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超也看出了这一点,脸色更难看了,而这时候于队的人都已经反应过来,所有军人都超这里打枪冲过来了。
战斗拉响,刚被獒犬欺负得伤亡惨重的童超的人与斗志昂扬战意冲天的于队的人……
局势很快便呈现出所谓的一面倒的形势。
他妈的!童超在心里把于队和陈琛骂了几千上万遍,就差没拿着刀子学古人一遍遍凌迟了,今天的运气真是背到家,喝口水都能给噎住,偏偏他还是个身不死心不灭的种,死也不肯向那些军人谈和,一咬牙干脆放手一搏。
了不得就是个死的下场!
这么一想,他打起来更是不要命了。
于队也很恼火,这些不知从哪来的人明明看着就是个输,可偏偏就是不认输,死也不肯把人交出来,找死还非得拖着别人一块儿死。
这种人最让人恶心了。
就在他让军人们都加大火力准备一次性拿下对方的时候,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对面的枪火一下子猛烈起来,原本看着没多少人可以打了,忽然又蹿出来好几颗脑袋,枪杆子也多了不少。
靠!还有援手?
于队也忍不住骂了一声娘。
而童超这里,及时赶到的方刚一过来就看到童超狼狈不已一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深吸一口气,一巴掌对着他脑袋拍了下去。
“你——”童超打枪打得正猛,冷不防给人敲了记脑瓜,差点没直接转身给后面人一枪爆头,却在看见方刚脸的时候噤了声。
“嘿嘿……”他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么倒霉的时候还让熟人瞧了去,太丢人了。
方刚看了他一眼,问:“少爷呢?”
童超闻言连忙往周围看,竖头竖脑地差点没让横飞而来的一颗子弹爆了头,骂了一声后才指了指旁边一人,回头对方刚说:“那里呢,让我一刀劈晕了,估摸着没几小时醒不过来,还有一小子也在那。”
方刚听了就俯□子往那里过去了。
童超也不理他,来了帮手后他心里底气大涨,打起枪来也更有劲了。
方刚到了地方,看了看那人旁边躺着的两具尸体,小声问:“少爷呢?”
那人应声回头看,见到他的样子吃了一惊:“方哥,你咋来了?”
说完他又想起方刚之前的话,连忙停下枪,趴□把旁边两具尸体推开,露出尸体下藏着的两个小孩:“都在这呢。”
方刚有些诧异这人的聪明,竟然把小孩藏尸体下,这倒是个绝对的安全地啊。
那人很有自知之明,说完话做完事就自发继续战斗。
方刚探了探两个小孩的气,都活着,正准备夸这人一句,“砰——”一声响,这人给人爆头了。
血和脑浆迸裂出来溅在脸上的那一刻,方刚还愣在原地没回过神来,直到那人倒下,他才擦了擦脸上的污渍。
看了看两小孩,一个是乐夫无疑,另一个,好像叫毛球来着?
前方依旧战斗激烈,方刚忽然举起枪朝着天空连开五枪:“停——”
照道理说,这么激烈的打斗中,他的喊声和枪声都该被忽略的,可不知怎么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童超放下枪,他这边所有人都放下了枪,于队犹豫会儿,招招手,他们那里也都停下了动作。
方刚慢慢站起来,随着他的起身,于队那里举着对准他的枪头也跟着往上移。
“谁再动,我就崩了这小孩。”方刚一手抓小鸡一样抓着一个昏睡的小孩,另一手拿枪对着小孩脑袋,面无表情。
于队不吭声了,所有军人都不敢乱动了。
哪个正常的大人敢拿小孩做赌注?万一真给崩了怎么办?这后果谁担待得起?
