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微笑着转过头去,招呼席上众人道,“来,父亲一片苦心,我们做儿女的,一起敬他老人家一杯!”
李虎原本就立在那里,五姨太所出的小女儿闻言也站了起来。她的小哥哥,刚刚挨了训斥,此刻便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只见他母亲一个劲的点头,便也怯生生的跟着站了起来。
谢主席坐在座位上,胡子一翘一翘,半响,终于端起酒杯,一言不发的饮下。
谢远微笑着转过头去,深深的注视了李虎一眼,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二哥,您也请。”
李虎的喉结动了两下,他对着谢远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旁边,那一对小兄妹乖乖的跟着举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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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怕把你老子气死?”李虎汗津津的趴在床上,气喘吁吁的问了句。
谢远平躺在他身侧,伸出手去用力搓揉着他那个细腻结实的屁股,懒洋洋的答非所问,“他现在也是你老子了……”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老头子说你找过他……你都说了些什么?”
李虎伸出左手,挠了挠屁股,他左边屁股蛋子上被蚊子叮出了一个的大包,“什么时候的事?老子不记得了。”
谢远伸手过去,替他轻轻的挠着,“李军长是贵人多忘事……真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老子找过他?……有这么回事?哎呀,真他妈想不起来了!”李虎将面孔埋在枕头里,假装若无其事,只那两只微微发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哦……?”谢远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那我帮您想想?”
他突然敏捷的爬起来,摊开四肢,重重的压在李虎背上。
李虎的肩背宽阔,却又在腰部收成窄窄一段,连着个弹性十足的屁股,圆鼓鼓的,压在上面的触感极好。两人俱是赤身裸体,叠在一起,谢远两腿间那玩意正抵在李虎的臀缝。
他低下头,一口咬住李虎的后颈,身下的凶器已是兴致勃发,气势汹汹的兵临城下。
李虎身体一颤,只觉得一股酥麻从脊背上划过,就听得那个禽兽低低的笑道,“小老虎现在坦白还来得及……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李虎屁股往上一撅,“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有本事放马过来,老子弄不死你!”
谢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小老虎长本事了……成,且看看是你的城坚还是我的炮利……”
。。。。。。
“哈……现在想起来没有?……快老实交代!”
“啊……就是不记得了!……啊……”
他们现在的姿势,变成了交叠着相拥对坐,谢远的脑袋埋在李虎胸口,一边舔咬着那粒小小的乳头,一边下身激烈的耸动着。
李虎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向后仰去。他满脸潮红,眼罩斜斜的歪在一旁,露出那只瞎掉的眼睛,眼皮上横划而过一道灰色的伤痕,一粒汗珠正沿着那道伤痕滑落,倒仿佛是一滴眼泪。谢远猛一抬头看见了,突然间心中一痛……
他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的吻上那粒汗珠……入口咸涩,难以分辨。
就好似他这一刻的心情,是喜是愁,是咸是苦,悲欢难辨。
。。。。。。
李虎两只手搭在谢远肩膀上,全副精神都放在了下半身,瘦削而结实的腰肢挺动着,身体上下起伏。他心里正恶狠狠的想到,‘哈,老子才不会输给禽兽……想拷问老子,榨不干你!看谁先求饶!’
此刻窗外一钩新月,照进屋内。一阵清风吹过,带来阵阵桂花香味。
39
1939年3月,广西宾阳。
李军长一身黄呢将官军服,腰间束着武装带,长筒马靴锃亮,没戴军帽,乌黑的头发新剃得短短的,显得是英姿飒爽、精神抖擞。
他双手戴着白手套,背在身后,仰首挺胸,一副气势凌人的架势。
跟前那一溜野猴子似的士兵,见了这样的官长,不由得满心的敬畏,战战兢兢的排成一排。他们大多身材矮小,黑瘦黑瘦的,脚上清一色的穿着草鞋,身上的军服也是皱巴巴的没个体统。
李军长见到他们这个样子,却如同见到了光屁股的黄花大闺女似的,满心欢喜得都快要流出口水来了。
‘好兵啊!这都是个顶个顶呱呱的好兵蛋子啊!!’
