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隔天早上一向窝在他怀里睡的小孩逃出了他的怀抱，就算做恶梦也坚守在了自己床上。
孩子大了，乔野迷迷糊糊看着那个跑出自己房间门都没给他关上的纤瘦人影，抱了个枕头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十四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而且在那之后，还发生了一件让乔野很郁闷的事，那就是，他的内裤一个星期都没人给他洗，在家务方面一向无怨无悔的肖柯艾第一次鼓着红彤彤的脸蛋站到他面前指着盆里的七条内裤对他说：“你自己的内裤最起码要自己洗吧。”
乔野觉得孩子这样很可爱，伸出一只手指头戳了一下孩子的脸颊。然后无所谓地说：“你不洗，好吧，那就扔了吧，我一会去多买几打回来。”
勤俭持家的肖柯艾只好含泪把这些都洗了。
没办法，大叔什么都可以将就，在内裤上却是讲究得可以，就连他的内裤他都要自己挑选，而且把自己挑的那些物美价廉的都扔了，非要买死贵死贵的。
肖柯艾舍不得。
所以这一天在乔野和程志新的记忆里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小新子：说真的，小可爱，那天你看完到底有没有感觉？
小可爱：。。。
乔野：小新子你很回味那天是吧，那老子再让你感觉感觉！
☆、蝴蝶姬（十六）
肖柯艾脸一红，撇过头却正好对上乔野看过来的目光，他连忙又扭开头：“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礼物。”
程志新大大地不同意：“这可不行，先不说是十八岁成人礼，比起我们，你可不算大。”
肖柯艾随口就应到：“案子都没结，这些先放一边。”
他也不缺什么，这么多年来乔野从来没亏待过他。
程志新摸着下巴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地：“你喜欢什么？缺什么？乔哥不见了内裤就抢你的，要不我送……”
后面的话被肖柯艾一只手给捂了回去。
他们的那点儿事大家都清楚得很，这个时候都大笑了起来，局子周围还是很安静的，渐渐走到街市上就热闹了，他的笑声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而且在这一带大家谁不认识他们几个。
乔野看肖柯艾脸都快烧成身边烧烤滩上的炭火了，就开口让他人打住。
大家去了最常去的店里点了菜，狼吞虐咽地吃完就准备回去了，案子没办完谁心里都惦记着。
但是当他们吵吵闹闹地回来时，看到门就这么大喇喇地开着，大家很有默契地就住了嘴。他们如果集体出去，门绝对会是锁上的。
果不其然，那个盒子还是不见了。
这么多的东西他就偷了那么一件，那里面一定有着决定性的东西。
但是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也不少。
大家进了会议室之后仍然沉默着，乔野把桌子上的照片揽到自己面前一张张翻看，然后抬头看向被暂停的那个画面，突然想到什么，对华阳说：“把录像调到王章抢酒的那个时候。”
华阳调到了那个画面按下了暂停，乔野盯着看了一会儿转头问程志新：“小新子，你确实当时吴蝶有喝到酒吗？”
程志新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听到乔野的问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仔细想起那天的画面，然后紧皱的眉头突然一松，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瞪着肖柯艾：“你是说……”
乔野点头，这个时候肖柯艾的目光也是一亮：“如果她没有喝，那就说明那杯酒里确实有毒。而且，还是她下的毒。”
如果所有人都没有碰到过酒液，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碰到过酒的吴蝶。
而她，只需要把毒涂在嘴唇上就可以，隔着口红，之后只要快速地把口红和毒药都擦掉。
“我记得录像有拍到，当时吴蝶去洗手间时用来擦嘴唇的纸巾并没有带进去，而是被高辉给捡到了。”乔野从那一堆照片中抽出那张拍着纸巾的照片：“那上面一定有吴蝶的唾液，而她之所以偷走这些东西，要的，应该也就是那一张纸。”
“那高辉呢，他又是怎么死的，难道那毒真是他给吴蝶的？自己不小心沾到了？”程志新胡乱把乔野面前的那堆照片扒拉到自己面前：“我记得那他家里刚喝过果汁的痕迹，难道是之前碰过那张纸巾，然后喝果汁的时候沾到嘴唇的？”
