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天笑着拍拍他的肩,「我还得回局里,下次再见面吧。」
他越过叶冬海朝陆以洋笑了笑,才进了电梯下楼。
夏春秋瞪着关上的电梯,拉住陆以洋的手,「我们进去。」
「等下!」杜槐愔拉住他另一只手,「跟我回去,你又拿那个东西没办法!」
「可是他在我这里是安全的!谁晓得你那里有多少鬼东西在排队等着害他。」夏春秋瞪着他没放手。
「安全个鬼,人放在你这里都会走丢,安全才有鬼。」杜槐愔回瞪着他也没放手。
「你们可以再用力一点。」叶冬海耸耸肩,「看哪边用力拉,会心疼的就输了,还是要我拿把刀把小洋劈成两半一人一边?」
两张相似的脸怔了怔,看着陆以洋委屈得像要哭出来的脸,都一起放了手。
陆以洋拉着杜槐愔的手,「都来到这里了。。。。。。就进来一下下嘛。」
杜槐愔瞪着池,伸手敲了他的头,「你就专会给我惹麻烦。」
「这里也是你长大的地方,进来一下会死吗。。。。。。」夏春秋有点别扭的开口,然后迳自转身进去,「反正进不进来随你。」
叶冬海笑着,看着杜槐愔,「进来吧,不用太久,就陪他一下。」
杜槐愔撇撇嘴角,最后还是放弃的走进去。
「我去泡茶。。。。。。」陆以洋正打算去泡茶给他们,被叶冬海好笑的一把拉住。「泡什么茶,你给我坐下,先把你那张脸搞定。」
夏春秋拿了个冰袋出来给陆以洋,「拿去。」
「谢谢。」陆以洋乖乖接过,敷在脸上,冰得他皱起眉。「痛痛痛。。。。。。」
「现在会痛了?刚刚不是说得很大声,我真的不痛,你不用担心的吗?」杜槐愔瞪了他一眼。
陆以洋低下头,觉得这真是就叫丢脸丢到家门口。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春秋坐了下来,看着杜槐愔,「是不是你给他的那个鬼东西有问题?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鸟东西附在他身上。」
鬼、鬼东西。。。。。。?
陆以洋想了下,摸摸胸口,春秋是指聚魂盒吗。。。。。。?
「我才不会给他任何『有问题』的东西。」杜槐愔瞪了回去,然后看向陆以洋,「你那天到底是什么状况,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什么都不准漏。」
「喔。。。。。。我想一下。」陆以洋把冰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贴在脸上,想着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从事务所回去,本来想去买菜。。。。。。」
他停顿了下,「啊、书店在做七天折扣,剩三天了,要告诉学长。。。。。。」
被三个人一瞪马上低下头继续想,「唔。。。。。。就在经过书店之后,突然有个人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地上,睁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看见那个掉下来的人了。。。。。。」
打了个冷颤,想起那双可怕的眼,陆以洋还是觉得相当害怕。
「说清楚一点,你看到什么?」杜槐愔敲敲桌子。
「我看见一双好可怕的眼睛。。。。。。」陆以洋皱起眉,抱着双臂,「然后突然像飞起来一样。。。。。。我听见那个人在说恨谁。。。。。。然后、然后就掉下来。。。。。。掉下来以后就回来了。」
夏春秋跟杜槐愔都怔了怔,杜槐愔抢先开口,「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说?」
「我、我不知道那个重要。。。。。。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那真的好、好可怕。。。。。。」陆以洋低下头满腹委屈。
夏春秋拧着眉像是想气又气不出来,叶冬海苦笑着摸摸他的头:「让我们担心也无所谓,总比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来得好吧?」
「嗯。。。。。。对不起。」陆以洋觉得眼泪又要掉下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春秋看着杜槐愔。
「我想。。。。。。是被聚魂盒吸收了吧。。。。。。」杜槐愔看起来也有点疑惑。
「什么东西?」夏春秋望着他不明所以。
杜槐愔伸出双手去捧着陆以洋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更深的地方。
陆以洋也不敢乱动,就乖乖的坐着让杜槐愔看。
「我想。。。。。。你还是跟我回去好了。」杜槐愔下了结论。
「等一下,你说清楚再走,他到底怎么了?」夏春秋不满的站起来。
