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纳金族’这名称也知道?”金趾嘿嘿笑说:“想要什么就直说吧,一切都可以商量。”
沈洛年看着金趾说:“我想要你们对着纳金族人共同奉养的‘契灵’立誓,答应成为我的奴仆。”
金趾冒出一股怒气,但脸上神情不变,只摇头哈哈笑说:“沈先生在开玩笑吧?就算杀了我们,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情,改个条件吧?”
其实不只金趾,每个纳金族人都勃然大怒。成为对方的奴仆,意味着不论是后代子孙或财富,一切都属于主人,这些对纳金族来说,可说比性命还重要,自然不可能答应,何况其中还有一族之长,若答应了这种事,等于整族都成为沈洛年奴仆了。
但他们不愧城府够深,气归气,每个人脸上都没什么变化。
沈洛年也知道对方不会答应,一笑说:“听说纳金人好赌,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金趾微感意外,目光一凝说:“怎么赌?”
“用你们最喜欢的赌法,三字赌。”沈洛年说。
金趾轻哼一声说:“沈先生当然是庄家?”
“错。”沈洛年说:“你们当庄。”
这话一说,众人又是微微一愣,三字赌的赌法十分简单,当庄的人写下一个词汇,由公证人收执,之后对赌客说出三个内含正确解答的词汇,让赌客根据词汇内容和庄家的表情,推测庄家的答案,猜测前还可以简单地开口询问;这赌的当然是察言观色和提问能力,姑且不提赔率,以三对一的机率来说,当然对庄家有利。
而纳金族除了喜好收集财富与享乐之外,最喜欢的就是赌博,对“三字赌”更是特别热衷,听沈洛年这么一说,金趾忍不住说:“赌注是什么?”
“这一洞的财富,加上诸位的性命,就是我的赌注。”沈洛年说:“但若诸位输了,纳金族就当我奴仆,我们这场赌博,让‘契灵’见证。”
“这太不合理了。”银牙突然开口说:“沈先生,你当初明明说,除了三样宝物之外,其他都给我和玉须,怎么能拿我们的财产当赌注?”
“是啊!是啊!”玉须也跟着说。
沈洛年哼声说:“反正没立契约,就当我从你们手中抢来吧?你们想试试抢回去吗?”
这话一说,两人却也只能瞪眼,不知该说什么。
就算是舌灿莲花,对不讲道理的人也是无用。金趾目光一转开口说:“沈先生,这一洞金珠宝物确实价值不斐,但和一族为奴相比可抵不过,纳金人虽然好赌,太赔本的生意还是不会做的。”
“那么……”沈洛年说:“你觉得多少个这种龙库才抵得过?”
金趾微微一愣,发现沈洛年似乎不是开玩笑,纳金人毕竟好赌,当自己胜算很大的时候,那股欲望更是难以抑制。金趾心念一转,哼了一声开口说:“至少二十个。”
这当然是漫天喊价,纳金人累积了数千年的财富自然不少,但人类社会消失的同时,大部分纸上财产都不具有实际价值,早已作废,就算把整族为奴这件事估算下去,也稍微夸张了些。
怎料沈洛年却点了点头说:“好!”
纳金人们可真的吃了一惊,难道眼前这年轻人类,居然有二十个宝库的财富?
“你们一共有二十四人。”沈洛年说:“就让你们每人和我赌一次‘三字赌’,我只要输一次,你们性命就保住了,这宝库也算你们的,但如果我连赢二十四次,纳金族就是我的奴仆,一切都属于我。”
无论纳金人城府怎么深,听到这话也不禁哗然,这人脑袋疯了吗?谁有把握能连赢二十四次三字赌?这岂不是赢定了?
而若沈洛年真有二十个宝库,一次决胜负地赌这三分之一机率,金趾还说不定有点迟疑,但连赢二十四次又另当别论,眼前这人是白痴吗?连这么基本的机率计算也搞不清楚?金趾望着沈洛年片刻说:“你看来不像想送我们宝物……既然这么有把握,莫非你懂得读心术?”