肖柯艾在乔野说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听到程志新的话，他先是抿了抿嘴唇，才说：“应该是在喝过果汁之后，是直接就用嘴唇在上面碰过。”
程志新还在扒拉照片的手一停，然后看向他：“直接就嘴唇？这个可能也是有。”
乔野站了起来：“一切只要找到那个盒子就够了，小新子，你立刻和阿锋带人去把吴蝶请到局子里来。其它人就跟着华队和我一起去找刚才那个贼，刚才我已经让外面的兄弟去查了，争取明天就把案子结了。”
“好！”大家士气高涨，蹭地就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华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没两句，刚才听到他们的推理而兴奋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好，我知道了，你先在那里盯着，看还有没有什么动静。”
他放下电话之后扫了大家一眼：“吴蝶刚才被人带走了，看样子好像不是她自愿。”
程志新立刻就跳了起来：“我靠，怎么这个时候……在A市，谁敢动铁二的人？”
乔野和华阳互视一眼：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铁二。
大家很快也就想明白过来，会议桌上又是一片安静。
如果按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那个偷了盒子的，也一定就是铁二的人了。
“先找到盒子，立刻行动！”华阳果断地下了命令。
大家应了声之后就先后朝着门外走去，乔野却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乔野：“你明白规矩。”
肖柯艾：“就这一次，你说过我成年之后就会考虑，我后天……不，现在凌晨，我明天就十八了。”
乔野：“那也是明天的事。”
肖柯艾：“这次只是去抓一个小偷而已，又没什么危险。”
乔野：“不行。”
肖柯艾：“大叔，拜托了。”
乔野：“不行。”
肖柯艾：“哥。”
乔野：“不行。”
肖柯艾怒了：“我就是要去！就算你不答应等你们走了我也会去！”
乔野把他拉了过来，看他瞪他瞪得圆鼓鼓的眼睛，伸手直接一个手刀。
其它人先走了，程志新和华阳还在那里等着他，看他抱着肖柯艾出来，程志新先是不厚道地笑了出来，然后才说：“你也不要老用这招，把人打傻了怎么办。”
乔野瞟了他一眼，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我有分寸。”走了两步又补了一句：“傻了我也养。”
乔野在别的什么事情上都可以向肖柯艾妥协，但是唯有这一件事上，他很强硬，软硬不吃，虽然肖柯艾知道是为了他好，但是每次看他出去的时候就还是忍不住要跟，随着年龄的增长乔野对他的宽限越来越大，但是有些事情，他一直是当做原则来坚持的。
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是作为一个警察的原则。
而肖柯艾，除了原则，却是更重要的存在。
是什么呢？乔野看着肖柯艾的睡脸，他把他，规划在了家人的位置。
重要的家人。
关上门出去之后，三个人也很快地开车出去了，根据监控，小偷是一个冒充警员的年轻人，最近新调过来的几个年轻警察面孔都还比较生，所以才让人鱼目混珠地混了进来。
跟据刚才他们指出那个小偷跑出去的位置，却也只有大概的位置，而且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铁盒和警服，都在一个小巷的垃圾堆里。
“乔哥，这次的行动也没那么危险，你干嘛老是要把小可爱关在屋里嘛。”程志新一边翻着警服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一边说。
乔野捡起那双从警服里掉出来的白手套，看也没看他一眼：“你不知道这次事牵扯到铁二，如果真的追到了那里，就不是一个小偷的事了。”
程志新撇撇嘴又想说什么，乔野已经用朔料带把东西装了起来：“拿着，查案的时候废什么话，今天一定要追到人，明天结案。”
切，自己还不是惦记着小可爱的生日。
三人在夜色里顺着巷子往前走，天色很好，月亮明亮，照得半条巷子像是涂了薄薄银漆一样发着光。
当人在集中精神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可是当他们走出巷子的时候，却是意外地看到一个蜷缩在墙角的人影。
是夏霁。
乔野看他蜷缩在墙角睡得很熟的样子，眉头都拧成一个结：“喂，你要睡回家去睡，玩离家出走也有个度。”
