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许多无法隐藏的情绪。“图拿尔不作的事,由您来帮她做!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崁德丽躺在地上一直没说什么,这时听到这里深怕莉莉雅作错决定,叫道:“圣女!您千万不要听他的话!那是最可怕的亵渎啊!”克西可特尔提到亡妻,魔气大盛,脾气也上来了。一巴掌打在崁德丽脸上,威严道:“闭嘴!”把崁德丽打得差点昏了过去。
莉莉雅拉住闇骑士的大手,大叫:“住手!”
这一声“住手”听在克西可特尔耳里好像天上打下的巨雷一般的当头棒喝。那语气、那音调,不都跟几十年前丝黛琳所叫的一模一样吗?这一叫将他从过去的情绪中拉了回来,将他的魔气都收了起来。他温柔地拉起莉莉雅抓著他的手,轻轻地放开。他说:“对不起,莉莉雅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想让您知道世间存在著这么一个方法。我并无意要您一定要走向亵渎女神的道路。”他停了一会儿,微笑道:“对亡妻的思念仍然折磨著我本应平静的心,左右著我早该安定的理智。有著抱憾终身的往事…总是会对生命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的。”
说起思念,莉莉雅不禁想到班尼。如果是班尼会怎么作?为了追求足以报仇的力量,班尼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接收女神的神力?莉莉雅低著头,听著四周仍在打杀的呼喊声,心里交战挣扎。
“怎么了?”克西可特尔关心道:“想到令你朝思暮想的精灵了?”
莉莉雅点点头,小声地问道:“如果…如果我接受您的提议…我是不是就能够帮他了?”
克西可特尔沉默了。听到莉莉雅这么说,他打从心底感到非常难过。他想了想道:“圣女,我们在谈的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您可以得到改变世界的力量,但同时您也会失去您所有的信仰。您可以为了天下苍生而做,您可以为了自己而做。但是不要!请您不要为了另一位精灵而做,不要为了渴求的爱情而做。那样的动机…不值得您这样牺牲,只会留下遗憾。”
莉莉雅彷彿听出了克西可特尔过去的悲哀。
克西可特尔再道:“如果您是在问我,有了女神的神力之后是不是能够战胜鲁肯的话…我不能给您答案。艾皮索德爵士的命运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他可以有很多种选择,而且我相信他已经动摇了。但如果他执意选择挑战鲁肯的话,没有人能够帮他,就算是图拿尔亲临也未必能够帮上忙。这样讲,您满意吗?”
莉莉雅点头。
“来吧!”他伸出右手握著莉莉雅,挥开黑暗带出一匹站在空中的黑马。他骑上了马,领著莉莉雅坐在他的身后。“我们去秘斯摩尔堡!”
莉莉雅两手围绕著闇骑士的腰,隐隐感到自己的双手被那暗黑邪气冻的很辛苦。她问道:“去秘斯摩尔堡作什么?”
克西可特尔一拉马缰,黑马带著神圣与黑暗的奇妙父女组合嘶啦一跨就在小费达克森林顶端飞翔疾奔。“带您去见您母…去见丝黛琳小姐…”
“圣女!”崁德丽奋力爬起,在树顶不稳地站定叫著。她来不及劝莉莉雅不要去,黑马早已经将她带得远了。
“崁德丽!”一声喊叫发自树下,崁德丽低头一看,发现是顾德生骑在一匹马上叫她。她回道:“顾德生大人!”边说边爬下树来,虽然疲累,她还是轻巧地落在顾德生身后。
顾德生问道:“那是克西可特尔吗?”
崁德丽道:“报告,是!他带著圣女往秘斯摩尔堡去了!”
“嗯!”顾德生挡开半兽人的剑击,回剑砍下对方持剑的手臂,拉转马头向树林内部奔去。“我已经将部队交由矮人温格日若指挥。跟我一起去继续守护圣女的任务!”
