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者则大多数都是a市的上层名流,有商业大腕,有政界精英,以及各行各业中颇有声望的领军人物。
他们来这里并非极力要得到什么,大多数人只是为了挑几件感兴趣的东西回去把玩,与此同时,也伺机看看能不能在此结交几位“同道中人”,做些进一步的交流与交易。
因而,能收到邀请函来到会场的都是一群眼睛比老鹰还尖利的老狐狸,绝非泛泛之辈。
苏司晟一到场,立刻就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到他身上,每双眼睛的目光都不一样,有倾慕,有傲慢,有欣赏,有嫉妒,还有精打细算。
然而无论对上什么样的视线,苏司晟都保持着礼节的微笑一一回应,绅士而有涵养,不辱大家风范。
苏家虽为名门望族,然而一贯作风低调,除了公开正式的大场合,极少会出席这样的活动,所以苏司晟的出现不可避免地在会场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哗,甚至连摄像机都忍不住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多停留了半分钟。
很显然,苏司晟童鞋是光芒万丈的。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苏瑾年对此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所以她在进会场之前就非常自觉地跟苏司晟兵分两路岔开了距离。
如果说苏司晟是苏家的骄傲,那么她,苏瑾年,大概就是苏家不可抹灭的污点,虽然三年前的那件事在爷爷的控制下已然把影响降到了最低,时过境迁,也极少有人会再那么不知趣地拿她曾经的少不经事开涮。
不过林海旋那个贱女人有句话说得很对,污点永远是污点,不是所有人假装没看见,那件事就没有发生过。
她苏瑾年的双手,是染了血的。
但她不后悔。
如果当时她没有及时赶到,被毁掉的就是苏青荇的一生,就算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进那个房间,利用任何方式制止那群人渣对苏青荇实施的暴行!
为了亲人,她可以不惜代价地做任何事,并且义无反顾。
更何况,席成钰的死根本就是个意外,她无心伤人,要不是混乱中有人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她也不会把那柄防身用的水果刀刺进他的身体里。即便当时没人相信她的话,她也问心无愧!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开了?转头没看见你,还以为你穿越了。”
走到苏瑾年身边坐下,苏司晟轻声开着玩笑。
苏瑾年摆摆手,一脸嫌弃:“跟在你身边压力太大,走哪儿都有种被人瞻仰的感觉,绷着一张假惺惺的笑脸,你不嫌累我看着都累。”
苏司晟笑了笑,没有戳穿她。
尽管在外人看来,苏家大小姐是个不学无术,要文化没文化,要外貌没外貌,空有显赫家世的草包千金,并且她本人也乐于扮演这样的角色,极力营造那种微弱的存在感——虽然不知道原因何在?——但他绝对不认为,苏瑾年这个自恋到死并且极度脱线的家伙,会跟一种叫做“自卑”的情绪沾上边。
如果苏瑾年是男人,那她绝对是属于那种每天早上起床都要抚着头发说一句“啊!真是的!又被自己帅醒了~”的自恋狂!
想到这里,苏司晟紧紧抿着嘴,忍笑忍得差点脸部抽筋。
“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苏瑾年不明所以,白了一眼嘴角抽搐的苏司晟,转头看向场台,随后拍了拍他,“哎哎,你看,下一个就轮到那只喜马拉雅猫了!”
看到苏瑾年肆无忌惮地拍着苏司晟的肩膀,两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坐在他们后面两排的几个女孩子不由投来嫉妒得能杀人的眼光。
“喂喂,那个女人是谁啊?阿晟怎么跟她有说有笑的?”说话的女孩留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染成了深紫色,中分的发型将那张略微圆润的脸型修饰得恰到好处,看着很是养眼。
“不知道。”边上烫了梨花头的女孩凝神打量了苏瑾年一番,摇摇头,“没见过,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看侧脸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居然还戴着黑框的眼睛,好老土啊!”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有人说着就站了起来,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等等!”率先开口的女孩一把将她拉回了座位,“阿晟好像要拍那只猫,先让他拍完。”
“这只喜马拉雅猫的品相极好,在市面上十分罕见,出生后一直由张太太亲自料养,只不过张太太近来怀了身孕,家人便不同意她继续养猫,所以张太太才不得不割爱将这只仅有三个月大的喜马拉雅猫送来展台拍卖,谨献给所有在场的爱猫人士!起拍价,五万!”
