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跟我这儿念叨,有媳妇儿好啊,不但促进了中国人民的壮大,还能大大降低单身男青年的犯罪率。
听得我直冒汗,偶尔给回句,人现在都抓计划生育呢!还让这大婶儿一巴掌给抽回来。
抽完人还告诉我:“是抓计划生育呢,可没让你断子绝孙啊!”
实在是彪悍,和跟我老爹那忒煞情多的依人劲儿差老远。
我就想问问我妈我是不是真的是在茅坑儿捡来的。我妈凌厉的眼神儿就杀我于千里之外。
第二天,客厅里就贴满了我奋起反抗的大字报。幼稚是幼稚了点儿,反正我上班儿去了,看不见我妈一边儿撕报纸一边儿发飙。
对于我妈,我总是能使出这种幼稚的杀手锏,虽然有点儿顾前不顾后了,可是先痛快一时是一时。
李姚晨,已经彻底和我断道儿了,当然,我也没去上赶着她,这不实在熬不住了,男士风度还是给在被窝儿里拽出来吧。
今儿上的早班,下了班儿就去单位截她去,再舔着脸的请她去吃饭,接着很狗腿的向人家赔罪。
妈的,这命贱的,真是没治了。
这浑浑噩噩的日子,啥时候儿能终结?
下了班,坐在更衣室,看着郑宇睿的手机号,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这好些日子不见,也不带想我的,那天撞见李姚晨,你不还挺爷们儿的承认你是我那男朋友吗?
就这不思夫的劲头儿,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实意想和我处啊?偶尔的短信有个屁用,那相思也不是这么解得。
正在神纠结,让我骂自己命贱的正主儿就来电话了,李姚晨啊李姚晨,我要是爱女人,不爱你还能爱谁?你可太特么贴心了。
这个时候儿,装逼劲可不能混蛋的犯了。我那声音柔和的能化成一滩水儿。
“喂~~~~~”
“操,你吃春药儿了,这骚气劲!”李姚晨那端的霸气直逼。
妈的,我忍!“嗯嗯嗯,只要你别生我气了,别说春药儿,毒药都吃!”
“卧槽,你看你这命贱的!”
淡定淡定,我再忍。“是是是,人贱自会有天收。您老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你妹的,这电话打得,真他妈闹心。你还能不能像个人了?”
靠,老子忍不了了!“你丫的就不能给你好脸儿啊你!爷低三下四的只能助长你这不正之风啊!”
“靠,这就正常了!”
我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李姚晨验没验过DNA啊?她到底是不是地球人?
“嘛事儿?”我翘个二郎腿儿,离离歪斜的靠在椅子上,心中豁然开朗,看来这没心没肺的货,是原谅我了。
“下午休班儿吧?跟我上趟医院!”
“怎么了?看神经病?”
“去你丫的,老娘我怀上了,下午做了去。”
“卧槽!!!!!”我赶紧坐正,扶住墙,生怕一不小心出溜下去。
“你看你那一惊一乍的,又不是你的,害什么怕!”李姚晨的口气倒挺淡定。
“你这话口气好像跟扔个垃圾似的,那好歹也是个孩子了,还是你自己的,干嘛整成这样儿?李子涛知道吗?”我心里说不出的挺难受。
“为啥让他知道?我们这是二胎,国家政策也不允许啊!我妈那时候生我妹,知道罚了多少么?”
“你家也不差钱儿啊,管他罚多少呢!”我想劝劝她。
“你知道个屁,就说去不去吧,不去咱就一辈子断道儿了。”李姚晨只是威逼,连利诱都不使。
“去去去,我敢不去么!”
“你敢给李子涛打电话,我就告诉你妈你是同志,让你提前出柜!之后再和你断道儿!”
哇操,你这是威胁啊威胁。这个女人啊!!!!!
挂了电话,这心扑通扑通乱跳,这是要去当杀人帮凶啊!这叫哪档子事儿啊!这不就逼着我断子绝孙吗?