还好华阳在他身边，他身上一向都是带两个手机的，公事的手机上是存了刘谦和的手机号码的。他才打通电话，正弯腰去推夏霁的程志新就一把把人抱了起来：“我看你还是叫他去医院吧。”说着示意他们看看墙角。
那是一个安眠药空瓶。
那边的刘谦和也听到了程志新的话，他明显还带着睡意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华阳听着那头疲惫还带着恳求的声音，这深更半夜的又打不到车，只好和程志新两人一起送夏霁去医院。
乔野则是坚持自己一个人继续追那个小偷。
周峰不久也打电话过来了，说线索断了，人跟丢了。
这个小偷是在他们出去的时候逃的，而且选的路线也是很偏，到了现在这个点，就算他们真的追到了，也不一定保证东西还在他的手上。
乔野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再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了。
他刚才下手没有多重，差不多能让他昏四五个小时。
已经有人回到局子里了，乔野正考虑着该往哪个方向追，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周峰的。
“乔哥，你快回来。小可爱不见了。”
乔野赶回来的时候，除了华阳和程志新，其它人都在，大家正在想办法把录像调得更清楚一点方便想弄出照片。
但是那个小偷显然是老手，躲避摄像头的手段也非常高明，他所在的地方，把帽檐压得很低，这样看上去除了一个下巴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而且一进会议室了之后他就立刻戴上了口罩，一双眼冲着摄像头的地方看了一眼，有些挑衅的味道。
周锋看乔野回来了，迎上去就说：“你刚才也不让我把话说完，小可爱是自己出去了，现在应该没事。”
乔野哼了一声，把刚打过的电话放回口袋里，咬牙切齿：“家里的坐机没人，手机不接，还给我关机，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你居然又打晕我！你居然又打晕我！！！
程志新【上下其手】：是不是打疼了？哎哟程哥给揉揉，这儿？还是这儿？
乔野【手刀】：老子看你还动手动脚！
☆、蝴蝶姬（十七）
录下来的画面很简单，大厅里的录像只录到肖柯艾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和值勤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
外面录下来的画面也只是录到路灯下模糊的人影，而且也只看到他朝着街上走去，以他的性格，必然是不会回家乖乖等的。
乔野眉头皱得死死地，烦燥地抓了抓头发之后还是打电话给了华阳。
他们送夏霁去了医院之后，刘谦和很快就赶到了，而程志新和华阳也很快就赶了回来，乔野直接拿了华阳的手机打电话给铁二。
这个时候才是凌晨五点半，但是铁二的声音却一点困倦都没有，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
“铁先生，关于一件案子我们有一些问题希望您能配合。”乔野的声音很冷静，丝毫没有着急。
铁二同样也很沉着：“对不起，我今天有约。”
其实这个号码在一般情况下都是铁二的助手接的，乔野本来是打算打电话过去然后由周峰定位找出位置然后直接过去的，从肖柯艾失踪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让人着手去查了。
乔野当然也不会因为铁二亲自接的电话而放弃自己的计划，他看了一眼正在根据电话追踪的周锋，总要说点什么再拖延一下时间。那边的铁二却突然说：“八点，我在《茧》等你。”
这句话一说完他就立刻挂了电话。
但是乔野仍然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声音。
只有一个音节，但是因为那个声音因为急燥和愤怒而显得非常明显，特别是在背景如此安静和铁二沉稳的声音衬托下。
“吴蝶也在铁二那里。”乔野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华阳，快速地问周锋：“怎么样？”
周锋拿下耳机：“不行，范围还是有点大，现在还只定位在以锦华别墅为中心周围两千米内。”
乔野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拿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