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洲皱了下眉,沉吟半晌:「那给你办理内退,退休之前工资照常发。」
「谢谢易少。」沈秘喜极,站起来,「不过您是怎麽知道我」
卡嚓!
门被打开,江小小走进来。
易长洲看向她一笑。
沈秘若有所悟:「原来如此。」他看向江小小,「还是你有眼光。」
她不知他们在说什麽,只是把总公司的信函交上去:「易老爷子计划过来视察。」
易长洲连忙翻开信函,挥挥手让沈秘出去。
沈秘向江小小点了一下头,走出去。
「似乎你父亲很满意这次的结果。」
易长洲:「」
「怎麽感谢我,我可是居功至伟。」
易长洲笑:「把我整个人送给你可好?」
「不要。」
「看吧,多没有福气。」
她笑了笑:「不跟你贫,我出去做事了。」
出来没多久,玻璃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人,一个女人,身着华贵,身材纤瘦,精致的妆容盖不住年华的流逝。
她走进来,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江小小与沈秘同时起身去拦:「这位太太,请问有什麽事?」
女人拿眼角看他们:「你们让开。」
「」
女人:「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与沈秘都摇头,挡在易长洲办公室门口像两尊门神。
女人气呼呼地掏出手机:「长洲,我在外面,你的人不让我进来。」
话音刚落,身後门就被打开,易长洲一脸惊诧:「妈。」
这位居然是易长洲母亲?太年轻了,完全看不出来。
女人拨开他俩,走到易长洲身前:「儿子!」亲昵地揉了揉易长洲脸颊,又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听说你在这里表现得很不错,妈妈来看你。」
易长洲的脸上闪过一丝赧然,将女人让进办公室,关上门。门关上的前一瞬,抬眸看了江小小一眼。
江小小站在外面,与沈秘面面相觑:「你也不认识她?」
沈秘摇头:「第一次见。」
泡好了咖啡,江小小敲门进去。
女人坐在沙发上,张着嘴正说着什麽,一脸高兴。易长洲倒没什麽表情,见江小小进来,站起来接过咖啡。
「你叫什麽?」
江小小将咖啡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江小小。」
「江秘书,我们长洲很优秀吧?」
「嗯。」
「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男朋友吗?」
「也没有。」
女人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怎麽还不找呢?可不要打长洲的主意,你可配不」
「妈。」易长洲放下咖啡,「中午去哪里吃饭?」
「咦?你想去哪?有什麽想吃的吗?听说连云的饺子不错,我们去尝尝吧。」
易长洲站起:「走吧。」
「这麽快?」女人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易长洲站在门口,等女人走过去才回头看了江小小一眼,抱歉一笑。
江小小亦笑笑。
还以为他这一去,至少这一天是不会回来了。哪知下午两点,他居然准时上班,且身後无人。
江小小:「你母亲呢?」
「已经送回去了。」
「这麽快?」
他按了按太阳穴:「再不送回去,会让我头疼至死。」
她笑:「好人不长命,祸害可遗千年。」
「小样,不整治你皮就痒?」他捋捋袖子,作势要行动。
「好啦丶好啦,我说错话还不行。」
他看着她,笑了笑,突然长叹一口气。
「怎麽了?」
「其实我」他顿了顿,看看後面的沈秘,悄悄说,「晚上一起吃饭,我有话说。」
「好。」
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两人坐在包厢之中。
易长洲还没开始讲,已经掏出烟来:「不介意吧?」
她摇摇头。
他点了烟,吸一口,匀长的呼吸过後,才说:「我是私生子。」顿了顿,又说,「十六岁才被易家认可。我母亲只是一名无正当职业的女子,如你所见,言行俱不妥当。但她心地不坏,比较单纯。」
江小小:「看得出来。」
他笑了笑。
「易哥。」
「嗯?」
「我想问一件事。」
「说。」
「易宪治曾对我说,你杀过人?」
他怔了怔,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痛苦,但恢复得很快:「是。」他抬起眼帘,直直地看过来,「他是我的养父。」
