后不良事主又倒车把他辗了两遍。
刷着牙,看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自己,他终于有点发愁的感悟:走到这一步的两个人,接下去要怎么办呢?
劣质牙刷刷得牙龈微疼,他把泡沫吐了出来,漱完口,抬头就看到苏青弦偎在门上:「没事吧?我看你走路的样子不行啊。」
「什么时候回去?」沈言拿毛巾擦了擦还剩在嘴角的泡沫,打开水龙头,一边往脸上泼水洗脸,一边问着。
「休息一天吧,不急。你现在的身体也不能去上班,索性休息一天。」
「那你呢?」沈言擦干脸,转身看着苏青弦,「可以谈谈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么?」
「……」苏青弦苦笑了一下,「你清醒了?」
「足够清醒到可以供你倾诉。」
苏青弦叹了口气:「但我有点说不出口。」该怎么说呢?说之前信任的血亲突然间成为相疑的陌生人么?
对于这件事,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即使这一刻,沈言已经成为他的人生最重要的一份子,苏青弦还是难以说出口。
沈言走向他,直直地看着他,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要说了。你的脸色太难看了,洗把脸,我们去吃早饭吧。」
苏青弦用力地反抱了一下他,刚想说「好」,电话就又响了。
苏青弦亲了亲沈言的额头,「你去换下衣服,我接完电话一起去吃早饭。」
沈言点了点头.离开洗手间,苏青弦接着电话,说:「Chou……」

沈言看着被揉得皱巴巴的衣服,忍不住又要叹气。
提着衣服,就想到它是因为昨晚上的暴力才变成这副德性,沈言忆起了苏青弦解开它的样子,突然脸红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脸皮竟然这么薄,然而这一个早上突然间有了体验。
这种体验实在令人感觉尴尬,却还有点微微的甜蜜。
苏青弦走了出来,看着他提着衣服犯愁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电话那端似乎有些疑问,他说着「嗯,心情好怎么了……我很正常,你说吧,我想没什么可以再吓到我了。」这样说着,坐到沈言的身边,轻轻地在他额头印了一吻。然后继续他的电话,彼端似乎有什么让他震惊到的消息,他的语气变得很古怪。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他闭了闭眼睛,沈言轻轻地握住了突然间变得萧索的手。
苏青弦睁开眼,冲他笑了笑,眼睛里全是冷意:「对了,有没有兴趣玩票大的……暂时没有具体方案,不过相信我,你会玩得很爽……好的,等我连络你。」这样说着的男人身上又有一种凌厉的锐气,直到他挂了电话,专注地看向沈言,那种锐气才终于慢慢钝化,变得柔和。
沈言其实是好奇的,然而最终依旧是没有问。
苏青弦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间再度倾身吻住了他。
沈言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这件事情会让人体会到如此多的情绪。
从苏青弦的这个吻里,他能尝到温情、依恋这些东西,更浓重的却好像是悲伤。这样的一个吻好像是努力从他身上需索着温暖的东西,来填补苏青弦心中缺失的那一大块一样。这或许不是两人在第一次的性关系后会期待的吻,却是让人没法拒绝完全心软的那一种。
直到感觉到苏青弦的手再度贴上自己的皮肤,甚至有往衣下去的迹象,沈言才终于推开了他:「喂,要去吃早饭!」
苏青弦犹未满足地半压着他,拿身体某个部位磨蹭着他:「喂……先喂饱我吧……」男人的眼角眉梢又全是诱惑,却被沈言无情地拒绝:「你可以选择自己解决,我饿死了,先去吃饭了。」拜托,他的腰还痛得很,如果再被发情的男人压一压,大概可以直接进医院了。
