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足以构成他对萨凯多的恨,而他竟然还会爱上萨凯多,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罪恶。他没办法轻易地将那些痛楚一笔勾销,那样就像是背弃了玛伊和科特所给予他的温暖一样。
而兰斯的存在更是会不断的提醒他,萨凯多是维丝汀的男人,他那个该称为母亲的人……的丈夫,他们之间不该有那种感情存在。
这个世界并不是有爱最大、爱无敌,很多时候……爱反而是一个充满着伤害与痛的枷锁,有多少人假爱之名行伤害之实的事呢?萨凯多也曾因此而犯下这样的过错。
爱的越深,那敲打在心中名为罪恶的木楔也就越深,会一再的提醒他自己,当那对温柔慈祥的老夫妇出事、向他求救的当下,他究竟在做什么。
那份自责的痛,永远都不会从他心中消失,无论他对这男人产生如何浓烈的爱都一样,所以他心中也有一块恨是不会消失的。
如果他能够不顾一切、像维丝汀那样舍弃掉不必要的痛苦,或许他会好过一些,但他偏偏做不到。
他没办法轻易的舍弃掉自己心中的罪恶,毕竟蓝登夫妇是那么样温柔细心的将他养大,所以他也无法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那不仅仅是同性恋这个原因存在而已,还有更多更多……
但即使他想狠心选择抛弃这份情感,他也做不到那么干脆。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哩……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
「狄米尔?」男人有些讶异的声音传来。
他回过神,和男人那温柔的眼神对上,心底又冒出一股别扭的情绪。
有时候,他会觉得眼前这个温柔到让人心底泛疼的男人,和那个曾经卑鄙地强迫与他交欢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但他也很清楚,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他……只是诱出了萨凯多的那一面罢了。
如果萨凯多没遇见他,或许也不会出现那样疯狂,的一面吧?他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好好先生……
杰奎琳说过,她过去从没看过萨凯多对一个人那样执着与着迷,即使是当年让他不顾一切娶进门的维丝汀,萨凯多也没出现那样的举止,不会因为维丝汀而失控。
他听了只能沉默不语,内心任由那既甜又涩的感觉充斥着。
「我……出来喝点水。」
狄米尔清了清喉咙,不自在的说着,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掩饰自己刚才一直看着他的举动。
萨凯多突然地起身走到他面前,让他微微地吓了一跳,萨凯多本来要朝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帮他用那条覆盖在他头上的毛巾,把他还在稍微滴着水的发梢擦干。但在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动作却又停顿下来,似乎是想起他自己的承诺。
他看着狄米尔似乎没什么抗拒与反对的眼神,才轻轻地将手触碰在那毛巾上,替狄米尔擦起头发。而狄米尔也没有反对,只是放下手安静地任由萨凯多帮他擦拭头发。
他肯定没有想到萨凯多此时内心有多激动,那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才被不喜欢人亲近的猫咪,恩准你碰触牠那样的心情。
