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他一眼,“她是突厥公主,能有那么容易收拾!”
“朕当然自有法子。”他朝她笑道。
她叹口气,摆摆手,“陛下,其实她话说的也有对的,你确实很久没招人侍寝了。这样下去,也确实是我这个皇后的过错。”
他略静了一下,突然低声笑道:“你吃醋?”
练月笙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说的嗔了他一眼,却是开不了口否认,“陛下,我与你说正经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他只好笑笑,“朕只是觉得高兴,阿笙因为朕吃醋了。”
她脸色一红,看了他一眼,有些忿然。他见她确实不开心了,便连忙说:“是朕错了,阿笙你别生气。”
闻言,练月笙的脸色有所缓和,被依旧板着张脸,语气也有些生硬,“陛下,既然我们说好彼此不相瞒,那今儿个我就对你说实话了。”
他也跟着严肃的表情,“你说。”
“陛下后宫里的女人”她一顿,移开视线,“我一个都不喜欢,一个都不想看见,若不是我身为皇后,身份使然,必须要面对她们,我真的很想把自己关在凤栖宫里过自己的日子,也不想让她们到我跟前来碍眼。”
她看向景琰,“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荒唐,也知道我这样是善妒,但是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她最后咬牙。
景琰静了静,非但没觉得她这话荒唐没规矩,反而从心底漫上了欣喜,他唇角扬起,眉眼低垂,靠近练月笙,握住她的手,“不是,你这不荒唐也不是善妒!你这是心里有了朕的表现啊!”因为心里有了他,所以不喜欢别的女人接近他。
“陛下,你不觉得我这个人善妒?”她不确定的询问。
“怎么会!”他欣喜笑道:“你若是不喜欢她们,朕会找理由将她们打发走,自此后宫仅你一人,朕只宠你一人!”
她怔了一下,摇头闷笑,“怎么可能将她们打发走。”一顿,低声叹气,“陛下勿要为了我说这些话。”
“朕既然说,就能做到!”他神色一正,“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练月笙听后就摇头一笑,“陛下别再说笑了。”她是不信的,而且这种事情也不会办到的。
现在的景琰是对她有情,有以后呢?以后他喜欢上别人呢?再说了,她以后可是要被废的,怎么能相信他一时头脑发热为了哄她开心的话。
“朕不是说笑。”他神情严肃。
她一拧眉,注目于他,“那陛下说应该怎么办?现在张嫔还有着陛下的孩子,你能怎么打发她?陪了你五六年的芊婕妤,你舍得打发?还要杨太傅的孙女德妃,突厥公主明贤妃,还有那些大小官员的女儿,陛下你说要怎么打发!”
这番话落,练月笙赌气一样的把手从他掌中抽出去,心烦意乱的起身往里去了,留了景琰一个人在那里陷入了沉默。
☆、53【皇后职责】
景琰沉思过后;摸进了内殿。
练月笙把鞋脱了,双手抱膝窝在美人榻上;脸埋进膝里;妄想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子。
景琰看了片刻;就走出去坐在她身边;手一伸;把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练月笙心里不爽;被他一抱,本能的抵触,就要往外挪,可是逃不开他的钳制。
“阿笙;你听朕说。”他手扶在她的背上;带着安抚的意味;“朕既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虽然可能会很困难,但是朕会想法子打发走她们。”
他身子温热,她犹如挨着一团火,偏偏这团火温柔似水,能抚平她烦躁的内心。
“张嫔,朕想着日后去母留子,把孩子搁在你名下养着。虽然会占一个嫡字,但是最尊贵的还是我们的孩子。”他轻声说着,手抚着她的背,“太子的位置也只会是我们孩子的,朕会给他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一切。”
练月笙眸色一黯,闷出一句,“臣妾又不是那种蛇蝎心肠的人,会容不下一对母子?陛下,你别动张嫔,她的孩子,你就让她自己好好养着罢。”一句也没提其他的,单提了张嫔。
景琰微怔,挨近她几分,小声道:“这是真和朕赌上气了?”声音里略有笑意。
她闷闷一声哼,挪着身子要离他远点,却被他一把捞了回来,他伸手捧起她的脸,瞧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微微俯首,低垂了眼睛,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
