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颈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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刎颈之爱-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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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了。”
  路云平切了一声,
  “你快算了吧!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眼角就有鱼尾纹,你这是瘦的,多吃点肉撑起来就没有了。”
  说着掀开黎辉的T恤,摸着腰际光滑的皮肤说,
  “你弯腰,你弯腰你这里也都是鱼尾纹。”
  黎辉被他摸得痒痒,拉下T恤,踢了路云平一脚,
  “滚蛋,抱孩子呢,别动手动脚的。”
  路泡泡非常有兴趣的看着两个爸爸打架,时不时发出
  一些不明所以的笑声。
  自从接了路泡泡回来,黎辉把超过一半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小崽子身上,感情越来越重,路云平他妈旅游回来要了几次,黎辉都坚持不给,路云平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迁就自己老婆,劝说老妈,说夏天过去了,很快秋凉就入冬,城里得条件比乡下要好了很多,天冷送孩子回去容易感冒,等等等等说了一大堆,最后答应最迟明年开春一定把泡泡抱回去,这事才算完。
  和孩子在一起,时间就过得飞快,等西京城下第一场秋雨的时候,路泡泡已经开始满地乱跑了,路云平最近被新港三期的基建项目所累,忙的焦头烂额,可是到了六点,路云平还是把能推得事情都推给了任涛,然后自己回搪瓷厂,车子照例是停在洪福大厦,然后步行回家。等开了门,正看见黎辉和泡泡趴在地毯上玩摇铃,那张地毯是路云平刚刚从香港买回来的,嫩黄色的维尼小熊还有粉粉的花朵,衬着这一大一小特别有童趣,黎辉看他回来,就从毯子上爬起来,进厨房给他端水,出来看见他还开着门傻站着,
  “动不动就犯瓜皮。”
  边说边把杯子递过去,路云平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这才靠在鞋柜上换鞋,
  “小晖,你没发现你最近变了很多?”
  黎辉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肚子,他最近不怎么锻炼,带着泡泡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路云平一说,他便开始心虚,在腰间捏了捏提了提,觉得皮松了点,但也没多少肉,然后又开始摸脸,转身准备去找镜子,被路云平一把拽到了怀里,
  “瞎窜什么啊?”
  黎辉仰着脸看他,
  “我变了很多吗?”
  路云平看着他细细的眉眼,觉得这就是当年十六岁的少年黎辉,越看越爱,越看越甜,忍不住低下头就要去吻,黎辉早看出他眼神不对,蹬嘴巴撅着亲下来时,黎辉轻轻给了他一耳光,自己也偏过脸去。
  “犯病了是吧!我问你话呢!”
  路云平委屈的叫了声小晖,被黎辉瞪了回去,黎辉轻声说,
  “别犯病哦,泡泡现在什么都能听得懂,你别这么肆无忌惮的。”
  路云平点点头,
  “那咱们等他睡着了再……”
  “再个辣子!”
  吃晚饭的时候,李石来了个电话,意思是说政府东郊工业区重建计划已经上会讨论了,可能很快就会铺开来做,问黎辉有没有意思做,黎辉大致问了范围,觉得不错,打算用安和的壳子的投资,
  “咱们做了这么多年土方,灰头土脸,这次也该赚笔大的了。”
  路云平看他挂了电话,勺了一碗丝瓜汤递过去,
  “东郊重建?不是已经搁置了吗?”
  “内部消息,已经上会,可能是想捅开个窟窿让新班子补,成
  了的话他们是开创者,败了的话是新班子无能,左右都是好处。”
  泡泡在旁边哼哼,路云平把他抱到膝盖上,泡泡伸手去抓筷子,路云平拦着他,父子俩一边玩一边说话,
  “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居然消息比我还灵通。”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形容男人的吗?”
  路云平诡笑,
  “差不多,差不多,都是……”
  说完做了个‘媳妇儿’的嘴型,然后抱着泡泡进卧室了。
  搪瓷厂这房子就是小,客厅窄,卧室也紧张,一张双人床上睡爷们三个将将巴巴的,黎辉基本已经养成侧卧一夜不翻身的功夫,和路云平两个一人守着一边的床,中间腾出大大的地方给泡泡睡。
  泡泡的作息时间基本和大人重叠了,白天疯玩,晚上早早就哄他睡,等黎辉洗完碗收拾完桌子进屋,泡泡已经阖上眼睛,小肚皮在毛巾被下一起一伏的,黎辉凑过来悄声问,
  “睡着了?”
