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龙墨就趴在砚台的身边睡过去了,做了平生第一个春梦。
待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两腿间有些湿嗒嗒的。他不是青涩少年,稍微一寻思就知道这是什麽东西了,害怕砚台醒过来看见後会骂自己是色狼,连忙偷偷出去将裤衩和里外两条裤子都换了下来。
想了想,又觉得应该毁尸灭迹,於是一把火将两条裤子都烧起来。
刚烧到一半的时候,忽听前面的砚台一声大叫,龙墨吓得跳了起来,还以为精液这种东西有残留的气味,所以到底被砚台发现了。
但是细细一听,不对,砚台的声音似乎很痛苦,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使用瞬移术来到了自己的卧室,结果就见砚台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著。
“砚台……砚台……”龙墨的心脏都快停跳了,没命的扑上去抱住满地翻滚的砚台:“你怎麽了?你这是怎麽了?”
他的大吼声引来了几个在外面巡逻的侍卫和其他仆人,一时间,众人都被砚台痛苦的样子惊呆了。
“龙……墨……”砚台痛苦的说出两个字,就大喘著气再也说不出话来,忽然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接著他整个身体都开始痉挛,两只胳膊紧紧抱住膝盖蜷成一团。
龙墨此时虽然也害怕焦虑到了极点,但拜过人定力所赐,头脑却还是清醒的,一看见砚台这个样子,二话不说就撬开他的嘴巴,将自己的手腕放了进去,以防止他咬掉自己的舌头。
龙展如墨和慑昭也赶来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飞剑化成人形,甚至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所以他们三个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仔细看看周围,没有邪魔之类入侵的迹象,一时间,就连龙展这条神龙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墨大叫一声,也扑了上去,抱住砚台,那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一边悲吼道:“砚台,你这是怎麽了?你……你不要死啊,呜呜呜,早知道这样,我说什麽也不会让你化形的,我不会让小墨动你一根手指头,砚台,我的好砚台,你……你别吓我,你不要死,千万不要死啊,呜呜呜,牛哥哥,牛哥哥,你在哪里?砚台他到底怎麽了?”
身为如墨的丈夫,在这种时候如墨没有想到自己,却想起了那个天遥地远的什麽牛哥哥,这让龙展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将手掌抵在砚台的後心,浑厚如潮涌的龙元源源不绝的输了进去,然而这行为却引发了砚台更加痛苦的惨叫。
“不要再添乱了。”龙墨脑门上的青筋都蹦起老高:“娘,砚台他不会死,老天爷要收他,就先收了我。爹,输入龙元不是什麽病症都能够治的,砚台刚化成人形,他禁受不住你的龙元……”
就在这乱成一团的时候,慑昭忽然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砚台的样子,他忽然叫道:“咦,砚台好像一直在抓著自己的肩膀啊,你们快看看他的肩膀怎麽了?”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才发现砚台的确是一直在抓挠著自己的肩,龙墨心急,二话不说就将砚台肩头的衣服撕了下来。
入目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在砚台肩胛骨的下方,有两团对称的隆起的肉丘。
然而这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两团肉丘正在不停的跳动著,似乎在肌肤的下面隐藏著什麽邪恶的东西,现在正要努力钻出来一般。
“这是……这是什麽?”龙墨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砚台不知在什麽时候被人在体内种了什麽邪恶可怕的东西。
但是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形影不离的跟在对方身边,龙墨自信不可能有邪魔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砚台下邪恶的毒蛊。
