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复仇。
之后这对母子去了江南,与柳氏失去了联系,所以景逸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且开始找他们。
彼时,许泽还不叫许泽,而是叫景泽,景这个姓氏是皇家姓氏,但是宫女执意要让他姓这个姓氏,景逸也因此极快的找着了他。故而让他改了名字,随着他母亲许倩姓许,改名为许泽。
因为当时许倩在宫里顶撞皇后,有太多的目击者,所以要查出来这事情的真假,直接去找当时宫里的老人就知道了。只是因为瞒的太严实,当年的目击者也死了不少,所以知道当年这事的人并不多。
现在全部查了出来,许泽也确实是先帝的儿子,景琰的弟弟。即使这个弟弟只有十五岁,但在对此人不甚了解的此时,谁都不知道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他的底子有多深。
又是一桩牵扯到了上一辈恩怨的事情,景琰扯唇苦笑,他一直憧憬着的父皇,究竟给他留下了多少烂摊子。先是景逸和柳氏,这又出来了许泽和许倩一事,这些事情的共同点,统统都和女人有关系,且都还是和先帝有关系的女人。
正当景琰沉思之际,练月笙推门进来,把手里捏着的玉佩丢在了桌子上。
“这玉佩是落渊宫的。”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这块玉佩的主人,名字叫苏朔,是许泽给了落渊宫钱财之后,落渊宫派去杨如意身边的人,现在归杨如意所用。”
“据桑年说,苏朔现在回了落渊宫,没再跟着杨如意。”
之前练月笙拿了玉佩去找了桑年,没有再扮成男装,直接穿了女装去的,本来就没打算从一个玉佩上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桑年却是一眼认出了这块玉佩。当时许泽从落渊宫借出了人,带着他来见了桑年,桑年见着了苏朔那块玉佩。
桑年倒是一点隐瞒都不做,把自己掌握的情报全部告诉了练月笙。说是苏朔刺杀失败之后,杨如意怕暴露马脚,这才让苏朔暂时回避。这些事情都是许泽告诉她的,所以桑年才会这么清楚。
景琰沉默了一会儿,“阿笙,我们该回京了。”
练月笙转头看向景琰,他又接着说:“我们坐马车回去,至于杨如意她们,还是乘船回去。”
“如果我们返回京城,许泽也会察觉出不对,把杨如意留在船上”练月笙噤声,略带询问之色的看向景琰,“你不会是想让许泽和杨如意会面罢?”
景琰一笑,“我就是这个意思。”顿了下,“但是许泽会不会这样做,谁都不知道了。”
和许泽见的几面都是一两句话说完就散了,对他这个人很不了解,所以景琰也不能下定论,许泽和杨如意见面的几率有多大。
“我们先在江南玩上几天再回去,途上要是遇见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也玩上几天,总之,我们不急,慢悠悠的回去就行。”景琰对着她说。
闻言,练月笙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景琰察觉出她的想法,就说:“如果我们这么快的返回京城,不就是告诉许泽,他的事情我们知道了吗?所以这才急着回去京城做准备。”一顿,“我们一路玩着回去,就算比船上那帮人归京都慢,也能放松许泽的警惕。”
练月笙点点头,问他:“是你真的相信了桑年不会对许泽说起我们的事情?”
“桑年或许早就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了。”他一壁说着一壁看向她,“桑年这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做自取灭亡的事情,所以她是不可能告诉许泽一句关于我们的事情的。”
与景琰说过话后,练月笙去了孟晓蕊那里。
将皇后引上了座,孟晓蕊沏了茶,推到了皇后面前,“娘娘今日来找妾,所为何事。”
练月笙瞧了她一眼,端起茶盏,闻了闻茶水的清香,看向她,“本宫记得你入宫之前,是定居在京城的。”
“娘娘记得没错,妾入宫之前,住在了京城的姑母家里。”孟晓蕊回道。
“你入宫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练月笙看着她问。
孟晓蕊一怔,笑说:“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妾入宫之前都是好好的呀。”
“本宫的意思是说在你入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影响到了你的身体,导致你带病入宫,甚至是差一点死在了皇宫里。”
闻言,孟晓蕊怔住,声音平淡,“娘娘,都知道了些什么?”
