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逾的表情由失望变为喜悦,他看著乔雅,星眸灿亮,夺人心魄。
“然後呢?”他问。
乔雅挑唇,面色微红,眼光闪烁,看向别处:“还有什麽然後?然後需要问我吗?”
“哦,我懂了,然後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决定的。”周逾握住乔雅的手,“小乔,谢谢你没有让我白等。”
乔雅一笑而叹:“周逾,谢谢你等我七年。”
“世上没有第二个小乔,所以我只能等你。” 周逾浅浅地在他白净脸颊上轻啄一下,温柔得像阳光拂在他的脸上。那张明净照人的脸略一红,轻笑道:“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乔雅开车,目视前方,偶以眼角余光偷瞧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周逾,见他正微笑著打量自己的侧脸,轻声问:“看什麽?我很好看?”
这本是玩笑话,周逾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嗯,是的,小乔最好看。”
乔雅哑然失笑,又不禁有些羞赧。
“小乔,你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周逾问,眼中光彩灼灼。
乔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半响缓缓道:“虽然高中三年同班,但那时候还没想到那方面,说到动情应该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吧,大一新生报道时都要体检,做肝功能时班上有个女孩抽血晕倒了,你抱起她打车去医院,那件事我一直记得很清,觉得你是个特别温暖有担当的人,就对你多一分关注了。”
周逾想了想,笑道:“是有这麽回事啊,我能被选作班长也是因为这件事,看来人活著还是要多做好事啊。”
乔雅颔首,微笑,他不是情绪容易波动的人,要喜欢上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一见锺情类的戏码。
来大学报道时看见班级的花名册,发现周逾的名字,他觉得欣喜,高中三年同班,在大学里又能遇到这个阳光般的同学,不由感叹他们缘分不浅。
他从来都知道周逾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但是看他抱起那个昏倒的女生送去医院时,还是忍不住再次感叹,这个人炭火一般,吸引著别人靠近取暖。於是,他的眼光会多在他身上停留,虽然已经认识三年,他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人的侧面很俊秀,很迷人。
班里的女生经常因为他们的名字而把他们凑成一对开玩笑,他对此并无不快,如果主角换成别人,也许他会不高兴吧,因为是周逾,他可以不在乎她们制造出的绯闻。
有一天,不知谁把为他们P了一张合影传到论坛,他第一眼看到竟然觉得,咦,原来我们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连同性并存的不协调感都没有,好像天生就应该站在一起,这个念头一生,他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心动了吗?对同是男生的周逾?
何吟久乐此不疲地撮合他们,他知道,既不回避也不接受,因为没想好是不是能接受一份同性之爱。直到赫连出现,阿久发疯,他被迫离开学校,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很喜欢周逾了,但那时候说要在一起,对谁都没好处,理智告诉他要放弃,他一直是个理性的人,於是顺利转校,离别七年。
他不知道,原来周逾是个这麽执著的人,竟然毫不动摇地等了他七年,在这样的深情面前,他只能投降,如果早知道投降的感觉这麽好,他一定早点回国像这个人投降。
是谁说恋人老是停顿在一个阶段就会不满足?周逾从前没有体会,现在总算领悟了。
乔雅工作忙,他们极少约会,最亲密的动作只是亲吻,他对小乔很渴望,但不知道小乔怎麽想,他总是那麽优雅从容,周逾在他眼里看不到欲望,也不敢让自己的欲望暴露出来吓到他。要慢慢来,等到水到渠成,不过这渠什麽时候才能成呢?何吟久打电话教导他:“喝点酒,抱住他不让他走,留他过夜,他又不是圣人,你献身他肯定乐意。”
周逾自然不会采纳她的馊主意,他在思考,难道乔雅真的是圣人,所以对他没有欲望?
这个问题没有纠结几天,周逾就因为出任务而被光荣地送往医院了,子弹打在肩膀上,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生活不方便,父母要求他工伤假期间回去住,他没答应,说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如果他一回去住,乔雅去看他就不太方便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周妈妈说:你不回来住我就去你那照顾你吧,反正你有间空房。
周逾吓了一跳,忙说不用不用,有人会去照顾我的,周妈暧昧地问:“女孩?”