顶着一脑门子的官司,走在路上看啥啥不顺眼,变个红绿灯我都能骂句街。龚琳娜的忐忑一直在心脏里回荡。
说时迟那时快,脑袋弯儿还转过来了。一辆银光闪闪的宝马,一个急刹车,就挡我前面儿了。车窗一降下来,吓了我个半死。
“卧槽,就说你打算当杀手吧,也别在大马路上啊?这满大街的人,又没得罪你!”我看着李姚晨,一顿火直接怒出来。
“滚蛋,姐的驾驶证儿早下来了,这车技,玩儿漂移都有质量保证。”李姚晨说着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儿。
我突然发现我就是个坐副驾驶得命。
不过,瞬间我发现我错了,坐在李姚晨的副驾驶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去坐别人的副驾驶。我抓着车窗上面的把手儿。心脏又哆嗦的跟忐忑似的。
“大,大姐,你开慢点儿行吗?我晕车!”
正在玩儿飙车的李大姐,对我的话直接屏蔽。连白眼儿都不愿送我一个。
我再胆儿小点儿,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抽过去。现在不该是你妈的高峰期吗,为啥就不能堵个车呢?
在等李姚晨踩刹车的时候,都到了中心医院停车场了。李姚晨刚才还横眉怒目的,现在表情也凝重了,把车熄了火儿。坐那儿不说话。
我跟着她一起沉默了一会儿,发现沉默是金绝对是扯淡。我侧了侧身儿,觉得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咳咳,说吧,到底怎么了?”别说,看她这样儿,心里挺疼。
李姚晨没接我茬儿,直接扑我怀里,哭了。
这是第一次,李姚晨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同学那么多年直到毕业这么久,李姚晨从没在我面前掉过一滴眼泪,这到底是怎么了?
慌得我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任她趴在我怀里抓着我的衣服哭,我这才感觉自己现在,只能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任她如此痛苦。却爱莫能助。
直到她的哭声渐小。她又重新坐好。在驾驶位上抽抽搭搭的。
“既然,这孩子我不想要。”
“为什么?李子涛不要?”
“他们都还不知道。”
“我觉得,你该让他们知道,这事儿他们有权利知道。”
“其实我婆婆想让我再生个孩子,具体说,想让我再给他们家生个孙子。”李姚晨擦了擦眼,哽咽着说。
“那不正好么?”
“凭什么啊?他们说要就要啊?还给我玩儿电视剧里那一套,敢把我的避孕药换成维生素!麻痹的!”
“我擦,还真有这种事儿啊?”这狗血剧情,非要人血来做代价么?
“所以你该知道,我有多生气。而且我现在的工作,根本就不能要孩子,我可没想我的青春都用来生孩子带孩子。”
“你姑娘你也没怎么看过啊!不都是你婆婆带这么!”我小声的嘀咕。
“最可气的是。李子涛不但不支持我,还给我下这黑手。可让我最难过的是,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我心里的痛苦,他们知道么?最近的工作有多焦心,你知道么?”李姚晨低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大波浪卷儿倾泻下来。
“其实多大的事儿啊,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为这个和家人闹不痛快,不值当的!”说完,我拍了拍李姚晨的肩膀。希望缓解她的情绪。
“你不懂的,我娘家你也知道,并不富裕,就算李子涛家有钱,可也是他爸妈的钱,我总不能老是拿人家的钱贴补娘家吧!
我不上班,给娘家钱就不能那么理直气壮,就算李子涛不说什么,时间长了,我公公婆婆也不会乐意的。”李姚晨看着车外,轻轻的说。
“你想得太多,你都给他们家生孙子了,人他们家还在乎那点儿钱?你别总是胡思乱想的,和你性格不符啊!”我试图开开玩笑,可是效果不甚理想。
“既然,起码现在,不是时候!”
“。。。。。。”
“走吧,下车!”李姚晨说完,拿着包开开车门儿就下去了。我这慢半拍的才跟着下去。
往医院里走的时候我还想着再劝劝她,可是她异常的坚定。
我小时候儿听过我妈唱的那首歌儿真没错:女孩儿的心思,男孩儿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到了挂号处,挂妇科?我?
李姚晨回我一个眼神儿,看来没错。
你丫这是让我充当什么角色啊?不肯负责人却下身儿猴儿急的负心郎外加杀人凶手啊!你可真会给我找好事儿!
