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颈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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刎颈之爱-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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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
  “小伟。”
  “哦,林建东叫你什么?”
  那男孩子眼里有惊讶闪了一下,
  “林董叫我小伟。”
  “放屁!说实话。”
  男孩的脸一下憋红了,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林建东,林建东只是眯着眼喘气,看不出是睡着还是醒着,男孩又回头看了看,扭脸发现黎晖正盯着他,就怕了,吭哧着,
  “叫我……叫我……”
  黎晖忽然就不想听了,他摆摆手让那男孩子出去,关门的声响有些大,林建东在沙发上抖了一下,黎晖看了眼表,耐心也基本消耗完了,他找了块毛巾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好,然后一下按在了林建东的脸上,几秒钟后,林建东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黎晖坐在一旁继续抽烟,等林建东嚎叫够了,又再摔倒在沙发里时,黎晖才伸脚碰了碰他,
  “能听见吗?”
  林建东的头闷在靠枕里,
  “贼你妈,能听见!”
  黎晖便开始讲安和的项目,其中很多是路云平的意见,林建东听了几句就不耐烦起来,撑起头说,
  “你怎么这么麻烦?这些项目手续齐全,海关都有备案,商务厅有立项,怕什么?对外信用证还不是自己的钱
  ,左口袋倒右口袋,国内付出去,周转的快,还不是转回来自己用。”
  说完这段话,林建东又像被拔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黎晖理了一下思绪,
  “我们的周期这么短,自己的钱在转圈,根本拿不到多余的一分钱,更何况,那些齐全的手续都是假的,或者说很容易被查出问题。你不要问了,这个项目是跨界的,明年年初新班子就会到位,万一出事,你有把握兜得住?这个在商业上构成欺诈吧。”
  林建东听完沉默了几秒,突然嘿嘿嘿嘿的笑起来,黎晖懒得看他,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顺手又拽出第二根叼在嘴上,这才听见林建东说,
  “欺诈?小黎哥,你真以为自己是正经商人啊?要说欺诈,你,我,包括路云平哪个不是骗子?”
  黎晖把烟拿下来,撇了他一眼,
  “和龙腾有什么关系?”
  林建东慢慢的坐起来,喘着气笑,
  “呵呵,什么关系?你们当初怎么答应我的?让蒋进回来,蒋进呢,蒋进呢!”
  黎晖点火的手停了一下,终于还是按了下去,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蒋进只是暂时离开。”
  林建东突然抬脚,好像想踢桌子,但是因为没劲,一下踢空了,整个人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嘴里还不甘的骂着
  “扯你妈的淡,蒋进已经把十几年前的助学贷款都还给我了,他这是要彻底和我划清界限了,以后互不相欠,啊,啊?他哪来那么多的钱?还不是路云平那个王八蛋给他的!”
  黎晖吐了一口烟,靠进沙发里,
  “这事儿和路云平没关系,路云平也不希望他离开龙腾,他那些钱是兑了龙腾的原始股,具体我不清楚,但是……”
  林建东半挂在沙发上,费力的指着黎晖,打断他的话头,
  “你不清楚?你不清楚你和他打的什么狗日的赌?”
  黎晖心虚,闭嘴不说,林建东却来了劲头,他放弃了挣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背抵着沙发,指着黎晖,
  “让我离婚?我他妈的能离婚干嘛还结?都装什么纯情逼啊,老子就是睡他又怎么了,就睡一辈子,怎么了?老子离了婚,难道能娶他吗?你们都他妈被屎糊了脑袋吧?你,黎晖,就是你,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啊,我和你能一样吗?他陈开宇和你能一样吗?要不是你逼他,他会杀人吗?他会坐牢吗?他他妈的会现在生死未卜吗?”
  黎晖觉得自己突然被一大把锐利的钢针钉住了,疼的钻心,但一下也动弹不了,而且感觉不出是哪儿疼。
  林建东气力耗尽,缓缓的的靠在沙发上,可是心底的怨气还没出尽,
  “你祸害了陈开宇,还不长记性吗?现在还来祸害我,我日你妈,我才
  不上你的当,只有蒋进这个□货才信你,对,他就是婊(马赛克)子货!婊(马赛克)子货!”