「解释给你听也没有用,你又一向不爱听这些事。」杜槐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火气那么大干嘛?」
「我一个好好的人交给你弄成这样你还问我火气干嘛这么大!」夏春秋看起来更生气。
「这孩子你生的吗?他是自愿跟我走的你干嘛到现在还看不开!」
「谁看不开!早叫你不要走那条路你就是不听!现在连小洋也弄得乱七八糟回来!」
「我走什么路是我家的事,你现在是在跟我翻旧帐吗?」
陆以洋悄悄退了好几步,拉拉叶冬海的衣袖。「我、我可以逃走吗。。。。。。」
「你想逃去哪里?」叶冬海好气又好笑的敲他的头。「回房间去好了。」
「我、我想去学校。」陆以洋缩了缩肩膀。
「就叫你别乱跑了,去什么学校。」叶冬海睨了他一眼。
「冬海。。。。。。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陆以洋抬头看着叶冬海,「槐愔刚刚说的,我听懂了。」
「他随口碎碎念你也听得懂,不要自己乱解释。」叶冬海瞪了他一眼,回头看那对兄弟还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两个够了!」叶冬海好笑的阻止他们,「这样吵有意义吗?几个月不见,一见就知道吵,你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是他找我麻烦的。」杜槐愔瞪着夏春秋。
「谁喜欢找你麻烦!」夏春秋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你们两个。。。。。。根本就一模一样。。。。。。」叶冬海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坐下来好好解决这件事。」
「你也是,不要再乱。。。。。。咦?」叶冬海回头,正想叫陆以洋乖乖坐着不要动的时候,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陆以洋!」
陆以洋打了个冷颤,他觉得他可以听见三声凄厉的叫唤,「对不起。。。。。。」
他一边小声道歉着,一边走进捷运站,他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聚魂盒八成是吸收了那个鬼,所以他躲在盒子里才能这么安稳的要出来就出来,要回去就回去,也不用担心春秋家的观音或者是高怀天家里的关老爷。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那个鬼吸收掉,他也没收过其他的鬼。。。。。。
陆以洋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原因,手机一下子响了起来,他赶忙把手机拿出来看,还好是杜槐愔,他略松了口气,是春秋的话大概只有挨骂的汾,虽然春秋完全是好意,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想走跟槐愔一样的路吧。。。。。。
「。。。。。。槐愔。。。。。。」陆以洋怯怯的开口。
『你以为不是春秋打的,就不会有人骂你吗?』
「对不起。。。。。。不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人。。。。。。被聚魂盒吸收了对不对?」陆以洋躲到角落,捣住话筒开口。
『嗯,你听着,他没办法对你怎么样,你不要怕他,他就没办法控制你的身体,依我看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人看着你就好,待在春秋那里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你就跟我回去,我看着你也行,再不然叫你们高怀天拿条绳子绑着你也可以,他迟早会离开的。』
「什么时候呢?他会自己走吗?」陆以洋闷闷的开口。
杜槐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你要去学校?』
「嗯。。。。。。」
『你想去查那个人的事对不对?如果你不愿意等着他离开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保护好你自己,记住你是春秋拿命换回来的,别拿自己开玩笑。』
「我知道,我会小心,一定会小心。」陆以洋用力点头,然后听杜槐愔收了线。
他想春秋和冬海没有打电话来,应该是槐愔的阻止,他深吸了口气,靠在捷运的门边,看着窗子里自己的倒影,他想槐愔有话没说完。。。。。。
他还在想着,就从窗子的倒影里看见那个人,就在人群里,他圆睁的双眼淌着鲜血,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嘲笑他,扭曲的手臂抬起来直指着他。
陆以洋深吸了口气把目光移开。
我不怕你,我才不怕你!