遮遮掩掩的挂了号,我那个不自然啊。
妇科里的女人特别的多,来做这个的竟然也不少!看着陪媳妇儿或女朋友来的男同胞,我恨不得找个缝儿钻下去。
我这叫啥?连个相好儿的都算不上啊!
陪着李姚晨看完医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怎么想怎么觉得应该给李子涛打个电话。
“我想上厕所。”李姚晨声音在哆嗦。
“要不咱别做了,我也害怕。这要让你家李子涛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杀了我啊?”
一听我说这个,李姚晨的勇气噌的就窜上来了。
“怕个屁,我能让你陷入这为难的境地么?”李姚晨斜着眼瞅我。
“操,已经在里头了!”
“别逼逼,说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妈的,又和我玩威胁这一套。
不知道是不是我俩说话声儿大点儿了,或是说的话特容易引起误会,旁边儿的男男女女一个劲儿的看我俩,那眼神儿里,充满了狗男女三个字儿。
☆、江湖凶险,能躲就躲
真是屎可忍尿不可忍。当机立断,尿遁!
李姚晨却一把拽住我。“哎,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我一边想让她松手,一边儿压低声音说:“你还能再让别人误会点儿么?一会儿我都万夫所指了,赶紧松手,爷要去厕所!”
那货却装得跟真的似的。表情立马儿换了个委屈小媳妇儿脸。“你要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人家害怕嘛!”
汗毛儿都立起来了,李大姐,你这是要闹哪样儿?
“许既然?”身后传来一个大舌头的声音,不用看,伊莎贝拉!
哥已经很不耐烦了,你这孩子又跑来堵枪口么?这时候李姚晨手也松开了,我转过身,妈呀!除了伊莎贝拉,还有钟老娘!
“既然,这是怎么了?”钟老娘一脸和蔼的看着我问。
这误会要大啊!“阿,阿姨!”我说都不会话了。
伊莎贝拉还在一边儿想挑拨一下离间一次!“伯母,你看,这是许既然的女朋友吗?”
钟老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坐在椅子上的李姚晨,又看回我。“既然,你女朋友?”
“啊?不,不,我好朋友,好朋友!”我又不心虚,结巴个啥?
“陪好朋友挂妇科?”伊莎贝拉又搀和。
我直接无视她,冲着钟老娘说:“阿姨,您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这几天血压稍稍有点儿高,这不贝拉么,非要带我上医院来做个检查,挂了内科,和妇科门诊在一层,没事儿,不用担心。”钟老娘依旧走贵妇路线,笑容温暖,和蔼。
兴许是看着我貌似受了别人欺负,李姚晨不干了。一米七大个儿刚站起来,气场能爆两个魔兽世界的大boss,谁知护士喊了一声,她顿时就萎靡了。
“李姚晨?哪一个是李姚晨?”
看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的李姚晨,我赶紧给应了声。“这儿,大夫,这儿呢!”
“赶紧过来吧,准备好了,马上手术。”
“哎,哎!”顾不得多想,我和钟老娘打了声招呼,就陪着李姚晨去了楼上的手术室。
看着李姚晨那无助的样子,心里别提多他妈疼得慌。她一直以女汉子标榜自己,可是,她脆弱的时候,我又在什么地方?李姚晨,我真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就在她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刹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拉过她就把她抱进了怀里,“李姚晨,害怕就算了吧,以后,我也帮你一起攒钱成么?”
我能感觉出她在我怀里的啜泣,我以为她改变了主意,可是,她在我怀里挣扎出来,冲我笑了笑,依旧头也不回的进了手术室。
那笑容里,我不知道到底掺杂着什么,只是看着那笑容,有点儿苦。
坐在手术室外等着,心里挺乱,既感觉对不住李姚晨,又感觉对李子涛挺愧疚。不告诉他?毕竟是人家孩子,不告诉说不过去。
告诉吧?我告诉他这叫什么事儿?
始作俑者,还得多劝劝李姚晨。
胡思乱想有十分钟么?大夫就让我去旁边儿的病房。
我走进去,李姚晨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脸色略显苍白。明显的麻药劲儿刚过,正混沌不清。
我走到跟前,看了看她,那有气无力的一笑,要多虚弱有多虚弱。
“想吃点儿什么吗?”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要多文静有多文静。
“一会儿打完点滴,你和我回家吧,让我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