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过来坐。」秦烁招招手:「我有话要说,不过你得保证中途不大声叫嚷强奸我的耳朵。」
阳光从小窗打进来,阁楼里灰尘浮浮沉沉,秦烁靠墙坐在地上,藤飞看他的脸,他脸上总带着笑,笑得让人莫名悲伤。
「一个月前,有个男人告诉我,我十五岁时被他跟两个人轮奸过,他说是童熙晔叫他那么做的」秦烁很平淡讲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事不关己的玩味,一直说到最后:「我要了他,就在遇上你之前那个晚上,整晚我都没停过。」
藤飞如约定的没有出声,其实他根本早忘了这个约定,因为震惊
——被最为信赖的人背叛一定是痛进骨头里,到最后甚至忘了叫痛,越是心爱珍贵之物,眼看着它被毁灭反而会心生绝望的麻木不仁。
正反复斟酌着语言,试图安慰秦烁时,却见秦烁一跃站了起来,舒张筋骨的伸展腰腿,表情惬意,笑容明朗:「跟个人说出来就畅快多了,现在我要回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藤飞愣了片刻上立刻以打破记录的音量喊道:「你说回去?你什么意思?」
秦烁回答道:「他在跟龙虎门火并,我要回去帮他。」
「你疯了是不是?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居然还要为他送命!」
「他是被冤枉的。」秦烁淡淡道:「否则就是有人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他不可能叫人做那种龌龊的事。」
「那他为什么不跟你解释?」
秦烁笑了:「他如果知道什么叫解释,就不是童熙晔了。相信他就不需要解释,不相信他解释也白费力气。」
「你就这么肯定?」
「有时候我会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但不会不了解他」秦烁顿了顿,歪头扬起脸目光投向左上:「那晚对他做的事,我一直后悔,被他轻易激怒伤了他,我并不是因为恨他才做那样的事,我要他,只因为我想要他。」
「可是秦烁」藤飞仍试图游说,却被秦烁快刀斩乱麻的打断。
「退一万步说」语气缓慢决绝:「就算那些事都是真的,不管他对我做出什么事,我没法恨他,我不能眼看他受伤不去理睬,这种心情你应该能体会吧。那个骆海,把你糟蹋得不成人形,尽管不知道原因,但你一点不恨他。」
藤飞一愕,避开秦烁接触过来的目光,再转过脸,看见秦烁的背影,没有犹豫的离去。
「等一下!秦烁。」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藤飞冲过去拦住去路,一字一字低声道:「以前的事我不能说什么,但现在,你绝对不能回去了,童熙晔他真的背弃你了。」
第十四章
他真的背弃你了——
这话让秦烁停住了脚步,目光却看着远方而不转向身侧的藤飞,缓缓道:「这次我装听不见,再说这样的话我们这朋友就没得做了。」
藤飞低声道:「我有证据。」他踢开墙角一团水泥坯,掏出外砖,拿到一张包装严密的磁盘。
「这就是骆海追杀我的理由,」藤飞的声音并不大,却异常沉稳:「这里面有所有的毒品交易记录,当然包括跟袭天组预期合作的连网记录,里面的交易人——是你秦烁。不信的话,你可以亲眼验证一下。」
藤飞将那张磁盘举到秦烁面前,秦烁眼也不眨看着它,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藤飞继续说道:「这件事即使不是章熙晔做主,他也不可能不知情。这意味着什么?出了事背起整个黑锅的就是你,涉及毒品你甚至会被国际刑警通缉,终生监jin就是最轻的判罪了。」
秦烁沉寂的眼睛闪动了一下,轻笑道:「商业盗贼不会偷这种东西,你是警方的卧底。」
藤飞没否认,神情肃然:「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拿这张磁盘主动去揭发,作为污点证人就可以免于被起诉。」
「你没有理由骗我,我也相信你说的每句话。」秦烁伸手接过磁盘,握拳将它捏得粉碎,淡淡笑道:「但我要回去他身边,任何事都不能阻止。」
秦烁已经离开很久,藤飞仍出神望着被风推得前后摇晃的门。他真的羡慕,甚至嫉妒可以随心所欲,全然按照个人感情行事的秦烁。
秦烁可以,因为他是秦烁。
