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去把望远镜拿来。”
千重樱淡淡一笑,去取了望远镜给她。
他的这个姐姐,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假装铁血冰心而已。
举起望远镜对向远处的大门,苏瑾年眯了眯眼睛,只见昏黄的灯光下,有两个模糊而细小的影子,毕竟距离隔得远了,再加上雨幕重重,看得并不真切,像是烙在光晕里的两个黑点。
“嘀,嘀——”
汽车的鸣笛被哗啦啦的暴雨声掩盖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车灯还是很容易就引起了苏瑾年的注意。
那个移动的光晕缓缓靠近大门,继而又在门口停了下来。
从车上打着伞走下来两个人,不知道跟那对母女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那母女二人便被送上了车,只剩下一个影子步履沉沉地走了进来。
40、随本夫人一起红杏出那啥!
更新时间:2013…7…25 23:09:04 本章字数:6156
这么晚才回家的,除了陆宗睿当然没有别人。
苏瑾年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对着望远镜看到那个黑点缓缓挪近,最后隐匿在昏暗的雨幕中。
刚才那对母女,是来为她着手准备收购的一家老酒厂求情的。
那个酒厂原先经营得很好,只可惜后来酒厂的小老板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撒手不管公司里的事务,还欠下了巨额赌债,以至于到头来把整个厂子弄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为了偿还利滚利的高利贷,酒厂所有人不得不考虑将酒厂拿出来转卖。
苏瑾年就是看中了对方急需用钱,所以设了个套子给对方钻,而且她也很需要这些个酒厂,越快接手,就能更迅速的进行整顿改造,以备不时只需。
她的做法放在弱肉强食的商场上绝对是无可非议的,但是这个酒厂以前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败家子的父亲,跟陆宗睿的父亲是旧识。
换做是别人出手收购酒厂,那是再正常不过,可由她这个“陆少夫人”来出面接手,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甚至还有种趁火打劫的嫌疑。
但话又说回来,苏瑾年并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
倘若刚才是那个败家子,也就是酒厂现在的当家人亲自上门来悔过自新,她或许还能退一步,留出些商量的余地。可显然,那个男人完全没有浪子回头的打算,甚至还让妻子和女儿来受这样的苦——这种扶不起的阿斗,就完全没有怜悯和同情的必要了!
“大小姐,外面风大,你看你的衣服都打湿了,我们还在到房间里吧。”
千重樱在边上提醒了一句,目光落在苏瑾年湿了水晕,显得薄而透的胸口上。
被大风吹得飘忽不定的雨水一下一下斜进了阳台,湿透了苏瑾年的胸襟,被雨水打湿的轻薄布料服帖地沾着她丰盈的胸部,勾勒出性感而精致的黑色内衣,让人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无法轻易挪开视线。
苏瑾年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顿而脸颊一烫,把望远镜往他手里一塞,轻飘飘地哼了一句。
“某个人最近好像越来越放肆了,再看本小姐可是要收费了。”
千重樱接过望远镜,顺势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抓了一下,温润如玉的俊脸上笑若春风。
“大小姐怎么能和那些出卖色相的女人相提并论呢?更何况,在我眼里,大小姐穿多和穿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听出言外之意,苏瑾年不由得提眉睨了他一眼。
要是安奚容说出这种话,倒还情有可原,但是千重樱虽然他们之前睡在同一个房间,可她没有裸睡的习惯,除非这个男人——
“没区别?!说,你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
千重樱微抬眉梢,笑着道:“虽然我很想看,但要是没得到大小姐的允许,我是不会做出那么卑劣的事情的。”
“这还差不多,你要真敢偷看,我就熏瞎你的眼睛!”伸手拿两根指头往千重樱眼前作势插了一下,苏瑾年拔高调子告诫了他一句,要是这家伙真的做了如此没品下流的事情,那就实在太叫她失望了!“不对,那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灼热的视线从苏瑾年的脸上沿着眉眼,红唇,下颚,一直下移到脖子,锁骨,前胸,纤腰,以及雪白的长腿上,千重樱很有些肆无忌惮地盯着苏瑾年包裹着翘一臀的旗袍底部,设计师刻意剪开的单边开口,裸露了大片白壁般的肌肤,可谓是春光大显,引人入胜
“大小姐穿得这么凉快,把魔鬼的身材暴露无疑,难道不是穿与不穿没有多大的差别吗?”