崁德丽抓起半兽人的断臂,将其上紧握的长剑取下,丢掉断臂,什么也没说,紧抓马鞍跟著顾德生向秘斯摩尔堡扬长而去…
第四部、恋光明 第五十一集
(2)
“你弄错了啦!”山穆一边摇头一边对著班尼走来。
班尼也是摇头,皱眉说道:“哪里错了?我都照著你说的作呀。”
山穆侧著头回想刚刚的情况,过了一会儿也皱起眉来说道:“你错的不在于你的发音或是你的手势,也不在于你运用魔力的方式。你错在你的心态。”他手中泛出魔法紫光,随即又收隐回去。“你还是无法让你自己相信你能够突破限制,学习神圣系之外的法术。你就是错在这个心态。”
“我也一直告诉自己说我相信啊。但是这实在太暧昧模糊了嘛!”班尼不高兴道。“我施展的出来就算是我相信了?我施展不出来就归咎于我没有办法相信我可以?相不相信都是你在说的喔。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随手比画手势,念动星辰爆的咒语,搞完了双掌向外一推,一点魔法的影子都没喷出来。
珊西雅坐在一旁哈哈大笑。
“没错呀!就是这样子!非常熟练,很好很好。”山穆鼓掌道。“你这样都施展不出星辰爆,除了怪你固执不肯相信之外,难道怪我呀?”
班尼往地上一坐,说道:“说的这么容易。你先施展一个元素系的法术来看看。”
山穆两手一摊:“我施不出来。”班尼杨眉道:“所以你自己也不相信。”山穆摇头:“我相信我可以啊,只是我施不出来。”“你在说废话啊?”“问题是现在不是我想学法术,我施不出来也无所谓。你到底要不要学?要学就勤快一点,想办法让你相信你自己吧!”
班尼看著自己的手,完全看不出任何自然系魔法流动的现象。他抬头对山穆又道:“人类之外的种族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跨越两种不同系统的法术?”其实对于这句问话,山穆也不敢确定。他只好回道:“海尔说可以,就看你相不相信他吧。”
班尼站起来,又把星辰爆的法术习练一次,仍然没有任何效果。他拍拍衣袖,走到一旁拔起插在地上的黄金大剑,说道:“我相信海尔爵士说的话,但是我同时也相信这中间还有一些我们不懂的道理。这样练下去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先回旅店去吧。”
午后,东康茫地,自由旅店西方偏僻空地。
班尼等同伴离开奇幻的火龙巢穴至今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本来照他们的打算是要进自由港就近观察鲁肯形势,若有需要的话顺便再去警卫队拜访拜访。不过当他们来到自由港外的自由旅店之后,却都不约而同地决定要先在这里住下来。
对珊西雅来讲,进入自由港就等于进入龙族公会的势力范围。在没有顾德生陪同的情况下,非到必要她并不想跟大家打招呼。当然她对龙族众会员并不反感,她只是不喜欢太多无谓的社交。
珊西雅不想进去,山穆自然也不急。以他俩目前这个尚在朋友与恋人之间游走的关系,山穆是宁愿在有山水树木的自由港市郊多走走的。培养感情当然不好老在大城市里逛啰。尽管鲁肯要做的大事肯定会在近期内开始,但是一来他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阻止,二来他也算不出那会为诺瑞斯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乾脆点就先不要进城惹事,专心把握当下,享受生活,追求眼前这不曾起心追求过的爱情吧。
至于让班尼却步的原因是怕触景伤情。儿童时代在自由港里生活的回忆对他来讲是很复杂的,尤其当自由港警卫队总部就坐落在城门后不远处时更是复杂。他怕想起这些被剥夺的快乐往事会加深自己逐渐隐去的恨意。火龙说的没错,原谅敌人其实不难,原谅自己才不容易。如果班尼内心已经原谅鲁肯了,他也根本不敢对自己承认。他怎么能够原谅一个会去原谅二十年大仇人的自己?算了!没有必要还是别去故地重游吧。
于是他们在城外的自由旅店住下,每天除了傍晚时分珊西雅跟山穆会进自由港打探有没有特别的消息以外,其余时间他们就在附近练练魔法、想想大事,顺便谈谈恋爱、游玩心情。反正鲁肯不是暴力可以阻止的,用劝说的话似乎也敌不过他“脑中的声音”。除了静观其变,他们根本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好做。这三个伙伴自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在刺激冒险中向前走,像这样悠闲的日子他们都有许久不曾遇到了。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悠闲的日子才过了三天,俗事就自动碰巧遇上了。
