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刺眼,阳光刺眼的让人厌恶。我支起身体,靠在床头。看看我的鱼,那两个似精灵般的小家伙。蓝尾巴的无精打采,红尾巴的意气风发~
九点二十分,现在的时间。家里面,老爸老妈都在忙。他们总是很忙,看起来却像是刻意在逃避我。
揉揉眼睛,趿上拖鞋。几乎是用‘拖’得走到了厨房:“妈,我饿了~”
靠在门框上,歪歪扭扭的。骨头似乎架不住身体,总觉得拖了千金铁般累。
“啊~马上就做好了。白,你先洗洗脸。”她忙着炒菜。围着个围裙,头发胡乱扎上。这个人,是我现在的母亲,不是几个月前那个商海女强人,不是那个对我不理不睬的人。
“呵,好啊。”我拉了拉宽大的衣领,把露出的肩盖上。有气无力的走到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让我清醒起来。捧起水来往脸上随便的泼一泼,抓起毛巾随便擦擦。然后用漱口水随便的漱漱口(因为牙龈出血,医生不让我刷牙。无奈,只能用漱口水了。)
饭菜早已经端上了桌,母亲解下围裙,搭在衣架上。我懒洋洋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那些油腻的‘红烧猪脚’‘糖醋排骨’
胃,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端起碗,皱着眉头,眼前摆的,不是美味佳肴,而是让人作呕的糟粕蛆虫。
“吃饱了~”只象征性的吃了一口白饭,便撂下了筷。
“啪~”她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低着头。没错,她没有发火,没有骂我。气焰很明显的要吞没我了。
“@#¥@%¥%”没办法,她一发火我这一天都没有办法安心休息。只好硬着头皮,大口的‘吞’起来。
“唔……”已经是饭后的一个小时了。正在懒洋洋的在屋里晒太阳的我,突然觉得胃里面的东西往上面顶。
“厄……”急忙的跑到卫生间,一点儿没剩,早上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呵,幸好老妈出去了。要不然,光是唠叨就要两三个小时。
天气好的让人烦,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生病后,天气便好得不得了。
拨通了那个讨厌的电话号码……真是让人烦躁,总觉得作为朋友,大家应该来看看生病的我,谁知……
“喂~”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真是火大,这个人的声音简直就是噩梦。
“对不起,打错了……”我只想找个理由挂断电话。
“白?是白对不对?”真是个笨蛋,明明昨天打过这个号码,今天却不记得。是压根就没有存我的号码吧,心里有些失落。
“嗯~”我用鼻子哼了一声,便想挂断。
“怎么?想我了?呵,还真是离不开我啊~”暧昧的语气,让人的鸡皮疙瘩掉满地。
“少自作多情了~不过是……”想找出理由证明我不是依赖着他,却,真的找不到。
“呵呵,又无聊了吧。要我出来陪你么?”他似乎真的很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可以陪我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家伙。
“喂,你是不是跟踪我啊?怎么我做什么你都知道啊?”我坏坏的笑着。侧倚在床上。
“白,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么?作为喜欢你的人,了解你,又有什么意外?”他笑笑。
这话换成是三年前,我会撕破脸皮跟他打。但如今,却着实让我脸红。
“你这个变态。下午,到上次碰到的那个公园门口等我。”我不想再多说下去,只怕他会说更让我尴尬的话。只想,找个人陪罢了。
“呵~老地方啊~那好,不见不散。”老地方?不过是碰到过一次罢了。这家伙,真是……
“切,你就贫吧。我看你到底能不能考上大学。”我挂了电话~倚在床头,慵懒的看着地面。脑子又恢复到空白一片,没有人,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爸~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我冲门外喊道。
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公司的文件。老爸就这样,白天在家里面整理文件,做些稿子,晚上,到公司去值班赚外快。老妈则相反,有时,他们会稍微串一下班。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这么需要钱,他们这么拼命。明明看见老妈天天大包小包的买些不知所谓的东西,真是,不了解啊~
