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後来夏小唯骤然间语不成声,因为他话音未落,连秋便恶狠狠地在刹那间挺进到他身体里的最深处,而後便是狂风暴雨般的进出,不容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抓著夏小唯的两只手,将其摆成大鹏展翅的姿势,从身後疯狂地进攻。每一次都极尽凶狠,每一次都进到最深处。夏小唯被他牢牢地控制著,丝毫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快感一波接著一波地朝他涌来,然而他却很想哭。
为他一再夭折的爱情。
如果那可以称之为爱情的话。
後来连秋将他抱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将他的腿大大地分开预备就著面对面的姿势继续抽插。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夏小唯脸上的泪,他愣了一下,而後他俯下身来温柔地啄去了他眼角的泪。夏小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激得眼泪如溃堤的江水一般越发汹涌,连秋看著他,极温柔地笑了,他伸出手来轻轻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戏谑地说:“怎麽了呢?太舒服了所以想哭吗?”
夏小唯泪眼朦胧地看著他,觉得眼前的人温柔得有些不真实。他努力睁大眼睛,生怕一眨眼,这人就消失不见了。连秋被他泪眼汪汪的表情逗笑了,说:“你这样看著我,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说著他俯下身,抓著夏小唯的双手绕到自己颈後,“来,抱紧我。”
夏小唯依言搂住那人的脖子,之後便是新一轮的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夏小唯将脸埋在那人颈窝里,生怕那人消失似的双手用力抠著那人的背。他极尽其能地迎合那人,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一场做爱不会停下来。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连秋又就著相连的姿势将他抱到了床上。夏小唯知晓那人要将他摆成跪趴的姿势,他紧紧搂著那人的脖子,任凭那人如何哄劝也不肯松手。最後连秋叹了口气,他趴到夏小唯身上,两人脸挨著脸,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的每一次呼吸。身体里的律动逐渐加快,彼此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夏小唯在一次比一次深的动作里叫得越来越失控,越来越大声。他疯狂地尖叫著,借以抒发他此时的快乐。终於,随著连秋最後一下重重的挺进和那股滚烫的热流,他知道这一场欢爱结束了。
结束之後连秋没有立即起身离开。快乐之後便是无穷的失落,夏小唯维持著原来的姿势紧紧抱著那人,生怕他一动,一切又被打回原型。
连秋最终还是撑起身子,却没有抽离,只是突然大力捏住他的下巴,邪邪地笑著道:“你的床上功夫真是好得没话说。”他话锋一转,又道,“你做我情人,怎样?”夏小唯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秋语气突然变得急切,捏著他下巴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道;“你讨好谁都不如讨好我,懂吗?”
夏小唯眼睛又是一酸,他挥了挥手想甩开身上的人,反而被那人抓住双手更为用力地压在身下。那人几乎是脸贴著脸地逼问他:“你不是喜欢又帅又有钱的吗?你还想去哪里找像我这样的人?徐坚麽?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吧。被他玩过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残了,还有一个在看心理医生。那个刘导那麽大的肚子,你确定你对著他能站起来?还有你那个老情人,听说现在破产了,你还想去找他麽?”
夏小唯想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情人吗?他恐怕没有办法做他的情人呢!他演技那麽烂,根本没有办法在那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啊!
