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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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以北-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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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白雨柔整整差了二十三岁,我觉得我都可以当她叔叔了,但她还要称呼我为哥哥,感觉还蛮奇妙的。
  她注意到了我手里那个红色的袋子,便指着袋子,好奇的问着我,道:
  “哥哥,里面是什么?”
  “超级好吃的芝士蛋糕。”
  我说完,掂了掂在怀里的她,然后将芝士蛋糕放在了茶几上,又解释道:“小雨,我们吃完晚饭再吃好不好?”
  “好。”
  乖宝宝雨柔点了点头,一双小手搂着我的脖子,我则抱着她在外婆家的院子里瞎转悠。
  等桌上的菜都上齐了,年迈的外婆唤我们进去吃饭,大舅妈便走到我面前,伸出了双手,对着雨柔说道:“小雨,哥哥累了,你快下来自己走吧。”
  我怀里的雨柔扭了扭身子,撅着嘴摇了摇头,拽着我的衣领不肯松手。
  “舅妈,没事,就让我抱着她吧。”我笑道,而大舅妈摇了摇头,表示拿雨柔没办法。
  等我们坐上饭桌,雨柔乖乖的坐在我的腿上,睁着大眼睛看着桌上的一盘盘菜,想用小手去抓那双对她来说还是危险品的筷子。我把筷子摆到一边,摆到她手够不到的地方,她抬着头看着我,鼓着腮帮子,像是在嘴里塞了两个可爱的小球,讨人欢喜。
  我朝她做了个鬼脸,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而坐在我们对面的外婆感叹道:
  “我们山南还真是特别喜欢孩子。”
  顿了顿,外婆和母亲以及大小舅妈相视一眼,对我说道:“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就赶紧找个老婆生一个。”
  闻言,我汗颜,每家的三姑六婆都一样,都爱管这种事情。
  我清咳了两声,执起筷子,夹了一块嫩豆腐,吹凉了,塞进了雨柔的嘴里,然后回答道:“唉,我不急。老婆本都没赚够呢,还谈什么娶老婆。”
  “傻小子,你的老婆本你爸妈都给你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你找个老婆,然后结婚,给你爸妈生个孙子。”外婆笑着说道。
  “对啊,山南啊,你都二十六了,差不多该结婚了。”
  大舅妈在旁边帮着腔,而我只是傻乎乎的笑,逗着坐在我大腿上的白雨柔。
  “对了,上次那个姓顾的姑娘怎么样啊,我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母亲终于问起了那次相亲的事。
  闻言,我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介绍人小舅妈,摇了摇头,淡淡道:
  “她挺好的。就是不大投缘。”
  见家中妇女同胞蓄势待发,准备朝我八卦,小舅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块肉到我碗里,道:“也是,缘分这种事情不好说的。山南,吃菜吃菜”
  说完,和外公一样喜欢喝酒的大舅从桌子底下抽出了酒瓶,问我道:
  “山南,要不要和大舅小舅喝一杯?”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道:“不了,待会我还要开车送我爸妈回去,然后还要去火车站接人。”
  当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的说笑之时,我喝了口茶,随口说道:“那天,水北联系我了。”
  说起水北,大家说笑的声音变轻了,而坐在我对面的外婆只是放下了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道:“水北那孩子怎么样了?”
  外婆不待见水北我是知道的,但是水北是他从小带大的,我知道外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对水北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在外面当了演员,赚了大钱。”我回答道。
  只是,我没有告诉他们,每个月那寄来的一千块补贴,是水北在冬天跳下冰冷的大河,冒着生命危险做摩托车特技赚来的。
  似乎是因为听到水北在外面出息了,外婆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只是又小酌了一杯,执着酒杯,等着那浓烈的酒劲过去,吃了一口菜,问我道:
  “那他怎么不回家呢?”