“不行~”还以为蒙混过去就好,他随便答应一下就好。老爸是个讲信用的人,只要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办到。谁知,他竟然这么灵敏。
“why?”我走到他的房间,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皱着眉。
“跟血站订好了血小板,你这两天体力差,下午要去输。”他没有抬头,一直在看着,写着。
这个理由真是堵住了我的嘴,真的没有办法拒绝。20个单位的血小板要两千多块,花了钱,没理由退,何况,我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再撑上两天,明天就是星期五了,在等,恐怕会……
哎~通知泽一声吧。“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或不在服务区,sorry……”天呐,关机了。
无奈,只好,放他鸽子了……
第二十一话 失约了……
?下午,比我想象的要慢。漫长的等待,太阳滑到正中,再慢慢滑下。
??“白,换衣服,咱们去医院了。”父亲换好了衣服,站在我房间门口等我。
??“哦,马上。”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便懒洋洋的走到衣柜前,找衣服。
??最近心情很差,感觉看什么都不顺眼。衣柜里面虽然大都是先前喜欢的衣服,但还是——不顺眼。
??胡乱抓了一把,揪出来,胡乱的穿上。戴上黑色的针织帽子,胡乱套上袜子,穿上鞋。慢悠悠的走出去。
??父亲皱着眉:“那个帽子戴不戴都无所谓,摘下来吧。”
??“我喜欢这么穿,不是这都不行吧?”我走在他前面,无所谓的语气,这反而让父亲更火大。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护士说血小板还没到。到了这地方,当然不会让我安心的躺在床上等了。还剩三个小时,这段时间,我的主治医师给我开了两瓶维生素之类的营养药打点滴。
管子里面的淡黄色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身体里,凉的,让我厌恶。
父亲的电话不断,四点左右,便出去了。接着,替换父亲的是姑姑。这种呵护,让我觉得快要疯掉了。不过是输液罢了,自己来回也可以,何必费这么大力天天找人陪着。
五点钟,天黑了,还没有黑透,但也是十分不舒服的。
走廊里面,护士推着医药车的声音,金属与玻璃摩擦的声音,让我害怕。
输液般的输血,那东西像体力剂一般,输进去,便会好些。烦人的是,那个抗敏药让我很是难受,基本上输完血,就不想吃东西了,恶心的要命。
输的很快,一个小时罢了。今晚可以不睡医院了,我也不太喜欢睡在这里,虽然设备齐全,但还是觉得有种束缚的感觉。
抗敏药的关系,眼皮很沉,回到家就奔床去了。当然,这是不允许的。硬是被大人们拉着吃了饭,看了会儿电视,吃完了药,才躺在了床上。
“唔……”半夜,我被一阵寒意惊醒。坐起来看看,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大雨,闪电也不时的袭来。
裹了裹被子,继续躺下。“嗯?”床头闪烁的手机让我很在意。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人跟我联系了,连手机费都省了,是谁这么有闲心,还给我打电话啊?推开滑盖,上面闪烁的名字还真在意料之内。
“这个变态加傻瓜……”十个未接来电,以及二十几条短信,这家伙还真是有钱。
醒来之后也没有太大睡意了,加上父母睡的很熟也就只能看看手机了。
“大半夜发什么短信啊?”极其无奈的翻开短信。
“白,你怎么还不来?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白,你再不来我就成化石了……”
“白~你要是还不过来我就生气了……”
“哼,这个傻瓜。我根本就没过去……”轻蔑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嗯?不对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来:“这家伙不是一直等着吧?”
赶紧看下一条
“白,天都黑了~你不是不来了吧?”
“喂,怎么还没有到?你放我鸽子啊?”
“白,身体不舒服么?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知道么?”