“老板?”纳金人忍不住都叫了起来,没听过这种事情。
不过沈洛年却是很佩服对方的敏锐,自己虽然没有“读心术”,但靠着凤凰的能力,略微询问自能看出对方选择,这种赌法根本是替自己量身设计的,不管赌几次都不会败……不过如果对方怕了不敢赌,当然就没戏唱,沈洛年摊手说:“不赌也成,我这就关门走人。”
“沈先生。”金趾从怀中取出一个拳头宽、仿佛莲藕又仿佛蜂窝般的金属圆柱,他拿着圆柱后方的把手,对着沈洛年说:“您看过这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沈洛年望向那蜂窝面的数十个小洞口,正看不出所以然来,却在这一瞬间,那些蜂窝突然爆出许多股高度密集的锥状妖炁,仿佛散弹枪一般地往外爆散,对着自己冲。
眼看那些子弹般的炁弹笼罩了整个甬道,无处可避,沈洛年大惊失色,瞬间开启了最高的时间能力往后急退。他一面以妖炁护体,一面在刹那间估计着彼此速度,对方这妖炁子弹速度太快,自己飞退速度虽高,却无法在闪出洞口前避开,而凯布利的妖炁也挡不住这些炁弹的力量,若被这大片子弹穿过身体,岂不是死定了?
沈洛年惊慌了一刹那,下一瞬间念头一转,突然想起这些不是真的子弹。他心头一松,道息往外泛出,只见由他正面接近的妖炁弹一入道息,立即散失无踪,沈洛年脸色一沉,当下转向往前欺近,一手抢下金趾手中的武器,另外一手拔出金犀匕,对着金趾脖子就砍。
沈洛年只是不忍主动屠杀,但反击时顺便杀人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金趾既然出手暗算,沈洛年不再心软,正准备先砍了这颗胖鼠头时,却听金趾急喊:“赌了!我们赌了!”
他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沈洛年匕首已经切入他的脖子半分,总算沈洛年想停就停,冷森的匕首架在金趾脖子上,让他喊完这六个字。
“赌了?”沈洛年匕首未收,问了一句。
“赌了!”金趾说。
“好。”沈洛年收回匕首说:“请契灵吧。”
刚刚那一下攻击,虽然不知道沈洛年怎会没受伤,但从对方表情的变化,金趾已确定沈洛年不懂读心术,否则不会在武器发射之后才飞退,更不会吓得变了脸色,若这是做戏,也未免太过高明……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赌?
金趾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渗出的血,想起刚刚那一刹那的惊险处,仍有些心惊。当下他口中默念,以妖炁开启玄灵之门,和本族固定供养的玄界契灵产生联系,这才抬头说:“我们二十四个人和沈先生各玩一次三字赌,若是全输,纳金族此后愿为奴仆,但只要让我们赢了一次以上……”
“这洞中宝物尽属于你们,我也放了你们。”沈洛年接口。
“以契灵立约!”金趾说。
“以契灵立约。”沈洛年跟着说。
纳金族的契灵和一般咒誓玄灵不同,是纳金族专属的玄灵,纳金族从出生开始,就不断对玄灵供养妖炁,而这玄灵和其他咒誓玄灵最大的不同,在于咒誓两边无须等价,而咒誓内容,则限制在有形财货上,比如怀真和沈洛年当初的咒誓标的——“道息”和“直到永远”,就不能以此立誓,而如现在这种赌博形式的立誓,过程中若有任何耍诈行为,都会马上被契灵制裁。
两人立了咒誓,金趾随即望着沈洛年左手微笑说:“这‘百弹铳’只是测试沈先生会不会作弊,请还我,谢谢。”
只是测试吗?换一个人恐怕已经死了……沈洛年也不计较,把左手抢下的那古怪武器推回给金趾,一面说:“若我连赢二十四次,这东西我要了,记得顺便解释一下怎么用。”
若纳金族人全族成为这人的奴仆,他要什么当然只能给什么,金趾拿回“百弹铳”,哼了一声说:“开始吧。”
◇◇◇◇
两个多小时后,二十四个纳金人脸色惨白地站在甬道中,谁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和沈洛年对赌了二十四次,一次又一次地被沈洛年猜中正确答案,而在契灵监场下,也没人敢使诈,就这么一路输到最后。
纳金族人本来以为赢定了,后来渐渐发现不对劲,却也无力回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更后面的人身上,直到最后金趾亲自出马,依然让沈洛年猜出,众人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只傻傻地看着沈洛年。
