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婕妤被拉出去,眉心一皱,伸手推开了碧纱,神色高傲的冷哼了一声,带着宫人转身径直离开了。
碧纱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芊婕妤这是什么态度?国家大事难道比你重要不成?!
与此同时,凤栖宫里,淑妃哭丧着脸来求皇后帮忙。
景琰把案子给了她调查,五天时间查出谋害庄妃的人来。
第一天,淑妃毫无头绪。
第二天,淑妃依旧毫无头绪。
第三天,淑妃哭着找皇后娘娘帮忙来了。
“娘娘,您就当可怜可怜妾,妾实在查不出来。”淑妃哭丧着脸,捏着帕子擦泪,“还有两天时间,要是妾查不出来的,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练月笙假模假样的摸着肚子,看着对面哭的嘤嘤嘤的女人,问她:“庄妃宫里的人你查过了吗?负责做牛乳的人你查过了吗?御膳房里人你差人盘查、仔细搜过了吗?你知道牛乳里掺的什么毒药吗?”
淑妃一听之下,也忘了哭了,她愣了愣,觉得有些无言以对,“没有”
练月笙叹气,“淑妃,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你连这些都不做,整天把自己关长乐宫里能想出什么来,能想出来是谁背后害庄妃吗?”
淑妃嘴一扁,又要哭。
☆、10 查明真相
按照皇后吩咐的,淑妃出了凤栖宫,就命人去传唤御医,当日熬制牛乳的人和庄妃宫里的人也全部传过来审问。
整整一个下午,淑妃忙的不可开交。
傍晚的时候拿着审问出来的供词,又急急忙忙的跑去凤栖宫给皇后过目,正巧赶上饭点,于是就蹭了顿饭。
饭后,练月笙在淑妃闪着亮光的眼神下,翻开了供词,一一看着。
“砒霜”练月笙微微挑眉。
淑妃点头,“正是砒霜。妾按照娘娘的吩咐,审问了当日御膳房里的人,又仔细搜了一遍,但没什么线索。”
练月笙把供词卷成筒儿,握住了往案子上敲,“这都几天了!就算有证物,也早就处理掉了!”
淑妃神色一萎,脸上又爬满了愁云。
“这些供词,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掏出了心窝的半分没隐藏的交代了。”她把供词搁在案上,“万一他们中有人是共犯,事发之后过了三天才开始审问,本宫估摸着什么也审不出来。”
淑妃愁云惨淡,情绪低落,“娘娘这该如何是好。”
练月笙问她,“你是怎么审的他们。”
“按照娘娘的意思,一手给鞭子,一手撒糖。”淑妃如实回答。
练月笙晓得那群人估摸着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是以就问淑妃说:“你觉得庄妃这个人怎么样?”
淑妃一怔,面色哀哀的想了想,说到:“人挺随和的,可就是有的时候嘴挺毒,说话虽然有些难听,但多半说的都是大实话。”
“也就是说,她可能因为说话难听,被人记恨上了?”练月笙疑问,“庄妃就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得罪其他人了?”
淑妃皱眉摇头,“这个说实话妾也不是很清楚,妾和庄妃没有多少接触,也就知道她嘴毒罢了。”
听了这话,练月笙觉得,这可能会是一个切入点,于是就让淑妃去找庄妃,问问她那张嘴得罪了多少人,并且要详细记录下来。
淑妃走后,黄杨从外面进来,福了一福,说到:“娘娘,江西大涝,陛下派赵公公来说,今儿个陛下就不来娘娘这儿了。”
闻言,练月笙一挑黛眉,随后才想起来今儿个是十五。按照宫规,景琰该到中宫过夜的。
“本宫晓得了。”她眸子一转,看着黄杨道:“你让赵公公先等等,本宫这儿有新炖的参汤,待会儿让赵公公带过去给陛下他们送过去。”
黄杨福了福身,续而退了下去。
当在宣政殿里面沉如水的景琰看见赵怀生带回来的参汤时,稍微怔了怔。殿里气氛正值低沉凝固,有大臣看见这茬,就站起来朝上座皇帝抱拳说皇后娘娘心怀天下,体恤臣子,乃江山社稷之福。
参汤是端来慰劳景琰和朝臣的,朝臣既然接了皇后的参汤,多少都会说些好话,一时间,殿里紧张的气氛也算是有些缓解。
就算是景琰,脸色也稍微缓了缓。毕竟夸皇后,皇帝脸上也有光不是?
