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两个兄弟的信息,他也想通了:“顺便去跟医生说让他帮我安排动手术的时间。”
诗璐急急地说:“你真要做手术?”
郭进也试图阻拦:“那个,公子,你看这年关将近,安全起见,我们还是选择药物治疗的好,医生说这个手术……”
“行了,你们都不用说了!”帝绝尘一锤定音:“我决定做手术!快过年了要回国,我不能瞎眼跟你们回国见大哥和绝豫!”
傲不服输地说:“也不过就是一场赌,赌赢了就能得到全部想要的!要是赌输了,死了一了百了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在漫长的时间里被那药物之类的烂玩意儿折磨,还不保证痊愈,就算能看见了也是暂时性的,还可能会耳聋失听,更可能还会永久成盲,是你们,你们会怎么选?”
“可是……”诗璐还想说什么,帝绝尘抓着他的手紧了紧道:“小璐,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有句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我这种不要脸的祸害肯定比千年王八还长命,我也还想再看到你,更想再看到……耳朵拿过来。”
诗璐还真凑耳过去。
帝绝尘在他耳边淫。荡无耻地小声说:“我更想再看到你在床上舒服的样子,和你那性感迷人的身体,所以我绝对不能瞎!”
诗璐用力掐着手中硬物:“别做手术了,我觉得你瞎了挺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帝绝尘“嗷”叫了一声:“小璐,你轻点儿!别掐断了!”
郭进:“……”
Orz,这种要现场直播的节奏感啊,是想要闹哪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痛哭:当年阴影
帝绝尘刚出事,郭进第一时间就向警方请求封锁消息。
这事儿也就帝绝尘的好友斯格森和相互勾结的盟友景鸳知道,他们也在深夜里悄悄来探望过帝绝尘。
帝绝尘醒后,诗璐总算胃口大开,吃饭也没有再吐。
在斯格森的催工和帝绝尘的劝说下,诗璐调整好状态,白天回到了《亡命天涯》剧组拍戏,收工后不管多累都会来医院作陪,他的来去,全程都由几个保镖陪护,确保周全。
诗璐不在的时候,郭进就留在医院里照看帝绝尘。
一个星期后,帝绝尘第二天就要做脑部手术。
这天夜里,诗璐下工回到医院,洗澡换了身衣服就坐在病床边陪帝绝尘聊天。
帝绝尘抓着他的手捏来揉去色心大起:“小璐,床挺宽的,你就上来和我睡吧,我们好久都没有“睡”过了。”
诗璐一巴掌拍掉他的猪蹄,缩回手道:“满脑子的淫。秽赃物,明天送你进手术室前,我会交代医生顺便帮你把脑子也给清洗干净了。”
帝绝尘贱兮兮地笑:“万一我被医生“洗”完脑后,变得更加疯狂神经病随处奸。淫掳掠强抢民男诱。奸未成年正太怎么办?”
诗璐被他逗笑:“还想诱。奸未成年正太?你想得倒挺美,那你肯定会被(我)抓起来铐住鞭打凌。虐往死里抽!你就这点出息,你脑子里除了想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帝绝尘思想荒淫道:“那必须有,还有你那天晚上刚洗完澡后头发湿湿穿着短浴袍站在我面前的样子,在月光下,你那双白嫩修长的腿一前一后踩着我的心脏向我走来,泛着一层水雾的眼睛勾引我堕入了你的性。欲魔障,差点儿就被你吸干精血……”
“操!你给我闭嘴!”诗璐用手捂住他的嘴:“再乱说信不信我一掌拍晕你!我就不该指望你这张嘴能说出什么人话!”
闹了一阵,帝绝尘笑完后认真起来:“小璐,我明天要进手术室了,你怕不怕?”
诗璐趴在床边,下巴抵着手背,否认道:“我为什么要怕,又不用我疼。”
“小璐,我出事这段时间,你有为我哭过吗?”
“没有!”
“那天我出事的时候,你趴在我的车外看我叫我,紧张得眼眶里含着泪,那是我失明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我记得很清楚,你骗不了我。”
“……”
“小璐,我昏睡的那六天,你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在夜里流泪,怕自己说的那句话真变成了诅咒?怕我醒不过来?”