苏青弦揪住了他的衣袖,这种完全是装傻充愣的态度自然又被沈言打回:「够了吧?我的衣服已经都不能穿了,你还想怎样?」口气实在是很不耐烦,奈何眼神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别的讯息:沈言感觉此刻两人的地位像是完全倒转,自己正在扮演的是头一晚上吃饱喝足第二天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的禽兽,而苏青弦却好像成了委曲求全的小媳妇。
苏青弦终于叹气,放了手,脸色也正经了起来:「好吧……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沈言躺回了床上,「快点出来,我歇会儿,腰太酸了。」
听到这句话时,始作俑者朝他微微一笑,沈言顿时伸手拿床头柜上的某个小摆设扔了过去,却换来苏青弦一阵暧昧的狂笑。

洗完澡出来,苏青弦擦着头发,发现沈言又睡着了。他整个人蜷在被子里面,缩成一团的样子,像是小小的种子在果壳里一样安全又温暖。
放下了毛巾,苏青弦放轻了脚步,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给拉上了,再轻轻踱到床前时,发现沈言睡得极沉,自己似乎一点都没有惊动到他。
苏青弦轻轻地笑了,挨着狭窄的床爬到了沈言的身边。沈言微微睁了睁眼,看见是他,在朦胧中皱了皱眉头,挪了挪身体,给苏青弦腾出小半个位置,闭着眼睛轻轻说:「再让我睡半小时……等下去吃早餐……」
「嗯,好的。」苏青弦轻轻地应着,吻了一下沈言的额头。沈言迷迷糊糊地又皱了皱眉头,背过身继续睡去。苏青弦生平以来第一次发现这种简陋的小床居然也是种颇有情趣的存在,每一寸体肤都不可避免地接触在一起,每一点体温和心跳都因为这种亲近而被放大无数倍,这种感觉对于此刻的苏青弦而言,实在是种美味。
他亲了亲沈言的头顶,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腰。大概是有些不舒服的缘故,沈言缩了缩腰,被苏青弦扶住,才没有向床沿滚过去。
苏青弦浅浅地笑了,把手松松地叠在对方的手臂上,闭上了眼睛。
他忍不住颇有些文艺色彩地想着:如果说之前的一切打击到最后可以换到现在怀里的宝贝,那么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之前的现实会如此的残酷了。

沈言艰难地转身,就发现自己躺在苏青弦的怀里。大概是因为他的动作惊动的关系,苏青弦睁开了眼,起初有一秒的不清醒,在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之后,神情就如常了。
苏青弦扣住了沈言的腰,把脸埋进对方的脖子,亲了一下咬了一口后才笑着打招呼:「醒了?」
沈言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却摸到对方的脸,一时间又闹了个大脸红。
苏青弦好笑地抬头:「你的脸皮也太嫩了吧。」
沈言伸臂隔开对方的胸膛,再度感受到男人的某部分器官很精神地贴着自己的大腿内侧,脸又热了起来。
苏青弦这一次却没有轻易放过他,隔着衣物摩挲着他,叫着他的名字。
「沈言……」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配着他的动作,顿时让室内弥漫着一股淫靡气氛。
沈言闷哼了一声,对于男人从昨晚开始成功变身色狼的本领佩服不已,这个声音却让腿间的器官更为兴奋。
然而最终苏青弦到底还没有完全兽化,在他的手放到沈言的腰间而对方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后苏青弦悻悻地握住沈言的手,要求对方为他解决。
总之在晨起无比健康的一番性灵交流后,苏青弦终于消停地偎在沈言的身上,找了旅馆里的廉价纸巾,握住沈言的手,用像是擦拭瓷器一般的态度仔细地给对方的每一根手指头做清洁。
他的眼角还有点微红,神色看来分外色情。沈言忍不住再度佩服他的好精力,却忍不住伸颈亲了亲对方的眼角。
苏青弦朝他一笑,然后沈言眼前便是一黑。
男人的气息以铺天盖地的强势立场传来,唇舌之间的追逐虽然温柔却又似带了几分执念。