“抱歉,我没有办法做你的情人。”夏小唯想了半天,最终说道。
那人听了,突然放开了他。他起身穿了一件白衬衫,又套上一条牛仔裤。他的脸上又回复了冷漠。穿戴整齐之後,连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他,道:“我想我们以後还是不要再见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而後放入口袋里,随意地道,“我以後不会再来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
夏小唯还未从这人突如其来的翻脸里反应过来,但听了那人的话他下意识地反唇相讥:“我才不会去找你。”
那人听了也只是点点头,道:“这样最好。我承认我还是喜欢你,想到从此要失去你就万分舍不得。”说著他竟微微地红了眼睛,但转瞬间他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但我想我们已经没有继续相处下去的办法了。我厌倦了无穷无尽的解释。你不愿意做我的情人。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不会在分手之後死缠烂打。不管有钱还是没钱,我都做不到。那我们就做路人吧。”说著他一一拿起散落在桌上的手表、钱包等物件,道,“我要出去一下,你等下走的时候替我把门关好就行了。”
夏小唯愣怔地看著那人走到房门口,眼看就要从眼前消失,那人蓦然停住了脚步,转头问他:“关於我和季吟竹的事情,还想听吗?”见夏小唯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不回答,连秋继续说道,“之前一直不说,是因为羞於启齿。一个男人利用一个女人来成事,说起来都不是什麽光荣的事。我利用了她,利用她来炒作,将自己推到公众视野里,就这麽简单。至於後来被你撞见的拥抱,是我允诺了的作为利用她的回报。我答应她,要一直在公众面前维持男女朋友关系,直到她提出‘分手‘为止。你应该懂的,所有登在杂志上的照片都是我们自己找人拍的。那段时间之所以没来找你,一是因为分身乏术,二是怕被真正的狗仔拍到节外生枝,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连秋顿了顿,又道,“到今天也没必要瞒你,当时我心烦意乱,想避开你静一静。”
这人诀别一般的语气令夏小唯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他猛然站起身道:“你之前为什麽不说?为什麽非要到现在才说?”
连秋叹口气,道:“非要靠说的吗?我说我是认真的你就信,我说我没有想过要认真你也信,你到底信哪个?”说著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真挚地道,“你问问自己,这里难道什麽也感觉不到麽?”
说完两人同时陷入了沈默。连秋依然站在门口,不知为了什麽,只静静地看著夏小唯不说话。夏小唯也回望著那人,他忽然间不确定,他是否应该开口挽留眼前的人。
他心乱如麻。
连秋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何反应,便叹了口气。他似乎想说什麽,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就这样从夏小唯视野里消失了。
夏小唯披衣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想看看楼下是否会出现那人的身影。然而当他猛然拉开厚重的窗帘,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幢熟悉的洋房,以及洋房前那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的秋千此刻正静静地垂落著。
夏小唯心里一惊,猛然跌坐在地上。
啊!在那些刚从四川回来的日子里,他日日孤单落寞地抱著一丝可怜的希望等待连秋回来,连秋是否就站在这面落地窗前静静地看著秋千上的他与此同时思考著两个失去信任的人该如何地走下去?
26
那天心不在焉地离开连秋的公寓之後,夏小唯便直奔火车站去了。前一夜他搭乘刘导的车回的上海,现在不得不坐火车回杭州拍戏。到达片场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本以为免不了挨一顿骂,不料刘导一见他就笑盈盈地上前来嘘寒问暖,对於他迟到的事只字未提。
“以後可要替我在连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刘导脸上有几分得色,“没有我牵线搭桥你能攀上这高枝麽?”
夏小唯皱著眉忍下了满心厌恶的情绪,沈默著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刘导见他这幅模样,便冷笑一声,道:“这麽快就摆起谱来了?你这种男孩子我见得多了,趁能捞的时候赶紧捞几笔吧!”
夏小唯再忍不下这口窝囊气,不满地道:“你说够了没有?你早上没刷牙吧?嘴巴这麽臭!谁稀罕他这根高枝,给我攀我还不要攀呢!”
“哟呵!”刘导不屑地说,“昨天晚上怎麽不见你那麽清高啊?全桌的人都看见了,你死死地抱著连秋不放,甩都甩不开。”
夏小唯猛地一摔手中的剧本,大吼道:“操!你当我愿意啊?我不是嗑药了吗?你磕了药还能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嘴巴放干净点!昨晚可没人强迫你。”
“妈的!还不是你非缠著我给我说戏?想跟老子上床就直说,还找什麽借口!我直说了吧,就你这种货色,给我一亿美金我都不干!”夏小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眼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他猛地踢了下脚下的椅子,道,“这戏我不演了,你找其他人吧!”夏小唯说著露出讽刺的神色,“反正想上你床的人多的是,对麽?不过你最好悠著点,少磕几粒伟哥,死在床上就不好看了!”