  林建东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头垂向一旁,闷闷的睡了。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了黎晖一个,活死人一样窝在沙发里,眼珠子都疼的不能转动一下。
  这些事情,多少年没人提起了,准确的说,从陈开宇出事后,就没人在黎晖跟前提过一个字,日子久了,黎晖都误以为这是自己的秘密。
  陈开宇结婚的事情,他当时不知道,那个时候心思都在李萍身上,因为李萍想看儿子结婚,那会就浑浑噩噩的娶了王欣——陈开宇也是同意的,婚礼都是他为这个弟弟操办的,很风光。可是黎晖看得出陈开宇痛苦,他那时觉得,自己娶了别的女人,其实是对陈开宇的一种背叛,所以婚后他几乎不在家过夜,晚上总是找借口出去,大部分时间都是和陈开宇在琉璃巷的小院子里渡过的。
  那会儿陈开宇已经开始工作,因为单位离得远,陈开宇就买了辆车,每天晚上回来和黎晖温存一夜,天不亮就开车走了。偶尔也会有值班或者开会,戒严等等不能回来,黎晖晚上就去找路云平磨时间,俩人坐在大马路上吹啤酒瓶,一吹就是一夜,然后各自吐着回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王欣意外怀孕,两人低调的办了离婚手续,黎晖觉得解放了,以后就是和陈开宇无拘无束的日子了。
  那个夏天西京城的改造工程刚刚拉开帷幕,黎晖找了张纸在上面画房子,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陈开宇看,
  “哥,攒够了钱咱不买房子,咱们自己盖。”
  陈开宇把他搂在胸口,指着画上一格一格的问,
  “这是什么?”
  “这是客厅,我要在这儿摆一张大大的桌子,到时你做上一桌子的饭,叫平子,石头来吃,还有琦哥。”
  “呵呵,你也得学着做饭吧?”
  “哥,你猜这是啥?”
  “你画的太难看了,我猜猜哦……卧室?”
  “呵呵。”
  “买一张大床咱俩滚?”
  “我听人家说中东的手工地毯最好,到时我要订一块。”
  “行,小晖要啥都行,那你这么多空房子给谁?你不会想让你那些伙计都搬来住吧?先说好,我不同意哦。”
  “哎呀,我们要请人啊,保姆啊,厨师啊,我还要请保镖,石头太不能打了,到时都住在这里。”
  那时黎晖还年轻,对生活有无数的想象,他每天都在打听什么好吃,什么好玩,什么东西奢侈,每天都在学着花钱,他要过人上人的生活,而且是和陈开宇一起。
  后来,他已经变成了西京城的黎哥,却仍然还窝在东郊小小的家属院里,他那些钱都只是账面的数字转来转去,他除了有一部二百万的
  车以外,几乎别无家当。因为……陈开宇不在了,他那些奢靡的构想缺了最重要的一角,再也无法完整。
  不过当时黎晖并不知道,他成日陷在晚来的青春躁动中,觉得全世界都装不下自己了,而陈开宇只是默默的纵容着他,帮他做好一切能做的事情,然后看着他胡天胡地的作,无论闯了什么祸,陈开宇都是摸着他的头笑,或者亲他的额角叹气,还有比这样更幸福的吗?黎晖回答自己,没有了,这是世上唯一的幸福。
  可惜人被现实扇耳光的例子很多,而且总都是措手不及的,黎晖再能耐,也没有逃出这个惯例。
  那天陈开宇回来的很晚,黎晖看出他脸色不好,不过也不像有什么事情,可能是天热的缘故,陈开宇一进门就脱了军装,黎晖早在厨房烧好了热水,本来要端进来给陈开宇擦身上,但是陈开宇嫌会弄的一屋子水汽,湿漉漉的不舒服,就自己端着盆站到院子里冲洗。
  黎晖就趴在窗台上看,陈开宇的身体高大而匀称,宽阔的胸背,腰上都横陈着肌肉,显得结实有力,紧凑的臀部连接着长而笔直的腿,因为长期训练,陈开宇小腿肌肉非常发达。黎晖边看边幻想着,近乎不能自己,突然他感觉有什么在震动。                    

    ☆、雾散

  黎晖从窗台上跳下来,摸过自己的手机,发现不是,那震动声停了几秒又响动起来,黎晖拎起陈开宇的军装裤子,这次摸出一部非常老款的诺基亚3310,这不是陈开宇的手机,陈开宇用的是黎晖买给他的摩托罗拉的滑盖机,那个年代很扎势的款式。
  黎晖回头想叫陈开宇,刚好看见陈开宇端着脸盆进厨房,再回头,那手机第三次震动起来,黎晖这才看见屏幕上闪动的字体——张媛。
  陈开宇进屋,黎晖坐在床边看电视,那台电视是第一次走私生意中黎晖给自己剩的,叫做纪念品。陈开宇拿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走过来揽着黎晖的脖子亲了一口,顺势坐在他身边。两人靠在一起,像老夫老妻一样偎在一块,没多久黏在一起部分就开始出汗,陈开宇顺手卷起半张报纸扇着,
  “安个空调吧,这夏天太难熬了。”
  黎晖摇头,
  “不行,电压不稳根本带不动,夜里谁再开空调,这一整院都跳闸。”
  陈开宇摸了一把黎晖脖子里的汗,用舌头舔了舔,咸咸的还带着青春肉体的味道,那味道像鱼腥刺激了猫,陈开宇猛然把黎晖拽倒,按到身下,热烈的亲吻铺天盖地落下来,黎晖喘不过来气,憋得脸通红,陈开宇放开他,笑着说,
  “害羞呢?”