景琰在前头忙江西的事,练月笙在后头忙庄妃的事。
翌日,当淑妃拿着记录来找她的时候,练月笙真想拿着手里的记录去抽庄妃几个嘴巴子。
她也是见识过庄妃的那张毒嘴的,记得有一次德妃在御花园摆品尝宴,练月笙赏脸去坐了一会儿,孔贵姬因为点事情来迟了,庄妃那张嘴对着迟来的孔贵姬奚落了一句,就把孔贵姬说的满脸涨红。
练月笙眉心一点点的蹙起来,外头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是青玲。
“娘娘,朱雀门那儿抓了一个形迹可疑,想要出宫去的宫女。”青玲说道,“那宫女手里有姚婉仪给的腰牌,本是应该放出宫去的,可门禁处的孙公公瞧着那宫女神色不对,就给扣下来了。”
练月笙略一沉思,急忙低头翻看记录,边看边说:“把那宫女看好了,押起来!”
“你去审她!”她定眼瞧见了姚婉仪的字样,忙又吩咐了淑妃一句。
淑妃呆愣的“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急匆匆的点头,带了宫女出了凤栖宫。
看见淑妃急匆匆的身影,练月笙担心她不知道怎么审,坏了事,侧头给青玲交代了几句,让青玲和淑妃一起审。
青玲听了吩咐,忙跑出去追淑妃去了。
淑妃领了青玲去了关押着那宫女的地方,宫女名叫满儿,是姚婉仪身边的宫女,今儿个拿了腰牌准备出宫,哪知就让朱雀门的孙公公给扣下来了。
此时满儿吓得瑟瑟发抖,却也嘴硬着什么都不说。
淑妃和青玲一商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凤栖宫里,练月笙则传唤了姚婉仪过来问话。
姚婉仪心里揣揣不安,思量着这会子满儿应该出了宫去了。她位于从四品,连每日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皇后也没见过几面,虽然对于皇后为什么突然要传她感到奇怪,但还是平了平心绪,就往凤栖宫去了。
“姚婉仪,名为姚蝶舞,是杭州地方官员的庶出四女,生母是平民,身份不高,是作为良妾进的门。”蓝熏拿着妃嫔档案,“姚蝶舞入宫后,封了从四品婉仪,至今未侍寝。”
没侍寝,又没有请安的资格,庄妃是怎么和姚婉仪碰上的?不过照这样想,以庄妃那张嘴,姚婉仪这样的低位妃嫔不是正好的嘲讽对象吗?
姚婉仪来到凤栖宫时,练月笙正和红司几个说着话。
“不用多礼,坐下罢。”练月笙声音不冷不热,指了指底下的圆凳。
姚婉仪谢恩,双手交于腹前,动作优雅的坐了下来。
练月笙打量了一眼姚婉仪的容色,眉清目秀,有着一股书卷气,倒是耐看。她没打算和她客套什么,张口就说:“你在这宫里面有什么恨的人吗?”
姚婉仪一听,心头突突一跳,扯着唇角,说:“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练月笙答非所问:“你让满儿出宫干什么去?”
姚婉仪目光一闪,复又平静道:“妾让满儿出宫置办几样饰品。”她微微垂开眸子,“娘娘也知道妾的品级低,在银作司那儿拿不了几个满意的,所以就让满儿出宫置办了。”
练月笙依靠在软椅上,微微笑着从蓝熏手里面接过从朱雀门那儿拿过来的记录,“十天前,凝雪宫宫女满儿凭姚婉仪给的腰牌出宫,一个时辰后返回。”她指尖划过那行字迹,“今儿个满儿又出宫去了,可是去拿定制的饰品去了。”
听了这话,饶是姚婉仪再想维持平静,都差点崩开,她神色中隐有不安惶恐之色。练月笙将她神色变幻看在眼里,笑了一笑,“都招了罢。”
姚婉仪扯笑,“妾娘娘让妾招什么。”依旧装傻嘴硬。
“你想法不错,行事又利落简单,手脚干净不拖拉,再加上你不引人注目,说实话真的很难让人把你和毒牛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她屈起手指来敲了敲朱雀门处记录出行的册子,“但是,就错在你沉不住气,急着让满儿出宫去。”
“若是前两天让她走,或许没人发现什么不对,可你偏偏在淑妃大力排查御膳房等处的时候让她走。”练月笙摇头啧啧一笑,意味深长。
“妾”
“庄妃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恨到你非要下砒霜把人毒死?”