此刻刘导早已怒不可遏全身青筋暴起,他用力推了夏小唯一下,把夏小唯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居高临下地指著夏小唯骂道:“妈的,你想死啊?真以为有连秋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不是?给你几分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我叫他一声连总是给他面子。你给我等著,别让我等到你被玩腻那天。否则我马上整死你!”
“你来呀!你来呀!”夏小唯从地上爬起来,一张小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我等著,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整死我!”
刘导环视了一周,见周围的人都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地抱臂围观著,便撂下狠话道:“告诉你,你别不知好歹。我帮著黑帮老大拍电影洗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想跟我斗狠?我找人玩死你!”
夏小唯有瞬间的慌乱,“黑帮”两个字将他镇住了。但他还是不甘示弱地道:“我等著!你别让我失望!”
“给我等著!”刘导撂下这最後一句话,便转身拍戏去了。夏小唯则恍恍惚惚地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剧组。
方才他周身仿佛游走著一股莫名的邪火,逼得他想破罐子破摔地发泄。他觉得人生非常灰暗,前方似乎没有了继续走下去的道路。起初他无惧无畏地与刘导叫板,然而冷静下来之後他隐隐有些害怕。
他一向孑然一身,如今再度回到原地。孤零零立足於世,无牵亦无挂。他犹记得小时候父母打离婚官司,两个人将他当皮球一般踢来踢去,谁也不愿意要他。自此被抛弃的滋味一直萦绕於怀,就连梦中也无人对他细心关怀。
他忽然十分想念连秋。他掏出手机,手指久久地停留在那个人的名字上,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按下通话键。
他当初同那人说分手,只是想以退为进,换取那人的重视与挽留罢了。
不料那人却连任何挽留的话语也没有说。
他毫无目的地在杭州城内乱晃,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连秋家门口。大门毫无悬念地紧闭著,夏小唯茫然地对著草坪後的别墅发了一阵呆,突然间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夏小唯吓了一跳,这才看见徐蕴和苏摩正并肩从里面走出来。
徐蕴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夏小唯闪躲不及,只得故我地双手插在口袋里,视线却落在苏摩身上。他的鼻子已然痊愈,粗看与过去并无二致。
“你回去吧。”徐蕴说,“小心鼻子又流血。”
苏摩点点头,看也不看夏小唯,便转身朝里走。夏小唯本已做好反唇相讥的准备,见他这般模样,倒有些惊讶了。
“老远就看到一个人杵在门外,我还以为是谁呢!”徐蕴笑著说道。
夏小唯心思依然在苏摩身上,道:“他怎麽好像变了一个人?”
“苏摩呀?”徐蕴说,“他现在不能做剧烈运动,心情也要保持平和,否则鼻子很容易旧伤复发。”
“真可怜。”夏小唯说,“那他以後不能做爱了?”
徐蕴顿时哭笑不得:“你这个人!我没话说了。”
两人说著往徐蕴家里走,夏小唯讲到自己方才的遭遇,嗤笑著道:“那个刘导真好笑,黑帮老大都扯出来了。我看他就是在虚张声势。”
他如此说,是想试探刘导的背景。徐坚是此道中人,徐蕴应当了解一些。
果然,徐蕴说:“你别小看那个刘导,他以前真的帮黑帮洗了不少黑钱。他很懂得投其所好,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是那些老大的座上客。”
这时一辆跑车疾速从远处驶来停在他们面前,而後徐坚从车上走了下来。徐蕴一见他,便道:“徐坚,那个刘铭盛,你认识的吧?”
“认识啊!怎麽了?”徐坚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佣人,道,“这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小人。上回有个小演员当众不买他帐,他觉得丢了面子,後来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
夏小唯牙关颤抖地问:“怎麽收拾的?”
徐坚玩味地看著他,说:“就是找几个男人轮了他,还拍了片子。後来有人托我帮这个小演员说情,好歹把片子还给人家。”
“那片子还了吗?”
“还是还了。”徐坚笑了笑,“不过我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