周逾咳了声:“只是好朋友,您别多想。”
周妈没坚持,周逾出了院就住自己那套小房子,同学们知道他受伤的都来看过他,何吟久经常带点心来,周逾想这十来年真没白疼这丫头。不过她每次来都为没发现小乔的居住痕迹而遗憾。
乔雅也经常来,做为恋人,他其实不太称职,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某个周六的晚上,宣布要亲自为周逾下厨做饭,周逾看著他白晰修长的手指,这双手肯定不沾阳春水,真的会做饭?
乔雅是个做任何事都不会让人失望的人,包括做饭,他做好三菜一汤就去洗澡,周逾看卖相还不错,偷尝了一下,心想要是不能吃就感觉叫外卖预备著,没想到口味非常好,真是色香味俱全。
“抱歉,一身油烟味我吃不下饭,让你久等了。”他换了周逾的干净衣服出来,他个子和周逾差不多,但身材比周逾纤瘦一点,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点松垮,衬衫最上面的钮扣没扣,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周逾连忙低下头道:“没事,你怎麽连饭也做得这麽好?”
乔雅笑道:“因为我在国外生活了七年啊,想吃中国菜只能自己做。”
周逾想到自己那漫长地等待,心里微酸,给他盛饭。
乔雅分量拿捏得也不错,饭菜都吃完了,一点没浪费。碗筷是周逾洗的,他洗完碗出来,乔雅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周逾挨著他坐下,双手搂著他腰,下巴放在他肩窝上,乔雅对他一笑:“坐好,伤患。”
周逾还是维持著这姿势,温声对乔雅道:“你做的饭真好吃,要不你搬到我这里住吧。”
“和著就是要我来给你做饭啊?”乔雅嗔怪地看他一眼,“花钱请个锺点工就行了,做得肯定比我好。”
周逾笑道:“那也吃不出你这个味道啊。”
乔雅目光莹然,漆黑的眸子一转,唇角微扬道:“是吗?”
“当然。”周逾肯定地道。
乔雅默不作声,既不答应,也不拒绝,盯著电视看。
周逾知道他需要考虑,真住过来绝对不会是做个饭那麽简单的,势必会有最亲密的接触。
“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看完新闻乔雅问周逾。
周逾解开钮扣,露出伤处给他看。毕竟一颗子弹打到骨头里,好得没那麽快,还贴著药棉。
“做警察真危险。”乔雅手指毫不著力地轻碰他伤口,“以後你再出任务我会为你提心吊胆。”
这话很温暖,周逾听在耳里极为受用,伸出手拨开额发,在他额头吻了吻,又轻抚他优美的脖子,吻住他润泽的唇,感觉很美妙,让他不由想进一步的探索。他撬开他的唇齿,尝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
乔雅推开周逾,脸色酥红,羞赧道:“吃完饭要刷牙。”
周逾脸皮比他厚点,虽然也脸红,但还能玩笑:“那我们刷完牙继续吧。”
他刷完牙小乔说要走,他看著小乔身上的衣服,笑道:“你家人问你衣服是谁的你怎麽说?”
乔雅说:“没关系,我换回来。”
“可我已经丢进洗衣机里去了。”周逾无奈地说,“很快就洗好甩干了,等会给你烫好。”
“你有意的吧?”乔雅没好气地瞪他。
周逾拉著他手腕坐下来,笑嘻嘻道:“时间还早,再陪我一会吧。”
说完就堵住乔雅的嘴,继续刚才的事。
吻到最後两人衣衫都被解开了,双手在对方身上游移探索,热切地爱抚,乔雅靠在沙发被上,周逾压在他身上,舔吻他突出的锁骨,乔雅呼吸粗重,想推开他施加在身上的重量,却贪恋他温暖的身体。
“滴──”是全自动洗衣机洗好衣服的信号声。
“衣服洗好了。”乔雅五指插进他头发里,“我去拿衣服。”
周逾重重地吸了两口气,压制住进一步做下去的欲望,放开揽著乔雅腰间的右手。
乔雅将甩成一团的衣服取出来,周逾已经准备好了熨斗和熨衣板。
“我自己来吧,你手臂不方便。”本来乔雅连碗都不让周逾洗的,但他执意要干点活,乔雅觉得洗碗也不吃力,便由他去了,刚才看了他贴著药棉的伤口,又不敢让他乱来了。
於是周逾就站在一边看小乔熨衣服。每天一起做饭、吃饭、看电视,多美好,要是在天晴的时候一起去公园晒太阳,节假日一起出去看电影,就更像夫妻了。爱情不需要惊天动地,很多时候,组成和维系爱情的只是这些生活中琐碎的小事。
“放一会再换吧。”乔雅很快熨好了,周逾还是舍不得他走,继续拖延。
乔雅又坐回沙发上,看了下表,笑道:“再过十五分锺就走。”
他又坐回去看电视,周逾就坐到他身边。
“我过去都不知道你是这麽缠人的人。”乔雅笑他,“号令全班三十四人的班长原来有这麽孩子气的时候。”
每个人在恋人面前总会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周逾也笑道:“我过去都看不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乔原来还做的一手好菜。”
“过奖。”乔雅凝视他的目光很温情,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十来年後竟然走到了一起,真不得不说是缘分,“我刚回国没多久,搬出来住家人肯定不同意,还是算了,在你没复职期间每天晚上都来看你一会,好吧?”