  路云平点点头,伸手把黎辉往自己怀里拖,先是拽倒在床上,然后用大腿压住,伸手就去剥他的衣服,黎辉硬抗了几下,路云平动作大了些,
  “顺从啊,不然你儿子就醒了,我可不哄。”
  黎辉用手指着路云平,但说出话来明显底气不足,
  “别瞎折腾把他弄醒啊。”
  路云平低下头先美滋滋的亲了一通,然后表态,
  “轻轻的,我一定轻轻的。”
  黎辉这是老式的席梦思床,床垫的弹簧早就到了退役的年龄了,整个垫子都特别软,路云平挺一下,床垫就陷一个坑,黎辉把头埋在枕头中间,把口鼻都遮掩起来,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平添了委屈的味道,路云平饱饱的吃了一顿,摊在黎辉的背上,浑身舒坦,连一个脚趾头也不愿意动。
  黎辉把自己从枕头里解放出来,背过手拍路云平汗津津的身体,
  “起来,压死我了。”
  路云平在他脖子上亲了几口,
  “小晖,我觉得你最近特别听话特别温柔,我都差点忘了你是西京城的头把交椅了。”
  黎辉被他干的骨酥筋麻,嗓子眼热的像在冒火,
  “对啊,我是交椅,不是人肉褥子,你快起来,我……累死了。”
  “你起来干嘛?”
  “洗澡。”
  “洗什么澡啊,做完再洗呗。”
  “不是已经做完了吗?”
  “啊,刚刚只是演习,现在才是实战。”
  
    ☆、刀疤

  路云平心头像调了蜜一样甜,今天推门那一刹那,看着一大一小趴在地毯上,一种突如其来的温暖击倒了他,他接过黎晖递来的水时,忽然明白这种温暖就是人们常说的‘家’。就算有一天龙腾败了,他一文不名,从云端跌到泥底,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可以从这间近乎破落的小屋里重头再来过。路云平有些明白了黎晖对这老房子的感觉,它比新港那一栋栋豪华的联体别墅要有生气,要有温度,从前那些颠鸾倒凤的生活在路云平生命里的重量,还抵不过黎晖手中那轻轻一杯的红枣水。
  黎晖被路云平紧紧从背后抱着,能清楚的感觉到炽热的器官顺着两腿间的湿滑粘腻再次挤进了身体,便又乖顺的把脸埋回到枕头里,这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吧。对于路云平这抽冷子就发作的毛病,黎晖以前还反抗过,后来有阵子,他抱着歉疚的心态容忍了,再后来,已经完全没了态度,下了床或许还能拿出些西京城小黎哥的派头,上了床纯粹是温顺的媳妇儿,路云平想怎么摆弄都顺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黎晖自己想不明白,但因为没脸去和别人说,所以这不明白也只好一直不明白下去了。
  折腾了半夜,终于路云平泄了火气,从肩头把黎晖两条长腿放下来,黎晖一手扶腰,一手抹了一把身后,浓稠的液体正顺着大腿根往下淌,路云平还想过来腻歪,被黎晖果断的挡在身前,
  “路总,有一有二不能再三再四哦。”
  路云平懒懒的笑着,侧身翻在一边,
  “太没有服务精神了,怎么能随便拒绝客人。”
  黎晖艰难的爬下床,
  “路总下次记得前台提前结账,再赊欠,大班要怪我的。”
  路云平憋不住呵呵笑,黎晖在他脚心抽了一巴掌,
  “滚起来洗澡,把床单弄脏了。”
  路云平蹭了蹭,挪过去抱住泡泡装睡,黎晖在黑暗中简直能看到路云平腿间画出一道粗重的白线,但是没力气发脾气,又怕把泡泡弄醒,只好转身自己进厕所冲澡。
  一个月前黎晖终于找人安了天然气热水器,为了躲噪音,他带着泡泡在环城公园里泡了一天,路云平回来发现有了热水很开心,转天就在窄仄的厕所墙上镶了一面镜子,华丽的欧洲宫廷风格和小厕所格格不入,路云平的解释是,谁说是要和厕所衬,只要和人衬就行了。
  黎晖在昏暗的灯光下冲洗着身体,一扭脸就看见自己光裸的身体映在那面豪华的镜子里,他凑近了看看,能看出身体里的骨骼很直很硬,上面覆盖着薄薄的肌肉层,脖子和臂弯处有细细的毛血管显出来,这样的身体尚可隐瞒住年纪,唯一不妥的,是白皙的皮肤上可看出深浅不一的伤痕,这些伤痕经年累月已
  经发白淡去了,不仔细真不容易发现,黎晖侧过身,后背左侧有一道刀疤从肩胛骨斜斜的划下去直到腰间,这是他身上最长的一道疤。
