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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献祭般的爱情。
冯秋玫慢慢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闭上眼,仿佛这样就可以离他更近一点。
她想,我为什么会这样爱他?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爱他的?
可是,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好像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然后就一直爱着他,他走到哪儿,自己的眼睛就跟到哪儿。
到后来,爱他也就成了一种习惯——我爱他,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她紧紧地贴着他,轻轻地说:“我爱你。”
☆、平静
葛可风是怎么也放心不下卓眠的,总是见缝插针的往S市跑,葛老夫人知道了也拦不住,心里一面埋怨着卓眠,一面也觉得儿子太不争气。要说老太太其实真是个脾气好的,儿子和个男人混在一起,不吵不骂的,自己难受了也不让人看见。对卓眠吧,态度也是好的,还想过两人的事儿要是真的闹大了,怎么去劝葛政委。谁曾想才多久的功夫两个人就分开了。
她是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心里疼得厉害。后来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后就疼得更厉害了——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不值当了?
现下儿子好容易又转回来了,他卓眠又回头了,偏生自己儿子就吃他那套,一下子又跑回两年前去了。
可是,她再气也拦不住葛可风这么样呀,她不仅拦不住,还得在他父亲面前遮掩,省得老爷子知道了发火。
然而,老爷子虽然从不去问这些事儿,却不代表他可以被人糊弄,只不过是有几次找人没找到,老爷子就下令了,两天不到,该知道的事儿他就全知道了。
当真是气得厉害了,只是儿子都长大了,不想多管,也不能多管,只在一边儿冷眼看着别出格了。
葛可风到没去想过他父亲的反应,他现在也没心思想了,就算知道了明天这些事儿他父亲都知道了,他还是想要待在这间病房里的。
其实,他来不来效果已经不大了,顶多就是卓眠开心一点儿,吃的东西多一点儿。
这家私人医院本来就有卓家的股份,自然是一百二十个尽心尽力,卓家又舍得花钱,病情都在控制之中了。
这么个样子两年下来也是可以好的,专家早就把能降低的风险都降低了,现在第一阶段很成功,一旦稳定下来就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了。
葛可风听到医生这么说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看着卓眠的睡脸,满心的喜悦几乎溢了出来。
卓眠在一开始的时候对病情就了解了,听到医生这么说,仿佛意料之中的事儿,不过就是笑得更加有人气儿了。
是的,是有人气儿了。
葛可风总觉得卓眠现在变得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让他说有什么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直到现在看着人笑了,才猛的发现原来这段时间这人缺了烟火气。
仿佛堪破了什么似的,总是淡淡的笑着,一转眼,又不像是在笑,总觉得有点悲哀。
现下看到了卓眠这样子,开心了,也放心了。
对于过去与未来,两人都是闭口不提的,当初是卓眠对不起他,葛可风也不愿意现在说了让人尴尬,卓眠是心中有愧,绝不愿意主动提起的。
两人这样子,竟像是这两年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仍然熟悉依旧,也仍然是相爱依旧。只是两年前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正大光明,宁静岁月,反倒是这一病,一切都成了顺理成章。
葛可风不愿意这个时候让他为难,冯秋玫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像是说好的一般,来的时候总是要先向卓眠打个电话,等到确定了对方不在,才来陪他。
卓眠心中有愧,可是又实在舍不得这个时候见不到葛可风,只能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两个人中间徘徊。
说是徘徊,其实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却是离不得葛可风了,记得当初刚刚查出这个病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要去找葛可风的——分都分了,到了这么个时候又过去,是希望他怜悯自己吗?