童超摸了摸鼻子,看清那小孩后稍微松了口气,总算方刚有点脑子,用来威胁人的小孩不是乐夫,不然说不准到时就让白老大给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又抽了,昨晚上爬了半天都没能登陆成功……
陈乐给救走了,陈老爹会好好照顾儿子的,大家短时间内可以放心了
乐夫是逃不走的,被白老大荼毒长大,不过不可能真的一条道走到黑,等两人再次见面之后,在陈乐的努力改造下,乐夫会回归正道的,不然这文就真的三观不正了= =
☆、59八年后
“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放了孩子?”于队看着他随便拎着小孩的动作;直皱眉。
方刚慢慢走上前,腾出来的一只手放在后腰做了个手势。
童超心中了然,招呼了下其他的人,匍匐起身子带着乐夫开始撤退。
尽管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方刚身上;但大面积的人员撤退还是很显眼的,于队面色一黑,刚想上前,方刚把小孩又往前拎了拎。
威胁的动作不言而喻。
军人和流氓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得顾忌着人民的利益下手,另一个却可以肆无忌惮地耍横撒泼,不需要担心他人。
在这种情况下;处于弱势的就只能是军人了。
于队咬咬牙,硬生生把拔枪宰人的冲动咽了下去。
于是眼睁睁看着童超带着一大帮子人快速消失在面前。
直到对面仅剩下方刚和他刚带来的一些人;于队憋下心中怒火:“都走了,可以放人了?”
方刚看着他,面色不改:“我没说放人。”
“你!”于队后面一个看来很年轻的军人差点没忍住冲上去给他一枪,却又让其他人死拽回来。
“那你想怎么样?”于队的脸色已经是非一般难看了。
“我不想怎样。”说完,他忽然抽出一只手榴弹,拔了引线就往前丢!
“撤!”趁着爆炸声响起,整片区域被炸起的泥灰笼罩,方刚扯过孩子就跑了,其他人二话不说赶紧跟上。
这种突然的丢弹行为简直无耻至极,然而效果却是真的不错,等于队一行人反应过来,这伙流氓早就跑光了,一群被坑了的军人只得进行地毯式搜索,可即便是后来又过来了一大帮子援兵,还是没能找着那些无耻的流氓。
又留守了大半个月,还是没能找到一定点线索,只得暂时返回。
而等他们回到最近的基地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瞬间炸懵了所有人。
那些之前被他们拘留在基地等待这次任务结束后一起带回去审判的村人,死了,都死了,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死相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一枪爆头,且现场找不到一点凶手残留的痕迹,可见下手是多么干脆利落。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明摆着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媒体曝光舆论谴责,但暴露出来的问题却是完完全全地震惊了所有人。
在国家的基地,军队驻扎的地方,那么多个普通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掉了,凶手还飘乎乎地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简直就是对国家权威的蔑视!
伴随震惊的同时是震怒,上头派下彻查清扫指令的速度简直前所未有地快,云南省很快陷入□扫毒高压中。
这场高强度的行动一直持续了大半年,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基地杀人案破获不了,打击贩毒拐卖的行动也没获得多大成效,几个重要的负责人纷纷引咎辞职,就连于队,也在不久后死了,至于到底怎么死的,也没个准确消息。
八年后。
“小乐,今天福娃毕业,和爸爸一起去看看怎么样?”陈琛推开门,见到屋里头安静坐着看书的少年,慢慢地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闻声抬头,见到陈琛的脸,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爸爸。”
这少年,就是陈乐了。
陈琛也笑了,凑过去看他手中的书,挑了挑眉:“小乐怎么开始看这些书了?”