萨凯多一边替他擦着头发,一边闻着狄米尔那抹因为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热气与沐浴乳香气的冲击,觉得自己很自虐,虽然是种享受但也是种煎熬。
尤其看着那因为发梢的水滴、还有身上的热气而微湿的睡衣与裸露出的肌肤,透着粉嫩可口的颜色,更让萨凯多觉得这是种甜蜜的折磨。
他脑海里浮现了狄米尔在他身下喘息呻吟、和他一同耽溺在欲望之中的模样,那种只有他看过的艳色,让一股热度彷佛从他那沉睡已久的欲望之湖中燃起。
他深深地吸口气,压下自己那股不该有的念头,替狄米尔擦干头发后将他推向厨房。
「喝完水,快去睡觉吧!」萨凯多勉强地勾起微笑,然后将狄米尔推向厨房。要不然再让狄米尔待在他面前,他怕自己会失控。
狄米尔看了他那些散落在客厅的文件一眼,犹豫一下还是开口叮咛。
「你也……早点睡。」
听见他的叮咛,萨凯多有种被暖流淌进内心的感觉。
现在这样……就够了。
一个看起来颓废的男人,胖脸通红地瘫坐在沙发上喝着酒,沙发上和地板上东倒西歪的堆着几个空酒瓶,原本干净美丽的米白色沙发,此时还沾满了各种酒类的酒渍,显得格外肮脏陈旧。
桌子和地毯上,除了酒瓶之外还有四处堆栈的空快餐袋与饮料杯,以及随处放着的各种垃圾与脏衣服,就连他身上的白色汗衫都沾上不少油渍与酒渍,而屋子看起来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整理。
桑纳斯愤愤地在家喝着酒,觉得这一切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他努力了大半辈子才坐上那位置,却没想到全被那个小鬼给毁了。
可恶!都是那个臭小鬼害的……都是他害他现在落到这种地步!都是他害的他妻子气急败坏的诉请离婚、带着两个小孩离开,现在他工作也没了……就连毕生的积蓄都被妻子以赡养费为由带走。
除了这栋房子之外,他什么也没了,而这栋房子还有尚未缴清的房贷要付……再过不久恐怕连这里都会被法院查封,而他也得流落街头。
想到这里他就恨恨地又灌了一口酒,迷蒙的看着脏乱的家,感觉冰冰冷冷,他甚至无法忘记,自己的孩子在听见他是因为什么理由被革职时,那种像是看见什么肮脏东西又充满鄙视眼神而离去。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种扎在心头的侮辱?都是那小鬼、那不知好歹的家伙……
一想起害他落到这种地步的青年,桑纳斯便气得将酒瓶用力的往门边丢,刚好有一名中年大汉推门进来,酒瓶便硬生生地撞碎在门板边上,溅洒出金黄色酒液跟玻璃碎片,吓了对方一跳。
「嘿、山勒,你在发什么疯?这酒真浪费……你家怎么回事?臭死了……」对方用手挥着面前的空气,像是想要把那味道给搧掉,但怎么也搧不去。
「……是山卓啊……嗝……你来、做什么?」看见来人他也没有道歉,只是打了一个酒嗝之后,不以为意的问。
「嘿嘿……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中年大汉嘿嘿笑着,然后用手指搓了搓,表示自己来的目的。
「……你要钱?」山勒?桑纳斯挑眉看着他,见他继续嘿嘿笑着点头时,嘲讽的开口,「你老哥我啊……嗝……已经没钱可以借你花了……」
「嗄?山勒你就别那么小气……我不过要来借个几万……」山卓见他似乎没借他的打算,忍不住的碎念着。
「我搞不好……连这房子再过不久就会被查封……比你还要惨……嗝……还借个鬼哩……」山勒自嘲的说着,看见弟弟惊讶的表情让他很不舒服。
明明是自己自嘲的说给别人听,但到头来他人的目光还是伤害到他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吗?」山卓小心翼翼的问,总觉得才几个月没见到这位兄长,怎么一下子全变天了?