“……”
帝绝尘寻摸到诗璐的手紧紧握着:“我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感觉得到你为我伤心难过,为我流了很多眼泪。”
诗璐回扣着他的手:“你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我当然会伤心难过,如果不是你碰巧停车在对面,就算我不中枪身亡,那重伤躺在这张病床上受折磨的人也是我……好了别说这些了,说再多也不能时光倒流,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你快点好起来,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做手术。”
“让我说完才睡,那六天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里大部分都是我的现实过往。”帝绝尘躺下了身,长长说道:“我爷爷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我爸是最小的,一家人本来一团和睦相亲相爱,可爷爷在奶奶去世之后,再也没有心思管公司的事,就把自己在公司的股份都转到了我爸的名下,让他成为了“帝皇”的董事会主席,然后就在静隐寺剃度出家当了和尚。
“其他五个兄弟姐妹一知道这件事后,私下里很不服气,我爸也从此被兄弟姐妹们孤立,变成了被他们仇视的对象,他们五兄妹更在暗里合伙一气计划着要怎么把我爸扳倒,也由此可见他们是多么的贪权贪利。
“我爸经过了好几次险中得安,为了妻子和三个儿子的安全着想,就到静隐寺跟爷爷说要退位让贤不想再坐董事长这个位置,爷爷说不行,说他会把公司交给我爸掌权,是因为我爸的脾气像奶奶,是六兄妹中最沉着稳重不浮不躁的一个,其余五个的脾性都随他,都跟他年轻时候一样骄躁骄纵,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爷爷说他能让“帝皇”发展到大规模企业,全是因为奶奶的从旁协助和劝导才有今天,否则早就家败业败进局子蹲牢房。
“他说兄弟姐妹六人,掌权位置只有一个,一碗水始终是端不平的,不管把权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有骨肉间的明争暗斗,这些他也早预料到了,说自己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做了太多磨灭良心的事,他觉得骨肉相斗大概就是报应,是想躲也躲不掉的事……
“所以在奶奶去世后他才出家做和尚,每天吃斋念经供佛,希望能稍微减轻一点罪孽,我爸被他说动,继续硬撑了下来,忐忐忑忑一撑就是十八年。
“那年我十四岁,春天,那天的天气非常晴好,我爸妈和郭进的爸妈一同出去踏青郊游,由郭爸爸开车,爸妈说等我哥从军校放假回来才带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出去玩。
“那天恰逢是周六,我也正好跟几个同学去爬云雾山,爬到一半,我尿急,就让他们先走,我等会在后面跟上,我跳过护栏顺着小路走进去,有高高的树木遮挡着,就拉开裤子尿尿……”
帝绝尘说到这儿,握着诗璐的手力道加重:“然后就听到后面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我刚想扭头看,防不胜防就被他们同时一人踹了一脚,顺着石梯旧路滚下了山……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身体的骨架像是被人拆过一样,全身都痛,还看到绝豫跪在我床边哭得一塌糊涂,我哥也站在窗前小声抽泣。
“他们跟我说我双腿的腿骨都断了,还告诉我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那就是我出事的同一天,我们的爸妈和郭进的爸妈在去郊游途中,车的刹车失灵,下坡时和前面的车相撞,造成车祸,四个人都死了……”
帝绝尘的眼睛看不到,黑暗中好像又身临其境地回到了失去幸福的那一天,哑着声音痛哭出来:“小璐,他们都死了!我最亲的人说走就走了,只剩下了我们兄弟三个人和郭进!爸妈死了,是大哥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他几乎是用生命护着我和绝豫!”
诗璐心疼得眼泪哗然流出,紧紧抱住了他:“绝尘,别说了!”
