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就随着她和他的爱情消逝而彻底结束,她和他的人生,注定要背道而驰,那么,她渴望见到他能够得到幸福她的人生,至少年幼的时候在父亲的庇佑下而圆满过,而他的人生,似乎从没有过一刻的明亮,能有一个灿烂明光的女孩带他走出他阴暗的人生,他总算是幸运的。
想到这里,瞿苒苒对着镜子中脸色略显憔悴的自己露出了一抹倏然的笑意。
然后,她拽着长礼服的裙摆,走出了洗手间。
瞿苒苒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刚打开洗手间的房间,一抹白色的纤瘦身影已经等在门口。
瞿苒苒定在原地,有些意外地看着乔丝。
乔丝在瞿苒苒的面前是一副高傲的姿态,“你还真敢来!”
渐渐恢复平静的瞿苒苒淡淡回答,“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又是应你哥的邀请,没什么不敢来的。”之前也只是怕跟乔丝遇见会有尴尬,可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她也只能面对了。”
乔丝言辞凿凿地吐出,“你明知道我和关昊会来这里,你根本就是故意跟我哥来的!!”
瞿苒苒并没有丝毫动怒地吐出,“首先,我并不知道你和关昊会来,其次,我来这儿只是为了帮你哥的忙,别无他想。”
乔丝嗤笑道,“瞿苒苒你真的好能说谎,还是说这样浅显的谎言,你不知道我和关昊会来?这几个月的报纸周刊上全都是我和他的新闻,你说你不知道?”
瞿苒苒淡然看着乔丝盛怒的脸庞,“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太多,抱歉,请你让我一下。”
乔丝挡住瞿苒苒欲离去的身子前,冷声警告道,“瞿苒苒,既然分手了,就不要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关昊的面前,你这样只让我觉得恶心。”
瞿苒苒依旧只是平淡地吐出,“请你让一下。”
乔丝继续嘲弄吐出,“这半年来,他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你吧?呵呵,你按捺不住,所以主动来找他,不过,你真是痴心妄想了,你真以为他看见你还会有感觉吗?不怕告诉你,这半年来,我曾经在关昊面前试探着提过你很多次,可是,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眷恋和不舍”
瞿苒苒抬眸正视乔丝,平淡问了句,“说完了吗?”
“你”
“乔丝!”
在瞿苒苒准备要离去的时候,一道俊逸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熟悉的磁性嗓音让瞿苒苒本能地抬眸看了过去。
她的目光那样的仓惶,本以为会是更尴尬的局面,却不想,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看向她。
仿佛没有注意到她一样,他温柔的目光全落在乔丝的身上,即刻揽住了乔丝的腰,“你在这里。”
乔丝有些惶然,却保持着镇定吐出,“呃,我来洗手间。”
“你叔父说要介绍几个长辈跟你我认识我们过去吧!”
“好,好啊!”
乔丝挽住关昊,转身。
他轻放在乔丝腰身上的手很是亲密体贴,宠溺不言而喻。
瞿苒苒仅仅只是垂下眼睫,然后迈开步伐,离去。
乔彻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瞿苒苒。
他四处找了一下,最后从侍者的口中得知乔丝和瞿苒苒在洗手间那里聊过。
乔彻于是找到乔丝,趁着关昊跟罗宾逊说话的时候,乔彻将乔丝拉到了一边。
乔丝一直维持着优雅跟着乔彻来到阳台,直到看见阳台上没有其他人,乔丝才愤恨甩开乔彻的手,“你干嘛啦?”
乔彻质问道,“瞿苒苒呢?”
乔丝环着胸,“我怎么会知道。”
“服务生说你和她在洗手间见过面。”
乔丝坦然道,“是,我是去找了她,可我们就谈了一下,后来关昊来找我,我就和关昊走了,至于她去哪了,我倒真不知道。”
乔彻倏地攫住乔丝的双肩,脸色铁青,咬牙迸出,“我警告过你别招惹她!!”
乔彻的怒火惹来乔丝的不满,她用力推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了她而来指责我?”
乔彻瞪着她的眸光依旧凌厉,“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乔丝一脸可笑,“乔彻,我真没有想到原来你这样紧张她你是喜欢上了她了吗?”