  家?我想,水北应该早就认为,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家了,这里所有的人不是他的亲人了。
  “他拍戏忙,全国各地跑。我也只是跟他在网上聊天罢了。”我回答道。
  至于水北一直在无锡,偶尔回苏州,住在我家的事情,没有得到水北的允许。所以,我没有跟他们说。
  “这下好了,我们家出了个大明星了。”
  小舅妈笑道,而她的那副嘴脸,我不愿意去看。
  “恩,对啊。”我点了点头。
  我不想说水北是全国各地的去找活干,我不想说水北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替身演员,我希望他们都知道,曾经那个一度颓废不堪的不良少年,很有出息。
  “那个傻孩子,怎么不回家呢?”
  那天,席间,外婆没有说其他的,没有和小舅妈一样夸赞水北多厉害,也没和大舅妈一样点头称好,只是一直问着,那个消失在风雪里的孩子,怎么不回家?
  吃完晚饭,大家坐在客厅里吃水果看电视,在我喂着雨柔吃芝士蛋糕的时候,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我毫不犹豫的接了电话,问着电话里的人,道:“到哪里了?”
  “刚刚下飞机,在拿行李,估计一小时后能到苏州。”水北回道,刚从广东中山飞回上海的他似乎十分疲惫。
  “好,待会我来接你。”我道,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等我挂完电话,在场所有人,除了坐在我腿上,埋头吃蛋糕的雨柔,其余人齐刷刷的看着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大秘密。
  “李山南!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母亲直截了当的问我,还没等我开口,她便指着我,说道:
  “不行,你今天要给我从实招来。”
  我噗嗤一笑,摇了摇头,道:“我真没女朋友,刚刚那是朋友。”
  “跟朋友讲电话要笑的那么开心?”母亲大人又发问道。
  “山南,要是有女朋友,你就赶紧带回家来给我们见见。”坐在一旁的父亲补充道,而我只是乐呵乐呵的傻笑。
  我没有什么女朋友。我至今爱的人,只有白水北一个人。
  “知道了。”我应着,顺手执起了一张纸巾,擦着雨柔那张沾着芝士碎末的嘴。
  我爱的人是个男人,还是我的弟弟白水北,能告诉全世界我爱他,能带着他回家见我的父母,那是痴心妄想。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看时间差不多,便和外婆他们告了别,先把我父母送回了家,然后驾车去火车站,接水北回家。等我走到出站口,只见一群人拥在一个地方,把三个人牢牢围住。我似乎听到了水北的声音,便努力挤向前。当我挤到最前面的时候,只见水北一个人拉着旅行箱站着,一脸无奈的握着手机,而陆伯言站在一边不说话,一个微胖的女人穿着一身休闲装,朝着水北大吼大叫。
  那女人烫着那种土气的泡面头,头发被染成了土黄色,身材走形似一个水桶,毫无曲线感,站在身高一米八的水北面前,就是个矮人国的小矮人。
  “小贱人!居然勾引我老公!”女人指着水北的鼻子骂着,听口音是台湾那边的。
  原来,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为不伯言生下两个女儿,名正言顺的妻子,吴女士。
  “阿妹,你不要在这里闹了。你看人家都在看。”
  陆伯言说着,拉着张牙舞爪的吴女士,而吴女士大叫着,将陆伯言挣开,然后对陆伯言说道:
  “陆伯言,你给我说,你要他还是要我和女儿!你要他,我马上带着女儿们回台北!我们一刀两断!”
  “阿妹,你别这样。”陆伯言好言劝着。
  “我不管,我就一句话!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吴女士此话一出,既想要家庭和睦,又想和水北在一起的陆伯言只是沉默。
  见陆伯言不说话,吴女士继续闹了起来,道:“今天下午我老公背着我来接这个小贱人!我不在大陆的时候,他一直住在我家!你们倒是给我评评理!”
  闻言,周围的人都对着水北和陆伯言指指点点的,甚至还有人打开了手机,开始拍照和录像。
  带着帽子和墨镜的水北摇了摇头,准备绕过吴女士的身子,往一边走,而吴女士则像个泼妇,拉住了水北的手腕,叫道:“别走!今天你就给我说说清楚!”
  “放手!”
  水北低声吼道,而吴女士一边哭着,一边用留着指甲的手抓着水北的手臂,叫道:
  “叫你勾引我老公!勾引我老公!”
  我冲上前,将水北一把拉到身后,推开了粗鲁的吴女士,指着她道:“你干什么!”
