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不可轻by 俗念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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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光阴不可轻by 俗念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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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步到了公寓门口,回过头去,那人没动,定身了一样,十分灰暗的雨幕里,大雨里稍微偏头看着自己,瘦瘦高高的身体标枪一样立着,从自己看见他直到现在,他一直是这种姿态,没有刻意的挺直,也没有一秒弯曲,足以说明这是长进他灵魂的一部分。 
  那是自己再怎么刻意都站不出来的一种姿态,是一个人意志的一个泄露点,还有他的眼神,水一样平静。 
  据说,一群人中最安静的,往往就是最有实力的,陈今断定,这人必定有着和姿态一样强悍的灵魂,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 
  这看起来很奇怪很无厘头,没有长久的了解,就连语言、眼神的交流都算不上有,仅凭一个站姿身影,就确定这个人值得自己尊敬或是结交,这样的人莫不是傻子么?
  可自古就有倾盖如故,高山流水,可见有人相交,靠的就是一种直觉。而陈今,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弯腰驼背的人,除非天生如此,那就难免意志薄弱,对自己要求不够严格,连纠正习惯性驼背的毅力都没有,拿什么撑得起这样挺拔的身姿。 
  拿自己来说,个子不高也不矮,站着坐着,却总习惯微微驼着背,源于学生时代坐姿不正确和后天坚持不下来所致。幅度不大,却也极其消减精神,一副生活压弯脊背、懒得活也懒得死的混日子相。偶尔应场合要求伸直了,坚持不到两三分钟,不知不觉的又弯回去了,是一种长进骨子的习惯,刻意不来的。 
  那个男人站着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气场,静止的,犀利的,像一把刀,一杆枪,不过呢,大概只有自己感到了,不然怎么随便一个大妈都敢对他指手划脚呢。 
  不过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他在这次直觉上付出的只是几句道歉话一个弯腰而已,而这茫茫人海的,经此一别就后会无期了。 
  鬼使神差的一个念头闯入他的脑海,有这样站姿的人必定很独立,大凡独立的人,多是无依可靠,会不会~~很孤独……果然,孤独的人看谁都孤独,好比做贼心虚的人抬起眼看谁,都觉得别人在看他一个道理。 
  陈今一边嘲笑自己天马行空不着四六,一边走回去,把胳膊底下夹了一路没有发挥作用的伞递给那男人:“撑着吧,我到了,伞送你。” 
  那人没接伞,视线却是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没有名表没有金银手链,只有一根红绳系着一片硬币大小的片状物,灰暗的光线里,隐约呈现出很浅的绿色,温润的泛着玉质感,不过很显然的不是玉。随后陈今发现那人水面一样平稳的脸上泛起了涟漪一样轻微的疑惑,眼里释放出一股轻微的疑惑情绪来。 
  这下妥妥的惊到了我们的陈今同志,他惊慌的拽起男人的没有擦在口袋里的左手,伞一送,也不管人接住没接住,转身飞快的窜进了楼梯门口…… 
  



     ☆、第 4 章

  第四章
  陈今在一个小私企当建筑师,每天过着看图画图的日子。 
  “小今~~黑眼圈这么重,说~~昨晚是不是春心萌动难以入眠啊~~~~”座位对面的何哥挤眉弄眼的问到,他这“啊”拖的十分猥琐,令人不想鄙视他都难。 
  何哥是货真价实的东北汉子,不负众望的长了张套马的汉子的脸,脾气自然不必说,和他那张粗犷的脸十分的相得益彰,直爽大方又重义气。威武雄壮的何哥最大的苦恼,莫过于他那和身材性格十分相对的大名。 
  何哥本名叫何必,这是个好名字,十分具有文学气息,是忧郁青年和文艺青年喜欢的一款,可我们套马的汉子不喜欢,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完美东北硬汉,活生生的被这名字叫娘了几分。 
  他坚决杜绝熟人叫他大名,可世界上更多的还是陌生人,这小姑娘一样酷爱网购的臭美男人立刻就自食其果了。每次送快递的小哥在门口张扬的喊:“何必,何必的快递~~请签收…”他的就拉着一张便秘一个月的臭脸出去再进来,屡试不爽。 