“我在乎的是谁你清楚。”
“如果我清楚,你现在帮的人应该就是我,而不是为了她而来指责我!”从来没有被乔彻这样凶过的乔丝,眼眶瞬间委屈泛红,声音也转为哽咽。
看到乔丝低下头委屈的样子,乔彻慢慢地走向乔丝,褪去满身的冷肃气息,轻拥着她,温声道,“我不是因为在乎她而指责你,而是因为我不想你去伤害她!”
乔丝扁着嘴,“你还说你不心疼她!”
乔彻耐着性子哄道,“你明知道我带她来宴会的目的是想要试探出关昊对她的在乎,你只要静观其变就好,根本不需要出手!”
“可是我看见她就很难受,我总担心她会再次抢走关昊!”
“如果关昊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又何须担心?”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她是瞿苒苒啊,关昊的前妻,他孩子的母亲,还曾经是他最在意的女人!”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天真的以为关昊对你有真感情?”
这一秒,乔丝皱了皱眉鼻子,轻笑了一声,“呵,今晚我一直都很担心你试探的结果,可是刚刚,我跟瞿苒苒在洗手间门口说话,关昊他来找我,瞿苒苒明明就在那里,可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眼睛里全都是我我真的很开心,他终于在我和瞿苒苒之间,选择了我。”
“仅仅只是这样,就让你觉得他对瞿苒苒已经没有感情?”
乔丝满足地看向乔彻质疑的目光,“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乔彻脸色沉静,“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永远都无法理智思考问题。”
乔丝依旧沉浸在美好之中,“你不知道,当他拥着我离开的时候,我挨着他,想象着瞿苒苒看到这一幕心疼难受的样子,我的心底不知道有多么的得意我终于等来这一天!”
面对乔丝的欣喜若狂,乔彻无奈泼了一盆冷水,“你以为你已经是胜利者了吗?你错了,今晚,才刚刚开始。”
乔丝乍然抬眸,“你什么意思?”
乔彻已然转身,离去。
-----------------------------------------
酒店会场外的一个露天阳台上,瞿苒苒安静地站在那儿。
视线里依旧还是偌大巴黎的繁华夜景,可是,却失去了她来时的那种美感。
仿佛那高楼上所有跳跃的灯光都那样的刺眼,晃得她都有些睁不开眼,等夜晚冷风吹到她的身上,她才知道,原来她睁不开眼,是因为眼睛太过灼涩。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回忆,就很难忘记
这半年来,她也想过跟他再相遇,可能是为了禹安的事,又或者在T市街头不经意地相遇,再或者别的机缘巧合
她想,要是再见到他,她一定要跟他解释一下孩子的事。
她是孩子的父亲,无论她和他的结局是怎样,她都必须跟他交代一声
可是,刚刚看见他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勇气开口跟他解释,又或者说,她觉得解不解释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的生活已经远离了她,她何必再去打扰?
七年多的纠缠,他累了,她也累了,脱离了对方的生活,她和他似乎都比过去快乐了很多。
只是对她未出生的孩子很是愧疚,她没有保护好她
是的,真的就是一个小公主,他一直期盼的。
她和他如果能够走到最后,拥有一儿一女,现在也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了吧?
闭起眼,敛下眼睛的灼涩,她苦涩地笑了笑。
只能感叹造物弄人,如果没有上一代的恩怨,他们就不会相遇,可如果真的没有上一代的恩怨,他们无意间偶遇了,在漫漫人海中,他还会注意到她吗?
关昊
一件厚重的西装倏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瞿苒苒转过脸,看到乔彻站在了她的身边。
乔彻轻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我到处找你。”
“里面空气不太好,我一个人出来吹吹风。”
“阳台上风大,很容易着凉的。”
“你这样一说,我倒真觉得有些冷谢谢你的衣服。”瞿苒苒将乔彻的西装拉好,紧紧地裹着自己。
乔彻自责吐出,“对不起,我没有料到我妹妹会来。”
“我知道我想她跟关昊一起来,就是为了让你叔父消气。”
乔彻点头。
瞿苒苒随口问了一句,“他跟你妹妹在一起有些日子了吧?”
