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爱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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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爱倾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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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辰懒得睁眼,翻个身继续睡,舜茵披上睡衣,把卧室的门打开一条缝隙。颜颜企图往里挤。舜茵急忙牵着她的小手,关上卧室的门,带颜颜到客厅。
  颜颜坐在餐椅上等着吃早餐,眼睛骨碌乱转看着舜茵:“妈妈,你的头发好乱,你里面没有穿衣服!”
  舜茵从烤箱上取出面包片装盘,倒了一杯牛奶。说:“妈妈正准备洗澡,你就把我吵起来了。”
  颜颜大声说:“爸爸昨晚没有回家。我看见他的鞋子还在门口呢!”
  舜茵说:“你吃完早饭回书房看小人书去。妈妈不叫你,不准出来。”
  颜颜说:“我要找爸爸玩儿,他在睡觉吗?我要和他一起睡!”从餐椅上跳下来就往卧室冲,舜茵丢下手里的鸡蛋,以超出想象的速度冲到颜颜前面拦住路。颜颜若是看见□的子辰,不知道会怎样想。
  好容易把颜颜塞进书房。舜茵回到卧室,仔细锁紧了门。子辰趴在床上睡得很熟,黑头发下清秀的面容好看极了。舜茵脱掉睡衣钻上床,把子辰的身体扳过来,子辰下意识伸出胳膊给她枕着,但并没有醒来,舜茵贴在他胸前,手指在他的下巴上划来划去。
  “小石子,”她说,“我要给你生一个宝宝。”
  子辰睡意正浓,静悄悄没有反应。舜茵吻吻他的嘴唇,起身去浴室。
  舜茵坐在梳妆镜前吹头发,身上裹着浴巾,浴巾扎得很紧,胸前被束出深深的沟壑,头发滴落下来的水珠落在肩膀上,滑落下去,有几个水珠钻进了那小沟壑里去,鼓起的胸脯上有些潮湿,泛着瓷器般的光泽。
  吹风机低低的噪音不大,但子辰被这声音弄醒,脸从枕头上转过来看着舜茵,舜茵用手指梳理着湿发,稍稍把脸扭过来,眼睛注视他,羞涩而甜蜜的笑。子辰揉揉眼睛,说:“舜茵,我们结婚吧。”
  舜茵说:“我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没有工作,没有保险,也超过二十五岁了。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子辰重复了一遍:“我们结婚吧。”
  舜茵关掉吹风机的开关,来到子辰面前,她和他对视了大约一分钟,然后清楚的说:“好!”
  现在科学家的理论认为整个宇宙是十一维的,只是人类的理解只能理解到三维。打个比喻:一个智能生物生活在我们周围,但只能理解二维,那它就处在二维世界了吗?但在它们周围的我们却分明认为是三维,双方都是智能生物,谁对谁错?
  生活是个多维空间,大多数人终生都活在固定的维度里,他们只知道多维的存在,却没有机会感受。舜茵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摆脱了原来的世界。当她抱着颜颜在国际航班的头等舱落座时,苦难像遇到光线的阴影,猥琐的逃开了。年轻美丽的空姐双手交握在小腹前,微微弯下腰说着柔和的语言:请问需要什么饮品?需要为小朋友拿一条毯子吗?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只要发现舜茵的目光在看自己,空姐们一定会回报迷人的微笑,鞠躬,询问。舜茵没有需要,她只是看着这些生活在天空的女孩子们,像看着舷窗外缥缈的云海。
  瑞士国土虽不算大;景色却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发达的铁路网络;也令火车旅游成为最好选择。
  小城里有很多家著名的处理品商店,可以买到折扣很低的名牌商品。舜茵只是瞧新鲜,并没有购买的欲望,她仅仅买了些瑞士的传统特产巧克力、八音盒和一些手工艺品,准备回国后送给春南姑姑、周雯和郑学敏她们。军刀和钟表也很有名,但她没有买。
  从日内瓦搭乘TGV就到了法国,艾菲儿铁塔、香榭丽舍大道、凯旋门、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简直令颜颜兴奋到了极点。从旅行第一天开始,她就很少睡觉,不停的看风景,看人,不停的大声问:“他们为什么都住在这个漂亮的地方呀?他们要去哪里呀?他们的家离这里远吗?”