  有天他终于找打了灵感,跳起来嚎叫着说找到跟他气质天造地设的绝世好名字:“大伙,停下你们手中的活计,看这里,听我说~~~~~我以后就改名叫…何~~妨~~~,威武吧哈哈霸气吧哈哈~~~~” 
  然后一个人傻了吧唧在那边嘎嘎乐…… 
  陈今头也没抬,声音从电脑屏幕前冒了出去:“以后大家就叫你………女……方—哥~~~” 
  何哥给哽的厉害,骂骂咧咧的说陈今拆他后台不给他面子,兄弟不是这么做的,从此倒是不再提改名的事儿了。 
  这几年来,何必给了自己多少帮助,只有陈今清楚,包括工作、住宿等,都是何必拍着胸脯做担保才得来的。 
  要不是这真诚直爽的热心汉子,自己一个身份证都不敢拿出来用的人,在这个买票都得实名制的社会,真的只有去死了。陈今很尊重这个道义的东北汉子,真心把他当大哥看,和他和熟稔,公司里随着大家喊哥,背地里大呼小叫的叫何必。 
  “胡说什么,以为我是你么,昨天没睡好~~~~”他打了个哈欠,右手托着下巴说道。 
  “嘿!你小子形如古僧心如止水的居然会失眠~~?我才不信。”何哥一脸鄙视的看着陈今。随后,他猥琐的挑起眉毛,眼睛都亮了好几分,陈今立刻猜到他在想什么,果然下一秒~~~
  “小今,你情窦终于开啦???啧啧啧,太不容易了~~~说你喜欢啥样儿姑娘,哥给你张罗去…” 
  有时何必就是这样,一脸贱相的让人恨不得一把拍死,陈今众人经常讽刺他,他毫不在意简直越挫越勇。但是他靠谱起来还是很靠得住的。 
  “我拜托你,不要一天到晚像个青春期少女一样各种脑补,而且你要是那么闲,我求你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陈今鄙视他。 
  “我去,哥这是拿你当亲兄弟,才愿意抛下自己的幸福问题管你,要别人我才懒得瞅他一眼咧…狗咬吕洞宾吧你就……” 
  何必还在坚持不懈的贫着嘴喷口水,陈今瞅到搁在桌子上的左手上的手链,极其不给面子的神游了…… 
  他昨晚做了大半夜的梦,梦里最开始那男人盯着他手上的链子,然后像开了一扇门,各种画面铺天盖地的卷过来。一会是年少轻狂的自己唾沫纷飞,一会儿跳到母亲挡在自己身前满脸是泪辩解,一会又跳到谢言民面目狰狞的扑过来掐自己,一会又是举着瓷片抵住手腕的自己…… 
  陈今在梦里听见自己说: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在空气里抓挠,企图抓到一个实体将自己从梦里拽出来。 
  那些记忆的碎片五指山一样将他压住,重重叠叠的画面杂乱无章的跳跃,像一场不停快进的电影,剧里演绎悲剧的主角是年少的自己,站在一旁看戏的是如今的自己,看着自己从意气风发到惊慌失措、从心存侥幸到不可置信、从不甘到憎恨、再到最后的绝望,那是年少的自己,还没踏入社会,满心的理想和抱负还没来得及浇灌成长,就被连根拔起…… 
  那些曾经沸腾到让自己连生的希望都舍弃的剧烈情感,经过多年的刻意封藏与冷却,始终带着余温,每次被挖起,都烫得伤自己……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的时候,他终于能够支配起自己的手,将手覆在脸上,盖住满脸的泪水… 
  陈今盯着腕上那条链子,很普通的一股红绳,商店里一块钱一根的那种,中间一块长条形的瓷片,浅青绿色,表面润泽,色如浅色湖水,上表面有轻微的玉质感,但眼神不好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玉,瓷片四周呈青灰色,两端各被钻出一个洞,红绳穿进去,尾处打个结,完了。除了线是买来的,那两洞都是自己钻出来的。这有什么值得那无言男皱眉的。 
  一想起这个,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昨天之所以睡不好,就是因为多管了那男人的闲事。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多少年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当回活雷锋,还能把自个给坑害一次,越想越郁闷。 
  何必看着对面老成的青年,一向温和的脸上天气预报似的晴转多云、接着越转越阴,不厚道的觉得这样的陈今同志十分的生动…… 
  



     ☆、第 5 章

  第五章
  陈今是个成年人,他深刻知道这是□裸的迁怒,每天看他手上链子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开始遇见何哥的时候,他还针对这个脑补了一系列青春狗血剧,而自己是他脑补剧场里女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自己,独自为爱憔悴、远走他乡的苦逼失恋青年,还对自己采取了各种措施套取猜想的真实性,自己怎么没做梦。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那人关注的应该是他手上的瓷片,看他的表情,□□不离十是行家里手,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 
