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赶紧摸出一张名片,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自我介绍:“我是香港汉宸科技公司重庆首席代表周禄富,请多指教。”这名字一听就他妈贫下中农出身,而且故做的香港普通话里有明显的重庆口音。我接过名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老家在江津还是永川呢?”周禄富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居然还能够坚韧不拔地坚持他那口香港普通话:“小时候在江津出生,念完大学去了香港定居,这次被公司派到重庆公干。”大学毕业能到香港定居,除非认了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做干妈!我哈哈大笑:“欢迎回内地建设家乡。”然后不等邀请就坐下来,拿起酒杯和他们俩碰杯。
等妖妖他们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喝得酩酊大醉,那妞也在碰了几杯酒后真相毕露,满口粗话,把脚踩在凳子上,拉着我要我划拳。周禄富在一旁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在我叫侍应生再来一瓶XO的时候绝望地说:“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我高声叫他:“埋单埋单。”他掏出钱,付给侍应生,脸色苍白地匆匆而去。我和那妞一起哈哈大笑。
妖妖赶紧过来扶住我:“怎么倒在外面喝起来了?”我笑着说:“碰见两个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特逗。”妖妖不好意思地向刘骅和熊伟解释:“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难免高兴喝多了。”刘骅和熊伟倒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只是说:“要不要帮忙?”妖妖扶着我,笑笑:“没事。”余利站在一旁,有些微微的醋意,我索性借酒一头倒在妖妖怀里。余利不觉察地把眼睛转过一旁。
熊伟说:“我看他是真醉了,我送你们回家吧。”上车,我倒在妖妖的怀里,继续装醉。妖妖着急地低声叫:“老板,老板。”想把我扶正,我却一偏,又倒在她腿上。她只好把我扶在她肩头,轻轻地抱着。余利坐在前座,不回头,却从后视镜不断地窥视。我的头不时滑下来,碰着妖妖的Ru房,那话儿不知不觉地坚挺。
车到楼下,熊伟问:“要不要我送上去?”我踉跄着向他挥手:“我没醉,谁他妈送我我跟谁急!”余利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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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扶着我来到我那窝,门一关上我就把她压到地上。妖妖猝不及防,想把我推开:“安生,你喝醉了。”我抱住她小巧的身子,卤莽地吻在她的颈项上,那话儿在她的私|处摩擦。妖妖又急又怒,低低地呵斥,顽强地抵抗。我不做声,冷静而坚定地吻上她的嘴,双唇接触的一刹那,妖妖抖了一下,这让我增添了信心,一只手攀上她的小|乳,轻轻地柔弄,手感十分柔滑,不禁心里一荡。妖妖拼命地挣扎,却徒劳地让我从她身体的扭动中感受到进一步的快感。我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拉起自己的T恤,让两个肉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妖妖不由自主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呻吟,有片刻忘记了抵抗,我趁机熟练地解开她的胸罩,她的两只Ru房应声弹出,我揽住她的腰,把她的Ru房紧紧贴在我结实的胸膛,舌头顶进去,和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身下的肉体越来越柔软,就在我已经确信尽在掌握,伸手去拉妖妖裙子拉链的时候,不防舌头一痛,下意识地松手。妖妖像一只灵巧的小猫,迅速从我身下逃离,跑进卧室,“嘭”地关上房门,反锁。
我躺在地板上,不动,听着房门后面急促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黑暗中,我从地板上坐起来,嘴里有一丝咸咸的味道,悻悻地啐了一口,又一头倒在地板上,睡入无边的黑夜。