“白~好冷呃,这里下雨了……”
“大笨蛋……”我咬着牙齿,从床上跳起来。这家伙,这会儿还在公园傻乎乎的淋雨。
从柜子里面翻出两件厚大衣,一件穿上,一件拿着。又找出来一把雨伞,准备出去。
哎~老爸老妈都睡了,我要是走大门一定会被发现的。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刚刚输过‘体力剂’干脆就从窗户爬出去算了。
家里是一楼,连跳都不用跳。几乎是走出去的。
出了门,赶紧撑着伞,向公园方向跑去。
累,累到不行。只是跑了不到100米。只好改成走的。5分钟的路程,硬是让我走到20分钟。
“果然……”泽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淋着大雨,大口的呼吸着。手中攥着手机,死死盯着显示屏,等我回信。
“泽~”我冲他那边大喊了一声。这时公园内已经没有人了,空旷的让人害怕。只有那个傻瓜,坐在那里,一直等着……
“呵~白,你总算来了……”他见我过去,整个人放松下来,滑到在地,躺在了那里。
“喂……”我吓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过去。
我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那雨水彻骨的凉,阴透了我的衣服。他的身体却滚烫。
我把手上的大衣披在他身上。“泽……你发烧了。”愧疚,占据了全部的情绪。如果我去医院的时候,带着手机,他就不会在这里淋雨淋到发烧了。
“把你家里的电话给我。叫你爸妈来接你……”我夺过他手中的手机,在电话簿中一个个的找。
他疲惫的笑笑,满脸都是雨水,脸色惨白,实在是让人心疼:“白,你真是不了解我啊~竟然叫我爸妈来接我。”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在发烧你知道么?”我生气的看着他,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烧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说来,你好像没有见过我爸妈。”他虚弱的声音都快要被雨声淹没了。
“当然没有啦。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不过见了三次面罢了,哪里见过你爸妈?”想来也是,不过见了三次面,我们何时变得如此的熟络。
“哎呀~少废话。快告诉我你爸妈在哪儿,叫他们带你去医院……”我着急的晃了晃他。
泽看看我,疲惫的扬扬嘴角:“我爸妈,他们现在在……”他无奈的笑笑,用右手的食指指了指乌云密布的天空……
泽,原来你……
第二十二话 住院了?
?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这会儿我才知道,泽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他的爸妈在他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因为飞机失事,堕机身亡。留给他的,只是钱,对于我们的年龄来说,很大的一笔数字。
??我架着泽,走出公园,我很虚弱,走了几步身体便不听使唤了,这实在是让我气愤……
“shit~”我冲那空旷的公园深处大吼一声。使劲全身的力气,重新架起他,向外面走去。
??很快,我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向最近的医院驶去。泽很虚弱,身体很烫,脸也通红。真是个笨蛋,等不到,就回家嘛,为什么要傻乎乎的在这里等我呢?
??“你这个大白痴~”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的衣服都被阴透了,如果再不回去,恐怕我也会发烧。
??“白,好像我让你困扰了……”这家伙,都已经半死不活的了,还有闲心跟我说话。
“给我好好休息,再说话就把你丢出去。”我没好气的跟他说。转过头去。
泽喘着粗气,死死抵在车窗边,紧紧裹着我披在他身上的衣服,不时发着抖。
“师傅,怎么还没到啊?”我着急的问司机,就这会儿,竟然还碰上了百年难遇午夜大塞车……
“本来路是挺近的,但这会儿堵车呢,最快也得再撑个五分钟左右。”看样子,那司机也挺着急。
“……死就死了……”我狠狠叹了口气。
把上衣脱下来,把正瑟瑟发抖的他一把揽过。好冰,他的身体好冰,但是脸好烫。从没见过他这么虚弱,这么需要人照顾。
“白,你放开我……”他用力想挣开,但却还是因为太虚弱又跌回在我胸前。
“你放开啊,你这样会发烧的,我无所谓,你要是生病的话……”他还是挣扎着想起身。
我死死按住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给我老实点儿。”我看着他,渐渐平息下来。我的身体却……
“呵~白,你还是一样的固执……”他坏笑着,如同以前一样的坏笑。不过这次颤抖的嘴唇变成了惨白。
那位司机用怪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