“本宫知道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想让你亲口说出来。”
孟晓蕊低了眼睛不说话,练月笙也不急,端起茶盏用水,等着她开口。
半晌过后,孟晓蕊长叹一声,略有几分凄凉,“既然如此,那妾就说了罢。”
练月笙看向她。
“妾的老家在徐州,因为姑母住在京城,所以在进宫之前才在姑母家住下了。到了京城之后,妾认识了一个人,妾很快的就喜欢上了他,他也很喜欢妾,只是因为身份关系,我们都没有挑明。”
“娘娘应该知道很久之前在京城一家酒楼里发生的斗殴杀人事件罢。”孟晓蕊叹口气,语气却是平平淡淡,“那时妾和他也在场,因为那时实在是太乱了,他为了保护妾”顿了一下,“他死了。”
“那时,妾看见了德妃,他被其中一个拿着刀的男的,拉着跳下了窗户。”
练月笙一脸平静,“所以你病了。”
孟晓蕊点头,面无表情。
练月笙理了理思绪,按照她现在所掌握的消息,杨如意进宫之前没和任何人牵连上关系,那孟晓蕊说的看见了德妃混在犯人群里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经成功侦破了,现在那伙人早就砍了脑袋,下了地狱了,其中确实有两个女的。
“你确定那人是德妃?你没有看错?”练月笙询问。
孟晓蕊神色一正,似乎眼里也蓄了丝怒色,“妾怎么能看错!虽然妾那时被吓着了,但那女人的样子还是看的清楚的,就是德妃!”
“你看到她的正面了?”练月笙又问。
“当然!”孟晓蕊点头,却又马上闪烁了下眼睛,像是顿悟了什么似得看着皇后,“娘娘你套我话。”
练月笙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弯了弯唇角,“不这样做,怎么能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么恨德妃的。”
没错,练月笙根本就不知道孟晓蕊入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因为黄杨一句“孟嫔进宫之时身子不好,似乎在宫外因为什么事件受到了惊吓”,她才会过来找孟晓蕊,打赌一问,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没想到让她歪打正着了,真给套出来了。
“娘娘你”孟晓蕊无语,皱眉。
练月笙朝着她一笑,“既然你说了要站在我这边,那就应该不要隐瞒什么了,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能安心,只好使点小手段了。”转了话题,“既然已经说了,就不要瞒着了,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认定那人是德妃。”
“我看到她的脸了。”孟晓蕊再次重复,“我不可能认错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有继续瞒着的可能吗?
孟晓蕊说的笃定,说杨如意和那一伙人有关系,但就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漏网之鱼,没有被就地正法,既然杨如意没得到报应,她为了喜欢的人,重新振作了起来,要让杨如意得到应有的报应。
练月笙看着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就不再问了,让她继续监视杨如意,同时告诉了她,再过几日,她就要和景琰一同乘马车回京,杨如意和孟晓蕊继续坐船回去,让她特别注意,若是期间杨如意有什么动作,就放任她来。
回到房间之后,练月笙拉着景琰去了桑年那里,给了她钱,让她查当年酒楼里的那出事,杨如意是不是真的混在了里面?孟晓蕊是不是真的没有看错人?