闻言,苏瑾年心下得瑟,面上却是冷笑着哧了他一句。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贫嘴了?我可不喜欢太油嘴滑舌的男人。”
说着,某只性感尤物就扭着水蛇腰袅袅娜娜进了屋子,拉上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踢了拖鞋脱了衣服,泡进千重樱早先放好温水的和花瓣的浴缸里,享受着鼻尖浓郁而舒缓的熏香。
听到浴室中隐约传出的水声,千重樱勾起嘴角暗自轻笑。
方才那么说只是为了敷衍苏瑾年,即便他很想跟她坦白,她的身子早在她醉酒的那天晚上就被他从头到脚看光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女人太难搞了,他要是强硬,她只会更强硬,但他要是不温不火的,她也一样只是不咸不淡,这当中的火候必须把握适度,不能太猛烈,也不能太羸弱好累,爱上了一个苏瑾年,就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进了门,陆宗睿扬手把伞递给了兰姨,继而换了鞋子走进客厅,上楼直接奔着卧室而去。
看到千重樱从房内走出来,陆宗睿原本就冷淡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开口就问:“少夫人呢?”
千重樱凉凉地抬了抬眼皮:“大小姐还在浴室里洗澡。”
“哼”
陆宗睿冷笑一声,擦身进了房门,径自冲着浴室走去,在千重樱幽冷的注视中一把拉开雕花玻璃门,大步跨了进去,尔后嘭的一下又重重的把门拉上。
听到声音,苏瑾年悠悠地睁开眼睛,靠在浴缸里玩着泡沫,好整以暇地看着闯进来的丈夫,扬眉浅浅一笑。
“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都快十一点,不是说八点就能走开么?”
陆宗睿快步走到浴缸边,俯身凑到她面前,伸出双臂撑在浴缸的两侧,整个人像是铁箍一样环住苏瑾年,口吻晦暗莫名,透着隐约的薄怒。
“我回得早还是回得晚,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哗啦”一声,苏瑾年从水面上捡了两片玫瑰花瓣,对着陆宗睿的微微敞开的衣领贴到了他的锁骨上,尔后沿着衣襟扯下他的领带,一颗一颗顺着往下解开纽扣,一双藕白的素手惹火而撩人。
“发生了什么?好端端地这么大脾气,谁招惹到你了?”
深褐色的眸子缩了缩,看着苏瑾年狐惑的媚态,陆宗睿摸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只知道她平时可没有这样热情似火,大概是做了亏心事,才想着要补偿他——所以,大德酒家的那件事,可以说她是明知故犯?
想到这一点,被撩拨起来的一点情欲骤然灭了下去,陆宗睿抬手抓住苏瑾年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人家在门口站了一整天,淋了一晚上的雨,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冷硬?”
“嗯哼?”苏瑾年抬眸看着他,笔直地看进他的眸子里,“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不是。”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措辞有些重了,陆宗睿即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他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收购大德酒家的这件事苏瑾年完全没有跟他商量,以前无论做什么,她都会找他商讨,至少会提前告知他她的想法和计划,可自从结婚之后,苏瑾年做事的风格越来越独断专制,除非他主动询问,否则她绝对不会透露一字半句。
这种被刻意从她身边推开的感觉,实在让人压抑得想要发火!
这才过了几天,苏瑾年就做得这么过分,陆宗睿不能想象,如果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僵持的状态生活下去,他迟早要被逼疯!
轻轻拂开他的手,苏瑾年垂下眼睑,收起了方才妖冶惑众的气息,凉淡地开口。
“这种情况想必你也见得多了,是不是苦肉计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与其给她们无法承兑的许诺,不如直接让他们死心。话又说回来,早先不打理好公司就该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就算这次我不收购,过段时间还是会有别人出手,到时候只怕卖得更廉价”
“别人出手那是别人的事,我说了这次你不准插手。陈叔怎么说也是爸的旧识,你这样做让我怎么跟陈叔交代?”