28、假象
没有一点声响,好像世界被突然操纵为静音。此时的丛林就像无辜的婴儿,安详,没有一点心机的熟睡。我在丛林里奔跑,剧烈地呼吸,我看到我向天空发了一梭子弹,我好像喊了一句:“狗娘养的,出来!”可是,喊声连同枪声都被飘着淡淡薄雾的空气过滤。“大傻!扁脑壳!”我绝望地喊,知道他们就在丛林,或许就在身边,我却不能触及。周围像是无形的墙,无处着力。我一转身,大傻和扁脑壳表情温和地站着,好像刚刚从舒适的午睡中醒来。我蓦地松懈,顿时感觉风和日丽,微笑着走向他们,知道世界并未曾改变。大傻和扁脑壳看着我张嘴做哈哈大笑状,我想问他们声音到哪里去了,却突然听到他们的哈哈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好像刚刚被解禁。丛林里被封锁的其他声音也一齐喷涌而出,野猪的嚎叫,剧烈的呼吸声,奔跑的脚步声,手臂划过树枝的声音,冲锋枪的“哒哒哒”,我的嘶吼“狗娘养的,出来!”……一切像是被蹩脚的剪辑师弄得错了位,声音越来越大,充斥耳膜,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倏忽间又突然消失,只剩下一个单调的声音:“昨日下午,以色列再度发生一起人肉爆炸事件,造成七人死亡,二十一人受伤,目前还没有任何组织宣称对此次事件负责……”我睁开眼,幸运地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巾被。电视开着,新闻播音员正面无表情地播发着一起造成严重死伤的爆炸事件。我的眼睛有点模糊,顺手擦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
我站起来,头有点疼。妖妖从厨房端着面条出来,用新闻播音员同样的表情和口气说:“醒了?洗洗脸,吃面条吧,我再给你下去。”我到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的时候,妖妖已经给我下好了面条。
我扒拉了一口面条,说:“我昨天怎么睡到地板上了?现在头还晕沉沉的。”妖妖说:“你昨天喝醉了。”我吃着面条,不抬头:“我们昨天没做什么吧?”没有回答。我抬头看着妖妖。妖妖勉强一笑:“没什么。你怎么老想着我们能做什么啊?我只是你的房客而已,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搬走。”“千万别,屋里就这件家具看着顺眼了。”“去,谁是你的家具!”妖妖笑了,但随即敛住了笑容,“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上班吧。好好休息一下,昨天你是喝得够多的。”我无所谓地说:“也行。”其实,昨晚的情形我记得一清二楚,实在他妈的不好面对,只好借酒装失忆,反正我在妖妖眼里早已经是习惯性失忆了,见怪不怪。既然妖妖装糊涂,我当然求之不得。而且,昨晚经过那样的事情,她居然半夜还起来给我盖上毛巾被,看来机会尚存。
临走,妖妖说:“今天我得到大地广告公司商谈拍摄紫罗兰电视广告的事儿,不能看着你。你自己小心点,别出门,要不,突然睡在哪条大街,可没有人管你。”以往,听着这种把我当小孩的话,我他妈准保腻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非礼,本以为会被恨之入骨,此时却是几句关切,我听着还真他妈受用,不过,还是做出不耐烦的样子,往外轰她。
“你就去吧,说得我今天刚拿到幼儿园毕业证似的!”妖妖走了。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正打算再睡上一觉,门铃响了,我开门:“姑奶奶,是不是脚本忘拿了?”门口站着的却是阳阳,还穿着旅行社的导游服,戴着太阳帽。
“是你?”“怎么?是不是里面窝藏了美女不让我进啊?”我把阳阳让进来。看到屋里就我一人,她一边嚷嚷:“刚带团回来,一身臭汗,先洗个澡。”一边就开始脱衣服,只穿着胸罩和内裤走进卫生间,也不关门,在里面脱了个精光,边冲凉边和我说话。水气里漂浮的裸体倒很有几分印象派大师绘画的味道。
“那天带AAPP外宾到大足看石刻,然后又去三峡,实在不能耽误,幸好妖妖在这里,我就先走了。后来你没什么事吧?”我看着电视画面,漫不经心地回答:“废话,有什么事还能像海鲜一样生猛地站在你面前吗?”阳阳笑了:“我就喜欢你这个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劲。说真的,带团出去那几天,我还真怕回来后见你垮了,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样。”“如果我知道我他妈还得活五百岁,我准保按你的意思憔悴成那样。时间越少,我不越得抓紧享受人生么!”