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疼疼疼——”
我嚎了几嗓子,觉得最痛的阶段过去了,便用湿布擦干净脚,再抹上云南白药,最后乱七八糟地绑上绷带,搞定。
反正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单身一个人了,要是这点事都受不了,估计会被姓陈嘲笑死。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粗线了,没错,就是那个丑八怪
4
4、四 。。。
我很少做梦(陈说这是因为我没心没肺的缘故,现在他甩了我,这个屎盆子总不会再扣在我头上了吧),可是自从见过那只加强版娃娃鱼后,当天晚上我居然做起了怪梦。
有个看不清面孔的陌生男人,朦胧中,一直站在我的床边,我很害怕,想快点从梦中醒过来,却被他按住了手脚。他压在我的胸口,鼻息里的腥臭熏得我直想骂娘。
他的舌头湿滑地在我耳朵钻进钻出,不知怎么,我忽然响起了冰箱里,陈临走时买的带鱼,我知道这个时候想到这个很无厘头,但是睡梦中的思维天马行空,也没办法自己控制。男人的舌头渐渐往下走,我开始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大哥啊,我可没有主动被奸的爱好。
我反复的挣扎,可是无论怎样做都不能摆脱他的束缚。胸中憋着一口气,一直憋着,终于等他松手的时刻,我大叫一声醒了,眼睛睁开,就望见了招待所年久失修的天花板。
鬼压床,科学杂志上说这是罹患了睡眠障碍的疾病。我不觉得我现在存在什么障碍,刚刚得知陈维童结婚的时候,的确是很痛苦,有种冲动,想把一切公布出来,告诉所有同事,包括告诉那个女人。
我害怕,甚至有了一旦陷入胡思乱想,就会把事情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预感,可是,如果我失去了这份工作,就什么都没有了。
从水壶倒了点冷水出来,泼把脸,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自道:离开了陈维童,世界照样转,不信我一个人就活不下去。
我简单收拾了洗漱用品,照往常一样,出门刷牙。从床头取眼镜的气候,看见昨晚上用过的云南白药,这才想起要看看可怜的脚怎么样了。可是等我低头一看,奇怪,绷带怎么没了。虽然我夜里睡觉不规矩,但是还没有自动化到能解开绷带吧。
我爬回床上,掀开被子埋头找,除了在床单上发现了一些不明液体的痕迹外,压根没有绷带的踪影。难道这货还能离家出走?好吧这一点都不好笑。我一屁股坐下来,抬起脚底板,下意识摸了摸,一摸之下,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脚底板上光滑溜溜,昨晚还满脚水泡,竟然一夜之间全好了。
我开始怀疑起我的记忆来,冲到门外,翻出昨晚扔在屋外的垃圾。垃圾袋里,惨不忍睹的袜子揉成一团,塞在吃完的八宝粥罐头里,一切都还保留着我昨晚扔出来的样子。我忍着恶心,挑出袜子展开,上面切切实实沾着不少血,肯定是我昨天晚上脱袜子的时候沾上的。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我蹲在门口,心思转了无数个弯,腿麻了都没意识到。这事太奇怪了,昨天明明脚上一片血肉模糊,怎么可能抹上一点云南白药今天就能痊愈?简直是信春哥原地满血复活!