藤飞不可以,因为他是个警员。他低了头,眉宇间的痛苦甚至超过被毒瘾折磨的时候:「对不起,秦烁,还有骆骆,对不起。」
地上被毁掉的,是一张复制磁盘。
秦烁回到他阔别已久的家,他有强烈预感,童熙晔会在这里。
了无声息的开门,只有厕所里的灯开着,灯光映进客厅,沙发上趴卧着一个男人,赤裸着湿淋淋的,背上纵着几道新伤,仍在渗血。
「你又是这样!受了伤就只拿冷水冲?」秦烁禁不住低叫出来,童熙晔的血总能刺激得他失去理智。
「别给我大呼小叫,吵死了。」童熙晔睡得昏沉迷糊,习惯性应答了一句才突然发觉不对,猛睁开眼坐起身,这个瞬间他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呼之欲出的喜悦。
「你的伤!」秦烁急得大喊。
小伤,不值一提。「童熙晔恢复到一贯的冷漠,生生压下那份思念多时的冲动:「你回来做什么?拿东西?」
秦烁在沙发前蹲下身,仰望他的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纯真讨好的笑:「我回来请你原谅我。」
「你说什么?」
「怀疑即为不忠,逃避就是背叛。」秦烁笑容明朗清爽:「老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个无能的手下,让我回来再跟你身边吧。」
童熙晔静静看着他,表情漠然得可怕:「我说不行呢?」
早知会被拒绝的对答如流:「那我就死赖着不走,你去哪儿我就跟到那,到你答应为止。」
「秦烁——」童熙晔咬牙切齿低声道,像是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憎恨。
「秦烁我很想你,秦烁你总算回来了,秦烁你他*的不准再给我逃走了!」
秦烁那张笑脸慢慢贴近:「老大,为什么你从来不把话老实说出来?」
童熙晔的表情淡下去,浮出一丝笑意:「因为你这个笨蛋,我不说你也会明白。」手捏住秦烁下巴,探身吻上去,口腔里有浓重的烟草味,舌纠缠相互推攘,争先挑逗对方的敏感上颚齿龈。
最后是童熙晔结束了这漫长内战,他略偏开脸,逃避着什么。秦烁的手摸进他腿间,碰到已经勃起的欲望。
男人的欲望不一定代表感情,但男人的感情永远要反映在性欲上。
「来做啊」秦烁笑道:「我也一个多月没干,想得要命了。」
「那你来」他坐在沙发上,腿本来就张开着。
还是老大你干出力的活吧,我有阴影还没消」秦烁不正经的嬉笑,动手脱掉衣裤,漫不经心道:「要说我这辈子最糟的回忆,是伤害你的那次,其它的比起来,根本不重要了。」
「你真是个个不折不扣的,笨蛋」童熙晔的声音低到极点,最后两个字是无声默念。他站起身,将秦烁推坐到沙发上,两人的位置调换,童熙晔右膝插进秦烁双腿之间作为全身的支点,居高笼罩住秦烁。脸埋进秦烁脖颈间时轻时重的啃咬,双手抓住秦烁的上臂,吻吮着一路向下延到胸前,用舌尖和牙齿灵活玩弄突起的颗粒。
秦烁微微抽气喘息,身体无意识的晃动,像是拒绝也像是索取更多。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的,是童熙晔的舌掠过他下腹,轻刷了他欲望前端,几乎是听到全身血液被急速抽调的声音,蜂拥向下身的器官里。
童熙晔握住他涨大的男器,套弄两下,舌绕前端打着转,渐渐含入嘴里,缓慢吞吐进出。
「老大,用不着,这样」秦烁情欲难耐的哑声,手抓着沙发绵用力将身体向上推。
童熙晔却抓住他手腕,强势扯到一边攒住不让他挣扎。
「这么搞,我、我受不了,啊——」被波涛汹涌的快感猛烈攻击,最终忍不住弃守任欲液倾城而出。
秦烁头仰向后靠在沙发上不住的喘气,喃喃道:「肯定创出最快记录了,这有两分钟没有?被小猫知道非笑我早泄不可。哎啊——」
大腿内侧刺痛,秦烁低头看见那处留下个紫青吻痕,童熙晔冷冷道:「还敢想别人?」
那张漂亮到完美无暇的脸,如果不是唇角还沾着他的情欲证据,怎么相信这个人属于他?秦烁恍惚盯着童熙晔,他发现自己迷恋这个男人的程度比想象中还深得多。
童熙晔挑逗他身体的每个部位,本来不是敏感带的地方也会有异样感觉。他并不掌握主动权,却比以往征服任何男人更为投入和专注。
秦烁转过身去,跪趴在沙发靠背上,腿向两边打开,这种姿态很淫乱很脆弱,最能激起男人攻占的野性,秦烁是知道的,他以前是最喜欢床伴这样坦然的任他掠夺。
童熙晔却没像他那样蛮横的长驱直入,而是不断抚摸他的肩,手指恶作剧的刮划脊梁到尾椎,轻按那处隐秘穴口。