“娘娘妾”姚婉仪急的冒烟,欲要辩解。
“御膳房那边的师傅有和满儿是同乡的罢。”她从供词里头抽出一张来,“叫任大贵,是在御膳房里做下手的内监”
“娘娘!您听妾说一句话啊!”姚婉仪大吼了出来,打断了练月笙。
练月笙朝她看过去。
就见姚婉仪面色涨红,额上冒汗,从凳子上滑跪到地上,“妾是被冤枉的!”她心一横,坚持道。
练月笙脸色沉下来,看着地上那个死不认罪的姚婉仪,眉目一厉,凤眸里透出凌凌寒气。把记录册重拍在案几上,严声道:“姚婉仪,本宫是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到底因何毒害庄妃,给本宫如实招来!”
红司闻言,忙不迭的佯装焦急的模样,在旁劝着,“娘娘,您还有着身子,万万不可生气啊。”一壁说一壁递了杯水过去。
皇后一发威,吓得姚婉仪浑身抖三抖,嘴里的话梗在喉咙里,出不来。
正巧这时绿莹进来了,瞧见地上那人吓得面如菜色,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娘娘,满儿和任大贵都招了。”绿莹福身,“主使是姚婉仪。”
姚婉仪一听,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两眼一黑,昏了。
练月笙摇头,鄙夷道:“真是个不经吓的。”她问绿莹,“淑妃那边审完了吗?”
绿莹回道:“任大贵怕牵连家里人,被淑妃吓得全招了。至于满儿,死活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就算吓她说要上刑,也半个字不说。”
“倒是个嘴硬护主的。”练月笙淡淡一句,眼睛一瞥地上躺着的姚婉仪,就说:“回去告诉满儿,她主子招了。”
☆、11 案子结了
谋害庄妃的人是姚婉仪,此事一经查明,在后宫里引起了不小骚动。姚婉仪是何人?估摸着三品以上高位宫妃知道她的少之又少。
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庄妃当时就恨得要撸袖子上前扇姚婉仪几巴掌,幸好让苏贵嫔几个拦下来了。
姚婉仪此人心高气傲,一朝入宫,久不得宠,因为争不过有权有势的宫妃,只能憋着气学着谦虚低调,求有朝一日能偶见圣颜。有一日还真让她碰上了,只不过不巧的是,那会子景琰正携着庄妃游园,庄妃乍看之下,对姚婉仪没印象,也就知道是个无宠的妃嫔,是以,就出口嘲讽了几句,当着景琰的面,她话虽然说的含蓄,但字字扎姚婉仪的心窝。
所以,姚婉仪就记恨上庄妃了,想了个法子,就准备要了庄妃的命。
庄妃觉得这是小事,练月笙觉得这就是典型的祸从口出。少不了对着气呼呼的庄妃一顿说教,让她长点记性,指不定下次就没有猫给她挡劫了。
事情结了之后,练月笙差杜小宝和黄杨去宣政殿给景琰知会了一声,景琰拟了道旨意,剥夺姚婉仪位份,将她打进了冷宫。
彼时,景琰已从国库里拔出了钱财,派萧离为钦差,赴江西赈灾。他得以喘了一口气,练月笙就差人带着案子结果来找他了。
他还没忘了这事是交给淑妃查的,怎么来的是练月笙的人,是以就出口问了一句。
黄杨如实答了,淑妃力不从心,找皇后来帮忙,所以这案子是皇后和淑妃一起破的。
景琰沉着脸,什么都没说,挥手让人退了。
凤栖宫里,练月笙歪在南窗口的软榻上,身后有红司执着绢扇轻摇,凉风阵阵。她眼睛一转,就能看见院里开的艳丽的夏花绿柳,好不惬意。
黄杨进殿,手里端了一碟又白又红的东西,练月笙定眼一眼,原来是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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