陈乐低头看着书封面上的《安徒生童话》,面上不自觉浮起一层红,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忽然找到这本书,就拿出来看看,还蛮有意思的。”
他的年纪介于男生和男人的中间,声音也有了些改变,只是寻常少年都会突出的喉结却迟迟没有显现。
配上一贯秀气的外表,远远看去,就像是个打扮中性的女生一样。
陈琛看着儿子的侧脸,心中的疼惜就一点点加深。
他欠了这孩子太多。
这时候,陈乐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下,听那短暂的响动,应该是短信。
不等陈乐动身去拿,陈琛已然将手机拿过来递给他。
陈乐接过机子,盯着屏幕看了看,忽然抬头:“爸爸,福娃喊我们去。”
他的声音有些轻,仔细听,还能发现轻微的颤音。
他在害怕。
陈琛一手把陈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要是小乐不想去,咱就不去了,福娃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理解的。”
男人一边说着,心中却油然而生一股哀痛。
自从八年前那场绑架事件回来,陈乐身上就出了些变化,一般人看不大出来,但从小亲近儿子的陈琛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孩子反应开始有些迟钝,记忆力也明显下降,变得怕人,不敢和陌生人相处,不敢去人多的地方,身边要是没有熟人就会惊恐不已,急欲逃脱。
这不是个好现象,陈乐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况且之前虽然性子内向,却也不会是这副样子。
他带着孩子去看了心理医生,得到的结论是,这孩子心理极度没有安全感,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而关于记忆力和反应力的问题,却连医生也给不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简而言之,他需要治疗。
可八年了,至今没有看到一点成效。
陈乐的反应更加迟钝,依旧怕人,且怕人的程度与日俱增,就连学校也对这位少爷的性子莫可奈何,最终,看不下去的陈琛干脆让陈乐退学了。
书照样读照样教,只是不在外面,而是在家里,陈琛自个儿亲自上阵教导儿子,顺便再带上一个福娃——基地内村人被杀事件发生后,福娃原来是让于队收养了,只是后来于队突然死了,陈乐的心理问题又加重,陈琛就找人把福娃接过来当干儿子养了。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陈乐的另一个问题也日渐凸显出来。
可以说,陈琛为了陈乐的事情,竭尽了一个父亲所能为孩子做到的一切,为了方便照顾陈乐,他甚至在几年后卖了正发展良好的公司,只留下一点小产业打发日子。
急流勇退。
仅为了孩子。
这件事情成了业内不少人士嘴上的笑柄,都说陈琛是傻缺,就没见过为了个孩子什么都抛弃不顾的,男人么,有了事业,还怕没有女人给自己生儿子?
可也有不少人让这个男人感动了,毕竟这年头,这种好男人不多见了,就为这,还有不少的女人上赶着想嫁进来,可惜人家陈琛一个也没瞧上。
这男人,是典型的有儿万事足。
“爸爸,毕业会……热闹吗?”陈乐低着头,小声地问。
陈琛从胡思乱想中回神,听到他的话,一愣,这才想起陈乐当初高烧未愈,醒来后又因为种种问题,连小学毕业会都没参加过的事情。
到底还是个孩子,终究是有些难过的。
陈乐的头发一如既往地软和,陈琛一边蹂躏儿子的头,一边凑在他脑袋边上说:“毕业会啊,可热闹了,嗯……有很多小孩,和福娃差不多大的,一大片,还会表演节目,挺有趣。”
他小心地组织着语言,将一些可能会引起陈乐对陌生人群恐惧的成分都省略,只强调了小孩子多很有趣。
这正好戳中了陈乐心头那一个兴奋点。
陈乐是怕人,可不知怎么的,只怕那些比他长得高壮的男人,对于比自己小的小孩,却是出奇地喜欢,和小孩在一起后,心情也会好很多。
陈琛估计是当时被拐卖的时候所经历的一些事情造成了儿子现在这样的态度,可任凭他当初怎么想办法调查,愣是没查出一点有关于陈乐被拐卖上山后所遭遇的一点消息,就好像刻意被人抹去了一样,唯一可知的知情人就是陈乐,可陈琛根本不敢去刺激儿子心里那根脆弱的弦,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反正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未来,陈琛坚信自己能把儿子保护好再也不受到类似事件影响。
而现在要做的是……
“小乐,你要去吗?”陈琛看着自家儿子。
陈乐脸上闪过挣扎,半天,还是摇摇头:“算了,还是不去了,我再看会儿书吧。”
说着,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这孩子……
陈琛摇摇头,想着要不要再劝劝,毕竟整天窝在家里也不好,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陈乐能出去多走走,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和外面多少做些接触,毕竟,陈乐在长大的同时他也在老去,若他百年归去,陈乐要何去何从?陈乐的下半辈子靠谁照应?
这些都是问题。
然而,话未出口,当他目光触及到陈乐靠在椅子腿上,正在不自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