练月笙移开了眼睛,不去看他,他低笑一声,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畔。眼瞧着景琰似乎来了瘾,她就偏过头去,却不料唇瓣划过了他的脸颊,两个人都是一怔,景琰笑开了花,练月笙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阿笙,别跟朕赌气了。”他笑着搂过她,在她耳边轻语。
她不语,于是他又凑了过去,抬起她的下颚,那双清水般的眸子清透潋滟,楚楚动人。他的唇就如同着了火似得,既热情又温柔,她脑子空了空,下一刻伸手将他推开。
“陛下,哄人也不带这般占人便宜的。”她脸颊绯红如霞,眸如春水漩涡,红艳的唇瓣微微抿着,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反抗。
景琰浑然不在意,黑墨似得的眸子里卷起层层笑意,他往后倒去,同时伸手搂住她的腰。在她猝不及防间,已经随着他一同倒在了榻上。
她的脸颊靠在他的心口,他伸手搂住她,温声说:“阿笙,听听朕的心跳。”
练月笙没说话,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胸前。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殿里的低沉气息逐渐消失,变得温柔恬静起来。
景琰一直待到午后才离开,练月笙的心情也算是平复了,虽然她不指望景琰说到做到,但是景琰能为她说出那番话来,也让她很是动容。
以后的事情没人知道,她只要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就行了,这样日后才可轻巧脱身。
虽说景琰说要独宠练月笙一个,但是练月笙的话也是对的,她是皇后,后宫若不和谐,是她的过错。所以在心平气和之后,她又同景琰说起了这个。
景琰虽然听的拧眉苦脸的,但到底是听下去了,晚上时,他去了孟嫔那里。
椒房独宠,哪里有那么容易。
练月笙心情失落中,却也不得不对自己说,这就是现实。
不同于练月笙的失落,后宫诸妃心里却是如燃了一把火似得,几月不曾踏足后宫的皇帝,今儿个在孟嫔那儿留宿了!
今儿个能在孟嫔那里,明儿个就能轮到自己!
庄妃在得知这事后,唇角漫上笑意,暗想道倒是真让阿史那燕成了,这下子不再是皇后独宠,后宫又要恢复雨露均沾了。
第二日请安时,每人脸上都带着一两笑意,尤其是在看见孟嫔时,甭管熟不熟,都要凑上去的问安一句。
这里面也就是阿史那燕不和她们似得好心情,整个人的气焰消弱不少,坐在那里安生极了,脸上没一点表情。
练月笙在上面看着,清淡淡提不起一点劲。
倒是孟嫔一个劲的朝上座看去,神情略有些忐忑不安。
整整一个早前请安,练月笙心情淡淡,阿史那燕心绪低落,孟嫔尴尬不安。
直到散去时,诸妃都是脸上带笑,一扫往日的冷眼相待。
她觉得她该尽尽一个皇后该有的责任了,于是在沉思过后,让红司备上补品,去了张嫔那里。
张嫔没有料到皇后会来,挺着个肚子出来迎人,脸上有着少许的惊讶之情。
也是啊,练月笙自张嫔有孕以来,就没来看过她几次,也难怪她会惊讶。
“把你们主子扶起来,这么大的肚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吗。”练月笙蹙眉扫了张嫔的宫女一眼。
马上就有宫女起身去搀扶张嫔,张嫔受宠若惊的谢了恩,扶着腰跟在皇后后面进了殿里。
“你气色不错,看着也没以前那般虚弱了。”
“都是御医调养的好。”张嫔跟着后面,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句。
练月笙瞧着她隆起的肚子,眼神示意她坐下,“你最近感觉可还好?吃的用的都没缺吧。”
“谢娘娘记挂,妾一切都好。”张嫔低眉顺眼,一手搁在肚子上,“有苏贵嫔和德妃照料着,妾这里什么都不缺。”
“德妃?”练月笙蹙眉,后笑,“本宫倒是不知你与德妃关系这般好。”
闻言,张嫔也只是默默一笑。
“你这胎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本宫与陛下和太后都十分重视。若是来日你诞下皇长子,他日荣宠,论功行赏,至上尊宠,都是有可能的。”练月笙拨了拨腕子上的碧玉镯子,打着六宫之主的官腔,不紧不慢的说着。
张嫔听的眉心一跳,额角有冷汗渗出,下意识的抚了抚肚子,低眉顺眼道:“这都是托娘娘之福。”
练月笙微微一笑,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
“你这儿的宫人用着都可还顺手?御医可都按时来请脉了?”