只是后来病得出不了病房,整日里瞎想,最后翻来覆去都是他了。这个时候的思念一下子涌了出来,将他完全淹没,几乎溺死。
一日一日,只想着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了,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终究是陷了进去,再无出头之日了。
好像人一旦生病就特别的脆弱——不只是身体,心也是这样的。在最后做稳固治疗的时候他几乎整日整夜的都在思念着他,他想着那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过去,却不曾想一直都记得,而且记得这样清晰而鲜明。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算长,才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连钟雨婵都比不上,然而,此时想来,竟像是已经过了一生,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下一辈子了。
他把这些话说给了葛可风听,这在以前是不会的,他们很少这么坦诚的诉说着自己对对方的感情,而现在说起来却是自然至极,仿佛这些耳语呢喃,春话情语,他们已经说了千万遍,也打算再这样说上个千万遍。
葛可风笑着握着他的手,接着话调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再续前缘了。”他是真的没多想,只是接了他的话。
卓眠却当真了,静静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当时是我对不起你了,你就算怪我也是应该的……”话还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葛可风握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半晌,他才叹了口气,说道:“总之我不会再糊涂了。”
一边笑着,一边侧着头要去吻他,葛可风顺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细细得吻着他的嘴角。
十指纠缠,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两人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卓眠的眼角眉梢都是安详与满足,看得冯秋玫只觉得心惊肉跳,她是知道卓眠和葛可风的关系的,然而也只是知道罢了——她没有见过两个男人相爱的样子,更加没有见过卓眠和葛可风在一起的样子。
现在,见到了,只觉得心如刀绞,她从来没有见过卓眠这副模样,在她的印象里,卓眠总是风度翩翩,绅士优雅,就像是书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猛的,才发现,这只是做给别人看得样子,做给别人看,也做给她看。不是说他这个人藏得太好,而是家庭教养使然,人生下来就是要装的,有的人一装就是一辈子,到最后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装的了,在这个世上总得有那样几张面具的,见着不一样的人,说不一样的话,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活得真正洒脱自在,毫无顾忌的。
都是这样的,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的。
只是,忽然发现,他还有别的样子,与以往都不相同的一个模样——别人是见不着的,只有一个叫葛可风的人可以看得见。
她那会儿正要走的,却鬼使神差的逗留了一会儿,想看看这葛可风到底是怎么让他这么念念不忘的。
她当时站在三楼,站的地方比较巧,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见下面,下面的人却不不一定能看得见她。
卓眠正在下面的花园里晒太阳,不一会儿就看见葛可风来了,冯秋玫见过他的照片,电视里也看过他坐着讲话的样子,现实中倒真的没怎么见过——当然,两年前的那件事儿不能算在内。
她看着他打花园入口处的月亮门走过来,倒也是很赏心悦目的——不是卓眠的那种芝兰玉树,谢家公子模样,葛可风要显得成熟得多,稳重的多。
卓眠远远的看着他来,招了招手,他果然走得快一些了。
到了跟前,也没见多亲密,就是坐的近了点儿。
这个时候花园里根本就没人,旁边跟着的小护士一离开就真的只剩下这两个人了。
卓眠仿佛整个儿人都一下子就放松了,靠在院子里的那个藤编椅的秋千上,闭着眼不说话。
她瞧着,只觉得这人像是被镀了层金光,很是安详闲适。