龙展和如墨也愣了,忽听慑昭道:“既然这东西似乎要出来,龙展你再输一些龙元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它逼出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一次连龙墨也抵住砚台的前心输送龙元,而如墨和慑昭以及众多侍卫则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啊……”砚台又是一声惨叫,随著这叫声,他肩胛骨下方的两块皮肤猛然迸裂开来,几丝鲜血流出,两团黑色的东西终於钻了出来。
“就是这两个东西。”如墨大叫一声就冲上前去,唯恐毒虫逃跑,慑昭也紧随其後。
然而等冲到近前,两个人却都愣住了,只见那两团东西忽然猛烈的摇动了几下,一点红黑相间的汁液便被甩了出来,溅了如墨和慑昭一身。
接著那小小的黑团舒展开来,竟然是两只翅膀,浓墨般的两只黑色小翅膀。
砚台的身子已经全湿了,如同刚从水中捞上来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气,终於能伸展开身体,低声道:“殿下,龙墨,不用……不用弄了。快……快看看是什麽东西钻了出来,我……我觉得後背好痛。”
龙墨抬头就看见如墨和慑昭不敢置信的表情,心下不由得一沈,连忙向後看去。
一看之下,他和龙展也都愣了,怎麽也没料到,钻出来的东西竟然会是一对小翅膀。
忽然间,那翅膀又用力扇动了几下,原本只是半干的浓密羽毛便全干透了,越发显得黑亮可爱,但是实在太小,如同半大公鸡的翅膀一般。
龙墨几人正呆呆看著,就见那翅膀又扇了两下,然後收了起来。
众人一起眨眼,再眨眼,盯著那两只紧贴在砚台雪白背上的小翅膀看,过了半晌,方听砚台闷闷的声音响起:“到底……到底有什麽东西跑出来了?你们……怎麽都不说话?龙墨,刚刚……刚刚我背上好像有一阵凉风刮过,现在,现在也是有些痒痒的凉凉的感觉,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砚台经历了一番地狱般的折磨,的确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如今好容易喘了喘气,能把心中疑惑问出口。
却不料话音刚落,龙墨兴奋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接著就见他手舞足蹈的比划著,一边还很振奋的大嚷著:“是翅膀,砚台,你背上长出两只小翅膀,呶,有这麽大,很小很小,就想小公鸡的翅膀一样,哦,是黑色的,好黑好亮的黑色,很可爱很漂亮的。”
“翅……翅膀?黑色的……小公鸡一样的翅膀?”砚台呆了,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龙墨见他那副茫然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就一把把他拉起来,拽著来到屋外的海镜上,让他背过身去,再向後转头:“看没看见?这两只可爱的小翅膀,哦,这衣服得拉紧一些,不然都走光了。”
他一边说著,就将自己的披风覆到砚台光裸的双肩上,只露出那一对小翅膀给他看。
砚台无语,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长翅膀,难道就因为他是飞剑吗?所以化成人形後,因为修为低,没有御剑飞行的能力,但又不能辱没了飞剑的名声,因此就长出一双翅膀来履行飞行的功能?
他摇摇头甩去脑中纷乱的想法,忽见龙墨伸出手拽住小翅膀的尖儿,慢慢拉著向外展开,於是肩膀上立刻传来一股麻痒中微带疼痛的感觉。
“好了,不要再拉了,会痛的。”砚台怒瞪龙墨,却见这厮仍然兴奋,又伸出手去拨弄另一只翅膀。
他生气了,一脚将龙墨踹开,低吼道:“够了,你到底是喜欢我的翅膀还是喜欢我?要是喜欢这翅膀,我把它们摘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真是可恶啊,这家夥染指了自己还不够,竟连两只翅膀都不肯放过。砚台生气之下,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种反应是不是就叫做吃醋。
“好了好了,我不逗弄还不行吗?我就是盼望著它们快点儿长大,到时候你展翅飞翔的样子一定会非常美丽的。”
龙墨缩回手,搂住砚台的细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砚台,我喜欢这对翅膀,是因为它们是你的翅膀啊,如果是什麽大鹏老鹰的,我才不会这麽爱护呢,直接就折下来做羽毛被了。”
“真残忍。”砚台不屑扭头,又向水面看了看,忽然道:“龙墨,为什麽这对翅膀是黑色的呢?我听如墨说,有那种修炼成妖的飞鹤仙子之类的,翅膀都是洁白的啊,虽然我做飞剑的时候是黑色的,但如今变成人,皮肤却是白色,可翅膀为什麽会是黑色的呢?”
这个龙墨上哪儿知道去,不过他可不肯让爱人瞧不起自己,因此思索了一下道:“恩,我想是因为你变成人之後,变成了白色的皮肤,可你的本体是一把黑色的剑,所以那些黑色的本质没有地方可去,就全数染在翅膀上了,要不然这翅膀能黑的这麽亮吗?”
