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新也没有再上车,而是靠在车上朝着那些人笑,反倒是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怎么了?他就算要死,也还轮不到你们插手吧。”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下面穿着西装裤,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虽然他们都没有带武器,但是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而人数上的优势让他此时也有些狂妄:“当然,所以应该由两位警官动手,我们只是做个见证而已。”
这个时候,两辆面包车上又各走下来了三四个人。
看来他们这是想把他们堵在这里,汪洋不死不甘心了。
程志新看了眼那些从车上下来的人,不忙不慌地看了看时间说:“这位大哥,我觉得你也有必要去喝杯茶。”
他话音刚落,警笛之声已经不绝于耳,而这声音,明显不是从远处传来,而就在附近,已经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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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湖(九)
围着他们的一群人立刻就发生了骚乱。
他们都是为钱而来的,谁也不想因此而丢了性命。
就在他们来打肖柯艾的时候,他打开了手机定位,而且告诉了何书安事情可能不简单,让他随时准备警力援助。
如果汪洋只是单纯地逃跑而被肖柯艾抓到的话他是完全可以直接带他回来的,却是让他们用这种方式过来,就说明他在防着什么,既然如此,那除了带回汪洋以外,何不再来个翁中捉鳖呢?
所以刚才他们才故意从学校边绕到这里来,故意没有让张越住嘴,在听到动静之后通知了何书安。
耳中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样子还不止一辆,而对面的程志新好整以瑕地看着他们笑,一副痞子样。
带着的男人看了看呆在那里的汪洋,一狠心就要跑开:“走!”
他说出来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杀人灭口了,没有人证,他们一样不能怎么样。
众人听到这话,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四散准备逃跑。
“想跑啊。”程志新直起身体朝他走过去:“你总要留两个和哥哥我聊下天啊。”
那男的一见程志新和乔野已经朝他们过来,众人喝做鸟兽散,可是那两人已经撂倒两个了,他的目光就盯上了一直被乔野和程志新护在身后的那三人。
汪洋被护在最里面,而张越一身短袖短裤,虽然看上去呆呆的,一身键子肉看起来也能起到几分唬人的效果,而肖柯艾相对来说就弱多了。
他冲过去就要制住肖柯艾,那边张越还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晕头,这边那个男人已经冲到了肖柯艾面前,肖柯艾却是不躲也不闪。
看肖柯艾这么镇定的样子,那男的已经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了。
他本来也不是花拳绣腿什么都不会的人,但这个时候却是真的低估了肖柯艾的实力,他收了冲劲还没来得急重新打量肖柯艾,肖柯艾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在他面前一个转身抓着他的手就来了一个过肩摔。
然后扭过他的身体抓住他的胳膊把人压在了地上。
肖柯艾虽然和乔野程志新不能比,但是赖在他们身边混了这么久,他们怕他出来,保护也是有疏漏的时候,于是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有自保的能力。
乔野和程志新只是一人抓了两个,其它的都放了,他们也抓不过来,而四辆警车过来的时候,每辆车上却是只有一个警察,也就是司机。
那男的一看这情景,再看看早已经跑得没影的自己的人,狠狠地道:“你们唱空城计。”
何书安把他铐上推向警车:“废话什么,上车。”
男人看程志新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剐了,程志新拍拍他的头:“我怎么知道你们居然要带这么多人,不过,你们这群人,也就只有这个胆。”
程志新是让何书安带几个人就好,他猜想的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多找几个人来保驾护航,但没想到对方却是找了这么一大群,他原本的意思是怎么样都要把汪洋和他们几个人带出去。
而何书安也是灵机一动唱了一出空城计,钱虽然重要,相信没人会觉得他比命还重要。
张越被安排在另一辆车上,何书安在开车,肖柯艾坐在前面,后排的乔野和程志新则把那个男人夹在中间。
乔野的目光一直盯着肖柯艾,肖柯艾也不回头,目光像是凝固一般望着前面,本来还不错的气氛被这两人搞得越来越僵硬起来,程志新笑着打圆场:“真是的,不就是文件嘛,小可爱也是关心案子,小可爱,把文件给程哥。”
肖柯艾头也没回,只是把背包取下来反手递给了程志新。
乔野见肖柯艾还是不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那件事是他先主动的。心里又烦躁起来。
程志新刚要打开看,那男的目光也拼命看过来,这个时候程志新突然使坏地把背包拉链一合,冲他裂嘴笑:“怎么,想看?我不想。”
男的看到他的笑举起被拷的手要揍他,乔野被他动得不耐烦,举手就给了他一拳:“给老子安分一点。”
男人眼圈立刻就青紫了:“你们跟本就是流氓!”
程志新摸摸他的头:“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乔野瞪了程志新一眼。程志新立刻作小媳妇状:“不就说了两句话嘛,这么凶干嘛……”
对于他这么卖力的活跃气氛,乔野的反应是又挥了一拳:“安静。”
而挨了两拳已经被打成熊猫的男人这回干脆地晕了过去。
前面的何书安专心地开着车,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把人送到了,何书安和程志新带着那几个人打算分开审,肖柯艾下了车,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等等。”乔野叫住了他。
肖柯艾站在那里,目光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警车:“还有什么事。”
乔野对他这样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你就是这么跟别人说话的?”
肖柯艾暗自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目光直视他,那坦荡荡的目光倒让乔野不自在起来,他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说:“你也是参与人员,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都不懂吗?进来吧。”
肖柯艾没有回答,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坐着华阳和程志新,其它人带着汪洋出去了,乔野和肖柯艾进来的时候,华阳正在看从肖柯艾那里拿回来的文件,见他进来,对他笑笑,示意他坐下。
肖柯艾一声不吭地坐到了对面。
程志新有些讨好地说:“小可爱,不是我们不和你说,只是你姐姐的案子有点复杂,我们也还没有太大的进展,所以才瞒着你的,我们当初答应了你会帮你找到凶手就一定会做到的!”