不到广西,不知道什么叫民风彪悍。别看当地人又瘦又小,那是真敢拼命!一村人,扛着锄头镰刀,就敢半夜突袭日本军队,还真让他们抢到了一挺重机枪消灭了十几个日本兵!北海一个渔村,几十户的人家,每三家人合钱买一支火枪,就敢跟日本人火拼!
自从日本人进攻广西以来,上至7、80岁老人,下至几岁的孩童,村村反抗,个个拼命,竟没有一个投降做伪军的。眼前的这帮兵蛋子们,穿着草鞋,啃着干粮,粮断了就啃树皮,在林子里埋伏了七日七夜,刚刚全歼了一个中队的敌人!
他背着双手,在这些士兵面前踱过来又踱过去,仿佛一个守财奴在清点自己的财宝!一票高级军官跟在他的身后,就有个团长站出来问道,“军座,您要不要向将士们发表训话进行褒奖?”
李虎闻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叉开双脚站定了,仰起头,“弟兄们,大家辛苦了!干得好,杀光了那群狗日的小日本!给老子大大的长脸!”
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在空中激烈的挥舞了一下,“咱不整那套虚的,好话就不多说了!每人发一袋白米,一块腊肉,二十块钱,拿回去给家里人!今晚庆功,酒管够,肉管够!敞开了肚皮,能吃多少算多少!”
他话音一落,面前的将士们轰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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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火塘上生起了篝火。
将士们围坐在一张张的大圆桌旁,喝酒吃肉,好不热闹!正中一张桌子,李虎敞开了上衣,大张开双腿斜靠在椅子上。他连军装衬衫都完全解开了纽扣,露出小麦色的胸膛,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细的红线,上面连着个白玉坠子。
他正仰着头,一个壮族阿妈端着根又长又粗的竹竿,一头对准他的嘴,另一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提着一把壶,正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往竹竿里头倒米酒。
旁边传来一阵阵响亮的哄笑声,“倒到倒、接着倒!军座那酒量,千杯不醉!”“灌呐!使劲儿的往里灌!”“。。。。。。”
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欢笑声中,李虎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竹竿米酒。一边咕嘟咕嘟的喝着,一边酒液像小溪似的顺着他的下巴、脖子,一直流淌到胸口上。
就有人顺着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那块玉坠,于是笑问道,“军座,您那块坠子,是相好的送的吗?”
李虎醉醺醺的低下头,看了看。他用两根手指夹住玉坠子,恍恍惚惚的笑了一下,拿起来,放在嘴边响亮的“啵”了一声,“说对啦,老子屋里的送的!!”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李军长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吹嘘道,“老子的屋头人,那长得……白格生生的,俊着呢!又聪明又能干!……还特听老子话!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跪着他不敢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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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
谢司令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痒痒。他用白手绢按住嘴,温文尔雅的打了一个喷嚏。
虽是夜晚,一身军装依旧穿得整整齐齐,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面前毕恭毕敬的下属,“事情没有办成……你还有脸来见我?”
那个下属低低的弯着腰,闻言抹了一下额头,“属下办事不力,请司令责罚!但是,汪逆在河内的住宅防卫实在是非常的严密,找不到机会下手。我们趁陆逆出门办事的时候,包围了他的汽车,本来是可以一举将他击毙的……但却从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乱党,偷袭我们,救走了陆逆……不过,他也中了两枪,受了重伤……”
40
河内。
教会医院的病床上,梅九安静的平躺在那里,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淡如水色。在陆仲麟看来,他仿若一片刚从枝头飘落的梅花花瓣,那么的精美,却又那么的脆弱。
“阿九啊……”他在心里呜咽了一声。他的阿九,恨不能含在嘴里,不让他受半点委屈的阿九,就这么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都怪我没用……”
他悄悄的伸出一根指头,一遍一遍轻轻刮过阿九的面颊,怕把他刮醒刮疼了,只敢虚虚的,离着脸蛋还有半寸的距离。
手指慢慢的一点点滑过阿九的五官,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咬牙切齿的看着,要把阿九的每一根毛发、每一颗小痣、每一寸肌肤都在心里刻出来,牢牢的记上一辈子!