“可是落到别人的手里,大德的下场只会更惨,我给予的让利已经是最优渥的了!”
“大德是陈叔一辈子的心血,大德要是没了,陈叔也就垮了!他的身体向来就不好,你这么做,岂不是要逼死他?”
“商场如战场,陈叔是老江湖了,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如果他真心希望大德好,当初就不应该把公司交到那个败家子手里!自己种下的苦果,就算含着血泪也要咽下去!如果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就算你现在扶了他一把,大德早晚还是要垮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不是我多此一举,是你变了。”
“我变了?哈哈你错了,我没变,是你以前太看得起我了!”
抓起架子上的浴巾,苏瑾年唰的从浴缸了站了起来,裹了身子走到淋浴间,嘭的合上玻璃门再不想搭理他!
妈蛋!
哪有这样的男人!
她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帮他重振公司,他倒好,不支持她鼓励她安慰她,还跑来指责她!尼玛,丫也不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就凭zak集团这种摇摇欲坠的状况,特么还有闲情去同情别人?别丢人现眼笑掉大牙了好吗?!
听着淋浴间响起的哗哗的水声,陆宗睿立在原地,捏起拳头对着额头重重敲了一下。
该死的!
他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火,完全是因为被苏瑾年排斥孤立而积怨深深,这次大德的事情只不过是导火索,他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跟苏瑾年谈一谈,打破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隔膜,可没想到事情反而越闹越僵
他太冲动了,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可是她也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会对他妥协退让的意思!
她的心怎么可以那么冷硬,怎么可以对他那么冷硬?
等到苏瑾年冲干净身子,推开玻璃门的时候,陆宗睿已经不在浴室了,卧室里也没有见到人影。
根据几人协商后的约定,每天晚上只要一过十一点,千重樱就不能再踏进两人的卧室,或者当陆宗睿和苏瑾年同时在卧室的时候,千重樱也要离开,除非陆宗睿特许他留下来——当然,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作为苏瑾年的丈夫,这大概算是陆宗睿为数不多的几项特权之一。
听起来确实蛮寒碜的,也难怪他这个正室会当得这么憋屈,跟之前设想的生活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有没有!
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吹干头发,脑袋子来来回回响起刚才陆宗睿义正言辞说的那番话,苏瑾年越想越生气。
去他大爷的,不识好歹的男人!
以为自己有多正义,有多伟大吗?他以为他自己是救世主耶稣投胎转世,要拯救全世界全人类?!
笨死了蠢死了气死了!
啪的扔掉吹风机,苏瑾年狠狠抽了两根烟,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没好气地接了电话:“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瑾年!我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要不要出来玩玩啊?!”
唐嫣然兴奋的声音在那头轰然响起,比屋外的电闪雷鸣还激烈。
苏瑾年呵呵笑了两声,这个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自从上次被那个叫做盛焱心的京城权少带走之后,直接消失了一段时间。
还以为盛焱心的出现,可以把这只小妖精降服,没想到唐嫣然再次现身,反而变本加厉,变得更加的狂野放荡。
另外,身后还跟着一个专门破坏她好事,但又只能束手无策地放纵她的军政贵公子。
正因为如此,苏瑾年跟着唐嫣然几乎没尝到什么甜头就每每被盛焱心搅了局,几次三番下来,自然很容易就生出了阴影,哪怕唐嫣然叫嚣得再厉害,她也心静如水,波澜无惊!
“喂喂,我说唐大小姐,麻烦你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一下,我已经不是无拘无束的自由人了,本小姐已经有家室了,你这样引诱我红杏出墙,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啊?”
“切!少跟我扯这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猫腻,你要是真那么忠贞,就不会又是跟安三少鬼混,又是跟白家少爷勾搭,还跟西门太子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的”
“你不要污蔑我,上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