肖柯艾看也没看他,只是淡淡地说:“就算我不拜托你们,你们也会查出来的。你们当初答应我的,是让我一起参与,亲自查出凶手。”
这话倒是实话,说得在场三个人都有些不好接话。
他们当初只是看他固执,于是才答应他的,想着到时候把凶手告诉他就好,但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八年来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有时候他们也知道他在资料室翻看他姐姐的案宗,但是重要的案卷他们不会放在那里。
华阳斟酌了一下才说:“小艾,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杀人犯我们一定会抓到的。”
程志新也接话道:“是啊,你看这些年,你想参与的我们有没让你知道的吗?你还是我们的小智囊啊,我们不能没有你的。”
肖柯艾也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他们,眼神平静无波,却看得程志新心虚。
程志新本就是在信任的人面前,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没什么秘密的人,现在被肖柯艾看得都不自在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乔野看着肖柯艾的神情,就知道他不甘心,毕竟他看到的那些资料一定不止是这些,于是开口道:“你也看到了,你姐姐的死所牵涉到的还有其它,这些我们会慢慢告诉你的。”
肖柯艾看了乔野一眼,只是淡淡地说:“汪洋只告诉我,他是被人劫持出来的,而且那些人要杀他,依我看,那些人可能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再追问肖柯玲的事了。
程志新舒了一口气冲着乔野拍马屁:“小可爱心中还是乔哥重要,我和华队说这么多都不顶用,乔哥一句话小可爱就乖了。”
平时这话听在乔野耳朵里倒是受用,但是今天却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乔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程志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废话。
三人说话的工夫,那边何书案已经把汪洋的口袋录好了。这本来只是请他们抓一个逃过来的杀人犯,但是发现似乎有隐情之后华阳就立刻把所有的案宗都调了过来,现在对上汪洋的口供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案宗上汪洋是因为陆清要治病而向陈峰勒索五百万不成而痛下杀手,杀人后拿着钱潜逃。但是在汪洋的口供上,汪洋并没有拿那五百万。
那五百万至今还没有找到,那么那五百万去哪里了?
如果汪洋是撒谎,五百万是为了给陆清治病,但他应该是直接找上陆清而不是求上小可爱带他来这里,他们在接到案子的时候就去找了陆清,当时陆清并不在家里,但是他的家里却已经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他们找到陆清的时候,陆清是在外面采风,躲过一劫。回来听到汪洋的消息就晕倒了,他们把他送到医院时,医生也证明了确实是癌症中期。
他们两人都是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一起打工赚钱和靠奖学金读完大学,可是他们才毕业,汪洋刚找到工作也才三个月,陆清就被查出癌症中期。
就算汪洋有足够的理由为钱杀人,但是钱却到现在为止没有给过陆清,陆清的病也一直拖着。现在也还在家里由警方保护。
“请问有华队长在里面吗?”外面传来敲门和寻问的声音。
不急不缓,从容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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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湖(十)
进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面容清秀,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面色有些苍白,看到华阳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华队长您好,我是来看汪洋的。”
华队看到是他,也点了点头:“可以,他在后面,你去吧。”
他对着其它人笑了笑,就出去了。
这个男生,应该已经陆清吧。
汪洋心心念念的人。
看陆清走了,程志新啧啧了两声:“哎,就我说啊,这才是真爱,像你们直男,根本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嘛。”
乔野伸手对着程志新的头就是一下。
程志新被打得莫名其妙,摸着头很不甘心:“喂,乔哥,你也只比我大一点儿,别一心情不好就拿我当沙包,我也是要被疼爱的!”
没有人理他,肖柯艾站起身:“那我去看看汪洋。”
肖柯艾过去的时候,陆清正把手上带过来的袋子交给人查看,里面装着一些衣服和毛巾。
汪洋坐在那里,透过玻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陆清,专注而热烈,像是生怕错过了一秒。
检查完了之后,陆清又借了一个面盆打了一些水,进去仔细地汪洋擦洗脸上的东西,还让他换下了衣服,这个过程,两人并没有多么激动,没有痛哭倾诉,只是静静地做着事。
一切收拾妥当,陆清才坐到汪洋的身边。
汪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关切地问:“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还像以前一样疼得那么厉害吗?”
陆清摇摇头,声音平淡,就像是两人在闲话家常:“有时候会疼,但是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不去在意,反倒是好受很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野也过来了,里面的两人平静地说着话,外面看着的两人却是心思翻涌。
肖柯艾看着他们,有些羡慕,但是却很惋惜。
陆清根本提都没提案子的事,而汪洋一时像是忘记了自己可能已经是将死之人一样,面上还微微露出笑容来。
虽然很苦涩,却没有怨愤。
他们两人从小都是孤儿,因为不愿意被两个家庭分开收养而一直留在了孤儿院,初中毕业之后就不得不自己开始打工挣钱养活自己,还要缴纳学费。两人洗过碗,做过服务生,在一些小工厂不分白天黑夜地替过工,就为了多挣一些钱,有出息了,才能过好日子。互相偎依着取暖的时间太长,他们已经分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情,或许所有的感情在这样的沉淀之后已经不需要再分开了,他们就是彼此的另一半,无关任何其它。
所以陆清知道,为了自己,汪洋是会愿意去付出任何代价的。
但是他可以苦,可以累,但是他不能允许他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身体!
所以当汪洋告诉他,他答应要和陈峰在一起的时候,他拿过那用来削铅笔的刀子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