“回娘娘话,妾这儿的人对妾都很上心,御医也每日按时来给妾请平安脉。”
“这便好。”练月笙颔首,站起身来,红司立马上前扶住皇后的手,“本宫来时带了些补品,你差人收起来。”一壁说一壁使眼色给青玲。
青玲招手后面托着补品的宫人上前来。
“委实让娘娘累心了。”张嫔柔弱笑着,回头看向惜珊,让她把东西接过来。
“你身子一向不好,此番有孕只怕也是受了不少苦,等到你生下孩子,本宫会让陛下晋你品级的。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着身子,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重中之重。”练月笙上前走了几步,停在张嫔面前。
张嫔在宫女的搀扶下福福身子,“妾多谢娘娘。”额上已有汗滴落下来,练月笙看得清楚。
“你好好歇着罢,本宫先回去了。”语毕,练月笙转身离开,“你不用动了。”
“妾恭送娘娘。”张嫔又是一福,目送皇后出了殿门。
直到皇后走出好远,一直紧紧抓着可珊手腕的张嫔才猛的松了一口气,额上淌下冷汗来。可珊一脸紧张的扶住张嫔,“主子,你哪儿不舒服?”
张嫔摇摇头,抚了抚胸口,喘了几口气,干涩着嗓音说:“没事,扶我进去躺躺。”
可珊和惜珊一对视,一左一右的将张嫔扶回了屋里。
☆、54【再次出宫】
晚上时;景琰去了凤栖宫过夜。
他不甚老实的把练月笙圈进怀里,她一伸手把他推开,往里靠去,景琰再接再厉的往里去;再一次把她抱了个满怀。
景琰埋首在她肩窝,小孩撒娇似得亲昵道:“阿笙;今儿个朕累坏了;你让朕抱抱。”
练月笙默了一默;没再动弹。得到允许的景琰有了贼胆,在她胸前的软肉上捏了一捏,惊的练月笙脸色一变;“陛下,您老实点;要不不让你抱!”
瞧着她俏红的脸色,他眯着眼笑,得寸进尺的凑上前去,吻上了她好看的唇瓣,又软又甜,比上次上上次,更加让人心神荡漾的软甜美味。
唇齿交缠间她惊愕的睁大眼睛,眸色迷蒙,双手推着他的肩,可是景琰哪里是她能推开的。
好在景琰记着她说的话,也晓得自己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真要把持不住了。所以在一番意醉神迷之后,带着餍足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阿笙,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声音低沉撩人。
她眸色如潋滟春水般盈盈动人,微微喘息道:“陛下,从最简单的来可以,但是您事先能不能给臣妾说一声。”
他只低低一笑,“那再来一次罢。”
说罢,不顾她反应,便又凑了上去。
练月笙惊愕的同时,却不知为何想到了昨夜这人和孟嫔也如他与她这般缠绵亲吻,一瞬间那点心驰荡漾全部消失了,二话不说使了最大的力气把身上的景琰推开。
蹙着眉头转过身去,硬生生的一句,“臣妾累了,要睡觉,陛下要是欲/火不消的话,就去找别人罢。”
听着她软软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景琰心中一怔,伸手去揽她,靠近问:“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练月笙不说话,将眼睛闭上。
景琰皱眉疑惑了一会儿,就拍了拍她的肩,说:“累了就先睡吧,朕去熄灯。”虽然不解为何她会态度突然转变,但是还是自我安慰肯定不是他又惹她不开心了。
就在景琰下榻的那一刻,床上的练月笙睁开眼睛,扯过被角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擦了几下。
在这事上和景琰闹了不愉快,实在不是练月笙所愿。但她就是一想到那人昨天亲完别人,今天又来亲她,就十分的膈应,不止膈应,还有不爽、抵触。
于是在翌日的众妃请安之时,一向清淡淡的皇后再次敛容肃颜的开了个早会。
众妃心头诧异,却也是低眉顺眼的听着皇后教导,一个早间,练月笙得到了发泄,众妃苦哈哈的挨了训。
但皇后说到每个人身上的问题都是真实存在的,也由不得她们反驳。
庄妃瞧了皇后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