  “你他妈的谁啊!给我闪开!”吴女士大叫着,用手推着我。
  我看到周围有闪光灯在亮,有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在现场拍摄,便指着那些不来劝架,反而看的起劲的人叫,便指着他们叫道:“别拍了!不然我告你侵犯名誉权,人格尊严权和隐私权!”
  我这话一出,有些人似乎被扫兴,一部分渐渐散开,而还有一部分人站着看事情的后续。
  貌似是因为没把事情闹大,吴女士十分的气恼,一把把我推开,想要打我身后的水北,而我干脆一把勾住了水北的脖子,让他靠在我肩上,再用单手轻轻推了吴女士一下,道:
  “我告诉你,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勾引你老公的。你自己管好你老公才是,让他没事别来烦我们!”
  说完,我拖着水北的行李箱,勾着水北,道:“我们走。”
  我自认为是个脾性温和的人,不擅长和人争吵,可那一刻,当我听到别人骂水北是贱人,说他勾引有妇之夫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脖子上的青筋已经爆起来了。
  “你们给我走着瞧!”
  吴女士在我们的身后叫着,而我没有回应她,任凭她爆着台湾客家话在那里骂街,拉着水北走。
  “上车。”我对着水北说,然后打开了后备箱,把旅行箱范进了后备箱。
  待我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水北只是轻声跟我道歉,道:
  “山南,给你添麻烦了。”
  “陆伯言他今天怎么又来找你来了?”我问道。
  “他认识我的同事,大概是问了同事关于我行程的事,所以就来接我了。他前脚刚到,他老婆后脚就跟来了,我也没搞清楚情况,他老婆就那样了。”
  水北解释道,然后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不是特殊情况,我是不会大女人的。要是你今天没有及时赶到,我就要打人了。”
  “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死皮赖脸的,跟牛皮糖一样,而且他老婆也不是个善茬。”我转着方向盘,看着反光镜里的水北,道。
  水北吐了吐舌头,勉强一笑,道:“知道了。”
  “饿吗?要不要先吃饭?”我问着坐在一旁的水北。
  他之前在电话里说自己大清老早就上了飞机,殊不知遇到了航班延误,在飞机上坐到了下午,飞机才起飞。
  “不饿,想赶紧洗个澡,睡个觉。”
  水北回答道,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模样就跟一只又懒又小的猫咪一样,可爱的要命。
  “恩,那我们直接回家。”
  我说着,将播放着音乐的播放器关掉,然后看了看前方的路况,对着他道:“你躺会吧,坐在飞机上那么久,腰应该很酸。”
  水北点了点头,整个人躺进了座椅,而我顺手把后车厢的靠枕给他,让他稍微坐的更舒服些。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水北把旅行箱拖进了客房,然后蹲着收拾着行李,其间打了好几个哈欠。
  “好了,快去洗个澡,我来弄吧。”
  我把他拉着起来,将毛巾和睡衣塞进他怀里,吩咐他快去洗澡,让我帮他把床铺好。
  当他去洗澡的时候,我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又响了。我站在窗口,将窗子打开,让冷风灌进屋子,然后接通了那通电话。
  “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别忘了帮我找律师,而且还要帮我争取到最多的财产。”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闻言,我吐出了嘴里的烟,笑道:“你放心,我们事务所多的是处理离婚案案件的佼佼者,包你满意。”
  “李先生,合作愉快。”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着说道,十分冷静,完全没有那种疯癫的样子。
  我听见浴室的水声渐渐小了,便和那个女人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这两天,听着各种台湾腔的国语,我都听烦了。
  水北穿着睡衣,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见我站在窗边抽烟,只是冲我笑了笑,拿着吹风机,自顾自的走到插座旁边,坐在椅子上,吹头发。
  见他一脸疲惫,我把香烟掐灭,走到他身后,从他那无力的手里轻易的夺过了吹风机,道:“水北,你太累了,我来帮你。”
  说完,他只是坐着不动,让我帮他把头发吹干。
  小时候,有一阶段我们一起住在外婆家,那时候我们可以毫不避嫌的在浴室里一起洗澡,他可以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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