他在心里大叫着,然后装作没看见那个人,把MP3拿出来塞住耳朵,把音乐声量开得更大,让巨大的音乐声赶走他莫名的恐惧。
深呼吸着缓和自己的心跳,他走向学校图书馆,他只差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毕业了,但是刚好教授出国去,不知何时他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他下了捷运走向学校,穿过学校那条长长的绿色大道,走进图书馆。
「记得叫。。。。。。贺。。。。。。玉林?还是。。。。。。聿霖?到底是哪个玉哪个林呀。。。。。。」陆以洋拿出笔电连进学校的网页,开始查询,「这个吗?贺昱霖?」
看着照片上的人,倒真有种什么地方看过的感觉,他查询了一下最近的新闻。
「自杀、自杀。。。。。。有了。」
陆以洋阅读着新闻,上面写着在某大楼跳楼自杀的男子,身份为T大研究助理,因为被揭露侵占研究室公款,进而自杀,该教授惋惜他…时走错路,平日是个优秀的好学生,他愿意为该生负担起被侵占之公款。。。。。。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唔。。。。。。」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让陆以洋觉得头像是被打到一样的痛。
『你以为你的前途能比我重要吗!我不能毁在这种事上!』
『你就安心吧,我会照顾你家人的。』
。。。。。。好痛。。。。。。
陆以洋抱着头,那些咒骂声在他脑子里回荡着,声音大得让他觉得像是被轰炸一样的痛。
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景象,那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参加了一场葬礼。
他安慰着母亲,那是他父亲的葬礼。
男孩独自走出了葬礼会场,一个男人跟过来安慰他,那张脸。。。。。。是年轻许多的贺昱霖。
『别难过,你爸爸也不想这么做的。』
『那种人才不是我爸爸。。。。。。』
『我会照顾你的,不用担心。』
贺昱霖把手放在他肩上,微笑着。
像是时光跳跃一样,年轻的贺昱霖,照顾着看起来稍大一点的男孩,男孩眼中是明显的倾慕,不知道是对父爱的转移,还是对情人的。
『真。。。。。。真的。。。。。。可以吗?』
『不用怕,我会教你。』
再下一幕,陆以洋看见的,已经是他们在床上的姿态,男孩还不足十六岁。
够了。。。。。。我不想看。。。。。。
陆以洋抱住头不想看到那些画面,但那些情景还是继续出现在脑海里。
男孩长大了,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后跟在爱人身边,上了研究所直到毕业后仍然没有离开他,只是男孩越来越不快乐。
『这篇论文要修正一下,我来帮你修。』
『嗯。。。。。。』
他知道,这篇论文最后会用贺昱霖的名字发表出去,但他不介意,他故意拿给贺昱霖看出,他长越大贺昱霖就对他越没有兴趣,他只能用这些东西去让贺昱霖留在他身边。
『。。。。。。你不用送我东西,这。。。。。。很贵吧?』
『没多少钱,你不用担心。』
每当贸昱霖发表了自己的论文,或是又出去勾搭了别的男生,他就会送高价的礼物给自己。
贺昱霖换了车、换了表、还有名牌的西装和鞋子,他只是越来越担心,而贺昱霖却丝毫无所觉。
当他发现,贺昱霖的钱从哪里来的时候,他大惊失色。
『你怎么能这么做!那、那是盗用公款!』
『你担心什么,找个名目报出去就好了,大家都这样做。』
『这不是几千几万的小数目,你花了几十万了你知道吗?』
『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不用你多事。』
他心灰意冷,不知所措,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合作的机构突然来查帐。
贺昱霖大惊失色,居然想让他顶罪,他心如刀绞的拒绝了他。
他答应要自首的。。。。。。
他答应过的。。。。。。
可是,等自己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为代罪羔羊了。
他没有办法接受他爱了一辈子的人会这样对他,他没有办法相信他敬如师爱如父的人会这样对待自己。
他万念俱灰,想着他对不起母亲,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顶这个罪,他满心的恨和怨无处可发,他只想解脱这一切,他不想再痛苦下去。
他走进视线所及最高的那层楼。。。。。。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亲切的呼唤把他拉回到现实。
陆以洋喘着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他抬头一看发现是图书馆的管理阿姨,他伸手擦擦汗,对阿姨扮出微笑,「没事,我只是有点头痛。」
「好像也发烧,要不要送你到医务室去?」阿姨伸手摸模他的额头。
「不用不用,我没事,谢谢阿姨。」陆以洋摇摇头,对阿姨道谢,收拾好笔电就离开图书馆。
冲到馆外的草坪上,他坐在地上喘气,顺便让难得出现的太阳晒晒,过了一会儿总算觉得好过一点,才起身慢慢走在绿色大道上。
原来。。。。。。有这样的事呀。。。。。。
他想着那个人的过去,然后轻声开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过了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他又接着开口。
「你如果想要我帮你就开口,你不想要我帮你的话就离开,这样对你没有帮助的。」陆以洋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