乔彻回答,“新闻八卦我从来没有注意。”
瞿苒苒淡淡一笑。
乔彻的视线蓦地凝上了瞿苒苒清澈的眼瞳,问,“你哭了?”
瞿苒苒摇头,“不是,只是想到了一些伤感的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解释,乔彻必定以为她的心情是受到关昊的影响,会更加自责。
乔彻低哑吐出,“上一次见你哭,还是在医院。”
“呵”
“苒苒,我很抱歉当时没能保住你的孩子”
“这样的话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别再自责了。”
“嗯,你也别多想阳台风大,进去吧,我送你送酒店。”
“好。”
瞿苒苒刚要走,突然感觉到头部有些晕眩。
乔彻见瞿苒苒扶着额,不禁问,“怎么了?”
“不知怎么的,头突然有点晕。”
“可能是喝了一点酒,更一吹,就来劲了。”
“应该不至于吧!”她似乎就喝了一小口。
“能走吗?”
“嗯。”
“那我先送你回酒店再说!”
车厢内,瞿苒苒靠在座椅上,头晕得更加厉害。
“很难受吗?”
“不会,就是有点晕,好想睡觉。”
“我们现在就回酒店。”
“嗯。”
瞿苒苒靠在座椅上,长睫已经盖下,浑浑噩噩地进入了睡眠。
乔彻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瞿苒苒,随即发动引擎。
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
乔彻小心翼翼将瞿苒苒抱了起来,走向酒店。
乘坐电梯径直来到酒店的五十八层,侍者已经等在那里。
“乔先生。”
“开门。”
“是。”
侍者将酒店的房间打开,乔彻抱着瞿苒苒走了进去。
将瞿苒苒抱放在床上,乔彻俯视着熟睡的瞿苒苒,轻声跟侍者交代,“在关总没有回来前,无论房里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是可是,乔先生,关总回来若是知道我偷偷帮您”
乔彻这个时候已经从自己的钱包拿出一沓钱递予侍者,“这样够了吗?”
侍者看着那一沓的美元,双眸立即泛光,快速接过,“够了,够了。”这么多钱,就算是被辞退了也值得。”
“记得我说的话。”
“放心。”
最后看了瞿苒苒一眼,乔彻这才离去。
乔彻刚走没多久,睡在床上的瞿苒苒便被身体内的燥热热得醒了过来。
她掀开被子,意识迷离地看着这陌生的酒店。
有那么一刹那的理智疑惑自己现在身处哪儿,可又被体内作用的药物而侵蚀了头脑。
她感觉到身子越来越热,最后不禁坐起身。
感觉到口渴的她朝四周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蓦地,她看见窗户边的酒柜上摆放着很多的酒。
那一刻几乎失去正常意识的她只知道这些酒是能解渴的东西,于是,她慢慢地爬下床,走到酒柜前。
她拿了一瓶酒,却懊恼地发现酒并没有开,然后她就看见旁边放着一瓶已经开好的红酒,那里还有一个酒杯。
瞿苒苒想也没想就将红酒倒进了杯子里,然后像喝水一样咕噜噜地倒进喉咙里。
幸好红酒不是一喝进去就会在喉咙间灼烧的烈性酒,她喝了进去,只当是水一样,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不知不觉,她就喝掉了大半瓶的酒,身子也挨着酒柜慢慢地滑了下来。
然而,刚刚才褪去的渴度的她又开始感觉到全身的热度在上涌
这种热由内而外,像是藤蔓一样萦绕着她的周身,令她只想要扯去身上的束缚。
套房在这个时候传来打开门声
她浑浑噩噩的意识并没有去注意
关昊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边扯松领带,解开衬衫扣子,一边朝房间里走来。
低头他摘着手中腕表的时候,鼻息内突然就窜入了一股强烈的红酒味道。
他拧起眉,扫了四周一眼。
他率先注意到的是那显然被人睡过而有些凌乱的大床,眉心愈加的蹙紧,一道含糊的声音开始传入他的耳畔
“热”
关昊将腕表摘下,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蓦地,他的视线凝注在靠着酒柜而坐的那抹纤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