害怕归害怕,毕竟不能一直杵在这儿,我扶着墙根站起来。蹲了太久,加上还没有吃早饭,明晃晃日头一照,顿时头晕眼花的厉害。我一惊,心说难道是住的这个房间有问题,这是中邪了?但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碰上这种事也不知该找谁帮忙。
冷静下来想想,觉得总归出去转转也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好,正巧又是周日,如果曹校长有空,让他帮忙换一个住处。反正我只在这里住不到三个月,要是贴给人家一点钱,借住在哪个老乡家里,应该也不会拒绝我才对。想通这一点,我心里又安了,收拾了地上的脸盆牙刷,走下楼梯,准备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
院子的水井很旧,井口也小,平时上面盖着一个不锈钢的锅盖,防止有灰尘落下去。我从小喝自来水长大,对这种水井充满好奇,来了几天,每天都是自己打水,全当作是种乐趣。但是今天不知怎么,我一接近,心口就跳得厉害。我拍拍胸口,暗自道: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像我这种唯物主义无产阶级工作者,怎么能被自己的幻想吓死了。
打开了水井盖,刚准备放下水桶,我下意识地往井里一看,一张巨大的怪脸面无表情,贴着井壁上盯着我。我脑袋里霎那间一片的空白,半晌之后,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边上。
经年累月的使用,井边的石头已经滑溜无比,我这一跤摔得十分够呛,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手撑着地上,顾不上腰快断了,忙倒退出去好几步,指着那口井,几乎要哭出来了,大叫道:“鬼!——鬼啊!——”
我害怕的要窒息而死了,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井口,生怕那个怪物趁我不注意跑出来,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或许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久,那个怪物居然一点没有想出来的意思。
就在我一个恍惚间,有沙沙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过来,我此刻神经已经崩到了最紧,当即大叫一声,冲到了招待所的门外。
“哎哟,周老师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吓死我了。”
我冲出来的力道太大,差点撞到了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招待所的管理员。我像见到了亲娘一样,抱着管理员的肩膀,结结巴巴道:“井里面……有,有鬼……”
管理员姓孙,小名叫蛋蛋,我也不知道他全名是什么,来的时候他说过一次,但他口音重,我听了不是很明白。
孙蛋蛋拍了拍我,笑着说:“鬼?这里木牛鬼啦!你站在我跟盖,我去瞅瞅。”
我没出息,躲在蛋蛋身后,跟他进了院子门,无声地指指井口,小声道:“就在里面,我刚刚看见了。”
蛋蛋说:“你白动,我来摆置。”我不知道他在说啥,靠着手势猜测,大概他是让我这个白目不要动,让他来处理的意思。
蛋蛋踢开了倒在地上的水桶,歪着头慢慢往井口靠过去,我看着他,心跳得都快要飞出来。没想到他只看了一眼,回过头,用很无奈地语气对我说:“周老师,你是不是看见自己影子了?”
我摇了摇头,万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平时打游戏练出的眼力,眼尖的很。看了看蛋蛋,我大着胆子,往井里一瞧,怪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是昨天太累了吧,清早人还不精神呢,看错了也可能,等等,我去搬个墩儿去。”
我“啊”了一声,又忍不住往井里看,难道真是我眼花?
蛋蛋跑到大门后的草棚子里,拿出了两个木头小板凳。他擦了擦其中一个板凳,然后递给我,说:“坐!坐!”
我定了定神,坐在小板凳上,不住的用余光注意着古井那的动静。听到蛋蛋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又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只见他在我面前坐下,把挂在腰上的布包摆到胸前,然后拿出了两个饭盒,对我说:“还没吃早饭吧?我从食堂打回来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是要刷牙来着,看着手里握紧的牙刷,哭笑不得。
为了欢迎我这个贵客,曹校长特意嘱咐食堂给我开了小灶,每天三顿,天天面食。河南人做面食的确有一手,特别是馒头,居然还吃出了芝士的口感,太TMD的了不起了。可是这样一天两天还可以,天天如此就有点受不了。而且我胃不好,浅表性胃炎时有反复。所以我见蛋蛋拿出的饭盒,胃里下意识的就开始翻腾起来。
蛋蛋慢悠悠的打开了饭盒,我眼前一亮,居然是瘦肉粥!
“改伙食了!”蛋蛋笑眯眯地看着我,又为我递上筷子。我乐得开花,心说这里的老乡可真够热情的。
我与蛋蛋解决完早餐,蛋蛋摸出了一支烟,问我要不要,我摇摇头,他就用打火机点了,自己抽起来。
卢氏县这里盛产烟叶,老乡抽的烟都是自家制的,据说有些人家还会在烟叶掺杂远志或者款冬花,能不能清咽利喉我不知道,但是混搭的烟味十分销魂倒是真的。
反正今天没事,我也不着急,蛋蛋一边抽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天。他知道我听不太懂,就把语速放慢,连猜带蒙,我终于可以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为了叙述方便,我就不重复原话,直接说我理解的意思就好。
蛋蛋问我怎么昨天都不在房间里,我跟他提了昨天去白家村的事,蛋蛋皱了皱眉头,道:“小鬼们做事不靠谱,怎么能带你去那里。”
“那里不能去吗?”