  黎晖睁大眼,恶狠狠在陈开宇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屁,是热的!”
  陈开宇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手掌抚摸着黎晖光滑的大腿,
  “要不最近换个地方住吧,这也太热了。”
  “没事儿,这地快拆迁了,住一天少一天呢。”
  “哦?开发商来跟你们谈补偿了?”
  “嗯。开价太低了,以后西京的房价肯定会飞涨,这点钱根本不够,更何况咱们买的是个小院。”
  “都这样,不然怎么赚钱。你觉得少,我找人去问问,多补贴一点好了。”
  黎晖支起胳膊,俯在陈开宇脸跟前,
  “我不要钱,哥,我听人说挖土方是很赚钱的事儿呢。”
  陈开宇闭着眼笑,
  “你想干啥?”
  黎晖不说话,腻在陈开宇怀里,陈开宇搂着他,
  “做基建太辛苦,而且危险。”
  黎晖也就不说话了,静静躺在陈开宇身旁,对面的电视机里正放着片尾曲,和一墙之隔的邻居家交相呼应着。
  陈开宇最近很累,每三年的轮调开始,机关干部的苦情戏开始,陈开宇每天早上在办公室处理完事儿,喝两大缸子热茶,然后一头扎进库房里,和军需的战士们工作一下午,这么忙乎到六点,还要和战士们打会儿篮球,才开车往市里赶,等回到琉璃巷,都已经晚了。黎晖不会做饭,经常是盼着陈开宇回来给他做,好在黎晖不挑,陈开宇下一把面条就打发
  了两个人。这样折腾一天,再加上这么热的天,陈开宇只要一挨着床,没一会儿就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黎晖关了电视,去厨房绞了一把热毛巾回来,给陈开宇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陈开宇迷迷糊糊的拉了他一把,嘟囔着说,
  “小晖,赶紧睡吧。”
  黎晖答应了一声,把陈开宇的军装用衣架子搭起来,挂在门背后,又用手捋平整,这才轻手轻脚上了床,蹭着陈开宇躺下,两人热乎乎的挤成一团。
  睡到半夜,黎晖被吵醒,发现窗扇正被风吹得匡匡响,外面正电闪雷鸣,夜风中已有渗人的凉意,看来马上就是一场大雨,黎晖爬起来,把窗扇用挂钩挂牢靠,
  看了一眼陈开宇,依旧睡得沉沉,于是顺手拉过墙角的毛巾被,盖在陈开宇的肚子上。
  “今晚能睡个好觉。”
  黎晖亲了亲陈开宇,正准备躺下,发现对面桌子上的电视机电源灯还亮着,外面的闪电更亮了,黎晖不得不再爬下床,过来拔了电源插座,转身的时候,发现陈开宇的军装裤在门板上发着亮,他走过去,掏出那只陌生的手机,上面依旧显示着张媛的来电,而电池已仅仅剩下最后一格,手机的后板滚烫,说明一晚上电话就没闲着。
  黎晖扭脸看看躺在床上的陈开宇,鬼使神差的按下接听键,手机还没举到耳边,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老公。”
  黎晖手一抖,通话被挂断了,黎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的盖住了外面的雷,它迅速的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挣脱出来。好一阵子,黎晖才抚平情绪,轻轻而长的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有几十条新短信,黎晖翻到通讯录,发现里面只存了三个号码,一个就是张媛,还有一个是陈开宇家里的座机号码,因为是军区直线,所以黎晖记得很清楚,最后一个号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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