过了好片刻,金趾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把“百弹铳”递给沈洛年,一面说:“纳金族此刻起属于主人所有,请主人吩咐。”
“这东西怎么用?”沈洛年笑问。
“缓缓灌入妖炁,就可凝聚运用,最多可累积百弹。”金趾虽然垂头丧气,却也谨守奴仆的分际,恭声说:“后方把手可以调整发弹方式。”
“有点像金乌珠的原理。”沈洛年拿在手中欣赏,一面说:“先累积储存妖炁,然后一次使用。”
“主人也知道金乌珠?百弹铳和金乌珠,都是毛族人的产物。”金趾说:“都是运用一种能储存妖炁的精体制成,那种精体的制造方式,是毛族人的秘密,外人很少有机会取得。”
原来是毛族人的产品?沈洛年想了想,把百弹铳塞还给金趾说:“我又不想要了。”
“主……主人 ?'炫书…'”金趾一愣。
“这些财宝,就交给你们保管。”沈洛年白了金趾一眼说:“以后少骗人啊!”话声一落,沈洛年如轻烟一般飘身往外,朝天空飞去。
“主人 ?'炫书…'”众人眼前一花,这才发现沈洛年已经消失无踪,不知道哪儿去了。
沈洛年这时早已经飞出老远,他一面在空中飞腾,一面对轻疾说:“你说得没错,那些好赌的家伙似乎真很讨厌当人奴仆,我刚看他们一个个好像比死了爹娘还惨,妈的!总算出了这口气。”
“过去曾有一群纳金人,是某个强大应龙的奴仆,世世代代都在帮应龙敛聚财富。”轻疾说:“其他自由的纳金人,合力累积了好几代的宝物,才终于帮那些人换取了自由……如今全族都是你的奴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自然会觉得大祸临头。”
“纳金人真这么团结,还帮忙其他人存钱赎身?”沈洛年倒有点佩服了。
“若不团结,就变成竞争对手了,两边生意都会做得很辛苦。”轻疾顿了顿说:“我本来只是想帮你教训一下那两人,没想到你利用他们的个性,把整族都赌了进去……人类果然也挺可怕。”
“呃?”自己在人类里面,应该算比较不可怕的吧?沈洛年想想摇头说:“不管了,希望那些鼠头以后乖点。”
“你才刚收了纳金人当奴仆,就不管了?”轻疾说。
“我本来就只是为了气气他们而已。”沈洛年摇头说:“谁有空理他们?去找下一个宝库吧。”
“那么转往九点钟方向,五百公里外。”轻疾说。
沈洛年当下转动方向,加速急飞,此时他身上已经换上了火浣布制造的鞋、裤、背包,原来沉重的背包、衣物,刚刚觅食的时候都已经扔了,此时腾挪毫无阻滞,十分方便。
沈洛年被关在洞中的时候,闲着没事,看布反正不少,除了鞋、裤之外,还做了一件造型比较正常的长风衣,和一件无袖背心。
风衣是准备回人类居所的时候套上,这样不用再到处找衣服掩饰醒目的血饮袍,而当天气炎热,连血饮袍都不适合穿上的时候,背心刚好可以用上,省得下次又被人看到肩膀上的两只影蛊,而这两件衣服,这时当然都折迭收在背包之中。
另外他还用零碎布块做了个不少大小口袋的腰带挂在腰间,除了可以系上金犀匕,放入金乌珠之外,牛精旗总算有个方便收取的地方安置,不用再和金犀匕一起挤在吉光皮套里面。
有了这些衣物包裹,看似收获颇丰,但除了火浣布与金乌珠之外,沈洛年还是找不到第三个想带走的东西,只能把希望放在下一个宝库了。
还飞不到一半的距离,轻疾突然说:“白宗叶玮珊要求通讯。”
明明叫她没事少联系……不会真出事了吧?沈洛年说:“接过来……玮珊?”
“洛年。”叶玮珊声音有点沉重。
“怎么?”沈洛年问。
叶玮珊停了几秒,终于说:“对不起,小纯不见了。”
“啥?”沈洛年一惊,马上转向往东,一面大声说:“为什么会不见了?”
“我……对不起。”叶玮珊难过地说。
“先别道歉!”沈洛年说:“她是自己溜出去,还是被总门带走了?”
“应该是总门。”叶玮珊说:“我……我们这几天都忙……”
“妈的!”沈洛年大骂:“怎么会这样?你们实在是……啧!她被抓去就糟了。”
“我们正在想办法。”叶玮珊说:“你别着急,听说小纯是月部长的孙女?该不会有问题吧?”
“那是骗人的!”沈洛年一面急飞一面说:“被抓多久了?是怎么回事?”
“恐怕两天了。”叶玮珊低声说:“六天前凿齿大军攻城,大伙儿都退到城里去,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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