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看见关叔叔和阿姨,我好想他们,但我最想的是禹安。”
“等你阿姨生的时候呢,你差不多也要放暑假了,到那时候妈咪再带你去吧!”
“嗯。”
秦梓歆恬淡地笑。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前,秦梓歆伸手跟女儿挥别。
直到看着女儿走进学校,秦梓歆这才浅笑离去。
谁也没有想到,在秦梓歆扶上车门把准备上车的时候,她的心头倏然传来了一阵犀利的痛楚。
秦梓歆紧紧抓住了胸口,几乎因为心脏的疼痛而晕眩瘫倒,幸好她及时扶住了车子,在一番深呼吸的调整后,她用无力地手拉开车门把手,而后靠坐在了真皮座椅上。
闭着眼,她抚着胸口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好半晌心脏处的疼痛才慢慢减弱
上一次还只是很轻微的疼痛,没有想到这一次却是令人窒息的痛
这种感觉又恢复到了没做手术以前
她慢慢地睁开眼,呆滞地望着前方。
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可怕,过去还曾经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可是这一刻,当她真正感觉到死神来临的时候,她竟充满着不舍
这几天是她十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几天
因为,他就在她身边。
她真的好爱他,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样的令她眷恋。
可惜的是,属于他们的时光,总是那样的短暂
或许由始至终她就不是那个可以陪他走到最后的人,他们注定不会有最美好的结局。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眸色是黯淡的,脸色泛白,仿佛没有一丝生气的人。
哔,哔——
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催促着她,她这才回过神,正准备要发动引擎开车离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对面停着一辆车,车主人此刻正从车上走下来,是辜御臣。
秦梓歆愣了一秒,随即将车挪到了路边。
十分钟后,附近的一处幽静咖啡厅。
辜御臣执起咖啡抿了一口,淡淡地笑,“怎么才几天不见,又好像瘦了”
秦梓歆跟着喝了一口咖啡,恬淡道,“你也憔悴了,是忙公事吧?”
辜御臣摇头,“L、A的项目处理好,下半年就只剩下一些小的项目,我的工作也轻松了”
“来Y市也是为了公事吗?”
“就是想来看看你。”
秦梓歆歉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御臣”
“别再说对不起了,这话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遍了我说过,我尊重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你的恩情我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
“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何况,我为你做的根本就不多。”
秦梓歆诚挚吐出,“你很好,你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配上你的人。”
辜御臣温润地笑,“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气色不太好。”
“我挺好的,一切如常。”
“那就好,如果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能忽略。”
“我知道,我又不是孩子。”
“对了,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辜御臣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脸色微凝,仿佛在心底挣扎了一番才道,“你知道我认识一些医生朋友吧?”
“嗯,你家族是做医疗设备的,你自然认识很多医生朋友。”
“我在纽约也有医生朋友。”
“御臣,你想说的是什么?”秦梓歆敏锐地觉察到辜御臣的欲言又止。
辜御臣看着秦梓歆平静的脸庞,缓缓道,“两个月以前,我的医生朋友看到任清乐去医院就诊。”
秦梓歆困惑道,“任清乐的事关我什么事?”
“她的确不关你的事,但她关乎季凌天的事。”
秦梓歆敏感地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辜御臣如实道,“根据我朋友所说,任清乐进的是妇科。”
心猛一震,咖啡杯差点从秦梓歆的手中滑落,
辜御臣急忙接过她手里的咖啡,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秦梓歆的脸色已经苍白,愣愣地看向辜御臣,“你说什么?妇科?”
辜御臣将咖啡杯放下,轻叹一声,“我知道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件事,但我不想季凌天再伤害你,如果他想要跟你在一起,他就必须跟你坦诚相待。”
“妇科?”秦梓歆瞪着清澈的双眸看着辜御臣,“去看的是妇科?”
“是。”
秦梓歆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眸光陷入了呆愣。
“梓歆,梓歆”
“嗯?”秦梓歆从恍惚中回神。
“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具体任清乐是去妇科看什么我不清楚可我觉得有些事,你必须问清楚季凌天。”
秦梓歆愣愣地点了下头。
辜御臣道,“这段日子我会在Y市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来找我。”
“嗯。”
秦梓歆不知她是如何回到家的。
一回到家,管家立即迎了上来,“少夫人,您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啊?季先生打您电话您也没接”
秦梓歆仿若没有看见管家,迈着失魂落魄的步伐缓缓上了二楼。
直到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秦梓歆这才晃神回来。
她的脑海中掠过了那天跟任清乐的谈话。
女人的第六感是那样的准
果然,任清乐隐瞒了一些事。
深吸了口气,秦梓歆扭动门把。
一进门便看见季凌天正坐在轮椅上翻看着一本书。
那本书让她似曾相识,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她之前写的日记。
听到脚步声的他抬眸看向了她,俊颜呈现淡淡的笑,“怎么去了那么久?电话也不接?”
“我我碰到了一个朋友,闲聊了几句。”
“什么朋友?”
秦梓歆来到了季凌天身旁,回答,“御臣。”
季凌天眉心一皱,“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说来看看我。”
季凌天长臂一伸,拉秦梓歆坐在了他腿上,贴着她的脸颊道,“我不希望他来招惹你。”
“他是我的朋友。”
“他是我的情敌才对。”
秦梓歆没好气地看了季凌天一眼,“人家都将我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他差点就从我身边抢走了你,你觉得我还应该感激他吗?”
“好吧,不聊他对了,你怎么能看我的日记?”秦梓歆将他放在一旁的日记本拿看起来,抱在怀中,“没有人告诉你侵犯别人的隐私是犯法的吗?”