许久,他都没有说话,深深地吸气又呼气,似乎压抑着重大情绪。
「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那个男人是开出租的,有暴力倾向,经常打我母亲。那天我放学回来,见他又喝醉,将我妈打得鲜血直流。我很生气,」他的手微微抖动,「要跟他打起来,被我妈阻止。後来他拿走家里所有的钱,并扬言要将我们赶出去。那钱里有我妈的医药费和我的学费,我悄悄跟着他,本只打算抢回钱,却不知道那一砖拍下去」他说到这里,已经无法再说下去。沉默了半晌,忽看向她,自嘲般一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也不算。毕竟是小时候的事,而且有那麽特殊的环境,你也是无心之失。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我这辈子,怕都摆不脱杀人犯的罪名了。」他的表情,很内疚与脆弱,引得她心软。
「你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
「他不会放过我。」他苦笑,「只要我在乎谁,他一定会把我的过去讲给谁听。小小,我我其实愿意用一切换养父的性命。砖拍下去的瞬间,他扭过头来看我,那种眼神,我如今做梦都经常梦见。」他说完,低下头去,黯然得一塌糊涂。
她握紧他的手,另一只手犹豫地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会过去的。只要你真心待某个人,人总会感到你的好。谁都会有不能说的秘密,那人若有深度,就一定能理解并接纳你。」
「谢谢。」他抬起头来,一笑,站起来张开双臂。
她亦站起,与他相拥,满满的友情祝福,听他在耳边低声道:「你问我这个,是不是在考虑做我女朋友?」
她一愣,反应过来这人又不正经了,忙摇头,要退後。谁知他抱得很紧,挣都挣不脱。
「就一会儿。」他闭着眼睛,神情很安详,「我很累,就让我抱一会儿。」
她还是挣扎,只是动作比较轻了。
「这样抱你一会儿,就会让我充满力气。对於从来得不到想要东西的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你知道吗?在易家,我连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
「遇见你真好,小小。」
这一顿饭,他不仅在她面前第一次抽烟,也是第一次喝酒。她陪着他喝了一杯,耍宝卖萌给他打气逗他开心。
他虽然笑得很少,但看得出心情已经渐渐开朗。吃完饭出来,他已是微醺,到处找车钥匙。
她指着他的手,笑:「不在你手上吗?」
他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亦笑了。
「你喝醉了,别开车,我们叫出租车吧。」
他摇摇头,迈开长腿。餐厅门下有台阶。他一迈下去,整个人都往前栽倒。她连忙抢上前一步扶住他。他顺势搂住她的肩,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哎呀,好像真的醉得不轻。」
她狐疑地看他。
他双眼迷蒙,笑容璀璨。
「你是故意的吧?」
「什麽?」
「你没醉!」她作势扯他的手臂,「我要放手。」
「你放了我可就摔地上了。」
「你又没醉!」
「醉了。」
「哪有醉了的人说自己醉了的。」
「我有自知之明。」
她彻底明白了,他根本没有醉,完全在占自己便宜,扯开他的手就要走开,谁知他一下子将头枕在她肩上,用只有她听得到的低沉声音说:「我喜欢你,喜欢到想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想一直这样挨着你。你就当可怜我,别这麽迫不及待地推开我。」
还真是两只脚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她怎麽会不知道呢?想待在一个人的身边,想看他,想听他说话,与他吃饭,跟他做所有生活锁事。这种期盼的心情,她懂得不能再懂。
所以也明白,得不到有多暗伤。
「那你抱一会儿就放,这里人很多的。」
他「嗯」了一声,格外放松。
上了出租车,他又要靠过来,这回她躲得远远的:「待在那儿!」
他到底自恃身份,呆了呆转头看向窗外,老实了。
车子先开到她的处所,与易长洲道了别,上楼回房。刚把包放下,脱了大衣,就听见门铃响,边走过去边问:「谁?」
外面无人回答。
疑惑地从猫眼往外看,居然是易长洲?