“艾皮索德爵士?天啊!真的是你?”真实之殿的达可帝傲在自由旅店里喝酒的时候吃惊地叫道。
在碎骨地中被奴役了二十年的半精灵圣骑士获救后只远远地在费威勒城中见过班尼一面,在终于回到自由港以后他就对这位恩人的面孔念念不忘。这天让他在自由港城外发现了班尼,心情当真是又兴奋又喜悦。二话不说,一把抓了就想带班尼去真实之殿里坐坐。班尼百般推托,达可帝傲不好意思强迫,只好放手作罢。
“爵士大人,不知道您会在自由港附近待多久?真实之殿也是您出身的地方,您若有空闲请勿必要回来走走。最近警卫队动作频繁,相信再过不久鲁肯就会撕下他伪善的假面具了。真实之殿元气未复,还希望到时候爵士大人能够多多相助!”虽然看班尼对这番话不置可否,不过达可帝傲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由港一定也是冲著鲁肯来的。心想艾皮索德爵士必定有所顾虑才会不去真实之殿造访,自己可别莽撞坏事才好。当下若有默契地跟班尼等笑了笑,回真实之殿向高层报告艾皮索德来到的好消息去了。
从那天起,达可帝傲每隔两天的傍晚就会来自由旅店一趟找班尼等人聊天,并且报告目前警卫队的动向以及真实之殿的应变。一开始班尼还很排斥,想躲在房间里不见他,不过习惯之后就无所谓了。真实之殿二十年来视警卫队为死敌,自然也在其中派有内应。由他们去打探消息比亲自偷溜进去方便得多。
“你们看,夕阳之前有一片红云。”在回旅店的路上,山穆指著西方天际说道:“红云薄薄地打横著越过太阳,多像是一把血刃切开光亮?每当看到这种景象,我的心中都会生出不祥的预感…”
“是喔?你懂得预言吗?”班尼揶揄问道。
“不懂。”山穆说。“但是我相信大地会藉由自然现象来反映世界大事。何况根据火龙的说法,我们的大地显然真的是活著的。诺瑞斯会将世界变动说给我们听,我们只需要学著去解读。只是这些徵兆并不好解读就是啦。”
班尼道:“那你慢慢解读吧。我觉得未来还是不知道的好。”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边走边盯著那血云夕阳猛瞧。
山穆摇头:“我也这么觉得。只是这幅景象让我很不安。”
珊西雅微笑地牵起山穆的手,说道:“既然不安就不要多想了。这类徵兆若有似无的,多想只会带来困扰。”她看山穆“嗯”了一声,皱眉的表情丝毫不减,心想还是找点话题转移注意。于是她又问起班尼:“班,那个达可帝傲看起来很诚恳的,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回真实之殿走走吗?”
班尼目光自夕阳方向移开,苦笑说道:“我其实很想回去的。别问我这个了,我也不知道我在挣扎个什么。想起来就烦。”
珊西雅偷笑,说道:“我看你艾皮索德的好名声真的已经被我们破坏光了。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山穆也笑:“他变了。在我看来他的改变对他自己是件好事,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了。”
他们走到自由旅店门口。就像往常一样,门外几摊买卖摊位的老板们对著他们点头微笑。他们都注意到今天大家的笑容带了几丝忧虑,不过他们并没有费神多问。反正自由港附近大小闲事谣言进了旅店都有得听,根本也不必急在一时。
推开旅店大门一看,马上就看出众商人怪异表情的原因了。原来旅店一楼酒馆里站了四、五名穿著真实之殿制式轻武装的圣骑士,表情严肃地正瞪著门口直看。班尼等一看达可帝傲今天来的阵仗不同,都不由地心中一凛,暗自猜测著出了什么大事。
“艾皮索德爵士。来自真实之殿的索拿爵士想请您入内商谈要事。”达可帝傲说著让道一旁,请班尼等进入酒馆大厅旁的二厅。这个房间比外面的大厅要小许多,平常没事的时候也开放给酒客吃喝,不过一般它是被用作往来商贾的会议室。班尼对于达可帝傲未曾告知私自带领爵士级的人物来找他感到很不悦,但想索拿爵士也是旧识,这么老远跑来总不能说不见。只好礼貌性地笑了笑,走进了会议小厅。
“班尼!”一看到班尼走入,索拿爵士热情地自椅子上站起,张开双臂说道。“二十年没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班尼不习惯拥抱,特别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