  “喂,我说,陈小今同志,到饭点了,你这么冥思苦想,莫不是要辟谷吧……” 
  何哥浑厚的嗓门将陈今震出胡思乱想,他想,自己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不得风吹草动,都快得了被害妄想症。这么多年了,别人可能早就早就忘了自己这号人,活的风生水起忙着推杯换盏,就自己还陷在泥潭里,穷折腾。 
  德行…深刻鄙视自己之后,吃饭去了。 
  等他晚上下班回家,却再次见到那男人,地点就在他家楼下的楼道里。 
  楼道里采光不好,为了节约能源,一般都是声控灯,到了晚上,更是昏暗的看不清。他住在三楼,也不愿意跟许多人等那个老爷机一样慢得掉渣的电梯,所以每天都是爬楼了事。现在人大都坐电梯惯了,二楼都不愿意爬,陈今爬了几年的楼梯,遇到的人不超过20个。 
  他像往常一样,在楼下的野菜场里胡乱买了点菜,提着往楼梯里去了。刚拐进门,看见楼梯口第一个台阶上一团黑影,偶尔也有保安躲在这里玩手机,但他们不会坐在第一阶,而且你一抬眼,就能看见一团蓝色的荧光。是谁这么奇怪。 
  陈今站着没动,跺了一下地面,声控灯亮了。于是他看见那男人坐在第一个台阶,微微靠着扶手,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正望着自己。 
  他强压下瞬间翻滚起来的所有情绪,尽量让自己镇静一些。他避开那男人,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果然,那男人不出意料的跟上来了。 
  陈今心中愤慨难当,他又心酸又无奈,自己已经这样退让这样躲闪了,自己也死过了,没成功而已,怎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谢家到底是有多恨自己。 
  活不了,那就不活罢!!!自己躲了5年,早已经够了,难道还要躲一辈子不成。 
  他恶向胆边生,转过身来面目狰狞的对着男人说:“磨蹭什么,走快点。” 
  直接带着那人回了家。陈今关上门,等着对面的男人说话。可他在门口站了半天,那男人除了与自己对视,啥动作也没有。 
  陈今觉得自己这样提着菜和一个男人对视,情形十分诡异,气势上也矮一头。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他只好将菜放在身后的鞋架上,指着屋子中间的两把折叠椅说:“过去说?” 
  “我不想和你兜圈子,说吧,为什么跟着我,是谁让你来的。”陈今脱力的靠着椅背,平静的开口问道,他将两个问句说的跟陈述句一样平坦,语气里透出来的都是疲惫。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开了口,只发出一个音节:“我……” 
  他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好像一层锯齿状的金属在水泥墙上用力划过,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揪心感。 
  陈今吃惊看着对面的人明显是想说点什么,却再没发出声来。 
  他等了半天,做好了直面惨淡人生的心理准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他福至心灵的想到,自己昨天随口胡诌说这人嗓子出了问题,难不成自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 
  这样太妨碍交流了,半天也搞不清楚状况。他拿出手机递给那人,那人左手接过,右手依旧插在口袋里。还是个左撇子…… 
  那人打了一行字,陈今接过来看,上面写着:我想我应该不是你认为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接过手机却没打字,他抬起头看着陈今。他身上有种沉着的气场,尽管现在差不多衣衫褴褛,黑色的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表情自然不躲闪。 
  半晌,出于昨天酝酿出来的直觉和现在的观察,陈今决定相信他。 
  谢家派来找自己的人怎么会搞的跟乞丐似的,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和自己坐在一起谈话。 
  若是猜错了,最坏的情况又能坏到哪里去…… 
  “那为什么跟着我?” 
  ——还伞—— 
  他放下手机,左手从右胳膊底下拿出陈今那把大街小巷到处是的格子花纹折叠伞,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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