桑年听见这个问题,当即就回答她们了,既然是有关杨如意的,一早景琰让她查的时候,她就已经查出了关于杨如意的所有事情。
“当年那出事,杨如意确实在里面。”桑年一壁数着钱,一壁说:“你们也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有一天遇着一个和自己长的像的,也没什么稀奇的。那个团伙里,有一个和杨如意长的八分相的女人,当时杨如意在酒楼里,被人错当成了同伙,拉着离开,事后发现认错了人,本想杀了她,被人告知是杨太傅的孙女,就放了她一命。”
也就是说,孟晓蕊没有认错人,那人真的是杨如意,但是杨如意却不是他们一伙的人,只是单纯的被别人认成了自己同伴。
得知了真相之后,练月笙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孟晓蕊,这回,杨如意真的被冤枉了。但是,就算是被冤枉了,她也没打算把事实真相告诉孟晓蕊。
练月笙无法想象当孟晓蕊得知真相之后,她会怎么办,她的憎恨,她对杨如意的复仇,这些支撑着她振作下去的东西,一夕之间成了笑话,谁都不能保证孟晓蕊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当她再次见到孟晓蕊时,和她说起有关杨如意的事情时,她还是会有些不自在,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即使孟晓蕊把杨如意当仇人来恨着,那就一直将她当做仇人罢。
☆、85【返回京城】
定下来了返程时间之后;练月笙和景琰决定这几天要在江南好好玩玩。
当初景逸事出之后,已经肃整了朝党,许泽此人除了景逸知道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所以,能确定的是,许泽在朝上没人;虽说没人,但杨太傅究竟是那一边也不能确定。
但是朝上没人帮助许泽,许泽或许会把主力集中在景琰身上,杀了景琰;以他的身份登基为帝,同样是名正言顺。更甚是有更加名正言顺的办法;让景琰主动退位,关于此想法,也是极有可能的。
两个人考虑了几种情况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故意让暗卫离的他们远了点,给许泽制造机会。
吃好玩好了三天,马上就到了返程的日子,连许泽人影都没见着,但是却收到了穆城的飞鸽传书,说他已经查清了许泽的底子,虽然落渊宫现在协助许泽办事,但是他的朋友可以让落渊宫不插手此事。
细读下来之后,景琰就回了信,务必要让落渊宫离手。这江湖朝堂互不干涉是共知的,但也有像落渊宫这种收钱办事的,不论你是江湖还是朝堂。如果穆城有办法让落渊宫收手,对于景琰来说,对付许泽就容易多了。
说起来,若不是许泽有落渊宫当靠山,景琰现在就可以找个错处将许泽捉起来,但一旦和江湖牵扯上,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待到归京前日,他们突然才知道了许泽不见了的消息,就连桑年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虽不知道许泽玩什么把戏,但是他已经开始行动了,景琰和练月笙按照原先安排好的,在规定时间坐上了马车,返回京城。
孟晓蕊依旧陪在杨如意身边,充当监视。
在返程当日,练月笙见着了杨如意身边那个眼角有泪痣,脸色极白,带着一种病态之色的宫女。因为面生,练月笙就忍不住打量了她两眼,才突然想起以前元霖霖说起过的这个人。
故而就朝着杨如意一问:“德妃这宫女看着面生,本宫好似没见过。”
那宫女闻言,福身行礼,并不说话,大概是怕暴露江南口音。杨如意笑着说:“回娘娘,这宫女以往都是在后做事,并未近殿侍候,是前段时间南下之时,妾才将她提上来的。”
“原来如此。”练月笙点点头,看向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德妃刚想开口,宫女已经静静开口,“奴婢名为青灯。”带着江南口音,略有清冷。
“你是江南人?”练月笙又问。
青灯点头,“正是江南人士。”
德妃见对话没出问题,脸上有些紧张的神情才渐渐缓和下来。练月笙没再多说什么,交代了杨如意和孟晓蕊几句,就让她们回去收拾去了。末了,练月笙给了孟晓蕊一个眼神,让她多留意那个叫青灯的宫女。
孟晓蕊得到眼色,心领神会。
四个人分作两路,景琰和练月笙坐马车回去,孟晓蕊和杨如意乘船回去。谁都不能保证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为了练月笙的安全,还在江南时,景琰就差暗卫快速回了皇宫取回了金蚕衣,给练月笙穿上了。
练月笙听闻是刀剑不入的金蚕衣,当时说什么都不肯穿,她出事没关系,但是景琰不能出事!所以让景琰穿,她说什么都不肯穿。那时,景琰难得的对她发了火,把练月笙说的一愣一愣,说是发火,还不如说他是换了种形式来告诉她,她对他有多重要,他离不开她,不能让她出现一丝半点儿的差池。
就这样,在景琰严声厉色却又连哄带诱的神情、说辞之下,练月笙终于如他所愿,把金蚕衣穿上了。
一路相安无事,俩人按照规定时间返回了京城,却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先去找了穆城。
穆城的那位江湖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