现在诗璐知道他那天晚上爬云雾山为什么会手心出汗又发抖了,那年那天的阴影和失去双亲的痛,别说过去了十三年,想必会压在他心头一辈子都散不去吧。
在病床上醒来之前,他一直哭着说“小豫,别哭,我还在,我不离开你们”,一定也是梦到了那天痛苦不堪的情景。
诗璐听完帝绝尘说的,不用想也明白他们父母的车祸和他被踢下云雾山的事绝对跟他爸爸那几个兄妹有关,帝绝情能护着他们兄弟走到今天,坐上了董事长主席的位置,还扶帝绝尘担任了总裁,实在太不易,期间的辛酸艰难不言而喻。
“小璐。”
“嗯,我在。”
“小璐……”
帝绝尘就这样呢喃着诗璐的名字,哭睡着了。
诗璐帮他擦去泪痕,守到深夜,等他的药水滴完,叫护士拔了针,帮他盖好被子,才躺在了家属陪护床上,看着他沉睡的脸,也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上午,诗璐出去打电话向斯格森请假不去片场。
走回病房就看到帝绝尘站在窗前,阳光折射入内,照在了他蓝白色条纹的病服上。
诗璐走过去,帝绝尘忧伤道:“小璐,我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有可能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诗璐真想抽他:“你这张贱嘴别再乱说话!”
“好,我不乱说话,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我哥和绝豫,你帮我发个群信息吧,就发给家人和朋友。”
“说吧,想问什么问题?”诗璐拿过放在床枕上的手机。
“也没什么,就五个字——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什么?”诗璐愣了一下,想起帝绝尘昨晚对他说的事,这五个字对他们兄弟来说很重要吧?他按完字,在添加号码处群添加了“家人”组和“朋友”组里的名字,点发送道:“发好了。”
话刚说完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无数条回信。
“谁回的信息,读我听听。”
“你别管是谁回的,反正回信里肯定会有你哥和你弟的名字,不过……”诗璐跟他讨价还价:“我不想读给你听,我们谈个条件吧?”
“谈条件?”
“你想知道回信的内容,那等会儿竖着进去就得竖着出来,一觉睡醒你就能自己看到信息。”诗璐走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腰,心口隐隐作痛:“绝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帝绝尘反应过来他说的“第一次见面”绝不是指订婚那天,激动得勒紧怀里的人道:“对不起小璐,我想了很久,真的记不起来,只是有模糊凌乱的画面闪过,但是抓不住。”
诗璐引诱他道:“那等你这次从手术室里出来后,睡醒我就告诉你。”
“真的?”
“真的!”诗璐抬头吻住他的唇。
帝绝尘疯狂深入地回应,贪婪掠取着这个吻,二人缠绵得难分难舍。
栽种在窗外边上的金合欢树(相思树)岔枝敲窗,花白似雪,香味清怡,风一呼来,白色花茸像那飘浮空中的蒲公英般纷飞舞落窗台,飘落在他们身上。
郭进在外面敲门道:“公子,医生说要进手术室了。”
帝绝尘万分不舍地放开诗璐,以保证地语气道:“小璐,你等我!等我出来!”
诗璐笑中含泪:“嗯!绝尘,我等你出来!”
帝绝尘大声说:“进来吧。”
得到应许,郭进打开病房门。
帝绝尘在搀扶下躺上了推车床,被推进了手术室。
诗璐和郭进依然担忧地等在门口外,又是一次煎熬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讨债:霸气侧漏
是夜,墨尔本一家地下赌场里,人山人海,烟雾云缭。
围坐赌桌上的人形形色。色,吆喝声,大笑声,说话声喧嚷成片。
某一桌上,坐着一个身穿“西部牛仔”套装的男子,到肩的长发散落着,浅棕色的牛仔帽也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目。
整桌上五个人,他们玩的是梭哈,五人中他面前的筹码居多,其中一个人输得最是惨烈,却没有半点焦虑,下注的时候还是毫不眨眼。
男子几乎从不沾烟,却点燃了一根浓郁雪茄,吸吐一口差点被呛,咖啡味的烟香薰弥散开,用流利的英语问他道(他们的对话只写中文了):“这位老兄,你再这么输下去,还有钱输吗?”
这人长得粗犷高大,满面胡渣,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别这么看不起人,我罗伯特出来混的时候可能你还在穿开裆裤,这点钱不算什么,再输十倍老子也输得起。”
男子傲然轻蔑地激他道:“哦?是吗,那我真看不出来你还有钱输!就算你出来混的时候我还在穿开裆裤,那也只能说明你比我老太多了!”
“别他妈小看人,我确实比你老很多,但钱我有的是!”罗伯特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嘲讽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