一边开门一边问:「怎麽了?忘记」门才刚被打开,他就推门进来,一把搂住她,反手将门砰地关上。
她都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他低下头吻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丶失控
他的吻来得霸道又炙热,将她压在墙上,不容分说地翘开她的唇,在里面攻城掠地。他转换角度去吻她,四唇相贴得没有一丝缝隙,任她如何捶打挣扎都毫不放松。
「嗯放」她只能发出模糊的抗议,然而在力量悬殊之下实在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们说,」他哑着嗓子,「女人只要身体被某个男人占有,就会不自觉地爱上这个男人。」
「胡说」
他又吻下来,与刚才相同的热烈,手也放在她的腰上,在上面揉搓。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力气也越来越大,都揉得她疼了。
她後知後觉地才明白过来他那句话的含义,惊得浑身一僵。正要用力推开他时,忽然脚下一空,被他凌空抱起,直往卧室走。
「放开我!易长洲,你放开我!」她急了,「我不喜欢你,我不愿意,你不能这麽对我!」
他沉默地快速走进房间,将她压在床上,还没等她再说一句话,低下头又吻住她。同时双手急切地去解她的衣服。
她已经脱了大衣,身上就只有一件开衫和一件衬衣,开衫几下就被他解开了。而他隔着衬衣,手掌覆在她的胸上,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叹息。
那声音听起来格外淫靡。
她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他轻轻松松将她两手压到头顶,空出一只手来解衬衣。吻亦沿着嘴角滑到下巴丶脖子,来到赤裸的胸口。
他将衬衣从两边分开,炙热的手掌顺着腹部来到胸部下沿,就要从内衣钻进去。
「我不玩儿!」江小小忽然叫道,「我没和男人这样做过,我丶我没交过男朋友!」
易长洲抬起头,眸中暗色深沉:「什麽?」
「我说我没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过,我我什麽都是第一次!」
他明显惊讶:「空白?你是说你在这方面是一片空白?」
「很丢人?」
他摇摇头,惊讶之色还在脸上。
她咬了咬牙:「所以,我不玩。要发生关系,可以,跟我结婚!」
他愣了愣,情欲的迷蒙渐渐褪了,直起身,将衬衣给她重新拢上:「怎麽会丶怎麽可能呢?」
她连忙坐起来扣扣子:「怎麽不可能?」
他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
「就像你说的,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喜欢了他整整十八年,别人我都没动过心。」
「十八年?」
「」
正扣着扣子呢,手被他抓起来。
「你别说笑,怎麽可能喜欢一个人喜欢这麽久,你是不甘心吧?」不知道为什麽,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又像讽刺又像难过,还有点酸酸的。
「你不可以,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被握着的手腕一痛,是他骤然用力:「他有什麽值得你喜欢这麽久的?你了解他吗?」
「我喜欢他。如果他愿意给我机会深入了解,我乐意之至。」
他嘴角一勾:「你这根本不是喜欢。」
她要把手抽回来,却数次不成功:「是不是与你无关!」
他猛地将她拉到怀中:「我警告你,不许在我面前提他。你可以拒绝我,但理由不可以是别的男人。」
四目相对,彷佛能溅出火花来。良久,他才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手放开。她穿好衣服,从房间走了出去。
他一直皱着眉,似在思索什麽难题,半晌亦站起来走出去,见她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一点没有理自己的意思。
「我走了。」他顿了顿,「对不起。」
她:「」
他走到门口,又转身来说:「真的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我平常不这样,你能原谅我吗?」
她:「我不想原谅你。」
「那以後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她:「」
「我没想过你你对那个人的感情,我应该等一等。抱歉,如果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