  他还记得当时是在东郊,兴庆路靠近东二环上的地段,当时那里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地下赌场,每天纷争不断,李石带人去清了几次,可惜效率不高。于是黎晖亲自下去,一家一家的砸,砸机器,砸门脸,砸人,每天只砸两家,细细的砸,砸到塑料凳子都拼不起来为止,那会儿黎晖在西京城已经崭露头角,敢惹他的人不多,但黎晖知道人为财死这个道理,下手不够狠,很可能会招致更大的反弹和报复,他的思路没有错,带人砸了一个礼拜,很多背景不牢靠的就求上门来,希望小黎哥给点时间,容他们换地方。黎晖也不含糊,每一家来求情的都给面子,说好几号挪地方后,剩余的时间还可以开门经营,只是门口会贴上标签,到时间必须走人。
  本来这事儿就算完了,可是中间有个小插曲,几个湖南人本来是在东郊外做走私车生意的,知道这片赌场生意好,就过来打主意,他们因为走私车的事情和黎晖照过面,以为黎晖会给他们面子,结果没想到黎晖照样把店砸了,几个老板在黑暗中看着几百万的家当被砸的稀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的确很黑,黎晖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到铁栅门的侧面还站了个人,里面的兄弟在善后,黎晖一个人出来,站在街边点烟,那个人就突然冲了出来,黎晖本能的向侧面闪了一下,他在明晃晃的刀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然后左侧身上一凉,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多年的本能让他躲过了第二刀,并且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上,他大声喊二熊,几秒钟后那人就被二熊他们结结实实按在了地方,那把刀架在脖子上。这时黎晖才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半边身体发虚,伸手摸了一下才发觉一身的血,热乎乎的血液到处都是,根本不知道刀口在哪里。
  黎晖被就近送到了西京医院,那时社团其实已经有私人医院,但是黎晖的伤太重,二熊还是觉得大医院稳妥,医院按照规定报了警,二熊他们不愿意去派出所做笔录,差点闹事,后来是李石给上面打了电话,才把事情平息下去。
  路云平是半夜知道消息的,黎晖被送进急诊时就已经大面积失血,整个人昏迷不醒,缝合完挂着血袋直接进ICU,李石的手指头在路云平的名字上犹豫了很久,中间医生出来说,失血很多,人很虚弱,刀口缝合不顺利,伤口有渗血,未来48到72小时是危险期,渡不过的话,人随时会死,李石听完腿有点转筋,他走到急诊门口狠狠的吸了两只烟,然后给路云平打电话,他
  和黎晖一样都是信命的,黎晖常说,要真是坎儿谁也迈不过。李石怕他这次迈不过了,他知道路云平的心思,怕路云平怨恨他一辈子。
  路云平出现的时候,□穿着睡裤,光着脚,一只胳膊上挂着衬衣,他明明失魂落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要不是上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李石以为他真的只是着急而不惊慌呢。
  那两天两夜里,路云平不吃不喝,ICU不允许探视,他就在门口站着,有护士进出,他就隔着门缝看一两眼,然后沙哑着嗓子对李石说,
  “我看见了,血压好着呢。”
  “我看见了,已经不输血了,在挂水呢。”
  “我看见他动了一下。”
  当然最后黎晖挺过来了,转到了普通病房,路云平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提着水果才又回来,黎晖看着他乐,
  “你怎么才来?”
  路云平坐下给他削苹果,
  “最近不是集团整合香港上市嘛,陪洋鬼子呢。”
  黎晖看了他一眼,
  “熬夜了?”
  路云平揉揉通红眼角,
  “没怎么睡好。”
  路云平削下一小块喂到黎晖嘴里,黎晖细细嚼着,甜甜的汁水滑过喉头,
  “我这次犯瓷呢,想想还真有些后怕,阴沟里翻船。”
  路云平哼了一声,继续喂苹果,
  “你还有怕的时候啊,我都劝过你多少次了,猎狼者终被狼猎!能有全尸就不错了!”
  “唉,不是怕死,我还不至于怂成那样,不过现在有很多该做的事情没做完,真要死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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