  她的问题其实并不期待回答,因为她通常在大声叫嚷的同时已经狂奔出很远了,她追逐着广场上白色的鸽子,鸽群低飞,时而落在地面,有只小鸽子站在颜颜的头顶休息,颜颜疯跑的时候它也不飞走,颜颜简直乐疯了,她拿着面包屑喂给鸽子们吃,小嘴始终是笑的,喷泉从幸运女神的陶罐里喷射出来,形成珠帘似的水幕,潺潺作响。
  舜茵想起了苏联纪传体小说《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里一个标题:看看人去!见识见识世界去!
  生活,多么美好!
                  
海水淹没一切

  回国之前,子辰接到一个电话,是叶蓁蓁爸打来的,寒暄了几句,就提起叶蓁蓁很久没和家里联系,家里人很担心,并说好容易通过李澈联系到子辰,费了极大功夫,希望他能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托美国的朋友帮忙找找蓁蓁。
  子辰和舜茵商量,舜茵第一反应是叶蓁蓁过得太风光,不屑于和家里联系了,不过她还是觉得应该帮这个忙。于是子辰就带舜茵转飞纽约。他让公司的秘书给母女俩做导游,他自己则去叶蓁蓁的学校,在校友录上查到叶蓁蓁的几个室友,其中有个女孩子刚好在学校图书馆工作,看见子辰时表情有些奇怪,只是说:“你去华尔街附近那几条街碰碰运气吧,听说有人在那里见到过她。”
  子辰在华尔街有几个证券交易所的朋友,如果叶蓁蓁在那里工作的话,朋友们应该是听说过她的。华尔街是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大街道,所谓“全世界的金融中心”看上去只是一个荒废的商业区,几栋陈旧的摩天大楼,这条街又短又窄,街口设下了重重路障,街心正在进行翻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如临大敌地站在纽约证券交易所门前,他们的头顶是一幅巨大的美国国旗。
  子辰走出交易所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天上下着瓢泼大雨,雨水不停地倒灌进华尔街地铁站,连铁道上都满是积水。所幸大雨不久就停了,子辰小心翼翼地绕过积水,慢慢走上百老汇与华尔街的交界处,抬头就看到了著名的三位一体教堂,教堂黑暗的街角处站立着几个身穿黑色皮质超短裙的女孩,向他打招呼。这些女孩子在纽约到处都是,简直任何墙角门洞都有,子辰加快脚步从那些女孩子身边经过,在到达朋友公寓的时候,楼下站着一个妓女,天太冷,那女子穿得很少,冻得瑟瑟发抖,脑袋使劲埋在胸前的围巾里,耸起肩膀,穿着黑色网格丝袜的双腿紧紧并在一起,不时轮番的在地上跳几下,子辰不能请她进屋,只能打开二道门,关上空花铁门,让屋里的暖气暖和一下这个没生意做的可怜女人。
  朋友还在开电话会议,看似没完没了。子辰坐在客厅里看了会报纸,走到窗前往楼下看,那快冻僵的女人还站在那里,子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面值一百的美元,走到门口,从铁门里伸出去,碰碰那女人的胳膊:“对不起,请不要站在这里。”
  那女人把钞票数了几遍,仔细塞进超短裙的暗袋,然后抬起头,她的脸背着光,依稀看出是亚洲人,子辰准备关门,那女人忽然像被刺中了要害,发出一声汽笛般的惊叫,然后慌不择路的逃开了,子辰被那惊叫弄得莫名其妙,皱着眉看那摇摇晃晃的背影,笑笑准备关门,手握在门把上,脑中猛然一凛,拉开大门冲了出去,那女人还没有跑远,子辰用中文喊:“叶蓁蓁!”
  叶蓁蓁的高跟鞋在奔跑中折了一个后跟,另外一只酒杯底卡在下水道盖子的缝隙里拔不出来,她把脚从鞋子里退出来继续狂奔,地上的泥浆飞溅在黑丝袜上,形成无数土黄色的印迹。子辰跑了几步站住了,他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这太离奇了,他希望那女人不是叶蓁蓁,可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女人就是那个女孩,那个第一个教给自己什么是亲吻,什么是初夜,什么是同床共枕的女孩,子辰茫无目的在路口来回转来转去,后来他对着墙狠狠踢了一脚,但那解决不了问题,他用力的抹了把脸,自言自语说:“好吧,就这样吧!”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什么意思,调转方向往回走,但身体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铁箍一般的蛮力使得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叶蓁蓁带着哭腔嚷:“子辰,这些年你怎么真的不管我了!连封电子邮件都没有。”
  子辰微昂起头,看着布满阴霾的天空。暴雨初收,云层里并不见阳光的影子,灰而厚重的云积压在摩天大厦的顶端,摩天大厦像军队行进时致礼的刺刀,寒气森森屹立,连天空似乎都畏惧了,向后退缩。
  “放开我,”他平静的说,“我已经结婚了,不要再对我做这样的举动。”
  叶蓁蓁没有松开,她的手臂有些迟疑的下垂了一点,随即更加用力的搂住他:“请我喝杯咖啡吧,我请你也可以!”