主持人话音一落,场台下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喊价。
“七万!”
“十万!”
“十五万!”
见苏司晟一脸无动于衷,苏瑾年忍不住暗暗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催促:“等什么,出价呀!”
苏司晟这才不紧不慢地举起号码牌,一脸云淡风轻:“五十万。”
苏瑾年瞬间有点肉痛,刚才二十六万的时候,那个主持人明明就已经准备敲锤子了,苏司晟不是白痴会看不出来,他这分明是显摆!十几二十万就这么被打水漂了,真是败家啊败家!
苏家二少爷一开口,场上谁还敢跟他抢风头,一时间寂静无声。
“你干嘛出那么高的价?!”垂着头,苏瑾年小声嘀咕,怎么想都觉得很心痛!那可都是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浪费了!
苏司晟十分淡定:“爷爷不说说过么,是苏家的人,就要出苏家的价。买东西,有时候不单单看商品,也要看买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这样才不会丢了自己的颜面。”
“爷爷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爷爷当时明明是跟你说的!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二次,五十万”
“六十万!”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场台下响起,在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响亮,所有人都讶异地转头去看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敢这样光明正大地跟苏家叫板?!
苏瑾年循声望去,那人不看展台,却是转过头来直直盯着她看,目光中那种不善的意味,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得到。
“那个女人是谁?”
“风声传媒集团董事长的女儿秦蓉蓉,席成钰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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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瑾年不是傻,只是因为从小没有妈妈,不被宠爱,所以才格外重视少有的亲情。
不过再温顺的猫咪,也会有抓狂时候~
11、我要她以命偿命!
更新时间:2013…7…25 23:08:05 本章字数:5714
拿过苏司晟手里的号码牌,苏瑾年刚想举起来叫价,转而却被苏司晟一把握住手腕制止,苏瑾年怒目:“干嘛拦我?你还怕她啊?!”
苏司晟仍旧风平水静,眉清目澈:“跟这种小人物争抢,太掉价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这么一说,苏瑾年更生气:“你说我掉价?!”
“姐姐怎么会掉价,姐姐就是上台去抢了那只猫也没人敢说姐姐半句不是,”苏司晟笑盈盈地哄着,余光则一直在打量秦蓉蓉的举动,“只不过那个姓秦的来者不善,姐姐要是跟她杠上了,只怕正巧中了某人的圈套。”
苏瑾年虽然很不爽,但苏司晟说得也没错,那件事即便有爷爷撑腰,但毕竟是席家公子的一条命,就算席家明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还不定会耍什么花招。她暂且看看,那个女人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争执间,场台上的主持人犹豫了一番,见苏家没再出声,便只得小心翼翼地拍了板,将那只浑身散发着慵懒贵气的喜马拉雅猫拍给了秦家的小姐。
接着,秦蓉蓉又一鼓作气,以八百万的高价拍下了一个清朝雍正年间的青花瓷花瓶,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将场上的气氛紧张地凝聚了起来。
期间,时不时有人在小声议论,频频观察苏司晟的脸色。
纵使不知道秦氏与苏家有什么过节,然而但凡是嗅觉稍微灵敏的人都能嗅到秦蓉蓉与苏家之间的火药味,此外也有人暗自揣测这是风间传媒故意兴起的一个噱头,妄图借苏家的名望来给自己造势。
议论纷纷之中,只见秦蓉蓉带着人托着那一猫一瓶走向苏司晟,更确切的说,是走向苏司晟身边那位从来没见过面的黑发素服的年轻女人。
“诶?她这是干什么,要把东西送给那个女人吗?”
“看样子是了。不过送猫也就算了,本来就是晟少爷打算拍的,送花瓶又算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讽刺那个黑头发黑眼睛黑裙子的女人是个花瓶?啊哈!怎么看她也配不上‘花瓶’两个字啊!”