他虽温和,却是拿定主意就不会动摇的人,而且同居这种事勉强不得,周逾颔首,表示赞同。
乔雅自那之後确实每晚都去看周逾,但不是每晚都给他做饭,有时两人叫外卖,乔雅很忙的时候吃完外卖就打开电脑工作,周逾都要觉得让他这样来回奔波不好意思,也没多余的心思缠著他亲热。
乔雅工作的时候周逾就和何吟久聊天,何吟久很关切地问他们发展到这麽地步了。
周逾回答:“总是差一点。”
何吟久的MSN马上亮起来:“我看你就是受命,做攻要主动啊。(小猪图像)”
周逾堵回去:“(敲头的图像)越是珍惜的人,越要尊重。”
何吟久的消息马上就发过来了:“老停顿在一个阶段,你就没欲求不满啊?”
周逾叹息:“爱情不是靠性来维系的。”
“但没有固定的性生活爱情维系不了很久哦。”
“女人不是更注重心灵的契合吗?你你这死丫头怎麽这麽色?”
“为你著想,不领情算了,我玩游戏了,不陪你啦,孤独的恋爱者。”
“你就那麽的低级趣味。”
“哼哼!”
书房让给小乔工作,周逾在客厅上网,一转身发现乔雅正站在他身後。
“你忙完了?”周逾问。
乔雅摇头:“工作是永远忙不完的。”
“那先休息会吧。”周逾起身给他倒了杯水,MSN对话框并没关,乔雅一眼扫过去便看到了他和何吟久的聊天内容。
“越是珍惜的人,越要尊重。”乔雅笑了笑,其实他有时候走的很晚,如果周逾对他说:“今天很晚了,就别回去了。”他也许真的会留下,但是周逾从来没这样说过,他当然不会主动提出来。
“你什麽时候复职?”乔雅接过水,问他。
周逾关掉电脑,回答:“下周吧,已经完全康复了,你这麽忙,不用每天都来了。”
乔雅愣了下,犹豫道:“你──”
周逾以为他误会了,忙解释道:“只是怕你太累,没别的意思。”
他笑嘻嘻地又补充:“如果小乔每天不看到我就不开心,那就继续来吧,我很欢迎的。”
“嗯,是想每天都看到你呀。”乔雅说,微有些脸红,他长这麽大,没喜欢过第二个人,周逾算是他的初恋,周逾告诉阿久说他是他珍惜的人,乔雅也想告诉周逾,自己也很珍惜他。
周逾目光一热,搂著他腰,在他额头温柔地一吻,突然调皮地、狂热地吻住他嘴唇。乔雅毫无防备,被他吻得情绪高涨,狂热地与他舌战。
周逾边吻边解他衣扣,战地由客厅转移到卧室,当两人倒在床上时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周逾压在乔雅身上,敏感的部位碰触,虽然隔著两层薄薄的布料,还是能感觉到彼此的硬挺灼热。
“可以吗?”周逾目色幽深,声音因情欲而沙哑。
已经到这个地步,再问这种问题已经显得多余,乔雅勾住他脖子,再次吻住他。
第一次并不是很愉快,乔雅疼得直冒冷汗,周逾也疼,小乔那个地方太紧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