  叶蓁蓁初到美国的时候很顺利,在Brian的帮助下,她直接转入一所常春藤名校的商学院,不过这所商学院是学校的派生物,并不属于概念中的正规院校,学院收费昂贵,有不少来自中国大陆的富家学生在这里混日子,叶蓁蓁在念书期间不停的变换男朋友,以支付自己的学费,毕业之后她也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可她一直在等待机会,并没有回国的打算。这和不少海外留学生的心态毫无二致:美国似乎是一扇体面的大门,只要能站在这扇门之内,哪怕做杂役也是体面的。
  做过无数工作的叶蓁蓁积攒了一点钱以后,就央求那些富人朋友帮自己投资股票型基金,但运气很不好,短短半年她就赔得精光,站街女是她在做餐馆侍应生之余的兼职,不过这行也不好做,经常遭到男人的暴打和某些街头流氓的□。
  她贪婪的喝着咖啡,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叙述完了自己这些年的潦倒生涯,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恨那个股票的庄家,要不是他,我现在起码能贷款买一间曼哈顿区的小房子了。”
  “你买的是哪只股票?什么时候抛的?”子辰问。
  蓁蓁报了一个代码,说:“去年三月我割肉的。倒霉的不止我一个,成千上万的人破产,有的人跳楼了,好在我够顽强活下来了,那些喝人血的资本家都该下地狱!”
  子辰的右手拳起来抵在嘴唇上,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一轮完整的坐庄过程实际上是从打压开始的。庄家利用大盘下跌和个股利空打压股价,为未来的上涨制造空间;吸的都是别人的割肉盘,然后是拉抬和出货。你只不过是退潮时遗留在岸上的小鱼虾,死去是必然的。”他沉吟了很久,似乎矛盾于什么决定,后来他把视线转向蓁蓁,说:“该下地狱的一共有五个,我是其中之一。”
  蓁蓁口中的咖啡被呛下去,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诧异的望着子辰。
  “我爸爸在古玩上的一次投资失误,使公司总资产流失了百分之八十,他要东山再起,整桩事情都是我操作的,”子辰说,“财富,都是抢来的。这个抢夺的过程很快乐。一开始我并不觉得,后来发现这种感觉对男人很重要。”他出了会神,他所说的话和他的表情不大一致,眼睛里有淡淡的忧伤,也许是为了掩饰这一点,他从胸前的暗袋里掏出香烟丢进嘴里,用手拢住打火机点着。由于咬着烟,有些吐字不清,听上去漫不经心:“你的钱被我赚了,虽说愿赌服输,但我愿意补偿你,你可以提个要求。”
  蓁蓁在短暂的惊诧之后,目光变得非常欣喜,她急于做出反应,以至于反应过激,中英文转换混乱,冒出一串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舞台剧风格的道白:“我亲爱的天使小王子终于变成迷人的撒旦了!天呐,这简直太令人振奋了!我喜欢撒旦,我想我们会有很多共同点,亲爱的,让我跟随你做点什么吧!我全都听你的!”
  “你还是回国吧,不管怎样那是自己的国家,而且你这个学历回去还是能糊弄一些人的。” 子辰吐了口烟,“你脑子不算太笨,就是运气不好,你先找工作吧,找到工作之前的生活费我付。”
  蓁蓁说:“我真的有点混乱,我觉得你有钱后一定会热衷慈善事业的。”
  “哦?”子辰笑了,“慈善我一直在做啊,但那不妨碍我继续抢钱。慈善就是把一个人变成穷人之后,施舍给他一块面包。我爸爸给我布了一个陷阱,我很白痴的跳进去了,并且丝毫不差朝着他期望的那种人转变,你说我爸爸是不是很了解儿子?即使从没有养育过他,也一样了解,或许他了解的是人性吧。”
  子辰的笑容在烟雾背后有些苦涩,他眨了几下眼睛,似乎被烟熏到似的,眼睛有些泛红,但很快回复了原态:“你什么时候买机票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帮你订。”
  蓁蓁撑住桌子,探身在他唇上一吻,悄声说:“你老婆一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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