葛可风正在打电话,离得远了她听不见,只能看见后来葛可风拿了电话贴着卓眠的耳朵,卓眠懒洋洋的笑着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眼睛却没有睁开。
这种相处方式,他们从来都没有过。
他们两个在一起,一贯都是优雅妥帖的来,一个绅士,一个淑女,打扮得整整齐齐,坐的端端正正。从来不曾向他们这样过,真正像是居家过日子的一对儿。
一起晒个太阳,和共同的朋友通个电话,聊个天。
这些,想都没想过,更不要说做过了。
她远远的看着他们,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慌忙把泪水擦掉,一咧嘴,却是笑了。
她从玻璃里,看着自己一面流泪,一面笑。
这么多年的训练,她早就不知道怎么哭了,只要嘴角一动,就是一个角度完美的笑容,一个大小姐的身份,活生生的让她把哭的权利都失去了。
记住了仪态端方,记住了气度贤淑,她记住了这样多的东西,她一直以为是必要的,是必须的。
独独这一次,她突然发现,她也失去了好多。
他们受的教育是一样的,甚至连喝茶的姿势都是一个系统里出来的,这种早已融入他们骨子里的东西却不是彼此可以打破的。
他们是儒商世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与翩翩公子,注定的那一幅谦虚而优雅的做派。可是,葛可风是不一样的,他是军政家族里的掌权人物,他要的是气势而不是风度,他有的是进退有度而不是谦虚。
所以,他的出现,就像是后羿的那支箭,带着霹雳的罡风和排山的气势,“轰”的一声,劈开了卓眠厚厚的壳,直中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坐在这儿等评论。。。。
☆、我爱你
钟雨婵带着孩子过来的时候,卓眠又睡着了,卓眠的母亲正坐在床边。
她们两个也是见过几次面的,当时钟雨婵还和卓眠在一起,一个管着对方叫:“卓太太”,一个管着对方叫:“钟小姐”,彼此之间礼貌而冷淡,算不上关系多好。
近两年的关系到是好了一些,主要是卓眠的母亲,一看到钟雨婵怀里的孩子就挪不开眼了。
杨帆站在钟雨婵身后,一叠声的叫着伯母,抱着孩子给她看。几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生怕吵了卓眠。
可是,小孩子不懂,本来医院这种安静的地方小孩子就会害怕的,又被人塞到了这个还是很陌生的“奶奶”的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妈,要往钟雨婵怀里钻。卓眠被孩子的声音惊醒了,迷迷糊糊的觉得听到了钟平璋的声音。
两年来钟雨婵来看过卓眠不少次——都是带着孩子来的,卓眠的母亲见得少,孩子忘记的又快,几乎每次都要重新认识一遍的。
卓眠倒是不用去认的,这孩子天天都爸爸、爸爸的挂在嘴边,卓眠一叫璋璋,小璋璋就回头了,看到了爸爸,马上就转了手,让爸爸抱,不让妈妈抱了。
卓眠靠坐在病床上,一边搂着孩子,一边笑着和杨帆他们打招呼。
小璋璋快要四岁了,平时有点内向,但是一见到卓眠就有说不完的话。小大人似的,一遍遍的学着人叮嘱:
“爸爸,要听话,乖乖吃药。”
“等爸爸好了,璋璋带你去玩儿。”
“爸爸要早点睡觉觉,这样才能好的快。”
说的人一脸严肃,听的人早就笑开了。
这不,这孩子一到卓眠怀里就说了:“今天爸爸乖不乖?”——这一贯都是卓眠看见他的时候说的话。
站着的几个人一下子就笑了,只有那个说话的小大人懵懵懂懂的回头,大概也知道是在笑自己,忙把头埋到了卓眠怀里,拿个小屁股对着众人。
正说着话,葛可风就进来了,杨帆起身去打招呼,卓眠坐在床上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杨帆对卓眠是很有意见的,不管是因为钟雨婵还是因为葛可风,他总觉得卓眠这个人太自私了,不仗义。
两年前,知道卓眠和葛可风分手的时候,钟雨婵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杨帆则是骂了很久——要不是因为他是钟平璋的爸爸,他还真不想来看他的。
前段时间知道葛可风又和卓眠好了之后,他连话都说不出了,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这会儿看来,两人真是好上了,还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
他向人打了个招呼就坐到卓眠旁边去了,还顺手把被子给他拉高了一点。
十分的自然。
卓眠母亲本来含着笑的嘴角僵了一下,转头去和钟雨婵说话,不去看卓眠和葛可风。葛可风背对着人没看到,逗着钟平璋说话呢,卓眠看到了却只当没到。
杨帆看着这一家子,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
杨帆和钟雨婵待了半个多小时就走了,钟平璋倒是被留了下来。
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