“河山口上面一片都是政府的保护区,村里人一般都不进去,被抓到了要罚钱的。”
原来,卢氏县这里海拔高,又处在黄河南岸,水资源充沛,植被发达,有不少野生珍稀动物。前几年政府划了一块地,用来保护珍稀动植物,像我昨天去的地方,正好就在保护区的西面。蛋蛋告我,他们这里虽然没有什么老虎狮子,但是深山里怪虫多,现在天又热了,水里面指不定还有毒蛇,让我千万不要独自进山。我想到昨天惊心动魄的一幕,点了点头。
蛋蛋看了看我,忽然有些神秘地笑了:“我们这里别的没有什么,倒是有一件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大鲵。”见我一脸困惑,蛋蛋又说,“城里人叫大鲵,我们都喊它娃娃鱼。”
我心里一抖,娃娃鱼……不就是昨天那个大怪物吗?说起来,我刚刚在井里看见的那张脸,现在细细一想,居然和娃娃鱼有七、八分相似!完了完了,这是被妖怪缠上了啊。
蛋蛋见我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那个,孙……那个,同志,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庙啊之类。”家里老人常说到一座山头就要拜一座庙,我早该把这话放在心上。
“隔壁村有座城隍庙,周老师想求菩萨?”
“求个符,防身用而已。”
“我们这里干净的很啊,用不着求符。” 蛋蛋说得信誓旦旦,我心道,你们当然没有事,他娘的妖怪尽欺负外地人去了。
他见我还不愿放弃,为了让我相信,开始以一种极其自豪的口吻,讲述了一件在我这个外地人听起来十分诡异的事。蛋蛋口音重,说的时候语速有点快,我努力消化了很久,结合自己半吊子的历史和地理知识,终于脑补出了如下的故事。
那还是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的事情,卢氏县处于正面战场与革命根据地的交界处,因为地理位置险恶,几次逃过了日本人的扫荡。但是有一回,登封市郊的一处大型日据煤矿发生严重事故,不久之后,驻豫日本军队发现后勤吃紧,无煤可用日本人于是一路向西,开始大肆抢夺国军矿井,然后,在一个叫田家岭的地方,日本人与当地正规军发生了激烈交火。交战时,一小撮日本人与大部队走散,顺势躲进了深山里。这伙日本人在走投无路之下,翻过伏耳山,误打误撞,进入了卢氏县境内。
当时卢氏县人口不足3万人,由于有伏耳山、崤山、石牛山三山环抱,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很难出去,因此虽然有游击队,但是从装备及战斗力上看,甚至还不足以与十五人的日军小队相抗衡。
日本人一来,开始疯狂扫荡,据说在上游一个叫徐家凹的地方,一夜之间就死了上千人。村民们原以为他们会沿洛河而下,都做好了誓死抵抗的准备,但是没想到,三天后,在距离关坡镇5里的洛河岸边,却发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日军尸体。
我问蛋蛋:“是不是他们自己落水淹死的?”
蛋蛋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吐了口烟,继续道:“据我爹讲,当时那些人的衣服鞋帽都好好的堆在岸上,而人呢,就这么赤条条地躺在水里。”他直了直腰,做了一个全身僵硬的动作。
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又问:“那,那尸体后来怎么处理了?”
“烧了呗,一把火,很快就没了,反正都被鱼啃得差不多了。”
顿时我脑海出现了一具发泡胀大的尸体被啃得只剩下骨架的画面,我抬头看蛋蛋的反应,蛋蛋也看看我,问道:“怎么了?”
“这里的鱼都是吃肉的吗?”小时候家里长辈养过锦鲤鱼,我记得我还挖过蚯蚓给它们吃。
蛋蛋笑了一声,说:“一般的河鱼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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