「……两年前、我们饭店来了一个服务生……我看他……长得还不错,一直想要让他成为我的情人之一……他不领情……那也就算了,还敢殴打我……嗝……」
「前阵子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把他迷昏要卖给一位客户玩玩,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找来我们饭店易主的新老板求救……而他竟然……是对方的继子……」
「结果你老哥我、就被革职了……连你嫂子都落井下石的要求离婚,还带走一大笔赡养费和小孩……可恶!都是那小鬼害的……」山勒恨恨的说着,不想去看弟弟那讶异又同情的眼神。
他拒绝接受自己是因为夜路走多了也会碰到鬼,偏执的认为那一切都是狄米尔所害的,而不是他的错。
如果他没有求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现在就连他当初的大客户德雷斯先生也不敢帮他,就怕他自己好男色的事情会被媒体知道而拒绝他的任何请求,包括会面。
他也曾想过威胁要公开,但偏偏又没有留下证据,让,他只能干瞪眼。
他一番愤恨不平的话引起了山卓的好奇心,虽然借不到钱很可惜,但他对于谁能够让自己像泥鳅一样滑溜的双面人兄长,尝到败北的滋味,也充满了好奇。
说起他这个兄长,年轻时确实称得上是个帅哥,眼界也高,身边的情人众多,男女都有,且姿色都不差,即使娶了老婆也没让他收敛多少,一直以来他的妻子虽然知道,但总是默默隐忍。
而他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过度纵欲、没有保养身材,帅哥也走样成糟老头,唯一没改变的,或许是他对那些性伴侣的挑剔眼光。
能让他这个兄长看上的,姿色肯定也不差,想到这里山卓就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山勒……那小子……应该长得不差吧?」山卓充满好奇心的问。
「还不赖……虽然是个……男的……嗝……但长得不错,够格去当电影明星……」山勒那对迷蒙的眼神中闪现贪婪又猥亵的欲色,还忍不住地用舌舔了舔唇,即使他在如此落魄的状况下,仍不改本性。
「有没有他的照片可以看一下?」山卓嘿嘿笑着坐到他兄长旁边,对那个让兄长念念不忘的青年产生强烈好奇心。
山勒斜睨了他一眼。
「你不是只喜欢波霸美女吗?何时对男的也有兴趣了?」山勒知道这个弟弟不学无术归不学无术,虽然都已经快迈入五十大关,但倒贴的女人却还不少,而他看上眼的也都是颇有姿色的美女。
「玩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最近有点腻了,想要换点口味。」
山卓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俊秀的青年,总觉得换点口味似乎也不错。从那一次失败之后,他开始去找一些年轻俊俏的小伙子来玩,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要没节操,面对男人一样硬得起来,而且感觉还不赖,让他有些明白自家兄长从年轻时就男女不拒的原因。
但他最想尝看看的,还是那个青年……不知道那小子玩起来是不是跟他母亲一样带劲?想到这里他下腹就觉得搔痒起来。
可惜自从被他偷袭不成之后过没多久,那小子似乎就搬离那里,让他埋伏等了好几次都遇不上。要不然就算是等到了,也都有人接送他,而且接送他的人似乎来头不小,开的还是让他眼红不已的名贵车款。
然后过没多久,那对老夫妇就过世,而那小子也再没出现,让他扼腕不已。
早知道就趁那小子年轻还不懂事时便吃干抹净,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性奴隶,那该有多好。自从那女人消失之后,他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像那女人一样,完全适合自己胃口的人了,他一直觉得那青年既然是那女人的孩子……应该尝起来也一样淫荡美味才对。
「嗝……我有一些他的照片……」山勒慢吞吞的站起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山卓也充满期待的跟在他后头。
当他看见书房里的照片时,一瞬间都呆愣傻眼了,有一整面本该是空白的墙上,贴满了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全都是同一个人经由不同角度拍摄的,也有很多照片上头用红色签字笔划上了大大的叉,可以想见他对这青年的执着与不满程度是成正比的。
山卓凑近那些照片,玻а劭醋派贤返那嗄辏幼挪镆斓卣龃罅搜邸
他是……
山卓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眼中流露些许恶意。
「我说山勒啊……」
打开信箱看见那最近常出现的信封,让狄米尔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的信箱总是会出现这种信,没有寄件人,不知道是从何方寄来,同样的信封、同样的信纸以及同样猥亵的文字,不同的是那来自不同城镇的邮戳,还有每次变换但却一样下流的文字。
他先捏了捏信封,确定里头没有像刀片之类的可疑硬物之后,才撕开那封信,抽出里头的东西之后忍不住瞪大眼,又立刻将东西塞回信封,眉头皱得更紧了。
抿唇搭上电梯回到家之后,他立刻将这些天以来收到的十几封这种信件,全数摊在桌面上,瞪着这些信件看。
之前信里写的都是用报纸上剪下来贴成的凌乱文字,像今天则是短短一句son of the bitch……
但让狄米尔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是里面好几张陈旧的老照片。
照片上全都是同一个美艳的裸女摆出的各种情色姿态,有一脸淫媚地看着镜头、脸上满是白浊液体,也有毫无遮掩、明显就是正和拍摄下这些照片的男人在性交的照片,各式各样的姿势让狄米尔看得有些作呕,脸色也微微苍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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