阳阳洗完头,正往身上抹香皂,纤纤玉手在裸体上滑过,丰满的Ru房上飘着泡末,我觉得喉头有点干涩,过去接了杯矿泉水。阳阳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于是端着杯子站在门口,看着她:“刚才你说什么呢?”阳阳挑逗地抹了抹大腿:“要不要一起洗。”我喝了口水,看了她一会儿,慢吞吞地走回电视机前,换了个频道,说:“不用了,我不习惯早上洗澡。”“爱洗不洗!”我安静地看着电视,是个综艺节目,一明星正被主持人和观众当猴耍,喝着满满一缸水。阳阳在里面喊:“安生,帮我拿一下干净衣服。”“哪里啊?”“不就你的衣橱吗?上次我放在这里的。”我从来没清理过自己的衣橱,从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玩意儿。我过去翻了半天,倒是翻着了许多女士用品,像口红,镜子,挎包什么的,也有几件衣服,但我不知道是哪一件。
“哪一件啊?”“真笨,还是我自己来吧。”阳阳光着身子出来,带着一身的水珠,打开衣橱的另一开门:“这边啊!不是跟你说过吗,别的地方你放别的女人的东西我不管,这边是我专用!”她从里面拿出内衣胸罩和长裙,放到床上,先用毛巾擦身子。阳阳把毛巾递给我:“帮我擦擦背。”我接过毛巾,在她的背上细细的擦拭,看着珠圆玉润的水珠,我操,我的那话儿不争气地挺起来了。当擦到她的腰时,她“咯咯”笑起来:“别像挠痒痒似的啊!”我突然被自己共产党员似的坚定弄笑了,扔掉毛巾,从后面抱住阳阳,两手攀上她的Ru房,从侧面吻上她的颈项。阳阳说:“别啊,刚洗完澡呢。”可是声音却有些迷乱,身体配合着我动作,丰臀在我那话儿上摩擦。
我从后面进入阳阳的身体,彼此飘摇在疯狂的浪尖。情到浓处,阳阳突然问:“你跟你那妞功课做得不少吧?”我操,听到这话,我立刻感到一阵恶心,但还是坚持完成了高潮。
阳阳软下来,喃喃说:“真脏真脏,又得重新洗。”我们各自洗完澡。阳阳只穿了内裤和T恤,我提醒她:“把裙子穿上。”阳阳进屋套上裙子,出来让我帮她拉上拉链:“得,我知道,你不想让你那妞看到。”“什么他妈的我的妞!”我突然火了,“你他妈今天是不是脑筋搭错线了?非得闹不开心。”“我什么时候闹不开心了?我就是奇怪,依你的德性,屋里就是有只母猫也不放过,怎么跟这妞同居这么久,竟然还分两屋睡。是突然转性了还是放长线钓大鱼呢?”“我他妈爱跟谁睡不跟谁睡你管得着吗?”“我是管不着,不就说说吗,你那么大声嚷嚷干嘛?”“咱们玩就好好玩,瞧你吃干醋的样,我他妈就不待见!”“是,我吃干醋,老娘爱上你这条公狗了!这你满足了吧!操,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你活儿好,老娘还不待见你呢!”“这么说我倒荣幸地成了阳阳同志的面首了,不错,这个款式适合我。”“别他妈跟我阴阳怪气,你他妈不也把我当妓女使吗?要就来,不要就拉倒!咱们谁跟谁啊!”“知道就好。”我不再理她,往DVD里扔了盘碟子,躺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地板上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我知道那是阳阳,我不理她,把音量开大。屏幕上,满身横肉的男主角把一个矮个男人举上头顶,远远地扔出去,那矮个男人倒下的瞬间,把一盘奶油蛋糕溅飞,正扣在一波霸的胸上,我看得哈哈大笑。地板上的哭泣声越来越大,终于变成号啕大哭。我皱皱眉头:“别他妈在这儿嚎,老子正看电视呢!”号啕声嘎然而止,简直比遥控板还他妈收放自如。阳阳冲进屋,收拾自己的衣服,收拾完,出来,在我面前站了一下,丢下句:“你狠!”夺门而出,“嘭”的一声,正好电视里的那扇门也同时关上。那波霸的波被门夹了一下,立即蔫了,原来是一假波!我的大笑因此达到了高潮,扭曲的面布神经揪得我脑子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第九章 微笑
29、不欢而散
照片上,三个几乎裸体的男人抱在一起对着镜头微笑,天真无邪的表情甚至看起来有些腼腆,阳光透过丛林斑驳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画面纯净得像一个少女。一切天衣无缝,却让人无端地怀疑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我悲哀地发现,我的记忆也许远远不止丢失十年。那些在丛林的日子,一定有一部分躲在了记忆背后。我不知道是失忆使然,还是在失忆前这一部分就已经成为了空白。我听到一个男人内心的哭泣,就像刚才阳阳的哭泣,来自地板。
我放下照片,猛地触动,大气不敢出地打开电脑,707070,三个一九七零年出生的男人。我小心地按程序操作,生怕一走神,这组数字就像尘埃一样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