“那你应该去告你的女儿,因为是你的女儿将你的日记本拿给我看的。”
“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很简单,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那一天我们很浪漫地庆祝了。”
“那你也不应该看。”
“如果我没有看过你的日记,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曾经让你承受了多少痛苦?”季凌天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秦梓歆无话,只是黯然地垂落眼帘。
季凌天拥紧秦梓歆,“对不起,曾经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秦梓歆仿佛倦怠地靠向季凌天,“很多话我不知道该向谁说,可是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答应我,如果以后还有心事,一定不要憋在心里,请让我给你一份安全感,”
听到季凌天的说辞,秦梓歆侧过脸,久久地看着他。
他闭着眼,仿佛沉浸在抱她的满足之中,表情认真而诚挚。
“凌天”她突然出声唤了他一句。
“嗯?”他张开眼,对上她漂亮的眸子。
她欲言又止。
他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T市啊?”她临时改变了想要说的话。
“这一两天吧”
“哦。”
他突然道,“对了,我有东西送给你”
她问,“什么东西?”
他笑着说道,“你先闭起眼睛。”
“什么嘛,搞得这样的神神秘秘”
“你闭起再说。”
她乖乖地闭起了眼睛。
几秒之后,他道,“你可以张开了。”
她根本猜不到他会送什么礼物给她,所以当她看见眼前这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红色钻戒时,她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
“喜欢吗?”
他柔声问她。
她回过神来,却不敢置信眼前所看见的。
众所周知,钻石普遍的眼色是无色,而以有色彩的钻石为昂贵,其中最珍贵的就是红色钻石。
而她眼前所看见的这颗红钻戒指,至少有十克拉。
秦梓歆嘶哑了声,“你你送我的?”
季凌天将戒指拿了出来,抬起她的左手,径直套入了她左手的无名指,“它原本就属于你。”
她的手指很细很长又很白皙,佩戴戒指尤其的好看。
他从来就没有送过她东西,勉强要算的话,只有那次拍卖会他送她的那串紫钻手链
他道,“这颗红钻是十三年前在南非发现的最大的一刻红色裸钻,我亲自去了南非买了这颗裸钻,请南非最优秀的设计师设计”
“你说什么?”秦梓歆惊愣,“十三年前?”
季凌天亲吻了秦梓歆的手背一下,缓声道,“你应该还记得M绑架你母亲的的前几天,我出国一趟差”
秦梓歆点头,“那次我还奇怪你没有公事却突然要出差。”
他笑,“其实那几天我正是去了南非”
“为什么那时候要亲自去南非买这可钻石?”
“因为当时我准备跟你求婚。”
身子再次一震,秦梓歆张大双眸,摇着头。
仿佛那时候的痛楚已经离去,季凌天轻描淡写道,“那一天我准备跟你求婚。”
“你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就”
这一秒,酸涩哽在了秦梓歆的喉咙里,她的眼眸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她就“背叛”了他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疼惜道,“傻瓜,不要哭”
他这样一说,她的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滑落了下来。
他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亲吻她的发丝,沙哑道,“我总算还是将它亲手套进了你的无名指里。”
“呜”
这一刻,秦梓歆像个孩子般,在他的怀里失声抽泣。
他紧紧地拥住因抽泣而颤抖的她,喉咙带着酸涩吐出,“宝贝,我爱你。”
秦梓歆抬起泪眼涟涟地双眸看着他,咬唇许久才遏止住抽泣,带着哭腔问他,“你将它保存了这么多年?”
“它一直都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直到最近我才命人去取。”
难怪她那天无意间听见他在书房打电话提到“戒指”二字原来他是命人去取戒指了。
秦梓歆缓缓地抬起手,模糊地泪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这枚红钻戒指,因哽咽再也无法逸出只言片语。
“这么多年包括当初我没有送礼物给你,都是因为我在等这件礼物我想要给你的礼物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千万条紫钻手链都无法比拟的,就像我对你的这份爱,永远的独一无二。”
眼泪汹涌地夺出眼眶,秦梓歆再一次无法抑制抽泣声。
季凌天用下颚抵着她头顶的发生,轻声道,“宝贝,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了没有你,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意义。”
第一次,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她久违的安全感。
她多想此刻回应他,她绝不离开他,她要缠着他一辈子,可是
心酸堆满了她整个胸腔。
倏地,她攀住他的双肩,主动地吻上了他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原本是属于被动,不过一秒时间就已经反被为主,深深地吻住她沾染着泪液的咸湿的唇
她是一个连哭都很少的人,可是此刻,她却哭累得靠在了他的怀里睡着
睡着了的她,眼角依旧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脸和鼻子都红红的。
他伸手想要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才发现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子已经僵硬。
下一秒,他抱着她从轮椅上站起身,走向房间的大床。
睡梦中的她只是嘤咛了一声,然后像只小猫依偎向他。
他抱着她靠在床头,让她枕着他温暖的怀而睡。
他低头看着她睡着时楚楚动人的样子,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她。
蓦地,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那个轮椅。
如果她醒来,此刻必定会发现他是在假装“瘫痪”,可是他突然间不再畏惧了,因为他打算让她知道这一切。
不管她知道这件事以后是否能够原谅他,他都想让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他不能没有她
“凌天我好想跟你走过这一辈子”
睡梦中的她梦呓着心底的渴望。
听到她所说的话,他轻笑,满足地亲吻她,“我也只想跟你走过这一生。”
“抱歉”
他随口问她,“什么抱歉?”
她没有再会回答,睡得更加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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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白天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