这解释并不可信,不过砚台也想不出再好的答案。他伸了个懒腰,忽然呵呵笑道:“还好,只是长出翅膀而已,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化成人形,是逆天行事,所以报应来了,我就要死掉呢,没想到只是长翅膀,这两个东西可把我折腾死了。”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动了动後背上的肌肉,果然,那两只翅膀就扑棱棱的扇动起来,样子又好笑又可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我也以为那时候你是受到攻击或者中了毒蛊,砚台,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毁了一切的心思都有,只想著若有人敢夺走你的性命,我就是拼著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替你报仇,遇魔杀魔遇神弑神,反正你若死了,我活著还有什麽意思?”
说到此处,龙墨仍然难掩激动,喘了几口气才又继续道:“事後想想,我自己也挺惭愧的,你危在旦夕,我竟然方寸大乱,不说伤心痛苦,却只想著要去寻人报仇赌命,这样的我,怎麽能够在将来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呢?”
他说到这里,又将砚台圈进怀里,低声道:“不过你放心,砚台,经过这件事,我会改正的,我会慢慢改变慢慢成长,一直到我能够为你遮挡住满天的风雨。”
再没有什麽比这更动人的情话了。
砚台依偎在龙墨怀中,只觉眼眶都有些发热,他不知道要深爱一个人到什麽地步,才能说出这样普通却更加显得真诚的情话,为自己遮挡满天的风雨,平凡的一句话,却让他尝到了世间最动人的滋味。
这一刻,他差一点就答应了龙墨之前的请求,和他成亲。不过好在总算还有点自制力,那句话都冲到嗓子眼了,却又被他吞了回去。
“啧啧,龙展,你儿子比你还狂妄呢。遇魔杀魔遇神弑神,哈哈哈,别说,这一点像你,而且青出於蓝胜於蓝啊。”
慑昭的声音响起,而在远处的龙展也为儿子那番情话哭笑不得。忽听身旁的如墨郁闷道:“展,你说这臭小子最後那句话是什麽意思?一直到能为砚台遮挡满天的风雨,他是打算修为到那里就停止吗?那我们呢?我们遇到风雨的话,这臭小子是不是就不管不顾了?他……他真的还记得我是他的娘亲吗?”
一句话让龙墨和砚台都黑了脸色,慑昭再次跌脚大笑,竖起大麽指对如墨道:“高,如墨啊,没想到你平时又笨又迷糊又粗心,此时却能问出这样一句一针见血的话,高,实在是高,我从今而後算是服了你。”
“那个慑昭很讨厌,是不是?”龙墨磨著牙齿,贴在砚台的耳朵边低语,他不敢回头看自家爹娘的脸色,想也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更不敢去看慑昭的脸色,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动将那条该死的海蛇给扯成八段下锅煮蛇羹。
“没事儿如墨,为你遮挡风雨的人是我,和咱们儿子无关。”意外的,龙展竟然没有帮自家娘子逼问儿子的不孝。
龙墨惊喜回头,就见老爹冲自己挑挑眉毛,他立刻明白了,龙展的意思是说,自己的爱人自己保护,这是属於他们龙族男人,更是龙族强者的责任和骄傲。
砚台微笑看著龙墨,如墨也微笑看著龙展,一句话,却让四人各自温暖在心中。
慑昭看著这两对情人间流转的那默默情意,再次哀叹自己的形单影只,一边靠著栏杆一边说风凉话:“唉,现在的世道啊,就连冷硬如铁的飞剑也动情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啊?啧啧,什麽铁石心肠,碰上死缠烂打的也要变成绕指柔了。”
“谁……谁说我动情了?慑昭你不要乱说好不好?”砚台眯起眼睛,心中恨恨的想这条海蛇真的很讨厌,没边儿的事儿也能瞎说。低头瞄瞄,龙墨那两只手臂还圈在自己腰上呢,於是一生气,直接踹开,以表示自己并没有动情。
龙墨恨慑昭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了,双眼喷火的看著不远处哈哈大笑的海蛇,脑子里转开了坏主意。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母,龙展和如墨一看见儿子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没转什麽好主意。再转头看看慑昭,别说,这条海蛇是够狂妄的,也难怪墨儿生气。算了,海蛇啊,你自求多福吧,龙墨这小子翻起脸来可不认人的,我们也不能帮你太多了。
又过了几天,砚台的翅膀已经慢慢长到成年老鹰那般大了,黑亮亮的收拢在背上,十分可爱,若展开来看,浓密的黑羽毛在阳光下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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