「老大,你在整我—— 」按耐不住的回头,嘴唇被封个正着。童熙晔的手从腋下揽住他,身体贴合得不见缝隙,硬挺滚烫的阳具缓慢推送进秦烁体内。
秦烁屏气咬着牙,被撕裂的巨痛,像是被挤压进内脏的侵入占据,说心底不感到恐惧那是假的。
「秦烁」童熙晔在他耳边轻轻喃道。
幅度和力道都很轻微的抽插,让紧窒的后穴渐渐适应放松。秦烁喘息着松了一口气,却毫无防备的被一道电流般的快感击过全身,不受控制的弓腰挺背。
被触到什么要命的地方了——秦烁怎么也没想到快感来得如此之快,让他根本是措手不及。
是他老大技术进步了?还是这么多天下来他真是太饥渴了?更强的冲击很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
童熙晔紧抓着他的腰,猛烈强劲的挺动抽送,交合中肌肤擦触和淫水声响,男人厚重的喘息,无法压抑的呻吟,融合在一起回荡在房间里,但最为清晰的却是低声耳语的轻喃:「秦烁,秦烁」
这是个连半句情话都不会说的男人,只会不断重复一个名字,让这个名字连带它的主人,永远的刻入他生命里。
童熙晔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沉沉睡的男人,年轻坚毅的面庞上仍洋溢着满足的浅笑,那种难以言传的温暖具备强悍的感染力。
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额头插入发里,童熙晔无声叹息,冷峻面孔上浮现出淡淡的懊悔。
为什么不赶走他?难道让他留下陪自己一起死?
最初收容他是暂时的决定,并不打算长留,如同照料一只折翼小鹰,只等他能再展翅就放他离去。没想到,这只小鹰放弃整片天空选择成为他的臂膀。
「老大,」秦烁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澄亮带着玩味笑意仰望着他:「告诉我情况到底糟到什么地步?你居然要把我踢走?」
童熙晔没说话,垂头静静凝望——早已不畏惧死亡,只有想到死后恐怕再看不到躺在他腿上的这个男人时,心里才有所触动的难过。
密室是个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事情的地方。密室的主人是黑道十集团之首,帝空的龙头钟离天,他坐在长桌的上座,悠然淡漠。站在身后的男人很安静,脸上带着和煦春风般的笑容,年纪轻轻却是一头银发。
钟离天不是有耐性的人,他的等待总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先进来坐下的是三个年过花甲的老头,竟是四合帮的三个长老,随后是周生和张朋,他们脸上似乎还有挣扎和犹豫,但还是拉开椅子,尽管如坐针毡。
最后进来的是飞燕盟的实际掌权人,燕佳妮。
帝空首席杀手,银发的暖言向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童太太,最近好吗?」
燕佳妮面色阴狠,低声道:「是他对我无情,就不能怪我无义。」
暖言淡淡回应:「应该说即使喜欢他,也会在权衡利弊下选择明哲保身吧。」
燕佳妮恨恨咬牙,只是她跟飞燕盟已经选择归顺帝空,自然不能气焰太嚣张。
三位长老中为首的先开口恭维:「钟离天先生是当之无愧的黑道龙头,假意扶植龙虎门并诱发跟袭天组的火并,使之造成两败俱伤的计策实在高明。其实早在六年前袭天组已经溃不成军,童熙晔从他老子手里接过的是个烂摊子,走的是条死路,算他有点能耐,苟延残喘到今天。」
周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低声道:「他对现在的局面完全明白,但他跟他父亲同样的固执,甚至最初他就为了担起对父亲的承诺,做好付出性命的准备。」
向来火爆的张朋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平日的气势:「我们并不想背叛他,只是知道对抗帝空是以卵击石,可能的话,就放他一条活路吧!」
自始至终,钟离天不置一词,他是掌控局面的人,他是游戏规则的制订者,他不需要多说话,只是满意的把玩着一切。
等人都悻悻离去,密室里再度只剩下他和永远站在他身后的暖言时,他才嗤笑出声:「我早说过世界上最容易收买和利用的就是背叛。」
暖言讥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