“切,谁知道呢!”深紫色长发的女孩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伸手卷起一缕发丝拿在指尖把玩,先是看了苏司晟一眼,又看了秦蓉蓉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苏瑾年身上,“阿晟拍那只猫,不会是想要送给那个女人吧?!”
看着秦蓉蓉笑着走近,苏瑾年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笑里藏刀”,在家里她跟林海旋向来是相看两厌,并不曾有过如此阴险的经历,这种被猎豹盯上的感觉,着实叫人毛骨悚然。
“好久不见,”走到苏瑾年跟前,秦蓉蓉笑着伸出手,“苏大小姐。”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阵低沉的哗然。
神马?!这个长得如此不堪入目,哦不,是打扮得像是中世纪西方国家的修女一样女人,居然是是是苏家那位深受尊崇,传闻是苏老爷子宠爱得不行几乎要捧上天的掌上明珠苏家大小姐苏瑾年?!
好吧,在海外留了几年学,就是草包也能给镀上一层金了,她倒是有本事,非但没什么长进,反而比以前更不堪了。
苏董事长,我们真替您痛心!来来来,大家默哀三分钟。
“你好,”苏瑾年笑着跟她握手,尽量保持着作为苏家长女的礼节与气度,“请问你是?”
“苏大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也是应该,只不过,”秦蓉蓉脸上笑意不减分毫,只陡然从眸中射来一道寒光,如剑似刃,“席成钰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嗯,记得。”苏瑾年点头,学着她继续微笑,假笑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动作,谁不会啊?“那么,你是他的?”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秦蓉蓉,是席成钰曾经的——未婚妻。”
“这么说,”苏瑾年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是来讨债的?”
“大小姐说笑了,我怎么敢跟苏家人讨债,我是来给大小姐送礼的。”
因着两人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除了近在咫尺的苏司晟,旁人就算再怎么聚精会神地瞪,也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
只见秦蓉蓉从侍者手里取过花瓶,脸上满满都是笑意,就在大家以为她要把花瓶递给苏小姐的时候,她却突然举起花瓶狠狠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尖锐的脆响,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秦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司晟走到前面,将苏瑾年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原本温润的面容立刻严峻了起来,戒备地盯着秦蓉蓉的一举一动,以防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什么意思?苏小姐是个明白人,她知道我的意思,你不如直接问她。”
秦蓉蓉还是提着眉梢笑眯眯地看着苏瑾年,只是那笑脸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阴沉与刻毒,似乎要把苏瑾年生吞活剥了才甘心。
这样一闹,就是瞎子也看出秦蓉蓉来者不善,一面惊诧于一个小小的传媒公司敢挑衅苏家,一面又十分好奇这当中发生了什么,能叫她对苏家小姐有这样大的怨恨——
如果刚才她手里拿的不是花瓶而是刀子,如果苏二少没有立刻挡在苏小接面前,大家甚至都不怀疑她会把刀子直接刺向苏小姐!
苏瑾年微眯着眼睛,不想卷入这种无端的是非之中。
三年前她错杀席成钰是事实,秦蓉蓉恨她也是应该,毕竟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只要她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
“我们走吧。”
扯了一下苏司晟的袖子,苏瑾年不打算继续纠缠,转过身便要走,然而不等她迈出步子,就听到周围一阵吸气声,紧接着是那只喜马拉雅猫的尖锐惨叫,凄厉得让人止不住毛骨悚然。
苏瑾年应声回头,只见秦蓉蓉一手握着花瓶的陶瓷碎片,一手抓着那只喜马拉雅猫,生生将猫的肚子剖了开,尔后趁着她惊异的瞬间,一甩手把鲜血淋漓的猫往她脸上砸去——
刹那间,苏瑾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脸色煞白一片。
“天呐!”
“小心——”
围观的众人心惊胆战,看着血淋淋的猫笔直砸到苏司晟的背上,染红了他浅白的西装,不由得脱口而出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苏瑾年,你去死!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