。。。。。。
天一点点的黑下来了,他的双眼因着用力过度,一直疼到了心里去……
门口有人轻轻的敲了两下,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伸进来半个脑袋,“秘书长,该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抬起手来,随意的挥了挥。那个年轻人愣了愣,终于还是退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陆仲麟在心里对梅九说道,“阿九,我得走了……去日本,那个你最仇恨的地方……不能不去……现在,我没有别的路走了。”
病床上,阿九仍然平静的躺在那里。他伤得太重,动手术用了麻醉剂,现在还没有知觉。若是有的话,他必然会坚决的展开反驳,就好像过去无数次苦口婆心的那样,“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只要自己不放弃,永远都有路可走!”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第一百零一次的对着阿九解释道,“可是姓谢的真把我的路给堵死了!他诬陷我通共,重庆那边不会放过我的!汪院长在,他们还不会动我,汪院长走,我不能不跟着走啊……否则,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眼下阿九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无法辩驳。否则,他知道阿九必定又会说,“现在是乱世,重庆方面没有那么多精力来追究你,只要我们隐姓埋名,躲得远远的,他们又能奈你若何?!再退一步说,大不了,我们就真投共去!只要是打日本人,我看G/C/D、G/M/D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中国人。”
每到这时,他就会理屈词穷,答不出话来。只得狼狈的垂死挣扎道,“到那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这辈子,也别想报仇,从姓谢的身上讨回公道来……”
他越说越小声,因为知道虽然阿九不说话,但那眼神是在责备自己,“日本人杀了那么多同胞,这血海深仇你不去记,就纠结在自己的那点恩怨里……粽子,你想岔了!”
他在心里呜咽了一声,“阿九,我不是你……我比不上你……我想不开……你原谅我,我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
门口又传来两下敲门声。再不走,就赶不上汪院长的飞机了。
陆仲麟揉了揉眼睛,在床头躬下身来,用嘴唇,轻轻的凑向梅九的额头。
这个吻,顿在额头上方半寸光景,停留了许久,终归没有落到实处。
阿九是那么高洁美好,他简直不配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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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陆仲麟挺直了身体,拿起礼帽扣在头上,“阿九,我走了。原谅我把你留在这里,因为要去的地方,是你绝对不愿意踏足的……请相信我,我和你一样,也深深的爱着这个国家!日本太强大了,我们不是对手,合作方可换得一线喘息之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替这个民族,保留下来一些种子……我们一定会再见面,到那时候,你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的。”
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再没有回头。
病床上,梅九犹自静静的躺在那里。
此刻月亮刚刚升起,有清冷的光芒照在他面颊上,乍一看,宛若一道泪痕。
41
夜幕下,一架军用飞机从河内机场悄然起飞。
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中,陆仲麟看向舷窗外,满心的苍凉悲壮。
这一去,便洗脱不了汉奸的千古骂名。他的一番苦心,为了保全国家民族所作的牺牲,又有几人能够明白?!便是阿九……等他醒过来之后,怕是也会对自己彻底绝望了吧!
想到这里,陆仲麟便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他不怕千夫所指,只怕不被他的阿九理解!
‘慷慨赴死易,从容负重难!存亡之际,喊着口号慷慨赴死容易,为了保存家国与敌周旋才是真正的呕心沥血!阿九,我的牺牲,希望你能明白……’
飞机在机场上空调了个头,一路朝北飞去。
他作为汪精卫的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