亲吻完了后的两人各自依偎着调整呼吸,感受对方与自己相依呼吸的微妙,沈言突然听到苏青弦说道:「我昨天刚知道,我的父亲曾经认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沈言的身体僵硬了一秒,看向苏青弦。
此刻的苏青弦的眼神看来坦白,他耸了耸肩:「突然间觉得,说出口也没什么。」
沈言一语不发,用力抱住了对方。
「没什么,我并没有这样容易受伤害。不对,昨天或许会觉得很受伤,但现在不会了。」男人轻轻地回拥了下沈言,言下之意自然不用挑明,沈言只觉得心底一暖。
明知道怀里这个人与自己太不相同,这个人的世界也与自己大不一样,却觉得只要这样拥抱就好。
「怎么知道的?」沈言转了个身,把背部蜷进对方的怀里。两人并头靠着,自己的脖子处刚好能够到对方的呼吸。
苏青弦伸臂抱住他,把之前的事件淡淡的叙述了一遍,沈言默默的听着,什么也没有问。
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离他实在遥远,听起来像是真实版的豪门恩怨,然而还是能听出苏青弦当初的痛苦和失落。
那些痛苦和失落来自父亲对苏青弦身世的怀疑,在某一刻,苏青弦像是货物一般被父亲评估着真假,并在确定真实后才得到重新的信任。这些在电视情节中或许听来常见的戏码,真正发生时会有多伤人?
直到苏青弦说「说完了」之后,他才转头看向苏青弦。看着对方的眼神,看着对方眼底的浅浅阴郁,然后朝他笑了笑。
苏青弦也衝他笑了,两人继续分享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这一刻,那些尖锐的疼痛和被背叛似的忿恨都可以忘却。
因为有爱,所以圆满,所以可以抵御那许多的伤害。
过了许久,沈言才说:「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呢?你父亲似乎是想拿你继母开刀,而把之前他们对你的怀疑全部抹消。」
「又能怎么办呢?他总是我父亲。既然他并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当成不知道吧。」苏青弦的声音平静,「至于我继母这边,其实倒是不奇怪。我想之前的事件总是需要个替罪羔羊的,或许引起他们怀疑我身世的原由也需要与黄宜然彻底撇清来埋葬。何况我听说他现任的特助很合他意,颇得欢心,这样一想,他现在这样做并不奇怪。」
沈言微愣:「既然如此,干脆离婚就好,何况摆那么大阵仗,只为了杀她一刀?毕竟是夫妻,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以前的旧事并不光彩,这样做,反而会把龌龊再度翻到台面上来吧?」
苏青弦翻了个身:「你没见过我继母,不知道她是怎样的角色,她虽然看来温良柔顺,其实并不是简单角色。如果平和地提出离婚,只怕老头子要生生掉一层皮。黄宜然在苏氏内部伸的手虽然不长,却还是下了几步好棋的。老头子现在是摆明了要藉此事将她彻底驱逐出苏家势力之外。」
沈言沉默,突然间觉得这些人的世界实在阴狠而神奇,想了想,又问:「这样说来,他就不怕你继母恼羞成怒,把他曾经对你的怀疑抛出来,引起你的反抗么?」
苏青弦微笑:「她不会的。真到这一步,就是鱼死网破了。何况对于苏家人而言,血缘的关系太过紧密,如果我突然得知之前的一切,或许会痛苦,但是绝不会走到反目成仇这一步,何况,说实在的,他什么也没有做。日后我就算知道这一切,他也可以把所有的一切缘由推到我继母身上,指称是因为她的指证而怀疑到我的身世。这些都是小问题而已,他其实……大概并不怎么害怕我会知道这件事吧。」
沈言看着苏青弦冷静微笑着剖析,还是听到了话底的伤感和落寞,一时间默然不语。
苏青弦亲了亲他的发:「你看,我的世界就是这样乱七八糟,不过你可不能后悔,我认定你了。」
男人从落寞变成无赖似乎只花了一秒,沈言直接推了他一把,继续问:「那你打算怎样蹚过这滩浑水呢?」
「就这样喽。」苏青弦笑着抱回他。
沈言完全不信,皱眉看他:「我才不信你这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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